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不说你是殷红雪,我们就说我们途径殷家寨,我们是去避世的,去那里住一阵,你和你娘虽然不能相认,但是抬头不见低头见,不也挺好么?”他把未来都规划,想得很简单。
红雪想想也对——
在殷荣和素红颜身边,可以不用“女儿”的身份尽孝道,只要心意到,还在乎谁是谁?
段锦秀来嘟哝:“你坦白自己身份反而不好呢,到时候,你爹娘要看好女婿,你再回来把唐染搬过去?那么——我怎么办?”委屈的像孩子,莫非要告诉岳父岳母大人,他是她的小妾夫君?
堡主大人被追杀?(1)
再怎么算,都是唐染大,他段锦秀小!
这样的委屈,他不要!
“好吧,那就当是去苗寨的客人,反正我们不会在殷家寨呆太久,我是回去打听蛊王传说的,我们还要想办法去找蛊王救你,没时间住在殷家寨游山玩水的。”
“嗯,今晚怎么办?”
“能怎么办?天黑之前,快点到下一个小镇落脚,住宿一宿,我们找马车快点回苗疆。”
“是不是能顺道回大理?”男人孩子气的又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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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之前,他们如愿的到了小镇,镇上只有唯一的一户客栈——
警觉的她又停住了脚步。
“红雪?”他从里面出来唤她,她的紧张,害他以为这店家有古怪。
莫非是——黑店?
他循着她的目光往来时的路上看:“你在看什么?”
“我觉得有人在跟着我们!”
“什么?”他不会是听错了吧?“谁跟着我们?难道……是唐门有人认出了你,所以跟来了?”
她转头,对上段锦秀的目光,木讷了一下,还是决定过去看看。
“你去——我也去。”段锦秀几步跟上。
他们味道了古怪的气味:酒气?血腥?还有……很奇特的什么……
“毒?”段锦秀习惯性的抬起手背掩住鼻子,他加快了脚步挡在殷红雪面前——
一侧的小巷里,有一个黑影倾斜着倒了出来,他避闪不及,黑影带着血腥气压到他的身上!
“锦秀!”红雪眼疾手快,扶住了快要跌下的男人,她正恼着是有人安排这场闹剧,把一个死人从巷子里推出来……小巷里很安静,唯有地上一滩隐隐发黑的毒血,没有多余的人,只有这个压着段锦秀的沉重……尸体?
黑衣的男人咳了一声,段锦秀忙道:“红雪,把他拉开!快压死我了!”他一推手,卯足了一身的力道,原来不是死人——半死不活,奄奄一息的。
堡主大人被追杀?(2)
这一推,男人发青的脸色映在段锦秀的眼中……他不可思议的瞠大了眼睛!
“他还有气?”红雪刚刚碰上奇怪的黑衣人,但见段锦秀的瞠目结舌,她晃手,“怎么了?”
“他——他——”支吾了半晌,段锦秀快速换了一口气!喊了起来,“是唐染!”
“什么?!”
一男一女,一惊一乍!
红雪扶着黑衣人,他在往下倒,她忙着捧正他的脸——
发青、发紫——是中毒的症状;她摸他的身上,有几处刀伤,伤口的血渍泛出黑色。
她恍然大悟:“不是吧?难道刚刚跟了我们一路的人……是唐染?”
段锦秀抬眼看去,路上残留了点滴血渍。
他情不自禁的冷笑、嘲讽:“唐大堡主真是会惹麻烦,自己学艺不精闹得一身伤,还一路追着你来,怕是对你念念不忘,妄想旧情复燃?”
“段锦秀!你这是在说什么啊!”
什么鬼话,仅是酸溜溜的味道——
不管了,反正不能见死不救,她欠了唐染太多,她欠了茂儿没有母爱,怎么忍心让唐染再有生命之危?她不能让茂儿没有了爹!
“锦秀,帮我扶他起来!”她费力的扶人,段锦秀反而袖手旁观?!她有些恼怒的命令他!
“自己扶!”
“什么?!”
段锦秀沉着脸色,倾城的容貌蒙上了烟灰色的不悦……更多的是紧张和担忧!
在殷红雪大怒之前,他沉声命令着:“快扶他进客栈,租房的定金等我进去了再付!快扶他躺下封他几个大穴止血——我说你还楞着做什么?你想看着他流血流到死吗?!”
“你……你……”
我以为你吃醋又想见死不救嘛……
红雪楞在原地,段锦秀不多说,他直接往回去——
“锦秀!你去干什么!”
不是吧?难道让她救唐染,而他自己吃醋闹脾气走掉?哪有这样的,刚刚还说得好好的,怎么一眨眼变样了?
