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什么了吗?
她没说什么呀!
为什么就把皇上逗的笑不拢嘴呢?
沙迦,真是个奇怪的男人。
浅离腹诽不已。
“小东西,你现在都是皇后了,居然还好意思把市井之言挂在口边,出去。。。出去也不怕人笑话。”沙迦眼角的泪花都挤出来了,这根本就不是谈正事儿的气氛嘛,好不容易严肃了会,就又轻轻松松的被她逗到笑场,究竟是他的笑点降低了呢,还是浅离实在是太高端,任何人都逃不出她的快乐魔咒呢。
唉,三岁看到老,就算是童年的记忆已然模糊不清,那份自小根植在骨子里的习惯,也不能完全戒掉。
偶尔就会蹦出来,把她和别人分的清清楚楚。
浅离自怨自艾的嘟囔道,“时时高贵优雅,其实也是件很难的事情呦。”
“好了好了,别找借口。”额头抵住她的额头,沙迦浅浅一吻,落在她的唇瓣。
秀女入宫(四)
“你刚才说的绝对不行,天下间任何人都可以去冒险,就你不可以,万一出了差错,朕去哪里再找个小东西来暖床。”暧昧的眨眨眼,唤醒了昨夜的记忆,浅离毕竟脸皮薄,啐了一口后,别开了眼。
“皇上,您接下来的日子可有的忙呢?难倒您忘记了,选秀女的事儿马上就要开始了,等过两天,众家女子都入了宫,您可要乱花渐欲迷人眼,没时间来管闲事了。”想起这事儿,浅离就窝火。
北皇宫里都有那么多妃子了,有一多半还是‘原装’未动过呢,下边就又组织着要送来‘新鲜货’了。
这可真是皇帝不急,急死闲人,她用鼻子都能猜到,那几百号宫妃,无论品阶大小,都摩拳擦掌的瞧着等着呢。
皇帝滥情不要紧,最怕的便是专情。
宁可一个个花枝招展的女人在他生命中走过,心神荡漾后,连丝涟漪都不会留下,也不想有个‘凤昭仪’去将北皇的心全部占满,再也容不下他人。
沙迦尴尬的清清嗓子,“小东西,选秀入宫,是北国的传统,朕最多不去瞧她们便是了。”
“您的事儿,自个决定吧。”她可不想管东管西的招人厌烦。
摸摸鼻子,又被浅离抓回了主动权,小妮子学的还真是快,才几天啊,就把御夫之术修炼的炉火纯青了。
沙迦不以为意。
从今往后,他一直不去碰任何女人,这个保证不敢下。
可是,到现在为止,他的眼里就只容得下浅离而已。
心里想的,嘴上念的,全部都是她。
秀女入宫(五)
甚至在处理公务时,也经常会跳出她的笑脸,不自觉的去猜她在做什么。
可怜的他,而立之年已过,才像毛头小子一样初尝情事,便一头栽了进去,不可自拔。
这些,沙迦当然不会在浅离面前承认,只是,骗得了别人,却永远骗不过自己,他的心,是真的拴在了这个胆小却爱吃醋的小妮子身上,怎样都没办法转移。
“选秀女的事,就是走个过程,自然有人去全程安排。”浅离对这件事不敢兴趣,他的宫妃可是争着抢着想要把差事揽下来呢,沙迦很会物尽其用,“朕不参与,你也不参与,勤政殿外,随她们去折腾,勤政殿内,朕保证,绝不会有任何改变。”
他每日都返回勤政殿休息,是宫人们都清楚的惯例,沙迦如此说,已然变相的给予了承诺。
浅离撇撇嘴,心中嘀咕,就算是沙迦跟着一块折腾,她也不怕,伤的重了,拍拍屁股走人,有了之前的那道旨意,她进出皇宫,来去自如。
更何况,她头上还挂着六宫之主的招牌呢,除了沙迦之外,后宫哪个敢惹。
到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带着澈儿远走高飞,也不是件难事。
“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沙迦脑海中警铃大震,浅离那叽里咕噜乱转的眼睛,真让人放心不下啊。
