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锦秀的话才说完，后堂响起了洪亮的掌声。
一击掌、一击掌……伴着男人的脚步一起出现在我们面前。
克伦将军施礼道：“克伦见过九王爷。”
“免了。”中年男人生得端庄稳重，一副沉稳的好人样子，他身后跟着南宫策。
我也想起身福礼：月婆教过我这礼数规矩。
毕竟人家救了我，又是锦秀的哥哥，我还九王爷一个礼数，应该不过分。
可是身边横来了一手，硬是把我拉下，我的身子都起了一半，被段锦秀一拉，屁股弹到了座位上，动静颇大，惊了九王爷他们。
“阴险”的九王爷（3）
“你干嘛？”我小声嘟哝。
段锦秀挤眉弄眼一番：“你不用和他行礼——”
我尴尬地看他：这人真是傲慢得不像话，自己身为弟弟不和哥哥打招呼也就罢了，还拦着我给他争脸面。
“这位……就是十四的王妃？”
九王爷瞟了一眼傲慢的兄弟，他先来和我说话。他的眼神稳重，把我上下打量一个来回就作罢，没有任何的失态，当真是段锦秀说的“和尚不沾荤腥”。
九王爷只是感慨：“生得如此标致，和十四真是郎才女貌，相宜又相配，不多也不少。”
“九皇兄过奖了。”他身子一横，坐得大大咧咧相当随意，段锦秀说，“九皇兄看清了吧，爱妃好不容易才恢复过来，总不像几个月前惨白了一张脸。”
“十四——你是来兴师问罪的？”
两人的谈话，火药味十足。
段锦秀一耸肩，他没答话，仅是说：“九皇兄——坐吧，站着说话挺累人的。”
“哈哈哈哈——”九王爷放声笑了起来，他无奈地摇头，“十四就是十四。说不得软话，好——此事你我兄弟往后莫再说起。”
“红雪的事，本王不追究，本王想找九皇兄要一件东西。”
九王爷一个旋身坐下，屁股还没捂热，段锦秀就给他发难。
“十四，你那里广收天下奇珍，你来找本王要什么东西？天底下的漂亮宝贝不都在锦王府吗？”
“本王的一个紫玉金童！”段锦秀伸手指了指那对主仆，“你们救了红雪，倒把本王和爱妃的信物放在女尸上丢回了江中——九哥，做媒送礼不是这么来的，那玩意儿对本王很重要，你想个办法把信物还给本王和爱妃！”
言语内外都很打趣，段锦秀没有咄咄相逼。
九王爷眉宇微皱，拍案道：“行——本王帮你把东西找回来。”
“可能在唐门呢，那么个鬼地方，高手又多……九哥打算怎么弄出来？”
本王要你，段锦秀（1）
“本王和唐门的仇未完，多的是机会去惹姓唐的——只是，十四，本王救你的王妃和唐家人动手……那一战可损了本王不少死士，眼见和东扶的战事到了一触即发的时刻……”九王爷为难地摇头，双手一摊，“本王去哪里找得力干将？”
“九哥缺人手和本王说就是。”
上头九王爷一伸手，制止段锦秀说下去：“十四，你的承诺别来得那么快。今日本王刚收到皇上御宴的圣旨你就来了——只怕你不单单是来给本王送礼和解这么简单吧？”
段锦秀淡然一笑，他一个眼神瞟来，似在问我：看到了吗？万年鬼。
我在心里笑，听他们兄弟俩来来往往的针锋相对，真有意思。
“九皇兄高见。本王也收到圣旨了，正在愁要不要去这一趟。”
“想必……圣旨上也让这位美丽的王妃一道去吧？”
“哦？莫非这圣旨是九皇兄拟的，你怎么都知道。”
九王爷哼了哼，开口就指责起段锦秀：“你小子也不知收敛——收了个美人在王府就该藏藏好，没事怎么整条街都听到一个女人大喊喜欢你？你王府里的奴才乱说话你可以抓去砍了杀了，那街头的老百姓你能管得了那么多？闲言闲语在街上一传，那些在王府吃干饭的兄弟们心里痒痒想看人，不敢去你哪里就直接找皇上说事——闹了这么大的动静，能不叫上你们两位主角？”
段锦秀楞了：“只是皇上的意思？不是那个女人的意思？”
“未必。”九王爷收敛了玩笑话，他怜惜地看着我和段锦秀，“太妃那里要小心——皇上那里，你更要小心。他们现在正津津乐道这位美人的身世来历，十四，你说让他们知道了她是唐门的……”
“九哥！红雪她失忆了！以前的那些她记不起来！”
说得好好的，段锦秀突然激动地插话，横插进去打断了九王爷的话。
像是故意阻扰九王爷后面的那番话。
本王要你，段锦秀（2）
我狐疑地冒问号：我？唐门？我是唐门的什么？