堡主大人被追杀?(3)
见她呆愣,段锦秀边走边回头训斥道:“走啊!还楞什么?”
“你——”
“我去把他留下的血掸走!鬼知道他和谁动刀子,万一追来找我们算帐怎么办?”他胡乱掸手,“快快扶他进去——万一死了,我还要赔钱给他买棺木!”
“……”
真是……乱嚼舌头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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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的店家不敢收个半死不活的人在自己的店里停脚——
他指了指红雪肩头半死不活的男人,哆嗦道:“女侠,这人……快不行了,你还是快点把他搬走吧……”
“什么快不行了?我能治他!叫你给间房啊,你不给我自己上去!”
“唉——你个妇道人家怎么乱闯!”店家掌柜呼来后堂的几个伙计——几个壮小伙子,来给自己壮胆!
来得正好,她正愁自己扶着唐染太重。
从衣袖里抖出一沓银票,挺厚实的好几张,压在了店家的桌台上,她指了指几个伙计:“来帮我搬人,谁卖力,这些银票就给谁——”
有钱赚,几个小伙子愣是傻了眼,他们看了看店家,纯然不把店家当一回事!几人上来横七竖八的动手,扶着奄奄一息的男人往楼上去。
大把的银票和店家的吩咐一比较,自然是银票更实在,有了那么多的银票,他们何必再听店家的话?自个儿都能置办一点小生意,翻身做主子去!
红雪指挥着:“当心点,别磕着他——人放平一下——喂!左臂当心点!他肩上有伤!”
“夫、夫人——这位夫人……”店家一脸残兮兮的走出来,“您不能这样啊——您这不是砸了小店的生意吗?我这上有老下有小的,全指着这一家客栈养活糊口,您那位夫君万一……”万一死在店里,那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
“他不是我夫君!”话一出口……红雪又觉得绕口,这是什么和什么啊!
PS:今日更完,明日继续-1月22
失血过多,身子虚(1)
她呸了一口,又从那些银票里分了一小部给店家,“这些你拿去,这点银子兑出来够你再开一家像模像样的客栈,你和你的这几个伙计最好懂事一点,有人要问起,都说不知道!哦,对了,我夫君在外面办些事情,回头进来了,你招呼他上楼来找我——”
接过银票,店家心里的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成了过眼云烟,他点头哈腰又赔笑,笑到一半,人楞了一下。
“这……夫人的夫君长得什么样儿,会不会小的不小心指错,让歹人有可乘之机?”
红雪站在楼道上,她头也不回的说:“很好认,他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胚子,你若分不清那人是男还是女,那就是我的夫君。”
店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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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净的水,入了沾血的帕子,慢慢漂出了一丝一丝红色的血渍……
她坐在床边,面对昏睡中的男人。
毒解了,血止了,好奇心上来了……
她纳闷:“这些年……你都在做什么?招惹了什么可怕的对头?难道说,你的武功退步了?差到随随便便就能被人砍伤的地步?”
在她的印象里,唐染是个刀枪不入的魔鬼,在他身上……她没有见过太明显的伤疤,这家伙的武功本就不可一世,怎么这一次,这么狼狈?
唐染意识不清,昏睡的人不可能回答她的质问。
多少的好奇,红雪只能放在心里琢磨,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在干净布巾上擦拭,一些奇怪有恐怖的想法油然而生!
唐染是在哪里受伤的?
在唐家堡外面——还是在自己家里?
当初一个燕戊戌差点毁了唐门,这一次,是不是……也有别门别派的人潜伏在唐门伺机动武?就像上次的事情一样?唐染是从厮杀中冲出来的?
她的想象吓到了自己!
红雪猛的倒吸了一口气,她慌忙站起身,手心一阵发凉!
失血过多,身子虚(2)
“茂儿……茂儿!”
茂儿和唐宁也回去了!孩子会不会有危险?
“唐染!”她坐去床边,抓上唐染的衣领质问着,“喂!先醒醒——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怎么会受伤!你是从唐家堡出来的?茂儿呢?茂儿呢?”
昏迷的男人浑浑噩噩,跟本就没有办法回答她的问题!
管不了那么多了,她起身,欲往外面去——
门突然从外面被推开,段锦秀一步跨进来,和急匆匆的殷红雪撞了个满怀……这力道,磕痛了他的胸口!
“红雪——你想撞死我啊?”
嫌他不累,想彻底把他撞趴下?
“锦秀?你回来了?”
