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这就是克星。
眼高于顶,潇洒风流的轩辕凯,就注定要栽在把他从永无止境的梦魇中唤醒的女人身上。
不管她此生是否有机会属于他,他都没办法弃之于不顾。
现在是北国帝后恩爱,远近皆知,所以他才不现身,就躲在暗处,悄悄看着。
要是有天父皇真的伤了母后,北鸿几乎可以肯定,他的师傅一定会以强横的姿态出现,将母后带到他精心准备好的世外桃源,让父皇一辈子也找不到。
或许,他真的就是在等那样一个机会,哪怕随着岁月的流逝,希望越来越渺茫,也没法放弃。
爱,成了习惯,和骨血溶为一体,早已无法从生命之中剥离。
北鸿从小看到了大,却参不透其中的道理。
爱情这一门学问,比武道更加高深,想真的看透,或许还需要一些上天赐予的契机。
他的剑,擦的再亮,也没有光泽反射出来,是一柄真真正正的神兵利器。
最适宜在月黑风高夜,收割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徒儿,你确定真的要两个人去阻截人家百十号人马?”隐隐震荡,大地都在微颤,轩辕凯再次发问,做最后的确定。
围炉夜话(九)
“您可以不去。”杀人,不是人多就可以占据绝对的优势。
以一对百,不是他太强,而是对手太弱。
“我不去怎么成。”轩辕凯好不容易才抑制住去揉眉心的冲动,要没他在一旁,北鸿杀红了眼,天知道他还会干出什么事来。
北皇沙迦与鸿儿始终聚少离多,好不容易十二年后父子相见吧,没呆几天就把鸿儿派到鲁国来‘物尽其用’,他甚至还根本就没察觉到,北鸿与一般人的不同。
“对了,咱们都走了,桃桃怎么办?”这小丫头手无缚鸡之力,被卷进去可不得了。
更何况,她悉悉念念的就是加入所谓的义军,要让她知道,今夜北鸿与轩辕凯要拦截狙杀的人正是鲁国义军的几个组织者,她会不会当场倒戈,加入到对方阵营去,顺手帮忙把他们两个抓起来,五花大绑,扛去领赏。
轩辕凯笑眯眯的托腮思量,单是北鸿一个人就够殷桃桃在义军内立稳脚跟了,擒获北皇沙迦的儿子,天大的功劳呀。
“无聊。”这种话题,北鸿懒得接茬。
“哦哦哦,我知道了,鸿儿,你别以为师傅喝多了,刚才老眼昏花的没看到,你把一颗凝神丹捏碎了放进了桃桃的汤碗里。”北鸿根本就是想让殷桃桃安宁的睡过这一晚,反正明早起来的时候,马车早就奔着菏泽城而去,今夜的血腥,也将被彻底掩埋,如果没有人去告密,殷桃桃一辈子都不会知道。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北鸿漠然,无有回答。
夜沉寂,冷风起,星月无痕,正是个适宜办事的好天气。
围炉夜话(十)
只要把这几个人解决掉了,离他的目标也就更近一步,这鲁国,已然有些呆的腻烦,母后前些日子还派人捎了短讯,要他办完事速归。
北鸿并不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有错,这不是江湖比武,还得堂堂正正的摆开架势。制敌于先机乃是交战的精髓所在,而今夜所面对的,本来就是一场两国之间的战争,只不过,对峙的人数很少罢了。
马蹄声越来越近,时候到了。
北鸿阖上的眼,猛然瞪圆,一股邪佞残忍的气息迸射而出,他从轩辕凯面前夺过来酒坛,将最后几口酒倒入口中。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根本连阻止的机会都没留下。
轩辕凯捂住脑门,觉得从眉心处起,一点胀痛正迅速蔓延开来。
酒多误事,没事喝什么酒嘛。
真是的。
。。。。。。。。。。。。。。
殷桃桃醒来的时候,已然快到翌日的中午,阳光从车窗中透射进来,让宽敞的车厢内既明亮又温暖。
她昨夜本来想睡一会就起来接替他们两个,帮忙守夜的,哪知道一沾到枕头,立即就睡着了,一夜深眠无梦,居然把什么都忘记了。
北鸿也还在睡着,倚在一角,长剑抱在怀中,作为一个支撑,担负了身体大部分的重量。
他的两条黑眉,死死的拧在一起,让本来就不太柔和的五官更显冷峻。
不过,他长的可真好看呢,眉眼鼻唇,精致却不失大气,组合在一张脸上,说不出的贵气。
他一定不是平凡人间的子弟,好相貌是爹娘给了,可气质这东西,却没法从娘胎里带出来。
信仰坍塌(一)
正看的出神,或许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北鸿忽然张开了眼,直直对上她。
那一抹精光乍现,窘的殷桃桃想躲,却已然来不及。“睡醒了?”