“没有,没有,臣妾什么都没想。”娇憨的傻笑,一语带过,心理上有数便好,有些话,的确不适宜放在台面上来说。
“总之,最近发生的事,朕自然会处置妥当,你乖乖的把自己的身子养好。”霸道的做了决定,没有反驳的余地,更不容拒绝。
秀女入宫(六)
浅离向天发誓,在皇上语重心长、威胁利诱、百般警告之后,她的的确确是曾经想过,凡事不管,就守着她的澈儿,躲在勤政殿内,当个不问世事的窝囊皇后好了。
反正之前她就喜欢在皇宫内过着半隐居的生活,不与人争斗,把时间空出来潜心研究医道,争取在墨染回来后,能拿出些令他感到骄傲的东西来。
虽说没有正式拜入门下,墨染在浅离心目中就是实实在在的师傅,她很在乎他的看法,更希望能让他感到欣慰。
可惜,当她身穿凤袍,头戴凤冠,由沙迦挽着,正式出现在太子满月庆祝酒宴的那一刻起,便以她为中心,逐渐生出一个巨大的漩涡,许多人许多事被牵扯进去,浅离自是不会例外,她想挣扎,却只会被带入更大更深的纠纷中去而已。
过去,秀女入宫,是由五位贵妃娘娘分别领了差事,各自负责一块,互相配合,齐力把事情做圆满。
沙迦偶尔走个过场,瞧几眼做出最后定夺,除非特殊情况,他不会更改贵妃们的最终决定。
而五位贵妃距离帝后凤位均是一步之遥,在这种时候更是使出浑身解数,尽心尽力,期望良好的表现被北皇看见,在问鼎后位的道路上,多填几块有力的筹码。
哪知道浅离横空杀出。
凤昭仪最早成功的产下了皇子,被沙迦立为皇后,甚至安全无视宫中惯例,先颁圣旨再行公布,让人连反对的机会都没有。
既然皇后如此招人爱,必然是有过人的天分。
因此,该是她的职责,该由她做的事儿,就都交还回去好了。
秀女入宫(七)
五位贵妃娘娘,集体告假。
泰阳贵妃的心绞痛犯了,连床都起不来。
旭阳贵妃的偏头疼每况愈下,大把药喝进去也不起作用,痛苦不堪。
和阳贵妃先一步告假出宫,回了娘家,据说十月间才能回转,‘刚巧’错过了选秀之事。
景阳贵妃自称才疏,平日里还有点小迷糊,最多能帮忙敲敲边鼓,甭指望她能独当一面的把事情接下来。
至于昭阳贵妃,索性紧闭了宫门,谢绝访客,据说是最近要潜心礼佛,不问杂事,除非有圣旨,否则一概不予理睬,如果皇后娘娘想怪罪,她也认了。
余下来的正妃、侧妃、嫔妃等等,都没有那个资历来过问此事。
于是,莫名其妙的,浅离就成了选秀女的主持者,推都推不掉。
要她给沙迦选几个美人进宫,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添堵嘛。
既然解铃还须系铃人,要想眼不见心不烦,还得让皇上去想办法解决才行。
沙迦傍晚返回勤政殿的时候,迎接他的,便是一屋子美女图,墙壁上挂满了,桌子上也摊放着,甚至连地上,也摆了许多。
浅离怀里抱着个大本子,站在门前恭迎,脸上挂着的笑容,从哪个角度看,都写满了浓浓的危险。
“这是做什么?”沙迦扫了一圈,认出那些都是宫外送来初选的秀女画像,每个都摆出最端庄的表情,画的像是木偶娃娃,千篇一律。
“帮您选宫妃啊,来来来,您仔细挑挑,这里有适龄少女三百七十七人,都在十四岁到十九岁之间,您挑出一百五十个中意的,告诉臣妾,让她们直接进入复选。”
秀女入宫(八)
浅离笑眯眯的把工作全推给了沙迦,顺便再把手里的本子砸进了皇帝怀中,“这个呢,是秀女的编号,您对照着,就能寻到中意女子的详细资料,臣妾还要忙着去照顾皇儿,不陪您了。”
拔腿就走,拖泥带水不是她的风格。
沙迦搞不清楚状况,扯住了浅离的手臂,不让她缩回角落里独自生闷气,“这些不是昭阳她们在做吗?怎么又送到你这儿来了?”
