方岚觉得这位华服公子应当是好奇,便满足他的愿望道:“公子想瞧当然可以,只怕公子会觉得无趣。”
华服公子笑道:“只是想瞧瞧,这样一趟出来才不虚此行。”
方岚想开口说话,但觉得不知道姓名不好称呼,便问:“不知二位贵姓?”
华服公子笑道:“相识何知姓贵,名山宗。”
方岚一听便知此人虽在开玩笑,却是在说“相识不要问姓贵贱”听上去有些广阔交友的豪爽,另一面也像不愿说出姓氏的敷衍,他出行过各地,也没少听闻贵族子弟为了方便游玩而隐姓埋名的事,因此也不追问,只迎合道:“然也然也。”
藏青少年也道:“在下良文。”
他们三人加起来都不到六十吧,说话却像六十的人一样,这叫自己这个二十好几还要装嫩的人情何以堪。
郝春立在方岚身后瞧着三位各种英俊少年说话老气横秋的样子,已经被古人深深折煞了。
作者有话要说:近几章估计得写情,宅斗情节得往后推了~。~
正文 第五十三回 争端起
老嫂子端着五杯茶过来,郝春很守做丫头的本分上前帮忙,取过托盘内一只茶盏就递到良文面前,他双手接过她递上的茶盏,眼眸扫过她的清丽面庞,就将目光死死地盯在了她的脸上,仔细端详着她。
郝春有所觉察身子一边罩子的光亮,表面上故作淡定,侧身端过托盘里另一杯茶盏递到山宗面前,山宗接过茶对她浅笑下就迫不及待掀盖饮茶。今日她没少被人观望,对于良文投来良久不散的目光全当了穿女定律——凡穿者难不是个美女,难不让遇到的男子神魂颠倒,因此她还在心里小美一番。
郝春走过山宗身前,随着老嫂子的脚步挪到立在山宗身旁的两个男子面前也将茶端予他们,方岚瞧见良文的目光明里暗里一直追随在郝春身上,“咳咳。”用力咳了两声,招呼道:“喝茶,喝茶。”
良文闻见方岚的咳嗽脸上透出一丝失礼的抱歉将目光由郝春身上低望茶盏,从容开盖品入,这时山宗已饮下了两口茶,抬着两条活跳跳的墨染乌眉,微开红唇白齿高兴道:“良文这茶真是香气如兰,韵味深长,比上面的茶还好,岚兄这是什么茶?”
方岚见眼前的人识货高兴道:“是黄金片。”
山宗转着灵动的眼眸道:“可是俗称毛峰。”
“嗯。”方岚笑应。
山宗道:“这我也喝过,但都没这个好。”
方岚道:“我们家制的黄金片与别处有些不一样。”
山宗回思起,将一只手上的盖子叩回茶盏上兴冲冲道:“可否看一下。”
方岚侧了下头以示抱歉:“黄金片的做法不能外示,普通茶的做法倒是可以。”
山宗有些失望地憋下嘴,很快又恢复活力道:“那看一下普通做法也好。”
方岚瞧山宗执意要看就站起身,把手上的茶盏放到老嫂子呈上的托盘内道:“亭外请。”
山宗和良文速也起身跟在方岚身边要出亭廊,郝春也要跟上,方岚回头让她留在亭里。
郝春虽有些不太明白为什么方岚不让跟着,但瞧他脸色十分严肃也就留下了。
方岚带着山宗和良文在各个平房走了一圈,山宗眼神显着新奇,但未脱稚气的脸上却很平静,走到炒茶间感叹了两句“锅很大”“既然徒手不怕热”就没什么话。
他们方参观完做茶的工艺,老管事带着两个护从一样的男子进了茶场,良文瞧见他们便上前与之说了几句话,然后回到身边道:“公子,马车已经由坑里拖了出来,我们可以走了。”
山宗点头笑着向方岚拱手道:“多谢岚兄帮忙,后会有期。”
方岚拱手回过礼,山宗和良文便带着一行人匆匆离去。
山宗和良文走后不多时,方岚回到廊亭向郝春和荀书道:“我们也回吧。”
说来这样贵气前呼后拥的出场,通常在小说和电视剧里都是一些了不得人物的出场,若不是皇上,也是王爷之类,郝春自然代入寻思着,随方岚走出廊亭,便嘟囔道:“那两个人不会是皇上王爷之类的人吧?”
方岚听到郝春含糊的话语,顿住脚步回身肃然道:“休乱猜,这话就在这说说,回去别到处乱说,不论他们是什么人,就只当是两个来歇脚的普通人。”
难道真是什么厉害的人?
“哦。”郝春见方岚丢来的眼神中夹有些不爽,但又不知从何问起,就先乖声应下,待方岚回头朝前走去便靠近荀书小声问:“荀书,他们是什么人?”