一直在旁沉默的南宫策站了出来，他替九王爷说话，圆了大家尴尬的场面：“锦王爷的来意，是否想让王爷替王妃娘娘隐瞒身份，好让皇上应允了您和王妃在一起？”
“既然你们都知道，那就不用绕着说话！对——本王想让九哥瞒着红雪的过去让她变成九王府的人。”
“十四，你这是拉着本王和你一起欺君。”
“本王只要红雪，其他的天崩地裂都与本王无关！”
“欺君当诛，你这是找死。”
“除非九哥愿意看着本王万劫不复。”
九王爷轻蔑地一笑，他的双瞳转来看我，他是在对着我说的：“段锦秀啊段锦秀，你早就万劫不复了。”
“你要什么，本王都可以答应？一等一的高手？本王的毒门秘药？还是……你想把克伦带去战场？本王都依你！只要红雪平安无事，九哥开什么条件本王都答应！”
九王爷又笑，这一回是无奈地笑着摇头：“十四，话先别说这么满……”
“三日后就要进宫赴宴了——”
“急什么？就算只有三个时辰，本王都能把她的身份改变成辽国的公主！”
段锦秀坐不住了，他欣喜的站起了身：“九哥，你这是答应了？”
“本王可以帮你瞒天过海。但是……十四，本王想从你那里要一个人，随本王一起远征东扶，你可答应？”
“九皇兄想要谁尽管说，本王这次把克伦带来，就没想再带他回王府，克伦身经百战，跟在本王身边实属委屈了，九皇兄你爱才，收了他上阵杀敌。”
锦秀兴奋地说着他的想法——
岂料九王爷抬起了手，那手指直愣愣地从克伦将军身上转来……落在月牙白袍的年轻男人身上。
“什么？！”我和克伦将军一声惊呼。
段锦秀自己也傻了。
“你……”
九王爷和南宫策异常地镇定，他不紧不慢地起身，挺直了身子。
本王要你，段锦秀（3）
“别傻眼，就是你。段锦秀，这一战本王要你这个人才，不要你的毒，不要你的兵——只要你跟了本王一道去，你的毒本王随手就能拿，你的兵也会跟着你随行保护。本王就要你，一箭岂止双雕，是吧？”
“不可以！”克伦将军挡在了我们面前，他极力护主，“九王爷，我们王爷一不会武，二不会行军打仗，王爷上了战场会有性命之忧！”
“不是还有克伦将军你跟着吗？本王还能多拨一批人保护他。怎么样，段锦秀——这是本王唯一的条件，若是你能答应本王的要求，你想要什么本王都帮你去做，在唐门的紫玉，还有殷红雪的身世。本王一一帮你做全保你无忧。”
“锦秀……”我站到了他身边，抓上了他身侧的手。
男人的大掌冰冷，手心里微微渗出冷汗——我抬眼看他，锦秀的眉宇间都在微微发颤。
是我让他为难了，他开的两个条件都和我有关，我给他带来了麻烦，可唯一的解决办法竟是要他身先士卒上战场？
我抓着的手，没有一点的粗糙和茧子，锦秀过的一直是锦衣玉食的日子，闲着就在床上和女人一起躺，饭食餐点候着，还有美味的点心由侍婢送到他嘴边。
他过的都是好日子。
这样的人哪里上过战场，走过军旅之路？他不会武，连骑马都生疏，连他自己……都觉得怕了吧？
段锦秀一握，抓紧了我的手。
他低沉地问起段东复：“给本王一个理由。为何非要本王和你一道去？”
“你会用毒，必要时，你可以把本王的军队变成‘不死军团’！”
段锦秀轻声一笑，讽刺道：“你不会是想收复东扶想疯了吧？”
九王爷笑了笑，他扫手在自己衣摆上来回掸了几下——
“还有三天时间，十四，你好好考虑。”九王爷和南宫策相视一眼，南宫策一点头，他走到我们面前，施礼说，“锦王爷，王爷累了想回后院休息，南宫送锦王爷和王妃娘娘出府……”
爱妃不乖，乱摸什么（1）
“等一下！”我喊出了声！
不知为什么——我气不过，我讨厌看到别人欺负锦秀！尤其是拿我来要挟他，逼他就范。
我道：“九王爷要个会用毒的人不难。我也会用毒——我可以跟你们上战场！你要什么毒药我都能做给你！做蛊做毒，我什么都会！”
我的话，定住了九王爷的脚步，他和南宫策难以置信地瞪着我。
“什么？你说什么？”
“我说我……”
“殷红雪！你在胡说什么！”段锦秀恍然大悟！他猛一用力，把我扯了回来，“这是本王和他之间在谈条件，和你没有关系，给本王闭嘴！”
“不是！明明就是因我而起的！如果不是我，你就不会为难！”
“本王让你闭嘴！”
我气得快哭了：“我不要！我说过我要保护你！你去太危险，我可以上战场——”
“你一个女人掺合什么！”
“可我会武功！你不会的我都会！我真的可以代你去！”