“嗯——”他反手就关门,折腾了一个时辰他才回来,这会儿又累又渴,随便在桌前就坐下了,倒了桌上的茶水,他习惯性的先嗅了嗅水的气味,确定没有异味,这才安心饮下。
“外面怎么回事?你有没有打听……”
“你在担心有人偷袭唐门?”他问出她心中害怕的想法。段锦秀摇头,他镇定道:“放心,不是唐门出事,是唐染在外面惹了什么人。”
“你怎么知道的?我们离开小镇有几个时辰,你没时间跑回去确定啊?”
他浅笑,分析道:“很简单啊,你想想我们和唐宁和茂儿分开的时候,特别安静,若是唐家堡有内贼,我们尚未到这里,唐宁会在半路上堵我们,你会武功,唐宁会先抱着茂儿来找你求救——可是,来的只有唐染一个。这就说明,他不在唐家堡,他是在外面受的伤。”
红雪不可思议的反问:“不可能!谁会伤得了唐染?”
“那就要问他自己。”
真是个不要命的家伙,他刚刚回去清理唐染在路上沾染的血渍,一滴、一滩的,如果不是红雪回过去看,唐染是不是打算血流尽了死在路上?
“这……怎么问,他失血过多,现在身子虚,没醒过。”
失血过多,身子虚(3)
“那就等他醒了。唐染这种人,死不掉。”
这话听着别扭,她皱了一下秀眉。
眼角余光瞥见盆子里呈红色的“脏水”,段锦秀不禁冷笑:“哟?都是唐染的?”
“他的伤口我帮他弄好了,还给他服了你做的解毒丹。”
段锦秀挑眉,他没喝够水,接着又给自己倒第二杯,他咂嘴讽刺着:“真是风水轮流转啊,刚才我们还夸他武功了得,一鞭子能废了一个大活人。一眨眼呢,居然半死不活的追在我们后面,还来浪费我做的解毒丹!等他醒了,照样一颗丹药一百两银子找他要账!”
“你这个人真是……”她快晕了,“这种时候你还能说笑?”她紧张的来到桌边训斥他!怎么就改不了坏习惯,正经严肃的时候,也来油嘴滑舌的说笑,他都不分场合吗?
温暖的手心搭上她的手背,段锦秀拍拍她,他就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把她看得一清二楚。
“别扭着眉头,美人就不漂亮了——你担心唐染,我开个玩笑给你缓缓神,就算你不笑,也不至于给我看白眼吧?”
“现在是开玩笑的时候吗?”
他指了指床上躺着的男人,道:“唐家堡的堡主躺在那里——这是我这辈子看到的最好笑的笑话。”
他说真的,那个在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唐染……居然受伤,还在他眼皮子底下治伤。
“段锦秀!”殷红雪狠狠跺脚,这样的冷笑话一点儿都不好笑!
他随口“嗯”了一声,喝饱了解渴了,他起身去床边察看唐染的伤势,掀开被子,再揭去上了药粉的绷带:五处刀伤,都是皮外伤,伤口的破口发黑,可见对他用毒的人,是事先将毒抹在了利刃上,破他伤口之时,随即把毒也带进了他的身……
红雪靠近床边,她瞪大了眼瞳:“段锦秀!你干什么!”
她好不容易给唐染包扎好的伤口,段锦秀拆了一个察看,又拆了第二个察看!
失血过多,身子虚(4)
他是嫌唐染不够痛苦,再补一刀?
“我?我看看他的伤……”他指了指那些去了腐毒的伤口,说,“你只顾着给他祛毒包扎,没仔细看他的伤口?”
“看伤口?”伤口有什么好看的?
她急着救人,哪有闲时间研究唐染的伤口?她只知道,她不快点救他——茂儿就快没爹了!
段锦秀慢慢合上唐染伤口上的绷带,再把锦被重新盖回男人的身上。
他说:“这不像是中原的用毒手段。”
“你……是指唐染身上的伤。”
他回头,拉她坐在自己的身边,段锦秀温柔的问她:“你在唐门也算呆过一阵子,唐门的高手怎么用毒?”
“唐门多半用的是暗器,在暗器上啐毒。”
“那么——其他一些门派呢?”
“别家?”红雪费力想了想,别家的毒门……还没唐门来得厉害,她不太清楚,“我听唐染说起……也有一些门派做毒丸毒物,然后悄然无息的下在对方的饮食里。”这一类的手段阴险狡诈。
段锦秀听了,很满意的一点头:“这就是我说的‘中原人的用毒手段’。”
“你呢,你不是这么用的?”她险些忘了,锦秀来自大理,他不是这方国土的子民,可以说,他和唐染在这个时代属于“两国异地”。
他更得意的一哼,傲气十足的说:“本王下毒神不知鬼不觉呢,再说了,我不用把药下到饭菜和水里,这不是非要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