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东西?舌头呢?被猫给叼走啦,怎么不说话呢?”浅离的脸蛋仍旧肉嘟嘟的,清秀又可爱,沙迦是越看心情越好。
同床共枕(七)
尤其是那对亮晶晶的眼,阔别四年,再次瞧见,清澈依旧,没有染上半分尘埃,让沙迦分外的喜欢。
他每次来,浅离都是沉睡不醒。
他每次走,浅离也都不知道。
在她的记忆力,他消失了四年。
可是在他的生命中,浅离不曾离开过一天。
这种被完全漠视的感觉,沙迦以为自己不曾在意。
可是今天他才深深领悟到,不是不介意,他只是一直在等待。
浅离终有一天会不再睡着,瞳孔中有了他的身影。
于是每次来都带着期盼,每次走都怀着失望,然后继续等待下一次,他也许会得偿所愿。
如今,终于轮到他笑容满面。
就算是浅离隐隐的排斥他也没关系。
她是他的女人,不管浅离是小女娃,还是如今稍微成长后的少女模样,她都属于他,至始至终。
“皇上,天快亮了,您还是回到我的梦里去,不要出来了,奴婢害怕的慌。”她还是不肯正视现实,坚持把这个场景当成是一场梦。
当然,她毫不犹豫的直接归类为噩梦。
被沙迦这么一吓,胸口噗通噗通的震个不停,魂儿都要飞了。
“小东西!”沙迦张嘴,打了个哈欠,“今儿就放过你吧。”
“多谢皇上,多谢皇上!”她感恩戴德,恨不得给他跪下叩头。
“睡吧!”沙迦的身体往下拱了拱,钻进被子中,再把浅离拉到怀里,抱好,调整姿势。
“嘎?您怎么还不消失??”她的表情,像是要哭了。
“明天早晨就消失了,来,乖乖陪朕睡一觉。”沙迦没啥诚意的敷衍道。
同床共枕(八)
沙迦的存在,即使是幻影,也具有绝对强大的压迫感。
灰溜溜的浅离,身体僵硬,任由皇帝纠缠着抱好。
在他充满男性气息的怀抱之中,怎么都无法睡过去。
这真的是个梦吗?她隐隐怀疑。
如果是梦,未免真实到可怕。
很想抽出手来捏捏自己,看看会不会痛。
可十指芊芊,都被沙迦禁锢起来,连活动的自由都不换给她。
那强而有力的心跳声,从他胸口起伏处传来,与记忆中的声音,一模一样。
阔别四年,那淡忘许久的记忆,她以为忘记了,可一旦被唤醒,就像泄闸而出的洪水般,席卷淹没了小小的她。
“皇上。。。”怯怯唤了一声,浅离的心拔凉拔凉,连手脚都染上了这抹酷寒,麻木的仿佛不再属于她自己。
沙迦的呼吸转深,快的不可思议的睡过去。
浅离的身体又僵了一会,瞧瞧的想抽出手,把沙迦推开。
她这样完全没法入睡。
可不睡着的话,怎么才能醒来呢。
如果一直不醒,沙迦就不会消失,这场噩梦要做到什么时候才能够停止呀。
浅离又唤了一声,“皇上!”
确定沙迦的确是听不到她的声音后,身子不安分的扭动,寻找一切可以逃离的缝隙。
可惜,完全是徒劳的。
沉睡的雄狮岂是她这只小小的松鼠能撼动的。
他不允许,她又怎可能轻易逃离。
浅离冒了一身汗,只让沙迦的手臂越收越紧而已。
她只得放弃,无望的瞧着窗外的新月,仿佛一道沉重的枷锁扣上了身体。
同床共枕(九)
沙迦阖紧的眼忽然掀开一条小小的缝隙,当他清楚的看到浅离眼中的无奈时,笑而不语。
再次紧闭,这回是真的放松了心情。
是时候带浅离回勤政殿了,再把她留在这儿,他就是和自己较劲。
。。。。。。。。
翌日!
