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下的蛊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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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具下的蛊惑-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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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远扬依旧仰头看着星空,脸上犹自挂着笑容,哪怕泪水早已泛滥,微笑一直维持着,像是想要告诉已经离去的人,她会活得更好,她会微笑着,快乐的走完人生。
  
  当晨星耀眼的闪烁在东方的天际时,沐远扬踉跄的爬起,活动了下筋骨,遂又弯下身捡起长剑,甩去剑身的泥泞。即使拿来做了铲子,湛泸依旧看上去那么的玄黑锋利,沐远扬复杂的看了眼湛泸,收剑回鞘,系至腰间,然后牵起左侧树旁的马匹,回头低低凝视着自己亲自堆起的土墓,温柔一笑道,“齐哥,我走了!”
  天际还深蓝如许,然而那红艳的桃林里,一袭披上灰袍的人影正牵着马儿缓缓离去,渐渐走远,只余下轮廓,消散在夜色中。空寂的桃林里,被风带起的花朵飘落下来,轻抚在翻新的土堆上,陪伴着长眠在这里的人,直到永远。
  
  ——————
  
  “殿下,您至少留几个人在身边,好有个照应!”在王府内院的偏门旁,两个男子正僵持着。
  骑在马上的赵吉安一身黑袍,面色不愈。马鞍侧系着一个略微细长的包袱,一只牛皮水囊,一把长柄素剑,别无他物。而站在地上仰头看向赵吉安的宇文斐,一手拉住马首辔绳,一边坚持不妥协的说道。
  “阿斐,让开,我说过不带人就是不带人,有事我会告诉当地负责的下属,你不必担心!”知道宇文斐也只是因为担心自己的安危才如此强硬,赵吉安好生劝道。
  “殿下,您这样太危险,如果被敌对的势力发现,我们根本来不及援救!单方面的联系绝对不行,您至少让李维跟着……”宇文斐蹙眉反驳,脸上忧色重重。
  
  “不必,一个人都不许跟!”赵吉安知道沐远扬已经决心不与京城里的人有任何瓜葛,多一人在场,她回避的可能性就会更大,赵吉安自己都没有十足的把握,更不愿意降低成功的可能性,可是看到宇文斐这样坚持,他又不好固执的拒绝,只能退一步道,“好吧,我每到一个地方就会和当地负责的下属联系,保证你们有我的行踪记录,这样总可以了吧!”
  “那至少三天必须联系一次!”
  “十天!”
  “五天,不能再长了,殿下,我们也会担心啊!”
  “好,好,五天,这样可以了吧!”赵吉安无奈的应道。
  
  宇文斐苦笑了下,放开拉住辔绳的手,郑重的嘱咐道,“殿下,一路小心!”
  “嗯,你在京城也要小心,陈晖有时候太冲动,你拉着他一点,我不希望听到你们其中任何一个不幸的消息,知道吗!”赵吉安也一脸凝重的看着宇文斐说道。
  “是!”宇文斐嘴角划出一个弧度,眼中带笑的应道。
  
  两人视线交汇,眼中都是满满的对对方的信任,彼此兄弟多年,早生默契,赵吉安也不多说什么,一点头,便驱马离府而去。宇文斐站在原地,看着那身影渐行渐远,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待回转身去,那背影比起往昔,似乎更多了一分自信和张扬。
  

作者有话要说:还没完。。。
咳。。。最近在看痞子英雄,一口气把网上能看的十集都看了,于是,咳。。。。我乖乖去码字。。。




第八十三章 结束重来

  
  今日的皇宫人头攒动,却又格外的死寂沉默,所有官员和有封号的贵族都到达了皇宫参加今日举行的早朝。黑白绸布将一个宏伟的大殿装点的沉重而肃穆,太子一身孝衣端坐高位,脸色苍白,神情肃然,下一阶的侍官大声宣读着关于先皇的功绩,以及拟定下的谥号,皇陵事宜等诏令。待众臣跪拜行礼与太子一同完成丧仪后,立刻按照步骤似的,群臣奏请太子继位。一番礼仪上的推辞和接受,接着便是举行登基仪式。
  一切都像每一次皇位交替的形式进行,在礼部官员井然有序的安排下,各人皆遵令而动,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该做什么,一清二楚。不过,不管是真心实意还是别有用心,他们都在等待登基仪式后的那道惯例——犒赏百官。
  
  宇文斐还没有资格进入大殿,只随着属官站在殿外候命,而陈晖因为侯爵的身份,允许入殿列听。只是两人的面色都略显凝重,像是心事重重。
  
  此时,侍官已经宣读完了太子的继位诏书,开始就封赏的内容依次宣读。
  北征的将领各升三阶,李光严封大将军,正二品,一等侯爵衔,赐大将军府。
  北征监军,安王赵吉安保卫安城身负重伤,回京途中又察觉敌军异动,援救于京郊,功不可没,遂封贤王,封地荆楚,封地一切可自行决断,不必上报。安王府长史宇文斐,实乃将相之才,屈就一府小吏乃国家之责,遂封骠骑将军,正三品,三等侯爵衔,赐将军府。
  ……
  御书房编撰官陈晖,任礼部侍郎,正四品。
  兵部侍郎穆清,任兵部尚书,正三品。
  ……
  
