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东西,孤问的是皇后,不是你。”墨夜咬了咬牙,这死丫头还真不怕死,敢越过皇后无视皇后。
寒汐云的身子在墨夜开口喊羽含烟小东西時颤了颤,有些踉跄的往后退了两步,羽含烟挡在了她的身前,墨夜并没有看到寒汐云的失态。
小东西,他竟然当着她的面,叫别的女人小东西。
那可是他对她的爱称啊,怎会转眼间他又许给别人这个称谓呢?
羽含烟显然是没有听到墨夜说的什么,一张脸冷漠得有些做作。走近墨夜,羽含烟定定的看着墨夜,遂转身向着寒汐云大声唤道,“皇后娘娘,奴婢有些累了,皇后娘娘的训罚奴婢已记在心,恭送君上和皇后娘娘。”
倏然转身,羽含烟再也不管什么君上和皇后娘娘了,只身进了内殿,狠狠的摔进了床榻里。
她不想再看见墨夜那张充满了谎言和欺骗的脸,虽然那张脸如天仙下凡玉树临风,可他对自己却只有利用,无所不用其极的利用,她觉得恶心。
站在外殿的寒汐云和墨夜两人静静的对峙着,最终,墨夜淡然开口,“皇后娘娘,夜已深还是早些回俪坤宫歇息;,这凤栖宫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来的,以后未得孤的口喻,任何人不得接近凤栖宫。”
墨夜冷冽的语气和命令的口吻让寒汐云颤了颤,咽下心头的委屈,带领着众宫女公公们打道回俪坤宫。
诺大的凤栖宫只剩得墨夜一认伫立在殿外,皎洁的月光印照着大地,给他镀上了一层银光,遮掩了他身上些许的戾气,变得有几分的柔和。
幽幽叹口气,墨夜提步走上玉阶,进了内殿。
羽含烟裹着被子缩在床榻一角,强迫自己冷静。
“睡不着就起来陪孤说话。”墨夜命令道。
羽含烟不语,也不加理睬,继续闭着眼睛睡觉。外面更声扬起,四更了,再过一会儿就要天亮了。
“死丫头,敢不理孤。”墨夜暗暗吐嘈了一下,揪着被子的一角将羽含烟硬生生的揣到了自己的面前。
坐在床檐边,墨夜冷冷的盯着将头蒙在被子里的羽含烟,喉结滚动了几下。“再不出来,孤可要来硬的了。想想今晚才只要了一次,孤还未曾尽兴呢。”
“砰~”“啊~”伴随着两声声响,墨夜捂着自己的眼睛,痛呼出声。
“死丫头,孤可是万金之躯,你敢打孤?”
“君上,有话请讲,我困了。”羽含烟也懒得理会了,这男人惺惺作态的,枉自己还暗中感激他的两次救命之恩。
“你难道没话想要问孤吗?”墨夜暗叹口气,想不到她倒挺能沉住气,知道自己之前许了假的诺言,竟然都不问自己讨个说法。
“没有。”羽含烟一语堵死了墨夜的话语,让墨夜后面想说的话全哽在了咽喉中。
“不实好歹,既然你这么硬脾气,那就随了皇后娘娘所说的,受罚;。”墨夜只知寒汐云要罚羽含烟,却不知羽含烟是自动请辞要去西宫冷苑的,这下倒让羽含烟颇为讶异。
她之所以想去西宫冷苑,就是想去查清楚那半夜吹笛的到底是何人,那首阙词,到底是何人所奏。而此時,墨夜竟然同意她前去那里,这不得不让羽含烟疑惑。
他到底走的是哪步棋?
一连吃了这么多次的闭门羹,墨夜的耐心已经被消磨殆尽,下了口喻便离开了凤栖宫。
临外内殿時,墨夜突然想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遂停下了脚步,定住身子头也不回的说道,“昭夏国已经覆灭了,现在的新皇帝你知道是谁么?”
被问得云里雾里的羽含烟大吸一口冷气,惊呼,“昭夏覆灭了?”
“哦,不,应该不叫覆灭,只是改朝换代了。”
羽含烟顿住了,僵直着身子坐在床榻上,一张俏丽绝美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改朝换代?
赫连锦瑞死了吗?谁杀了他?
新皇帝是谁呢?
昭夏国的大皇子还是二皇子呢?亦或是其他的叛贼乱党?
“你似乎很有兴趣知道对吗?”墨夜背对着羽含烟,声音不温不火,似乎还带着几分笑意。
“是。”羽含烟颤着声音答道。
嘴角扯过一抹残忍的笑,墨夜往后仰了仰身子,薄唇微张,“昭夏国现在的储君,叫~”
墨夜故意停顿了一下,急得身后的羽含烟挺直了脊梁,心下如鼓在敲打一般,无法平复。
似是看到了羽含烟焦急的神情,墨夜脸上的笑容语法的扩大,洁白的牙齿难得的裸露在空气中,整齐的一排。
“赫连~清逸。”墨夜扬了扬声音,将这四个字清晰的送到了羽含烟的耳中。
待得话语脱口而出,墨夜也闪身隐没到了夜色中。这一夜,终究是无法平静的度过了。
耳朵中倏然钻进这几个字,羽含烟的身子狠狠的抽搐了一下,人也无力的瘫软在了床榻上。一张绝美嫣然的脸蛋瞬间苍白,毫无血色。
双唇颤抖着,羽含烟只觉得眼前一片恍惚,连外殿的烛火都隐隐绰绰的,如鬼影一般,模糊不清。
怎么会是他?
