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那些苗人冲着你来的?”
唐染说:“不清楚……”他回忆和他们过招的几下,“他们……似乎不想杀我……”
不想杀你?那就更矛盾了!
红雪说:“不想杀你还用抹了剧毒的刀砍伤你?”
唐染虚弱的合眼。
烈酒迷了心窍(2)
红雪想了想:“也许……他们是想把你带走?你当时……在干什么?”
“……”他不答。
能说出口吗?
——本座在酗酒,看着你和段锦秀相依相偎所以嫉妒到发狂,所以拼命酗酒!心痛裂了口子烈酒迷了心窍!
这种话绝对不会从他唐染的嘴里掉出来!
“你的武功有那么差劲吗?你那一鞭子抽死人的气势去哪里了?几个苗人而已……难道他们功夫比你高,你寡不敌众了么?你敌不过对方被砍了一刀有可能,但是……这么多伤口,说出去……唐染狼狈成这样,你很没面子的吧?”
她把她的困惑逐一摆出来。
“殷红雪你的脑子有那么差劲么?这么简单的道理——难道你看不出来?”他反唇相讥!
“什么简单的道……”
他又抓上了她的手!
真是的……唐染到底是真看不见还是玩假的?他一抓一个准儿!
“本座受伤……不是因为本座不是他们的对手,亦不是因为他们人多!”
“那……”
“那是因为你殷红雪在附近!”
她怔怔的,呆呆的,傻傻的!
甩开唐染的手,她吓得站起了身——
“你、你……你故意受伤?”凳子上像是一把火烧到了她,吓得她一股脑儿蹦起!“唐染——你、你知道你这是在干什么!”
疯子!
居然拿自己的身子和性命来赌?
“你以为你伤得很轻吗——你以为这一路能追着我多久?万一……你刚才在半路上就挺不住了,你认为谁会去路边捡你的尸体?”
“本座愿意赌……”
她快气晕了——这是什么混帐话!
赌的是他的命,赌的还是他唐染所有的高傲和尊严吧,为了她……他怎么可以不计后果全部抵押上了呢?
“不、不是……唐染,四年前你对我说过……”
“本座后悔了——没有你,生不如死!”
烈酒迷了心窍(3)
“你……你那时候不是这么说的——”这不是要把她陷进两难的境地吗?“唐染……你是不是钻牛角尖?我……我觉得我说得够清楚了,我喜欢的是……”
“段锦秀吗?”他躺在那里,冷漠的嘲笑,“他算什么?他卑鄙无耻挑拨你我的感情——他抢走了我的妻,抢走我孩儿的娘亲——本座哪里比不上他!他的身份他的权势吗?但他现在什么都不是了!你恨本座伤害你吗?那时候……亦是段锦从中作梗!真正带给你痛苦的人是段锦秀!不是本座!”
“唐染你……”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红雪无从解释:难道这些奇怪的苗疆蛊毒把他的脑子毒坏了?唐染怎么纠结起这段陈年往事?
“你……不是说了,放我和段锦秀幸福吗?四年前,你抱走茂儿——你已经决定把我给段锦秀!”
她站在床头看他,屋里的烛火昏暗,他躺在里面,半侧的脸颊阴暗、邪魅!
“本座在等……”他毫无生气的说起,“本座在等段锦秀什么时候死绝——本座在等你回心转意会唐门,若是你不愿意……本座也可以像他做的那样,再用金针封你记忆,把你带回唐门,带回本座和茂儿身边!只是……一等,就过了四年,他为什么还不死?”
“唐染你给我住嘴!!”
她勃然大怒,冲到床边狠狠拽住了他的衣襟吼道:“不许你咒他死!他不会死的!就算他死了——我会跟着他一起去!我不会再回到你身边!让我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爱你——那是错觉!那是另一个殷红雪爱你的心蒙住了我的眼睛!所以我跟了你——我跟错了你。我爱的是段锦秀!你给我听清楚!殷红雪爱的是段锦秀!此生只爱他一人!生死相随!那个曾经爱过你的殷红雪不在这个身子里!”
一番叱诧,她松了他的手——
唐染清冷的笑着:“借口……”
“信不信随便你!”
故意受伤靠近你(1)
“你是说……爱着我的红雪,不在你的身体里?怎么……难道被巫师之类的神秘东西摄去了魂吗?”
“和你解释你也听不懂!”红雪简单结束她的话!
一时激愤说了不该说的!
红雪甚至没察觉自己的话……有引起误会的端倪埋在里头,这一埋下,就是莫大的隐患!
唐染笑着,他固执己见,她说的都是在帮她自己开脱,他也不想骂她不齿的话——
“本座会让你回心转意的。”
“你疯了!”