荀书是方岚的书童,也是方岚的小仆,现在更是方岚的助手,可谓身兼数职,当然自家主人的心思他也略知一二,他自然也知道郝春在方岚眼里和别人不一样,因此对她多了几分敬意道:“我也不知道,但绝非你猜的那样,圣上快到花甲了,王爷最年轻的也都到而立之年。”
郝春打消势利的兴奋劲头,回想起山宗的稚气天真,只猜大概是个豪门少爷便不再多想其他,就跟着方岚出了茶场,坐上了马车。
回方家的一路上,方岚只望着郝春默不吭声,郝春和他对眼太久会害羞便侧身望着窗外,在沿街古景中找着乐趣。这可是她穿来头回清楚地望见古代城市风景,但是她很难形容感觉,非要形容便是自己好像走在了清明上河图的某一角落。
回到家,方岚没再对她提起喜欢的话,也没强迫她跟随伺候,她见方岚不再像以前那样彷徨便猜想他已经安心的接受了自己的命运,深感他还算个有良心的人不会强要她这个丫头。她珍藏起方岚的那份心意就还和以往一样做院里的事情,只不再像以前那样纷乱慌张。
临近夏末,方岚又和方鸿飞出行,郝春开始摩拳擦掌开作坊的计划,方岚在家的这段时间她想出了一套布偶流水制作的方案,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方岚出行的第三日,她便寻问了张嬷找人的事,张嬷告诉她已经再联系,要她多等些时日,她见张嬷很自觉的在做这件事便放心的等下去。
这日午时,桂嬷方吃了午饭立在厨房边上的房檐下剔牙瞧见郝春走出那吃饭的小房就招呼道:“阿春吃饱了。”
郝春回:“吃饱了。”
桂嬷和蔼笑了下,看着郝春要走立了下眼唤:“对了,我想起了件事,你在宅子外认识什么人吗?”
郝春见桂嬷有话说便靠了上去疑惑道:“我天天在宅子内能认识什么人,嬷嬷为何突然问这个?”
桂嬷疑惑思道:“晨时买菜回来,遇到一个公子模样的人问我岚少爷有几个丫鬟,我说两个,他问叫什么,我说了你和水菱,他就发了愣,我问他有何事,他笑了笑不说就走了。”
郝春也觉得奇怪,随口问:“那人长什么样?”
桂嬷道:“挺俊的,身上衣裳可是绸面料子,看上去像有钱人家的少爷,说不定还是官家子弟,要不穿不来那样好料子的衣裳。”
“嗯?”郝春想不起自己有认识这样的人,觉得自己根本就没遇过除方家人外的有钱少爷,她想了下道:“兴许是找水菱。”
“找她不太可能?”桂嬷说着,憋下嘴摇头道:“水菱的爹是过江船夫,家里甚穷哪来这样阔绰的亲友。”
不巧水菱方吃完午饭走出房门误将桂嬷的话听成了非议,走向桂嬷和郝春叉腰道:“哟,吃饱就在这里嚼人舌根了,说什么别人穷没有阔绰的亲友,你们也不瞧瞧自个是什么出身就在人背后论斤两。”
郝春知道这个傻姐没事就爱找碴,现在有些风吹草动更是抓住鸡毛不放,她忙解释:“我们方才不是说你什么,只是桂嬷说起有人找二少爷房里的人才顺带说起你。”
水菱狠瞪郝春道:“没事说起我做什么,哟,该不会是觉得自己要成姨娘就贵气了几分吧,还没成事,有人就往上巴结了,这是要脸不要脸。”
郝春几步靠上水菱道:“话别说得这么难听,我和桂嬷根本没说你什么。”
自郝春和方岚一起去茶场回来水菱已将她深嫉在心里,只是碍于方岚在家,又没理由她才一直没发作,眼下有了发挥的机会她的妒火一下井喷:“你是想教训我吗?二少爷给你几分颜色就开起了染坊,要教训我等被收房那日吧。”
郝春觉得水菱实在无理取闹不想和她辩解,冷笑道:“我没你那么吃饱撑着,整日想这些,我真想要教训你现在也可以,不过我们都是一起做事何必闹得这么难看。”
郝春落下话,水菱哑口无言,桂嬷瞧不过去一旁搭话:“吃饱了就说这些,也不怕人家笑话,都双十了还和阿春挣这个,二少爷要能看上你早看上,还让你住在抱夏里,知趣的不如乖乖等夫人给你找一户好人家。”
“你们,你们和着欺负我,你们……都是等着看我笑话……”水菱一下落下羞愤的泪,咬着唇返身跑走。
郝春看着水菱跑走,回头给了桂嬷一个“你把话说重” 的眼神,桂嬷没领略她眼神的意思,反倒得笑着劝她道:“别怕她,她一直以为自己早晚都是二少爷房里的人才如此跋扈,今日就让她好好瞧个清楚。”
郝春朝桂嬷浅微嘴角道:“我没怕她,只是不想和她吵。”桂嬷说的这些她早就看出来,她认为水菱就是个自以为是的杯具,根本碰不得,一碰也就脆了,所以懒得理她,没想今日却被桂嬷打破了。
