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她不想嫁,只是那些相亲的,十来岁的都还是孩子,知道什么叫老公吗?
二十多岁的,基本上都已经要娶二房的了,她更不可能去委屈人做妾!
再加上她有皇帝的暗旨做挡箭牌,除非等到十八岁以后,否则,她的婚事不由自己做主。
如今,这西门泽出现了,这宋惠香恐怕是跟她商量那十八岁之约。
老天爷。
她手忙脚乱的把衣服穿上。
“馨儿,你这坏蛋,怎么不早提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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馨儿偷笑的站在一旁,指着朱茵洛扣错的扣子:“郡主,扣子扣错了!”
果然错了!
她赶紧又把扣子重扣了,随便把头发梳了梳挽了个髻,就慌慌张张的出门。
再晚一点,恐怕宋惠香跟西门泽把聘礼都要谈妥了。
郡主府后院,有个小花园,花园中的唯一四角凉亭,是用白色大理石砌成,凉亭坐落在池塘这寂,四周皆有小桥通往其中,池塘中种植着她最爱的荷花,四周又植满了四季花卉,一年四季皆有花盛开。
这也是朱茵洛自己设计的,当初特地开辟的一处小天地,令她可以闲暇时玩耍。
宋惠香也是住在后院,临近花园,除了冬季特别寒冷之外,她都会每日早上来此喝早茶、用早膳。
凉亭中有一只石桌,边上四叶圆凳,因朱茵洛的需求,特地在凉亭中还加了一只躺椅和一个长桌。
夏季太热时,她便在这凉亭中休息,顺便在凉亭中画画写写打发时间。
不过,朱茵洛向来是夜猫子,白天大多数都在房中睡觉待着,极少出门。
所以,当朱茵洛大清早的慌慌张张奔出房门时,还把两名打扫的下人给吓到了。
她一路奔到小花园中,果见在四角凉亭中,一身锦衣华贵的宋惠香同肩膀上吊挂着白布手臂的西门泽,正在凉亭中对面而坐。
西门泽背对着她,从她的方向望去,正好可以看到宋惠香那张热情的脸,一双眼睛打量又赞赏的望着西门泽,不时的点点头,似乎对西门泽很满意的样子。
西门泽背对着她,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见他不时的点头,不知道两个人在说些什么。
但是,一听到馨儿说到商议婚事,她的脑中一个个的警钟便响了起来。
她踏上了石桥,慢慢的走到凉亭中。
正对着她的宋惠香的眼睛,仍然一个劲的盯着西门泽,根本没看到她似的。
这会儿,朱茵洛不禁有些嫉妒西门泽了。
“娘!”她翠翠的唤着,然后坐在两人中间的石凳上,美丽的笑容里掺杂着几分危险的望向宋惠香,笑里藏刀:“娘……您怎么跟小王爷坐在这里呀?”
“还不是为了你?”宋惠香责怪的板起脸:“小王爷住进府里,你也不告诉娘一声,要不是今天早上我听馨儿提起,还不知道北冥小王爷已经进郡主府了!”
“唉呀,娘,人家小王爷是养伤的,又不是画坊里的歌妓,有什么好知道的?”朱茵洛幽幽的说道。
听得朱茵洛的比喻,宋惠香就一阵头疼,她总是口无遮拦,虽然一次次在皇上面前立功,又赏了郡主府,难免她有一天会祸从口出。
“小王爷,您别介意,茵洛就是这样,总是口没遮拦的。”
西门泽的脸色已经恢复了些,微笑着回答:“没关系,这样才是真正的她。”火热的目光回头凝视朱茵洛。
他太过热情的目光让朱茵洛浑身不安,双手搓了搓手臂,搓掉一层鸡皮疙瘩。
“娘!”她嗔怪的瞪她:“您这会儿该用早膳的吧,不如传膳吧,我饿了!”
听到朱茵洛说饿,宋惠香这才紧张了些,赶紧扬手下令:“传膳!”
呼!!朱茵洛长长的吁了口气,只要不说婚事就行。
这西门泽也是,还正儿八经的跟宋惠香瞎扯,她斜瞪他一眼,桌子底下伸脚踢了他一下,后者无辜的笑了笑,无事人儿一般。
宋惠香满意的看着这两人的互动,忍不住低头偷笑了起来。
很好,她算是放心了。
才用完早膳,一名门外的守卫急急的来报。
“郡主,郡主……”
“什么事?”
“将军府来人说,您的大哥,今天回朝,已经先去见了皇上,被封了三品左翼将军,大将军让您和夫人午时前回府迎接。”
朱茵洛惊喜的站起来:“大哥回来了?”
不过,朱怀仁被封了三品将军,大娘一定会更得意了吧?