“你回去告诉段锦秀——本座要和他抢,你不属于他,你是他抢来的——那么也会有一天,你会再被其他男人抢走!”
“你……”真是不可理喻的疯子!
岂料,静谧的另一头,传来男人低低的笑声:“本王听到了——不用本王的爱妃来转述。”
红雪倒吸一口气!
她回眸,拢着被子睡在榻上的男人不知何时端坐在那里,支着脑袋悠然自得的靠着背后的墙!
刚刚说话的,正是段锦秀!
他何时醒来的?他……又听到多少?
迎上红雪的目光,他甜甜的一笑,冲着绝色倾城的妻子勾勾食指——红雪楞在原地,她哪有力气去他的身边,未曾动一动,床上伤重的唐染躺不住,他抓上她的手,循着刚才的声音“看向”段锦秀!
“你也在?”
“你希望本王不在吗?”
他揭开身上的薄被,信步走来靠近殷红雪,搂上沁香的身子,垂眸一看——唐染的手真是多余!
他一拂手,扫开唐染的手臂!想碰她的爱妃?想抢他的女人?没门!
这藏了好多年的“王爷架子”非要他摆上来!
“唐大堡主,不好意思,红雪在哪里,本王就在哪里,你不想见到本王……都不行!”
唐染模模糊糊看到的,就是两个身影:一个搂着另一个,亲昵无间!
他忍痛,撑着发疼的身子支起半个身子!
故意受伤靠近你(2)
红雪叱道:“唐染——你干什么?”
找死呢?不躺着养伤,还在发烧——爬起来做什么?和段锦秀拼命?
不等他说话,段锦秀先来了一个先发制人:“唐大堡主不服气?有些人真是不知好歹,红雪明明说了她爱的是‘段锦秀’,你非要把段锦秀换成‘唐染’,怎么可能?”
“你能把她抢走——凭什么就不许本座再抢回来!”
“早些年你干什么去了?现在才想到要抢?”他睇他,哼哼道,“半死不活,气都喘一半了——还和本王争?也不想想你吃下去的解毒丹是谁给你的!你的命是本王救回来的!还敢对着本王大呼小叫?!”
“本座不稀罕你救!”
“好啊!那就把解药给本王吐出来!”
两个大男人深更半夜吵来吵去——红雪更着急伏在床头的唐染,他趴在那里似乎想呕,不会真的想把解药呕出来吧?
拉开段锦秀,她蹲身到唐染身边,扶着他再躺下!
“够了,别闹了——锦秀,你少说两句,他是个病人!”红雪有些哭笑不得,锦秀的孩子气怎么针对这时候的唐染发作呢?
不说则已,才浅浅的一句娇嗔,段锦秀听着不顺耳,他愈发不甘心:“他?病人?病人了不起?病人就可以躺在那里咒本王死?这种病人可真了得——也不想想自己能活下去是靠得谁,还想把你抢走——真是痴人说梦!”
“段锦秀——你卑鄙无耻!”
“除了这句话,你还能不能说些别的!”
“段……”
“别段段段的,你要能现在爬起来给我一鞭子,本王马上把红雪还给你!”
别说是给一鞭子了,唐染如果能站起来走一步的话,让他段锦秀把脑袋砍下来他都愿意啊!这会儿的唐染,比一只猫儿都好欺负!
红雪踢他一脚:“叫你少说两句!回去睡你的觉!”
“不要!我去睡了,他又得咒本王死!便宜他的嘴!”
故意受伤靠近你(3)
唐染喘够了,冷蔑的一哼:“本座不需要咒你死……你也快了……”
“谁告诉你的!”
“燕行云说的……他说你中了噬魂的毒……本座也用毒,岂会不知东扶的剧毒?天下无解……除了苗疆蛊王……”
“你说什么?!”红雪帮着他料理伤口的手一顿!
天下无解的毒,除了苗疆蛊王——连唐染也这么说?唐染也知道苗疆蛊王?这么说苗疆蛊王真的存在?他还会帮锦秀解毒?
“唐染——刚才的话再说一遍!你确定苗疆蛊王能帮锦秀解毒吗?唐染——唐染——”她晃着他追问。
段锦秀凑过去看了一眼,拍了拍红雪的肩头:“他晕过去了,别晃了!”
“晕了?不行——唐染,把刚才的话说完再晕!”
段锦秀站在一旁嗤嗤的笑:“晕都晕了,管你说行不行的呢!”
“你还笑!”红雪回头瞪他,这是关系到他生死的线索——他自己不担心,还说风凉话!
段锦秀一转身,潇洒乐得,不错不错——原来和唐染这个“死男人”吵架这么大快人心啊!