“嗯。”淡淡应了一声,北鸿似乎还沉浸在美梦之中,有些回不过来神。
桃桃坐直身子,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飘入鼻端,小巧的鼻尖嗅了嗅,“什么味?谁流血了吗?”
北鸿又把眼睛阖上了,仿佛并没有听到她的呢喃。
他的脸色红润,不像受伤的模样,而轩辕凯充当车夫坐在马车外,也不像是有事,难倒是昨晚上吃的牛羊肉的味道,一宿都没有散吗?
殷桃桃蹑手蹑脚的爬起来,尽量小心的越过北鸿,移动到车门旁,掀开了一条小缝,只把脑袋露出去,“啧,好冷哦。”凉丝丝的风立即把最后一丝困意吹散无踪,让人的精神为之一震。
“桃桃醒啦,昨晚上睡的可好?”轩辕凯一只手控制六匹马前进,大半个身子侧依着,从他迷迷糊糊的样子看,大概也是刚睡醒。
殷桃桃的冷汗一下子就出来了。
难倒他就是半昏半睡半清醒的驾车跑到了大天亮吗?
天呐!
居然也可以这样。
这一路过来,不乏地势险要的地段,他居然就这么给闯过来了。
要是有万一。。。。
幸好什么都没有发生。
“您进去歇一会吧,让我来驾车。”虽然她也不大熟练,可毕竟还是能全神贯注的控制着这六匹马,最多跑的慢一点,应该是不会出大差错。
“不用了。”轩辕凯打了个打哈欠,微微坐正。
信仰坍塌(二)
“睡了一觉,清醒多了,我们再跑一阵,大概能到达有客栈的小镇,到时候再好好歇一阵。”
天呐!
居然也可以这样。
这一路过来,不乏地势险要的地段,他居然就这么给闯过来了。
要是有万一。。。。
幸好什么都没有发生。
“您进去歇一会吧,让我来驾车。”虽然她也不大熟练,可毕竟还是能全神贯注的控制着这六匹马,最多跑的慢一点,应该是不会出大差错。
“不用了。”轩辕凯打了个打哈欠,微微坐正。“睡了一觉,清醒多了,我们再跑一阵,大概能到达有客栈的小镇,到时候再好好歇一阵。”
殷桃桃大汗。
还真是边睡边驾车跑啊,鸿的师傅,委实也太厉害了些。
“桃桃,你怕啦?哈哈,这六匹马,可都是通人性的好马呀,随我走南闯北,立下汗马功劳。”像是看出了殷桃桃心里所想,轩辕凯似真似假的打哈哈。“快回车里歇着去吧,外边很冷呢。”
桃桃于是又回到车内,开始收拾一车的狼籍,过夜的食物,东倒西歪的跌盘,再往快要熄灭的火盆里加了几块炭。
北鸿身上的血腥味还是很重,在车外呼吸了新鲜空气回来,这种味道就更加明显。
掀开了车窗,桃桃又将昨夜吃剩的火锅味放干净,留下来的便全都是血味,且正是来源于北鸿的身上。
心中反复纠结,她最后还是鼓足勇气靠近,半跪在北鸿身边,“鸿,你是不是受伤了呀?伤在哪儿?能让我看看吗?”包袱里早就准备了金创药和白布带,她也一齐拿过了。
信仰坍塌(三)
借着阳光,北鸿的黑袍子上有干涸的血块泛着淡红色的光泽,看的桃桃眼泪都快要涌出来了。
他伤在了哪里?伤的重吗?袍子上有好多干掉的血,让他的外袍看起来硬邦邦的。
不知是不是错觉,这一刻,鸿的呼吸仿佛都转淡了,有一下没一下,距离这么近都听不清楚。
