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谁经历了这一连番的变故之后,都不能轻松的展露欢颜吧。
她早已经忘记了该怎样去当凤昭仪。
但是浅离可还深深记得,那些围绕在沙迦身边的宫妃们,有多么可怕。
当年,她的外形看起来像个孩子,不成威胁,所以她们还可以暂时姑息容忍,没有全力攻击。
现在她长大了,从药童到凤昭仪,几乎是十连跳,住进的还是沙迦独居的勤政殿,未来的日子,可以想象。
“娘娘,您还是别笑了,绷着脸,还显得威严点。”咏春无可奈何,再次建议。
风光返回勤政殿(四)
当凤昭仪终于盛装而出,不只是未央宫的原班人马露出会心笑意,就连总管太监安福,也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娘娘,老奴扶着您。”一向只有皇上才能支使动的老太监分外殷勤,手臂虚浮在半空,让浅离的手搭在上边,笑眯眯的往外走。
修心阁内,浅离曾经住了四年的小房间,被严密的封住。
浅离木木然,小木偶似地,被宫人们带着走。
来到沙迦的那辆大龙辇前,被阳光照耀而迸射出的金碧辉煌,晃的张不开眼。
脚下千斤重,如果可能,真不想上去。
从此之后,安宁的日子离她远去,在浅离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她又被推着走回了原来的路。
甚至没有机会和墨染告别一声。
浅离叹了口气。
踩着宫人们搬来的小凳子,稍显笨拙的被扶上去,还没等坐稳,整个人已经跌入一具厚实的怀抱之中,被紧紧拥住。
那个本该在金銮殿上指点江山的北皇沙迦,唇畔挂了一抹愉悦的笑,“小东西,你真的好慢。”
“皇上。。皇上。。。”她挣扎着想爬下,跪倒见礼。
“嘘,小点声,别被人发现了。”沙迦眼中闪过一抹顽皮,拉着浅离做好,紧紧抱住。
龙辇平稳移动,掉头直奔勤政殿,早有宫人将一切收拾妥当,只待浅离回去,生活在独属于他的地方。
“您怎么来了?”耷拉着脸,浅离很想笑一笑,可是她现在真是哭都找不到调调。
“正好无事,就来了。”他心情出奇的好,大手紧紧攥住她的小手,浑身的细胞愉悦的几乎要欢蹦开来。
风光返回勤政殿(五)
浅离低下头,另一只还算自由的手,别扭的玩着宫装上的小饰品。
“怎么,不开心吗?”察觉到了她的不安,沙迦用两根手指抬高她的下巴,强迫小妮子望着他,这样仿佛直接就能看到她心里去。
“开心。”都恨不得大哭一场来宣泄了。
“你在害怕!”沙迦一眼就看出了浅离心底的小小秘密,“朕的小东西也会害怕,真是稀奇。”
她当然会怕。
不止如此,她的胆子还小的很,每天想的仅仅是怎么活下去。
偌大的北国后宫,根本就没有她立足的地方。
沙迦不高兴,她就得乖乖滚到修心阁去做药童。
沙迦高兴了,她又得盛装彩服的滚回来,强颜欢笑。
浅离已经不再是小女孩了。
她有了自己的情绪,知道喜怒哀乐,比起四年前,她已然成长的太多太多。
“放心吧,只要你乖乖听话,朕会保护你。”沙迦慷慨许诺。
“谢皇上!”对这种有前提条件的承诺,浅离向来不敢相信。
如果有朝一日,她不听话,或者无意间忤逆了皇上的意思,他的保护,就会变成最尖利的伤害。
到时候,也许再没有‘修心阁’能让她容身。
“小东西,朕是认真的,你和别的女人不一样,所以你不必担忧。”沙迦意有所指。
浅离的确是不一样,光凭她能够轻而易举的让饱受失眠困扰的皇帝一夜安眠,这就已经奠定了她独一无二的地位。
