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段风仪在段风涯冰寒的目光下,有所退怯,“我只是看到,五嫂的手放的三嫂望月上。”
段风涯甩开安季晴的手,“安季晴,还不够吗?风仪会害你吗?你怎么可以那么心狠手辣,你下手的时候,有没有想过,那是我的孩子,身上流的,会是我的血,我怎么就娶了一个你这样歹毒的人了?”
安季晴怔怔的后看着段风涯,举起两只手指望天,“风涯,你不信我,在这种情况下,我不怪你,季晴我以天请誓,若是我做了对不起微音的事,不得好死,一生得不到你的爱,永生孤独。”
段风涯扬起手,在大家措手未及时,重重的一巴掌落在安季晴脸上,啪的一声,刺耳而刺心,“安季晴,别在我面前提爱,你的爱,对我来说,是肮脏恶心的,我爱起!”
说完,段风涯看也没看一眼安季晴,抱起林微音,径直离开,头也没回,其他人也跟着悻悻离开,段风仪想上前扶一把安季晴,举起的手,突然没了力气,锁着眉心,从安季晴身边经过,而杜若惜,摆着裙摆,扬着媚态,款款的从安季晴身边走过。
安季晴跌坐在地,捂着脸,很久才喃喃的说出一句话:“段风涯,林微音终于证明了,你不爱我,你真的,不爱我!”
☆、111。 病因,噬心之毒
如果,情未生,爱未起,伤害,不过皮外之伤,如果,情已生,爱已深,那么,肉痛不如心痛,更来得透切,两个人,总得经历一点波折,才能见天长地久,可是,如果,从开始,这条路就已经是一个人在走,一个人在看,是不是,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是个苦果?
自那林微音那事后,安季晴病了一场,清清冷冷的病了一场,也没有有大夫,就无端的好了,人,总是这样,没有人怜惜的时候,就会自怜自悯了,至少,能一个人活了下去。
“五夫人,夜已更,你早点歇下吧。”小颜这几天,看着安季晴日渐消瘦,心也痛了许来,那个会说笑,会教自己惜自己的夫人,居少言寡语了,就连小姐也不往夫人这边走了。
安季晴用手挑弄着灯火,笑意婉然,“小颜,你相信我会推倒三夫人吗?”
“小颜不信,小颜不信,夫人不是这种人。”小颜连连的反驳着,似乎企图在这里,能让安季晴得到一丝温暖。
安季晴扬起嘴唇,笑容慢慢深下,如同她苍白的脸,“那是因为,那天你没在场,没有亲眼看到我推倒三夫人了。”
安季晴这句话,说得淡淡的,轻轻的,唯恐弄惊这颗,错许的芳心。
小颜忤在那里,无言相对。
“你下去吧!”安季晴慵散的趴在桌上,冰凉的寒意从脸上,透入心骨,在小颜掩上门的那一刻,终于,内心汹涌如潮,泪水却只驻在眼眶,没有流出来。
虽然小颜没说,安季晴还是在下人的口里,知道了一些,面对安季晴害林微音滑胎这件事,段老夫人决定,家丑不外杨,可是,段家没理由留下安季晴,段老夫人要段风涯以安季晴行为不检点的理由休妻,缘于段风仪大喜日子在即,不宜不和,这事才耽搁着,言下之意,段风仪成亲后,也是安季晴被扫地出门之日。
安季晴重重的垂下眼帘,泪水沾湿眉睫,她心想:段风涯,说好了的,风雨兼程,我会为你奉献一生的,可是,在我凄然转身那一瞬,脚步却在你冷却的瞳孔下,千万迟疑了,爱你,是一种负累,不爱也罢。
这些话,像密密集集的针散落在安季晴胸口,力度虽不深,没能扎进心口,却也已经侵入心口的每个角落,岁便一动,都能触到针尖上的痛。
刘夫子风尘扑扑的回来时,是径直去找段风涯,段风涯和段风离正准备出门,在大厅和刘夫子碰了个正着。“哟,夫子,回来了,一回来就往我这里跑,刘夫人要吃醋了。”段风涯见刘夫子还挂着包袱,忍不住就调弄两句,然,见到刘夫子带回的客人,他前额凸出,脸颊饱满,容光涣发,就收起,玩意的言语,“夫子,这位是?”“我同门师兄,姓风,江湖人称风怪子。”
段风涯张着口,段风离抢先一步说,“就是江湖人说的怪医,风临夜?”
风临夜张嘴豪笑,“正是在下,江湖人抬爱,就多美言我几句了。”
“风大夫,久仰了,请上坐。”段风离恭敬诚恳。
段风涯突然也明白了,刘夫子的用心良苦,手搭上刘夫子的肩,悄声说,“夫子,你为风涯千里迢迢的找风大夫,这么大的事,为什么要瞒着我,至少,让我们出分力也好。”
刘夫子动容的说,“我们也不知道,能不能请得动师兄,怕和你说了,请不动的话,就一场虚喜了。”
“你们?”