大清早,浅离张开眼。
眨巴眨巴几下,仿佛不知身在何处。
许久,她像是回忆起什么,惊骇的翻了个身,去寻昨夜身旁出现的幻影。
床铺另一边,空空如也。
没有沙迦,没有人。
太好了!真的没有。
浅离激动的想要哭。
她总算是从那个噩梦之中挣扎出来了。
坐起,身体一如往常般赤裸。
她清清楚楚的记得,那是梦中沙迦的杰作。
他为了让自己睡眠舒适,所以坚决不允许她身上穿着任何衣物,裸身与她紧贴着,还很恶劣的鄙视她才刚刚发育的小笼包不够丰满。
天呐!怎么会做了个这么离奇的梦。
回想起过去,每隔几天,她都莫名其妙的光着身子睡醒,难倒也是因为沙迦入了梦的缘故?
唉!幸好只是梦而已。
浅离认命的爬起来,胳膊腿酸痛酸痛,仿佛一整晚真的被人紧拥而眠。
然而,当她的眼睛定格在床铺对面,桌子上放着的几个大托盘时,整个身子像被雷劈中了似地,瞬时僵硬住。
熟悉又陌生的衣服,她穿了不少日子,还有那些精美绝伦的配饰,也曾经为她所拥有。
可这一切,都随着进入了修心阁而消失。
她以为那些不真实的华丽已经与己无关。
同床共枕(十)
但是,就在此刻,浅离根本就骗不了自己,那衣服也是梦中的残留的幻影,还未消失。
小嘴扁了扁,巨大的恐惧,铺天盖地的蔓延。
担惊受怕了整晚,浅离再也忍不住,一声尖叫,传出老远。
咏春、明夏、金秋、藏冬、招金、招银、招财、招宝,八个奴才守在门口,担忧了一整晚的心落不回原地。
皇上走了。
临走时下旨要他们打点行装,稍后会有车马来迎接娘娘返回勤政殿。
他们终于盼到了这一天,自然无比欢喜。
可是,昭仪娘娘异常的沉默又十分让人担心。
这会儿,听见了浅离的尖叫,咏春、明夏、金秋、藏冬连忙推门涌进。
而四名小太监却只敢在门口搓着手干着急。
“娘娘,您怎么了?”咏春上前握住浅离的手,明夏去拿湿毛巾给浅离擦脸,金秋端来了漱口水,藏冬蹲下,把地上散落的衣物一件件的捡起来。
“那个是什么??”浅离指着桌上的大托盘,惊恐的问。
“那是您的宫装呀,按照娘娘现在的身形裁剪好,搭配的首饰也是今早安福总管让人送来,说是皇上亲赐的呢。”咏春边解释,边奇怪的望着浅离。
凤主子在清醒的状态下和皇上过夜整晚,这会儿怎么好像还懵懂不知,深陷梦中。
“为什么???”浅离喃喃自语,大力的抓紧咏春的手臂,语调中带了几分绝望,“昨晚皇上没来吧???”
她这种眼神,真让人不好将实话说出口。
可是,在场的四个宫娥,又有哪个敢隐瞒真相。
风光返回勤政殿(一)
“娘娘,这是。。。这是好事。”未央宫里的奴才,哪个不盼着这一天。
让皇上风风光光的把主子接回勤政殿,让那些个背地里看笑话的人全都闭上嘴。
可惜,唯有凤主子仿佛天塌下来一般,惊恐失了颜色,“真的有来过???”