桂嬷很欣赏郝春的好脾气,侧着头疼惜地梳理了下她肩上的几缕青丝。
郝春被水菱这一吵也不在意桂嬷饭后说起的事,回了方岚的院子便去午休了。
水菱跑走没有即刻回方岚的院子,郝春再见到她已将近黄昏。她进后院打水洗脸时,郝春透过床头上的窗户睨了她一眼,便没理她自顾做着手上的偶人,而她打水洗了脸,入明堂前则透过窗户狠狠瞪了郝春一眼。
正文 第五十四回 麻烦事 上
八月初,张嬷为郝春联系了十来个愿意做活的人,郝春听了很高兴,连续几日都揪着张嬷在下房安排做活的事,她借鉴现代工厂分工流程,把做布偶分为了剪裁、刺绣和缝合,在这之前她已用较厚的纸为每种布偶打出模板,方便他人按着模板做剪裁,刺绣和缝合则交给针线较好的人按样本制作,这样各司其职做起活来也就快了。
而三种活价钱也不一样,剪裁工作较轻松因此剪十副布偶给一文,刺绣工作繁杂费神绣一个布偶给一文,缝合相对快些便是缝五只给一文。
她很耐心地给张嬷讲解了工序和原因,待张嬷完全理解才将模板和样品交予,相约五日后午时交布样,然后满心期待第一批成果出来。
五日后,她趁午时所有人都休息时悄悄溜到张嬷家里,她到时已有三四个媳妇嫂子在张嬷的院里等着她,她检查了她们剪裁的布样就按约定付钱,她们得了钱很高兴,结伴离去还交代往后有活一定要记得她们,她乐得她们的帮忙,自然连忙答应下。
送走这三四个媳妇嫂子,她就将百个剪裁过的布匹交给张嬷,让张嬷送给另一批活计较好的妇人,张嬷应下,她就悄悄地回了方家。
秋风送爽,她想着作坊即将开成心里承载满满的喜悦,走在通往方岚院子的园路上显着活泼的轻快,俏皮得像一只草坪上悠哉的兔子。
而此时有个好猎手埋伏在后园的路上已久,一见到她便从路旁一棵树上跃了下来一把由背后抱住她,把她死死钳在了宽阔结实的胸膛里。
“啊!”郝春被吓了一跳,惊叫出声,一个反应回头睨了眼,瞧见那张古铜色的脸庞便知道是方岩,忙挣扎道:“三少爷快放开我,你这是要干嘛……”
方岩晒着一排整齐的皓齿嘻嘻笑着,一双手臂有意压在她身前的柔软上,那个地方温暖有弹性,随着那挣扎的身躯摩挲在那双坚实有力的臂弯上让他感到十分的舒服和神秘,引发着他的狂热。
郝春挣脱不开他的手臂着急道:“放开我,你不放开我,这回我真的会告诉夫人,要你好看。”
方岩见她惊慌失措的样子着实笑得更开心,上下两排牙齿都晒了出来,低头在她耳边低问:“你是不是怕了我?”
这个白痴又来了!
郝春望天白了眼道:“是是,我怕得要死,可以放了我吗?”
“你说求求岩郎放了我,我就放开你。”
这……这都想得出来,太肉麻了吧!
郝春可不想叫他岩郎,这样会让她想要抠喉咙,于是改了下道:“求求三少爷放开我。”
方岩觉得她的话说得干巴巴的,一点诚意都没有,将搂在她身前的手缩了缩,威胁道:“你这坏蹄子满嘴诓语,你根本不怕我,我不会放开你。”
倒霉孩子你傲娇什么……
方岩虽在威胁,但声音却很低沉平和,实在让郝春汗哒哒的,但不仅被紧搂着,还被压胸,各种难受与不自在自然不必说,她双手紧捏住拳头以机械的声音道:“岩郎求求你放开我。”
方岩听出她不是出于真心,将嘴下压到她的脖颈,嗅着她脖颈上少女的芬芳道:“你实在是欠治,还想尝一下我的厉害吗?”
郝春感受到脖颈上温热的鼻息,心里着急,她可不想被方岩再蹭一次,不论他的心性是属于男孩的,还是男人的,说来也到了容易擦枪走火的年龄,万一这个那个,一世英明真是要毁于一旦,她觉得不过就是一句话,也没什么好坚持,于是放软道:“求求岩郎放了我。”
“知道怕就好。”方岩满意地放开她,一个快速移步到她身前,凝眸低望她咧嘴笑起。
郝春看着他带着几分顽皮的笑,还没做出反应,他瞬间抬手捧住她的两颊,低头贴近她清丽的脸问:“他亲过你没有?”
郝春没明白他的问话,一双乌亮得若黑瑙的眸子显出疑问,他再次问:“二哥亲过你没有?”
“为什么问这个。”郝春觉得有些意外,把眼眸瞥向了一边。
方岩将一双大手掌用力压着她滑软的两腮,盯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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