“殷红雪！”
“不要吼我！我看不过去——我不想看到你被别人逼着做你不喜欢的事情——呃……”后面的话，全淹没在一个能勒死人的拥抱里。
锦秀的怀里最温暖，我贴着他的心口，听到他的心脏强而有力的弹动！
比平日里……快，快而急促。
“我就是没见过比你更傻的女人！不许去！你敢去——本王就砍了你的腿！”
“不要！你又说话不算话，你不是说再也不离开我吗？”
九王爷回身走近了我们，他笑着搭上了段锦秀的肩头！
中年男人竟也敞开笑脸：“十四，本王现在才知道……为何你会想要这个女人，真是与众不同，你从哪里找了这么个厉害的角色？难怪你会为她着迷，甚至连违背伦常的事都敢做。”
“不——不是！九哥，你别听她胡说！”
“本王不介意军中有两个女人随行，十四，既然你不想离开她，那就带着一起去东扶，本王许了。”
爱妃不乖，乱摸什么（2）
“……”忽地，段锦秀的脸色成了乌云密布。
“哈哈哈哈——”九王爷异常的高兴，他负手离开了我们。笑声跟着他的脚步越走越远，最后只留下了回音。
段锦秀这辈子，最讨厌被人当作是女人！
——这是他心里最别扭的耻辱。
可惜，越别扭越甩不去，负债累累——一直拖上东扶的战场。
我在一旁忍不住了，抬手捂嘴笑。
换来他的一记瞪眼：“走！回王府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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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王府的一路，段锦秀一直沉默不语，甚至不抓我的手，他抱着双臂坐在马车里闭眼沉思，他在琢磨一些很严重的问题。
我背着他偷偷挑开帘子看马车外面的街道和行人。
他明明听到了外头的吆喝声，人却不动。
他是真生气了。
下了马车进了王府都是一声不吭的——
我跟紧在他身后，突然间没有他抓着我的手一起走路……好奇怪。我快步上去与他并肩，手钻去牵他，段锦秀的身子明显一怔，回眸看了我一眼，本想往克伦将军那边的书房去，一时间又改道了，拽着我往玉宇琼楼走。
“出去——都出去！滚远点！”
一进屋，他就赶人，包括月婆在内。落上了门栓，一转身，到处找不见我！
“殷红雪！”他冲着梁上的一袭白衣吼着，“你给本王下来！”
我冲他吐舌头：“才不要！我又惹你生气了——你又想那个……我、我不下去！”
“你欺负本王不会轻功是不是！”他比着手指指着面前的地，“给本王下来！”
“下来可以！你不可打我，不可以骂我——更不许脱衣拉我上床。”
段锦秀抖了抖嘴角强压下想笑的冲动，他扶着桌边坐下，一展双臂冲着上头诱惑道：“爱妃——来给本王抱抱。”
“不生气了？”
“本王何时说过生你的气？”
爱妃不乖，乱摸什么（3）
我松了一口气，身子一倾，从横梁上轻轻一跃，安稳地落在他面前，脚尖才沾地，一道风起，拽着我落进了异香的怀抱里——我都开始怀疑他是不是真的不会武功？为什么每次抓我，他的身手特别敏捷。
“别——别——”我在他怀里扭着，“你说过不打我不骂我的！”
“别乱动！不然本王扒你衣服了！”
我身子一怔，不服气地嘟嘴：“骗子……说好了不干那个的……”
他笑得邪恶：“爱妃，本王答应的你都信吗？本王什么都依你，除了男欢女爱——”他霸道地抬手压着我的脸面对他，唇凑来啄了一口。
“你真想代本王和段东复一起去东扶？”他在我耳边气喘吁吁地问着，唇吻上我的鬓角，有的没的厮磨起来。
我想也不想，就说：“克伦将军说你去很危险。”
“所以你一个女儿家就愿意代本王去送死？”
“上战场不等于送死，九王爷说他只要一个会用毒的人，或者……他缺个军医。”
“那里可都是男人，都是如狼似虎的男人，你想离开本王掉进那个男人堆里？”
“没人敢碰我！”我一转头，恰好把脸颊印上了他的唇，仅一下，我感觉到他微微伸出舌尖刮过了我的细嫩脸颊……把我当美味慢慢舔着玩了。
段锦秀低低地笑：“本王相信你，爱妃有这个能耐保护你自己。你只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