“哦,对了,这事,风离少爷和五夫人都知道呢,说起用心良苦,是五夫人才对,你们没去水月城之前,一直是五夫人和我日夜在分析师兄的行踪的,要不是……”
“夫子,别说了。”
刘夫子觉察到段风涯脸色刹白,整张脸拉长的沉着,硬生生的把没说完的话,吞了回去,改口道,“少爷,先让师兄给你检查,看能不能查出病因。”
段风涯在风临夜对面坐下,“劳烦风大夫了。”
风临夜闭着眼睛,静心为段风涯把脉,嘴一启一合,“段少爷,请平心静气,心燥气浮,让老夫捉不准。”
“对不起。”段风涯深吸一气,再吐气,凝神,在心里却是对风临夜的医术更认可了。段风离用手背桶桶刘夫子的手,“刚你和风涯说了什么?”
“也没说什么,就说你和五夫人。”
段风离轻轻的叹口气,“最近少点在娘和风涯面前提五妹,或者,总之不提就对了。”
刘夫子看看段风离,又看看段风涯,最后把目光落在风临夜身上,他紧闭的双目,时不时轻皱,垂着的眼皮因为皱痕,更显苍老了几分。
片刻,风临夜才睁开眼,敛起一弘幽深无底的目光,像咽喉里卡着一根刺,久久难言,“段少爷,能否请老夫人出来?”
“我娘?当然,只是,这诊病的,和我娘有什么关系?”
风临夜站起来,深思而长叹,思忆很久才说,“师弟,也难怪你这么多年都查不出病因,段少爷这中的,是噬心毒,当年我和师父也钻研了好几年,才钻出个眉毛,我也是最近这几年,才真正了解,噬心毒是怎么回事。”
“这么说,可毒,可解了?”段风离和刘夫子同时惊喜万分的说。
然,风临夜只是深怨的看着段风涯,“可以说可解,也可以说,不可解,一切看老夫人了?”
段风涯挑眉,“风大夫,可否说详细点?”
“说起噬心毒药,毒性可能不是最强的,下毒之人,却是狠毒至极的,因为,用毒对象是有喜的人。”
“就是说……”段风离张口,可是没有再说下去,他不敢想,一个人,对一个有孕的人下毒,意味着,一尸两命,是什么怨恨,才能让一个人下如此重手?莫不是,段老夫人曾经,加害到谁?
“也许你猜对了,噬心毒原来是想加害老夫人的,而身怀六甲的老夫人,随着血液流动,把毒流到了婴儿体内,老夫人才得以幸存至今,如果段少爷的毒再不解的话,别说三年,一年也许都过不了。”
“师兄,可解?”
“噬心毒是用七七四十九种草药浑制而成的,是药三分毒,是毒一分药,噬心毒的独特之处,便是,它本身,亦毒亦药,最难解的就是,只有当事人才知道,是哪四十九种草药,还有,各成份的多少,换句话说,目前,我就知道,噬心毒,只有当事人才可以解。”风临夜一口抿说完,看着段风涯沉着的样子,颇有伤感之情。
其实,段风涯也不是沉着,只是,这么多年来,他已经习惯好了等待死亡,听惯了,才随然任之,却并不是说,他不怕死。
段风涯轻咬嘴唇,才吐出一句话,“这么说,如果我娘不知道下毒者,我,就活不了一年了?”
“可以这么说。”
“来人,请老夫人出来!”这句话,沉重得来,也有点哀怨,病因虽出了,却更是无迹可寻,这么多年来,段府乐善好施,也从没有人上门讨悔气,也就意味着,根本就没有人对娘亲心存怨恨,这毒,从何说起?
☆、112。 往事,难以启齿
段老夫人只是听说,刘夫子带了个医术高明的大夫回来,三步并作两步的就已经出来了,段风涯上前扶住段老夫人,“娘,这就是风大夫,夫子和特意给风涯找回来的大夫。”
风临夜目光不经意的在段老夫人身上打量,从段老夫人的慈眉善目看上去,也是像年轻时会是个歹毒的人,如果说,是一个心存善念的人会被人用噬心毒对会付,这么说,有点说不过去。
段老夫人虽然也觉察到风临夜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流连,可能因为他是段风涯的大夫,所以,也并没有觉得,他的失态,“风大夫也看过风涯的病了,不知有何看法?”