如今她窝了一肚子火,正无处发。
补偿
午时之前,朱茵洛和宋惠香二人盛装打扮,宋惠香一身蓝青花朵的绸裙,发簪上和花朵,及耳环和项链、手镯,绣鞋等物,皆与她衣裳的颜色、花朵相同,相得异彰,盈盈之态,更显华贵之态。
朱茵洛则是一身宝蓝色长裙,头戴珠簪,耳垂明珠,颈间银链缀着一颗羊脂玉环,左手腕间的羊脂玉镯,更显她白皙的肌肤胜雪。
一双白色的绣花鞋,上面各缀着一朵蓝色妖姬。
朱茵洛同宋惠香二人的衣服和服饰,均是同色系,甚是讲究。
宋惠香风韵犹存,朱茵洛美丽正值青春年少,两人站在一块儿,像是两朵花儿,一朵是华贵的牡丹,一朵是妖娆高雅的蓝色妖姬。
两人刚下了马车,进了将军府,那些下人们便将目光都投注在二人的身上,多数是称羡和嫉妒。
朱茵洛和宋惠香二人相携进了前厅,前厅内,朱家的人都已经在那里等候。
已经出嫁的朱茵琳也在其中。
朱茵琳身穿紫色长裙,头戴金钗,脚上却穿了一双粉色的鞋子,俗气。
朱茵琳的丈夫是个唯唯喏喏的男人,一身青灰长衫,金冠束发,虽看起来是个有钱的男人,一看就是个妻管严,平时被朱茵琳欺负惯了的,头半点也不敢抬起。
再往大夫人阮梦莲的身上望去,她已年近五十,穿了一身黑灰格子的绸衣,身上也同朱茵琳一样,戴满了金钗,金饰,不仅俗气,更显得老气。
满室,最素雅的就是四娘水烟,一身淡青色的长裙,只简单的戴了一只青色的发钗,左手腕上还是十八年前朱茵洛便已经见着的那只碧玉手镯。
虽是如此,水烟却仍是素雅高洁,像朵水仙,虽说她已经三十多岁了,却还不见几道皱纹,他身旁坐着的安静少年,就是水烟的儿子朱怀义。
越过众人朱茵洛走到最中央的男人面前停下。
朱佟尉,明年便是他的五十寿诞,两鬓更添白发,已不复当年英勇风姿,威慑的脸,还有着几分气势,一身深青色家服,端坐在主位上,有着一家之主的威严。
朱茵洛吟吟一笑双手抱拳,有力的拱手,大声唤道:“茵洛见过爹爹!”
宋惠香盈盈侧行行礼,柔柔的唤道:“惠香见过将军!”
“起来吧!”朱佟尉面无表情的看着二人,对朱茵洛满脸的不满。
见状,朱茵洛扶着宋惠香在水烟的右侧坐下,这才朝向主座上的朱佟尉笑道:“爹爹,皇上夸女儿来着,说女儿有当年爹爹您的风采,今日看来,女儿还是及不上爹爹,爹爹风华依旧,将军风范十足,女儿以有您这样的爹爹为傲!”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就是自己的家人,也一样。
本来心里还不满朱茵洛出了将军府搬进郡主府后,几人月不归一次家。
现在听得朱茵洛这一番赞颂,心底里一阵喜悦,紧绷的脸缓和了些,扬了扬手:“还不快给郡主和三夫人上茶?”
“是!”两名丫鬟答应着,给朱茵洛和宋惠香各端了一杯茶。
主座上,同朱佟尉并排而坐的阮梦莲,脸板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朱茵洛,眼睛里有着浓浓的恨意,那目光,似要将朱茵洛给吃了似的。
这小妖精,靠着一张嘴巴,每次她在朱佟尉枕边煽风点火,朱佟尉在准备教训朱茵洛之后,这小妖精两句话,便可将朱佟尉的火消得干干净净。
她不服!!!
这小妖精,一定不是人!她在想着,下次要不要请个道长回来做做法,让这小妖精永远不能再在将军府使妖法。
突然,朱茵洛的目光倏的转过来,美丽杏眼危险的眯着。
“大娘,您这样看着茵洛,是有什么事情要说吗?”朱茵洛笑眯眯的问。
后者脸一白,感觉到众人的视线看过来,连忙转移了视线,心慌的摇头,结结巴巴的回答:“没有,没有!”说话间,她狠狠的瞪了朱茵洛一眼,似在警告她不要太过分。
“娘,上次三姐姐说要带我去郡主府玩的,您说我还小,这次让我跟姐姐一起去郡主府玩,好不好?”朱怀义怯怯的声音响起。
“怀义!”水烟担心的望着四周,压低了声音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不许胡闹!”
“这有什么,四娘,您别太管着他了,偶尔玩一玩没事的。”
“娘……”朱怀义眼中一亮,撒娇的摇了摇水烟的手臂。
水烟无耐,见朱茵洛开口了,也只得点头答应:“那好吧!”