明夏点头。
目光转向藏冬,那边也跟着点头。
还有咏春和金秋,全部给予肯定的答案,就这样把浅离心中仅存的一点点希望,扑灭殆尽。
“皇上来了?他为什么会来?四年了,他早该把我忘记的一干二净呀,不可能,这绝不可能。”浅离恼火的抓抓头,不知所措到了极限。
“娘娘,您不高兴吗?皇上最后还是正式恢复了您的地位呀。”怕浅离伤到自己,明夏把她肆虐头皮的下手拉下来,劝慰道,“当初为了墨染御医的事儿,却连累您到修心阁里当药童,这种处罚本来就过了,现在只不过是把您应得的东西还来,您不该惶恐呀。”
“就是,咱家娘娘可是鲁国的鸾凤公主呢,身份可是大不一般。”金秋心有戚戚。
不提这个还好。
一说起公主两个字,浅离自然而然的回忆起,她根本就是个赝品。
真正的鸾凤公主都不知道猫到哪里快活去了。
“不要再说了。”钻回被子里,浅离捂住脑袋,命令自己睡过去,幻想一觉醒来,生活又恢复正常。
她还是墨染身边的小药童,为最后一门课程而努力,对于未来,全是满满希望,但每一件,都与北国的皇宫没有任何关系。
风光返回勤政殿(二)
“娘娘,不能再赖床了,待会来接您的人就到了。”咏春拽了拽被子,“奴婢听说,皇上把龙辇都让出来了,娘娘,这份殊荣,整个后宫都没有过耶,您一定要风风光光的坐在上边,让别人瞧瞧,咱们未央宫的威风。”
浅离头痛欲裂,呜呼一声,不知该怎么和四个小丫头解释。
沙迦的后宫,个个如狼似虎,没一个是好惹的角色。
她保持低调都来不及,哪敢自己梳了小辫子,来让别人抓呐。
北皇的龙辇,那上边都生了倒刺,坐上去容易,想下来的时候,肯定会被刮的血肉淋漓,皮开肉绽。
为了一时的风光,太不值得了。
这份荣光,谁稀罕就让谁拿去,反正她不想要。
还在呻吟,招金在门口大声道,“给安总管请安,您怎么亲自来了?”
老太监含笑的尖细嗓音传来,“皇上吩咐,一定要在早朝结束前,把娘娘接回勤政殿,你们这儿都在忙活什么呢?怎么还不把娘娘请出来呦?”
“总管大人,昨晚上娘娘睡的晚,这会儿才刚醒,四个宫娥已经进去服侍了。”招金答的滴水不漏,那比平时放大一倍的声音,分明是在提醒。
金秋小小声道,“娘娘,还是起床吧,安总管来了,接不走您,怕是皇上会亲自来修心阁,到时候,面子上就不大好看了。”
凤主子这才刚刚与皇上修复了关系,可再不敢去惹恼陛下,否则,龙心难测,谁知道又会招来什么祸端。
“是啊,凤主子,咱们还是先打扮上,有什么话,您见了皇上再说。”咏春一使颜色,藏冬赶紧把衣服都端过来。
风光返回勤政殿(三)
事到如今,浅离根本别无选择。
胳膊拗不过大腿,更何况她和沙迦之间,根本就不存在较量的可能。
皇命大如天。
北皇尊严,无人敢犯,更何况,她只是个小小的药童而已。
阔别四年,昭仪宫裙还是那般华丽。
抽长身子,逐渐生出玲珑曲线,把浅离衬托的愈发可人。
本就是一生中最烂漫的年岁,她的清新,她的朝气,就是一抹吸引人移不开眼的亮色。
沙迦送来好几套首饰,名贵非凡,浅离照旧选了一套最素雅的挂在身上。
藏冬搬来的镜子中,倒影出她的脸,那早已经淡忘的华丽,重新展现。
不真实,非常的不真实。
浅离托住面颊,呆愣许久,终于长叹一口气。
“走吧!”该来的躲不过,能让她安稳四年,已经是天赐恩德。
“娘娘,笑一笑,您这样苦着脸,皇上看了会心烦的。”咏春善意提醒。
浅离一个口令一个动作,可是她的笑脸都抽在一块,比哭还要难看。
任谁经历了这一连番的变故之后,都不能轻松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