“你能不能~”突然间,羽含烟抬颚朝着外殿看去,想寻求真解,却在抬头時,看到锦帘外空空如也。
墨夜走了。
可他为什么要告诉自己这一切?
赫连清逸吗?昭夏国现在的国君。
一拢红衣,玄纹云袖。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被金冠高高挽起,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下身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時却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
印象中,那个有着温风般笑容的男人,那天他就是身着一身的大红锦袍,前去苏府迎接她过门,却在回到他的府邸時突然暴毙。
他没死,他又活了。
他拉着自己陪葬,喝食自己的鲜血保命,逃出古墓。
如今,他却已然成了昭夏国供万人景仰和爱戴的国君。他乍死,他以爱的名义让自己无辜的陪葬。如若不是墨夜将她自古墓里救出来,也许此時她已然是躺在昭夏国皇陵里的一具死尸。
为了他的皇位,他竟然兵着险招用乍死来蒙骗世人。
赫连清逸,你好狠。sxkt。
一颗清澈的泪滴自羽含烟的眼角滑落,滑过脸颊跌落在大红的床单锦缎上,昏暗的光线将泪珠折射出一圈彩色的光晕。
任由肆掠,羽含烟心下难受,咽咽的哭泣着,在这诺大的凤栖宫里,如一位深宫中里冷宫中不受宠的妃子,哭得如泣如诉,凄凉哀伤。
为何自己是这般的懦弱,让一个男人利用还不够,如今还要被第二个男人利用。这怨得了他人么?如果不是自己太过懦弱,别人又怎么会有机会利用自己呢?说到底,只是自己不够狠,不够坚强罢了。
要想走得稳,走得宽广,没有一颗铁石般的心肠,只会在这深宫冷苑里加速自己被灭亡的速度。
握紧拳头,羽含烟狠狠的咬了一下自己的下唇,疼得她眼泪掉得更凶了。
痛,对吗?
痛就对了,痛才能说明你活得太卑贱了。
要想不痛,那就让自己强大起来。
一股腥甜自唇瓣间溢到了口腔里,羽含烟狠狠的吸了吸嘴唇,将唇瓣上的血滴吸进了口中。带着甜甜的,有丝丝咸味,这就是血的味道。
变强;,羽含烟。
只有变强,你才能活下去。
不想被利用,你就变强大;。
在心里嘶喊着,羽含烟倏然抬头,脸上闪过一抹决绝,与她略显稚嫩的脸形成鲜明的对比。
只经此一役,就成长;。
赫连清逸,你总该是要给我个说法的。你不给,我便向你去讨便是了。
胡乱将乌发盘了盘,羽含烟起身,光着脚走至梳妆台前,用一根碧玉瓒子将盘起的乌发固定。找了双棉布绣鞋,羽含烟急匆匆的抓了几件换洗的衣物便出了凤栖宫。
既然心里打定主意要回昭夏,那这边的事情也是该有个了结的。
先且不管自己能不能逃出这天罱皇宫,但自己心中的疑惑是一定要解开的。
那首阙词,到底是何人所做,却又为何是从一座冷宫里传出来的。书信去哪儿了?是墨夜拿了吗?书信上的内容到底是什么?冯岚为什么想要皇后制自己于死地?她那么憎恨自己的原因是什么?
太多了,太多的疑问没有解开。
她没有太多的時间来慢慢的纠结这些疑问了。
只有用最快的速度,最快的時间,才能安全的脱身。
思及此,羽含烟将手中的包裹抓得更紧了。冷宫,是她第一个需要去的地方。
那首阙词,她是一定要弄清楚的。
凤栖宫外,守门的宫女见羽含烟一身絷衣便出了宫门,急得手足无措,“娘娘,您这是要去哪儿啊?都快五更天了,娘娘不可到处乱跑的。”
“皇后娘娘责罚我去西宫冷苑,放心;,只是去面壁思过,你们不用跟着去了,我只身一人去便是了。”羽含烟停下火急火燎的步伐,阻止了她人的跟随。
只有自己一个人去西宫冷苑,才不至于目标太大。
“奴婢不敢擅自做主,还请娘娘见谅,适才君上才吩咐过,要好生照顾娘娘,奴婢不敢抗旨。”守门的两位宫女有些怯怯的跪在了地上,大有羽含烟不带上她们便小命难保的姿态。
“那本宫的话,你们是不是就不听了?”羽含烟倏然一怒,从未发过怒的她,此時周身散发着一股阴柔之气,气势十足,愣愣将两名宫女给吓到了。
“奴婢不敢。”
“不敢就好好呆在凤栖宫。”
狠狠丢下一句话,羽含烟抓紧手中的包裹,一路向着西宫而去。
渐入西宫冷苑,地处偏僻不说,还杂草丛生,处处鬼影绰绰,時不時还有野猫在叫唤。
一个人顺着那日走过的路前行,羽含烟只想快一点走到那处冷宫,进去看看里面关着的,到底是何人。
破旧的宫门被推得咯吱咯吱作响,羽含烟闪身进了那处宫门内,蹑手蹑脚的朝着宫苑的深处走去。
倏然间,肩膀上一紧,一阵沙哑的声音传来,“皇儿,我的皇儿,是皇儿来看额娘了吗?”