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伸出去的小手停顿在半空中,就等北鸿应允,便要攀上,帮他仔细的检查一番。
他终于张开了眼,一双寒眸,暗红未退,几点阴暗,是殷桃桃从未见过的颜色。
“我没伤。”她的眼泪,让他恍惚,许久,北鸿伸出了手,在她眼角,轻轻一扫,指尖立时被湿润所覆盖,在阳光下熠熠发亮的泪珠,反射出的光泽,透亮的惊人。
他体内那股怎么都压制不住的蠢蠢欲动瞬时平和下来,以往可从来没有这么快过。
“可是。。。可是。。。有血。。。”她可怜兮兮的抓起他的袍子,手捧着给北鸿看。
“不是我的。”一言否决,轻轻松松。
嘎?
殷桃桃的样子有点呆,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一番后,“这么多血,都不是你的吗?”
“不是。”他还没菜到那个份上。
一屁股坐下,桃桃全身放松,心脏怦怦乱跳,“不是,太好了。”
她心中恍惚闪过一个念头,只要血不是鸿的,她就放心了。至于究竟是谁的,她并不关心,也想不到要去关心,紧张之后的全身无力,抽干了她残存的力气。
北鸿的眼神还是淡淡,却已有了一丝暖意,哪怕是桃桃的身子忘形的倚在了他手臂的一侧,也未想到将她拒绝的推开。
信仰坍塌(四)
紊乱的内息缓缓归位,他运功完毕,重新张开眼时,已经又变回了殷桃桃所认识的北鸿,冷酷、刚毅、像一座冰山般寒冷,可让她觉得安心。
许久许久,马车在颠簸的大路上,快速前进。
殷桃桃的心头忽然闪过一丝奇异的感觉,她刚刚仿佛是在鸿面前闹了个大笑话,手里的白布和金创药就是证据,待发现她整个人已经半依入鸿的怀抱之中,脸红直接转为黑紫,七窍向外冒烟,天呐,她在做什么,鸿一定会以为她是想借机靠近占便宜,她反射性的弹开,一语不发的爬回自己的位置,大被掀翻,整个人埋在内。
惨了,这回真要惨到没脸见人了。
北鸿冰冷的目光,透过棉被和衣物,直接刺在她的皮肤上,一阵阵麻痒刺痛。
呜呜呜,怎么办,好丢人,没脸见人了。
。。。。。。。。。。
正午时分,马车在路边停下,北鸿和轩辕凯下了车,有几队客商打扮的队伍从三个方向汇集而来,一炷香的功夫就将二人团团围住。
传递完讯息,再将新命令颁布下去,人马迅速撤离,又往各自的方向行进。
轩辕凯和北鸿一人拎了个包袱,重新上了车。
“桃桃,还在睡呀!昨晚上你是不是偷喝酒了,所以宿醉到现在还在赖床。”边调侃着,边将包袱打开,“有好吃的东西呦,让我来瞧瞧,荷叶烧鸡两只,叫花鸡两只,板鸭三只,熏牛肉一大包,咦,还有五香驴肉,鸿儿,你的部下很会办事嘛,东西准备的还真全。”
信仰坍塌(五)
殷桃桃发丝散乱的从被子里钻出来,与北鸿目光相对之后,习惯性的一瑟缩。
很快,北鸿与往常毫无差异的表情让她渐渐安定下来,心脏似乎也跳的没那么快了。
“呦,鸿儿,豆沙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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