女人,沙迦有的是。
可是,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代替他的小东西。
风光返回勤政殿(六)
勤政殿内的时间是静止的。
每一件摆设,都放在原位,仿佛浅离昨天才离开过。
那些她曾经迷恋过的小玩意,还好好的藏在柜子里,四年后再次打开,握在掌心里观瞧,真有几分不真实之感。
她还以为,只要她一走,皇上就会下令来场大清扫,把不属于勤政殿的一切碍眼物品,统统丢出门去。
或许,他只是忘记了吧。
毕竟每天来去匆匆,大多都是三更以后才回来,那时候,洗洗上床睡了,他哪有功夫翻箱倒柜,看看里边装的是不是属于他的东西。
所以这些浅离从未央宫带来的东西至今保存到现在。
沙迦斜倚在软榻上,翻阅一本才送来的奏折。
他眼角的余光始终挂在浅离身上,时不时的扫一眼,瞧见她摸东摸西,偶尔还会紧蹙秀眉,仿佛又许多事搞不清楚。
沙迦当然不会去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在他的授意下,完好的保留。
他是皇帝,他有他的尊严。
可以为浅离做到这一切,可实在没法当面讨好的告诉她,这一切都是为了她。
沙迦没这个习惯,也更不会为个浅离而失去原则。
这是他始终坚持的骄傲,不会改变。
处理完手中的工作,沙迦把奏折放在一旁,冲着还在发呆的浅离招招手,“小东西,过来吃点心。”手指着不知什么时候摆的满满当当的桌子,“离午膳还有大半个时辰,你也折腾了一个早晨了,稍微吃些,垫垫肚子。”
现在就算是把龙肉送到浅离面前,她也没有胃口哇。
风光返回勤政殿(七)
可沙迦的命令,就是圣旨,她只得小步小步的挪过来,挑了个最远的位置坐定,随便抓了一块,小口的吃。
安安静静,没用半点声音。
“你的东西,稍后会有人送来,在勤政殿,你可以继续研究医术,但是,不准拿自己试药,更不准玩危险的东西,明白吗?”浅离的一贯秉性,沙迦是非常清楚的。
他在她身边安排的眼线,远比任何人知道的都多。
哪怕是个不起眼的扫地嬷嬷,都是奉了皇命而来。
这四年来,他虽然并未时刻伴在浅离身边,可该知道的东西,样样不少。
墨染,还算是规矩。
对他的女人,懂得进退适宜的分寸。
既没有过于亲密,也未怠慢了浅离。
这很好,沙迦还算是满意。
“知道了。”浅离心不在焉的回答。
她现在也只剩一门毒学未掌握,墨染的确是给了她不少理论上的东西,可有些知识,不亲身接触,根本就不会产生直观的印象。
现在被沙迦半强迫的‘请’回了勤政殿,不必说,她也会安分许多。
不然,被人发现她全身都藏了毒,再安个妄图弑君之罪,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过来!”从回来起,她就这样,乖巧却无生气。
显然还是不大乐意,无言的抵抗他的决定。
沙迦沉下脸,拍拍自己身边的空位置,“到朕身边来坐。”
过了好久,浅离才撅着嘴站起来,蜗牛般慢慢挪蹭到沙迦身旁,坐下。
可两人之间,还是隔了好大一段距离。
风光返回勤政殿(八)
浅离根本就想不明白,都整整四年没见了,沙迦怎么能够当成这段空白不存在似地,一如既往的用同一种态度对她。
“小东西,你是朕的女人,永远都是,明白吗?”他拽住她,强迫浅离靠近,直到呼吸挨着呼吸,才铿锵有力,一字一顿的宣誓。
“皇上,奴婢知道了。”这样的沙迦,越看越危险,浅离自然而然的想起两个字:阴谋。
奴婢二字,刺痛了沙迦的心。