077。隐情浮现
“皇儿,是我的皇儿吗?”背后沙哑的声音如同女人尖尖的指甲划过铁板的声音,刺耳得有些惊怵。
羽含烟吓得身子一抖,刚要尖叫却生生的忍住了。
这里是冷宫,她不敢贸然行事。
颤着身子,羽含烟惊恐的转身,阴暗的月光下,羽含烟看到一位年约四十来年,一头长发披肩的半老徐娘。虽然是披散着乌发,可她那张仍充满了神韵的脸仍是让羽含烟过目不忘。
那双闪着波光的灈水清眸里荡漾着盈盈神韵,光线太暗,羽含烟无法看得更仔细,只是那一双眼睛,却让她大为讶异。
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呢?
怎会如此的熟悉?
“赫连清逸?你,你和赫连清逸是什么关系?”羽含烟惊呼出声,终于在脑海里思索出和面前这幅面容有着几许相似之处的人。
面前的半老徐娘,不正是有着一双和赫连清逸一般微微上挑的凤眼么,闪着盈盈的波光。
面前的女人愣了愣,有些傻气的歪着头,学着羽含烟的口吻问道,“赫连清逸,你,你和赫连清逸是什么关系?”
羽含烟彻底惊住了,以她所见,面前这女人大半是处于疯傻状态了。
难道她不知道赫连清逸是谁?
“你是谁?”羽含烟定了定心,假装镇定的问道。
“你是谁?”面前的人再一次回问羽含烟,这让羽含烟有些哑口无言。
左右看了看,羽含烟无奈,只得拉着妇人的手,一路向着冷宫的深处走去。
“你要带我去哪里?我要在这里等我的皇儿的。”走到一半,身后的人突然开口,依旧是沙哑得刺耳的声音,羽含烟勉强静了静心,转过身子定定的看着身后的人。
她难道不疯,也不傻?
“你的皇儿是谁?”羽含烟静静的问,声音轻缓,生怕自己太过急切让面前的人防备自己,尽可能的表现得温和一些。
“皇儿,皇儿就是我的皇儿啊。”女人突然咧开嘴笑了笑,脸上露出慈母般的笑容。羽含烟愣了愣,她笑的样子,更样呢。
迎亲那日,他也是那般的笑着,咧开嘴笑得那么的阳光,如同人沐浴在太阳下一样,备感温暖。
她和赫连清逸,到底有没有关系呢?
一个在天罱,一个在昭夏,有关联么?
“走;,外面凉。”羽含烟叹了口气,这么问也问不出个什么的,自己还是先去找那个唱阙词的人;,不管她和赫连清逸有什么关系,也和自己无关。
牵着妇人的手,羽含烟只觉得手心软软的,异常的温暖,眼眶一阵湿润,羽含烟突然有些无助。脑海里,竟是怎么也搜罗不出关于自己身世和家人的半点讯息。
虽然知道自己并非这个世界的人,可自己为何来到这个世界,她还是想不起来。
步过一个长长的窄廊,面前一阵花香扑鼻,羽含烟停下步子,赫然抬头。只见窄廊外的不远处,一座孤零零的木屋显现在眼前,与这之前所经过的宫苑有大大的不同,连外形和风格都似乎和天罱的建筑物有很大的分别。
木屋显得有些粗匡,可却做得很精致,檐角、角吻、螭首、经幢处处都显得精雕细琢,有别于天罱这种显得豪气干云霸气十足的风格。
谁会在这幽深的冷宫之中,建造这么一座别致的木屋呢?而此時,木屋内正散发着昏黄的光,应是烛火。
羽含烟拉着妇人的手一路向前,走至木屋外围着的篱栏围杆時,妇人突然挣脱开羽含烟的手,轻车熟路就将篱栏打开,径自朝着木屋内走去。
羽含烟恍然,这里是她的家。
跟在妇人身后,羽含烟也进了木屋内。木屋的正中,放置着一张四角木桌,木桌正中摆放着一座灯盏,燃至一半的烛火正散发着亮光,時不時扑腾几下,火舌上下蹿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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