“您的五位贵妃,病倒的病倒,回门的回门,再加上两个撒手不管的,可不就都堆到臣妾的手里。”凤椅,岂是那么容易坐的位置,她说搞不定嘛,沙迦偏偏不信,还以为她是谦虚。
现在好了,对着一屋子女人的画像,给最在乎的男人选小妾,这口恶气噎死人了。
“这样啊。。。”沙迦想了想,唤道,“安福,叫人进来拾掇一下,把这些画像都送到内务府去,今年的选秀暂停,朕想想再决定。”
老太监应了一声,几个小太监忙忙碌碌的把画轴都卷起来,放在大箱子内,抬了出去。
浅离抱臂看着,“皇上,这样子不好吧,说停就停,是要坏了宫里的规矩呦。”
他没好气的瞪过去,捏捏浅离俏挺的玉鼻,“小东西,朕坏的规矩还少吗?不缺这一次。”
她这才高兴了些,笑容也没一开始那么假了,身子自然的依偎过去,噌啊噌,“别这么说嘛,臣妾怪不好意思的,先声明哦,人家刚刚就觉得当皇后琐事太多,占去了大部分时间,所以心情很烦,很没有拈酸吃醋的意思呦。”
秀女入宫(九)
鼻子哼了一声,沙迦手臂放平,由着浅离讨好的帮他解开龙袍,换上了轻便的衣袍,再接过了温热的香茶,抿了一大口。
会信她,才怪。
要是不心虚,怎会如此殷勤。
在一起多少年了,沙迦把浅离由内而外,看的透透了。
那可不是光靠狡辩就能推翻掉的熟悉呀。
“不去看澈儿了?”现在轮到他来不依不饶了,沙迦浓眉高挑。
“那小子能吃能睡的很呢,吵也吵不醒。”真是佩服这个孩子,清醒的时间非常少,大多数时候,都是睡的一脸幸福,淡淡的笑容在唇畔弯曲出愉悦的弧度,真是不知道在梦中他看到了什么。
“能睡是好事,别吵他。”沙迦莫名感慨,他也有专门询问过御医,并仔细的给太子检查过,并无异常。
那么,想睡就睡了。
现在正是他好好休息的时候,等将来稍微长大些,就要为接替皇位做出一系列的准备,到那时,他像此刻一样安稳甜美的睡一觉,都是奢求。
当皇帝,人人心向往之,手中掌握无上权利,生杀予夺,威风凛凛。
可其中的苦楚,又有谁人知,或许不坐到了这个位置,就永远都明白不了高处不胜寒的寂寞。
“皇上,您是不是很苦恼哇,或许您就不该接臣妾回来。”北国后宫原本的平衡被打破,又进入了惶惶不安,各自重新找寻位置的时代,接踵而来的麻烦,远远要比预计的多出很多。
沙迦既要忙碌朝政,亦要把她担不起的重担扛在肩上,劳心劳力,苦不堪言。
秀女入宫(十)
“你回来了,日子才会越过越好。”北皇不以为意,只要他能吃好睡好,维持最佳的体力状态,那么点小小的麻烦,又能算得了什么。
男人,尤其是像沙迦这样强大到一手遮天的男人,所需要的伴侣,并非是要与他同样有能力站在最顶峰的强势女子。
像浅离这般一汪春水,润物细无声的抚平了疲惫的身心,才是最最适宜他的。
或许当然将她拱手托上后位有几分冲动,也可能对于浅离来说,这份压力委实重了许多,不过,他就是很单纯的喜欢看她穿着金黄色的凤袍的俏模样,打心眼里以为这天下间除了她以为便再没有适合那件裙子的女人。
喜欢,就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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