小妮子嘴服心不服哇,不成臣妾,而自贬为奴婢,显然还把自己当成是修心阁里的小药童,而非是北国,有名有号的凤昭仪。
想起这个心里就来气,沙迦差点就没抑制住脾气,当场发飙。
但最后,他还是忍住了。
上一次和浅离赌气,结果就是四年来夜不能寐,不去修心阁的日子,张着眼等待黎明的到来。
这回,万万不能轻燃战火。
把小妮子当成不懂事的孩子就好了。
他一个大人,何必跟个小东西一般见识。
现在浅离也只是不习惯回勤政殿,等过段时间,她睡惯了龙床,即使再撵她去修心阁,大概小东西也不会答应了。
谁不愿意生活过的更好些呢。
他的浅离,又不傻。
浅离的心脏跳的异常剧烈。
咚咚咚咚,几乎要蹦出胸膛,炸的她心神不宁。
沙迦的身上,一股男子特有的气息,缠的浅离透不过气来。
她不再是孩子,也懂得了男女有别,这样不合时宜的亲密,预示的是危险。
当她还是个孩子时,夜夜与沙迦相拥而眠,也没大碍。
皇上不会对个乳臭未干的娃娃产生别样的兴趣。
风光返回勤政殿(九)
他不是曾经说过,喜欢的是凹凸有致的丰满女人嘛。
低头瞧瞧从年初开始一日塞一日鼓起来的酥胸,远远还未达到皇上的标准,又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两道灼热的视线,聚焦在她看的位置。
浅离敏感的绷紧,下意识仰眸,直望见沙迦异样的眼神。
“我的小东西,长大了。”大掌毫不犹豫的覆盖住她的两抹浑圆,那本就是独属于他的领地。
过去他嫌她过于青涩,而放任其肆意成长,等的就是可以采撷的日子。
现在,似乎不远了。
浅离已经完全的僵直,头脑中一片空白。
他他他他。。。好放肆。
她该怎么办?
尖叫!昏倒!还是一巴掌拍过去,扇他满眼睛冒星星!又或者,把防身用的药物,一股脑的甩向沙迦,然后头也不回的逃开。
每一样都不大靠谱。
可怜的小浅离,哪经历过这样的阵势。
只得眼眶里含着泪花,眼睁睁的,毫无办法的,被沙迦轻薄了去。
他是她名义上的丈夫。
按照情理来说,不管他怎样,都不算是过分。
沙迦好笑的收回了手。
距今为止,女人们都是欢呼着排队等着他的宠幸,像浅离这样,摸一把就哭的噼里啪啦,还真是没遇到过。
用手背蹭掉她眼角滑落的大滴泪水,无奈道,“哭什么哭,你是朕的凤昭仪,明白了吗?你是属于朕的,从今往后,不许你再为任何人求情,也不许你再离开勤政殿,听懂了没?这是圣旨!!!”
“奴婢。。。奴婢。。。”
沙迦的眼睛立起来,“你说什么??”
浅离这回倒是很机灵,立即改口,“臣妾听懂了。”
风光返回勤政殿(十)
在沙迦的胁迫下,浅离又成了凤昭仪,住在勤政殿,成为北国后宫之中,众宫妃妒恨的焦点。
相比之下,沙迦可轻松惬意的多。
用过午膳,拉着浅离重新回到床上,美美睡了个午觉,直到太阳西沉时,才张开了眼,精神抖擞的起床更衣。
午睡,对一个常年饱受失眠困扰的男人来说,是多么珍贵的体验呐。
外人永远都不会明白,向来喜怒无常的君王,怎么就会轻而易举的被取悦。
其实就连浅离自己也不懂得,她对沙迦的真实意义为何。
“乖乖的在勤政殿内呆着,晚膳多吃点。”沙迦怜爱的摸摸浅离的头,用被子裹紧了她半裸的身子,哼着小曲走出门。
安福立即跟在身后伺候。
远远的传来沙迦爽朗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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