“说来,段少爷也无辜,这病,本不该这么折磨他二十几年的,因为,少爷并不是怪病缠身,只是身染奇毒,这毒,就是在夫人怀着少爷的时候,染上的,准确来说,是从夫人身上染来的,夫人想救世主少爷,办法只有一个,找出当年对夫人下毒手的人。”风临夜直言不讳,如果段老夫人没有什么说不出口的,他这话,也就并没有伤人。
段老夫人手心冒汗,嘴唇一上一下的抽籁着,苍老的容颜隐隐闪过一丝不安,面容抽蓄而又瞪大眼睛看着风临夜,似乎在向风临夜求证,这不是真的,不可能是真的。
段风涯紧紧的握住段老夫人的手心,操着沉沉嗓子说,“娘,我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
“风大夫,有没有别的办法?”段老夫人爱怜的看着段风涯,没有答话,侧头看去风里临夜。
“没有,噬心毒只人调毒的人,才能解毒,如果夫人不肯放下心结,说出当年的事,就算天降神医,对段少爷的病,也是无于事,还有,实话和老夫人说了,少爷的毒已经渗入脾脏了,如果再不解,顶多,就能活一年了。”
段风离双目紧缩,“娘!”
“呵呵,没想到,自己作的孽,都报应在自己的儿子身上的,我怎么就那么苦,一生只做了一件错事,老天爷就不放过我了?”
“夫人,天大的事,说出来,大家一起解决。”刘夫子观人入微,在老夫人这般失常,动作语言都在抖擞,在老夫人心里,定也是住着了一些不堪往事,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段故事,有些人,把往事压抑着,就成了心结。
段老夫人在一旁坐下,沉思片刻,用最简洁的语言,把那段藏在心底的往事,轻轻的说了出,“不瞒大家说,云大哥本是江湖中人,我家三代行商,我们一次无意的邂逅,就爱得无法自拔了,年轻时候的爱情,总是冲动的,为了在一起,总是不顾一切的,原来,云大哥和她的同门师妹有婚约在身,云大哥为了和我双缩双栖,和他的师傅堂前击掌,断绝往来,我们也没想到,她的师妹会爱极生恨,这毒,肯定也是她下的。”
“那她人呢?”风临夜不紧不慢的问,同时,也在思量着,段老夫人没有说出的细节,不过,也罢,往事而已,谁没做过一些难以启齿的错。
“死了,在他接受不了我和云大哥相爱的事实后,自坠悬崖,死了!”段老夫人咽了口气,咬紧牙关,说完这句话,她陷入了无尽的深渊,在座的人都看出了,那些段老夫人没有说出的细节,才是她心中的最痛,既然她要隐瞒,也就随她罢。
“娘,风涯不怪谁,你先回去休息吧。”段风涯故作轻松的说,“来人,陪老夫人进去休息。”
段风离咽喉哽咽,没想到,事情一起一落,最终,还是给段风涯判了死刑,“风大夫,那怎么办,娘的意思,就不那个人已经死了那么多年,难道,就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风大夫,怎么说,你不怕千里来到这里,为风涯看病,在风涯心里,总是感激不尽了,尽了力,尽了心,如果实在不行了,风涯也无怨言了,如果是娘欠了那姑娘的情,就让风涯去还,娘这老残身躯,经不起折腾几回了。”段风涯的语气,态度,完全是把自己置于度外,让人听着,更是凄然。
风临夜长长的叹口气,“我回去再想想,至于能不能把段少爷的毒清了,就得看少爷的福气了。”
刘夫子凌目对上风临夜,彼此之间虽没有言辞,言下之意都明了,刘夫子在惧怕,说怕什么,他也说不上来,只有他了解这个师兄,别人说他三不医,并不是虚言,然而,他对段风涯的病,却是上了心,太这中间,卡着了刘夫子的思绪。
段风涯悠然的说,“风大夫不住府上吗?”
“哈哈,我向来喜欢独往,自由,让我在府上住,会住房不习惯的,我就住客栈,在这边呆几天,看有没有意外收获。”
“既然这样,风涯也不便强留了。”
“少爷,师兄奔波了一天,我先送他出去,改天再聚。”
“劳烦夫子了。”
出了段府,风临夜才捋着胡须,站在那里,目测了很久这座房子,意味深长的叹息,“段家真是家大业大,如此家底,无人继后,简直是暴殄天物了。”
“师兄,你实话说,你在打什么主意?”
“段少爷也受了那么多年的苦,我只是怀着一颗医者父母的心,给他看病,如果你真心想救他,就让那个最想救段少爷的人,三天内,去蓬莱客栈找我,移期不候。”
“我们哪个都想救少爷的。”
“最想救的,还有,是女的,三天风内,”风临夜拍着刘夫子的肩,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你知道的,师兄一旦做出决定,就谁都改变不了,三天,就是三天,段少爷若是不救,别说他三妻四妾,他也是,不会有孩子的。”
刘夫子伫立在那里,重眉深深的纠在一起,心里莫名的不安起来,风临夜说对了,刘夫子比谁都更了解他,也就因为太了解,风临夜的话,才让刘夫子,不寒而栗,怀着一颗医者父母心?这句话不该是风临夜说的。
很多年前,当怪医名声鹊起时,什么人都要找他治病养长生时,风临夜决然放弃医馆,四处游医。当时,年轻气盛的刘夫子,就是用医者父母心这句话,试图说服风临夜继续为广大百姓服务时,风临夜笑他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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