“太好了!谢谢娘,谢谢三姐姐!”
“不用谢,我们是姐弟嘛!”朱茵洛笑道。
见三房与四房的
关系这般好,阮梦莲眼中的妒意更甚。
“左翼将军到!”突然一声高喝在将军府外尖锐的响起。
阮梦莲面露喜色,没关系,他还有一个能干的儿子。
众人一听这喊声,纷纷起身,往大门外走去。
朱茵洛的心里也有些雀跃。
这朱怀仁离开已有八年之久,八年前,他还只是一名24岁的青年,现在她已经三十二岁了,建了功,立了业,必是意气风发。
来到了门外,只见传声的人在,朱怀仁还未到。
在将军府外,看热闹的人已经挤满了门外,议论声纷起。
看到这么多人,阮梦莲不停的跟人招手:“左翼将军是我儿子!”
这般炫耀!朱茵洛默不作声的在旁边看着。
难得朱怀仁翻身,她才有机会得意一番。
随着一阵马脖铃声响起,有两骑人马先从前方不远处的巷头拐进来,紧接着又出现了几名身着骑卫兵服的士兵行来。
众人翘首期盼着望向那一处。
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终于一骑较高些人马走了出来,一身银色铠甲,在阳光下发亮,稳稳的骑在马上,目光沉稳的望向前方,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对着路两旁向他挥手打招呼的老邻居点头致意。
在十数名骑卫的护送后,还跟着六辆马车,每个马车上面皆放着一口口的箱子,用锁紧紧的封着,有四箱还贴了皇家封条。
十几骑人马,还有那六辆马车,均在将军府门前停下。
朱怀仁激动的望着将军府前那一张张熟悉的脸,不禁激动了起来,恨不得马上跃下马。
待马停稳后,他迫不及待的跃下马,看到自己亲人的脸,多年的思念决堤,热泪盈眶的在朱佟尉和阮梦莲面前扑通一声跪下。
“不孝子朱怀仁回来了,儿子给爹嗑头,给娘嗑头!”
整整嗑了三下,嗑得头有些青了。
阮梦莲已经激动的流下了泪,颤抖着把朱怀仁扶起来。
朱佟尉欣慰的同她一起把朱怀仁扶起来,老脸激动,拍了拍朱怀仁的手背:“平安回来就好,平安回来就好!”
“大哥!”朱茵琳扑到朱怀仁的怀中,惊喜的声音在颤抖:“大哥,你终于回来了,妹妹好想你。”
“乖,都嫁做人妇了,还这么不懂事!”
“哥~~”
朱怀仁的视线在人群中一眼便看到了朱茵洛母女。
目光有些疑惑,确定宋惠香的身份,再望向朱茵洛那双灵黠的美目,不敢置信的目光从一米左右的高度往上直视朱茵洛的眼睛,先前的不敢置信慢慢变为清晰,嘴角的弧度慢慢拉开。
“你是茵洛!”朱怀仁确定的指着朱茵洛道,不是疑惑,而是确定。
美丽的杏眼眨了眨,慧黠的光芒,已告诉了朱怀仁正确的答案。
“大哥,你迟到了!”
“呃……”
“你说我及笄的时候,你会回来的,可是……你迟到了三年!”朱茵洛毫不客气的数落。
“是大哥的错!”朱怀仁低低一笑,变戏法似的从腰间掏出了一个小长方形的盒子递了出去:“不过,大哥当时不能回来,为了致歉,大哥特地带了第一次胜仗时的战利品回来送给你,以作补偿!”
“是什么东西?”火气全消,朱茵洛一把抢过。
“打开看看!”
不会是首饰吧?她对那玩意可没嗜好。
这朱怀仁可不是有那种浪漫因子的家伙。
她不带有任何希望的打开。
打开的那一瞬间,她的眼睛望得直了。
在那旧旧小木盒子里躺着一只毛笔,是狼毫笔,笔身是金丝楠木的,毛细而柔,一看就非常珍贵,正适合她用。
旁边有认识的,看到那狼毫笔后,倒吸气的赞叹:“这可是上好的狼毫笔呀!”
“是呀是呀,这种笔市面上已经很难看到这般好的了。”
本来,阮梦莲母女还以为,朱怀仁送给朱茵洛的只是普通的毛笔,只是为了哄哄她而已。
没想到啊没想到,这朱怀仁送的,竟然是名贵的狼毫笔。
朱茵琳嫉妒的望着那只笔,委屈的窝进阮梦莲怀中,愤愤的摇晃阮梦莲的手臂,一双眼睛里写满了不满。
阮梦莲也无法,毕竟,那笔是朱怀仁自愿送的更是她无法左右的。
她的夫君被朱茵洛哄得团团转,现在……连她的儿子,也被朱茵洛唬得一愣一愣的,还把这么珍贵的东西送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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