回到榻上躺下,那一头红雪照料好了唐染又追来,他痞性的坏笑,伸出了臂弯:“爱妃困了想和本王一起睡么?”
“滚!”她折下他的手臂,故意漠视他的撒娇眼神!她有重要的话警告他,“不许和唐染对着来!”
“凭什么?”
他觉得挺好玩,唐染这么一块木头,想和机灵的他讨嘴上便宜?做梦去吧!
“唐染好像知道怎么解噬魂的毒!”
“他解不了!”
不过就是知道嘛,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就算天底下只有唐染能解噬魂,他段锦秀也不会弯一弯膝盖来求他!
“唐染是解不了,但他说到了蛊王——”
“哼!”他卷起薄被蒙头、不理人!
又来了,每次提到苗疆蛊王——段锦秀就这样!
“你到底想不想解毒?”
在床上“折磨”你(1)
“想——但不要唐染帮忙!”
“现在不是闹孩子气的时候,你出来好好说话!”
“本王不是孩子——闹孩子气的小世子去了段东复身边!哪里来其他的孩子!”
她使了两次力气,没能拉开段锦秀头上拽住的被子……
妖孽!
妖孽的人做妖孽的事情、妖孽的人说妖孽的话!
“段锦秀,你这是想气死我——”
“没有!爱妃就一个,哪里舍得气你?”他突然坐起身,找到身边美丽的女人,凑过去啄在她的脸颊上!
“你……”
“唉,算了算了,深更半夜吵什么吵,你过去陪唐染,留点时间给本王想重要的事情——”
“少来这一套!”想岔开话题?还一副严肃的表情呢!红雪喝道,“有什么事情比噬魂重要?”
“有!那些苗人!”
“这……”这的确是现在最重要的——
段锦秀瞅着她的表情,刻意加重口吻:“又是那些苗人——”
“什么‘又’?”
“云郎也说起的——你说会不会是同一波人?”
红雪耸耸肩:“我怎么知道……”
“看来这次有点棘手了。”他指了指床上躺着的那位,“唐染都惹上了这一路来历不明的苗人——会不会把我们也给卷进去?”
“你怕麻烦?”
段锦秀笑笑:“麻烦谁不怕。不过……好像爱上你的那一刻,本王的麻烦就没断过。”
“你嫌我麻烦?”
他甜言蜜语的补充:“不过呢——正是有了麻烦,我们相处的日子才更有意思。”
“这还差不多!”
不过话说回来……段锦秀说的不无道理:这一回的麻烦……有点蹊跷,有点……神神秘秘的。
她问他:“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怎么问我了?”
“王爷您不是一家之主吗?”
哦,原来是这个说法啊——他接受。
在床上“折磨”你(2)
“先治好唐染……”
“然后呢?”
“然后——他滚蛋,我们继续相亲相爱!”
“……”说了等于白说!
××××××××××××××××××××××××××××××××××
翌日,段锦秀到床前察看了唐染的伤势——
红雪凑过去问着:“怎么样?”
“真是个怪物——恢复得真快,放心,死不掉的。”
“唐染说他的眼睛看不清,会不会对日后有影响?”
段锦秀想了想,摇头:“余毒未清,再加上体虚无力——这很正常。”他起身,拍了拍红雪的肩头好言安慰,“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他变瞎子。”
这句话才古怪呢!
红雪狐疑的瞅着他:“说反了吧,唐染变瞎子你会很高兴的!”
“谁说的?!”
“我——”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解释自己的理解,“唐染瞎了就看不到我——不是正合你的心意吗?”
段锦秀伸去两指,掐上红雪的脸颊嬉闹:“不是这么想的。本王就是要医好他的眼睛,让他亲眼看看我和红雪是怎么亲昵怎么难舍难分的,就让他心里窝火——呕死他!”
“……”
红雪无言以对,甘拜下风!
你个妖孽——
过了上午,她开始犯困,一整夜的守床——现在唐染退了烧,气息也平稳,看着无大碍,她才放心的去榻上小憩。
锦秀说:“你去睡吧,我陪着他。”
这句话,吓到了红雪。
她几次三番警告他:“就坐床边看着——不许做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唐染醒了就来叫我,不许和他吵嘴!不许惹他生气——”
最关键的是别把唐染惹毛!
段锦秀一阵点头:“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了是一回事,照做不照做又是另一回事!
红雪抱着被子躺下,她起先不敢睡,特别注意床边的动静:段锦秀横坐在床沿,一条腿垂着,只是静静的坐着,没有过分的逾越。
在床上“折磨”你(3)
他会那么乖?
红雪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