  北征的将领几乎都还未归,在燕国与封少曦军队的谈判才刚告一段落,消息今晨才抵达京城,不过这就足以有封赏的理由。而因为京郊敌军袭击而亡故的臣子所留下的空缺位置,又都在这时一一填补进来,新皇的第一道诏书,无人敢反驳异论,只能俯首接受。
  
  穆清在两个时辰前知道京郊噩耗,连夜赶路才刚抵京城,封赏的诏书读完后随众人一起跪拜,再起身。此时,他不着痕迹的向身后侧同样刚起身的陈晖那里看去,心中暗道,这次安王名利双收,又借养病离京,远观京城局势,真可谓明智之举。新皇恐怕察觉到危机,可惜太过懦弱,那些与安王有关的人都大肆封赏,过于讨好,恐怕日后难办!
  
  然后穆清却不知,坐在上位的新皇,心中忐忑不安,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他从未想过如此生变,他不过是一个碌碌无为的太子监国,可在下一刻突然知道父皇死了,他就要转变为帝王,不是不害怕的!他还记得昨晚皇城的肃穆和萧杀,他没有任何能握在手里的实权,而那些所谓的保护他的兵将,却一脸的杀气。胆战心惊的过了一晚,他只知道,这些都是他那个皇叔,安王赵吉安的势力,而那位尊贵的皇叔,只要轻轻的动动手,他便可能在下一刻与父皇在黄泉见面。
  能做什么,不过是讨好他,但愿他能放自己一马。
  就着这样的思考,新皇想用最丰厚的奖赏企图打消他皇叔的异心,而令他既庆幸又担心的是,皇叔已经因病离京南居去了。这说明了皇叔此刻无意争权,他的安危暂时还不用担心。而在民间官场,这一举动又提高了安王显赫的名声,对于安王的形容,除了过去的风流倜傥,又多了为国为民,忠贤良臣等等的赞美,这不得不让新皇重做思量,给出更令人满意的结果,虽然,这样的结果并不是他所乐见的。
  
  陈晖没有察觉到穆清的注视,他接到宇文斐给他关于安王的消息后,一直在思考着如何让各地方的密探能够最快的通报消息和给予殿下帮助。偶尔抬头悄悄瞥一眼坐在上座的新皇,看他那故作镇定却从眼中能捕捉到那局促不安的模样,心中冷笑。稍一偏头,却蓦然发现站在前位的穆清还有陈尔都在打量自己,陈晖心中不快,面上却是嘴角一勾,没顾穆清,直直的对着他的父亲,陈尔邪笑。
  陈尔也只是无意识的回头看看自己儿子,却见露得是这副德性,心中一阵烦躁,便扭头不理。而穆清虽察觉到陈晖在和他父亲,陈尔大学士对视,却依旧微笑着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的礼貌,再转回身去继续听接下来的步骤。
  
  而在同一时刻,燕国天都城正大开正门迎接新的君王进入皇城。
  封少曦一身玄色华贵百兽吉祥长袍,一袭赤红镌金龙纹披风,头戴赤金冠,腰佩羊脂白玉带,身侧一柄纯银礼仪长剑,随着他脚下每一步路的起伏而微微晃动。阳光拂照在他身上,微微反射着光芒,仿佛是被上天选中的天子,注定要为燕国带来新的生命。
  燕国尚还留在天都的百姓都在外围驻足观看,他们大多衣衫褴褛,狼狈不堪,却有着如星光一样灿烂而期待的眸子,将希望的视线投诸到这位挽救了燕国生死存亡的男子身上。
  
  燕国的人不在乎君王是由谁来当,他们在乎的只是他是否是一个好君王,是否能为他们庇护一个安全的家,让他们能够作为一个燕国人,堂堂正正的在这片土地上生活下去。他们都恨透了战争,只希望这个不忘故土的君王能够带给大家安定和幸福。
  
  “离,陪我一起站在这里,看,这是燕国,即将要复苏的燕国!”封少曦站在城楼上向远处俯视,大手一抬,只听见无数人的欢呼,那声音是那样的发自内心的高兴。封少曦刚毅英俊的脸上浮出一丝笑容,小声对站在比他后了半步的夜离说道,“离,永远站在我身边吧!让我们一起重建燕国,富强燕国,让北蒙和赵国的军队永远不敢侵犯我燕国的边境,我要这里的人,活得比任何地方都要幸福!”
  “嗯,好!”夜离低低的应了声,只觉得眼眶湿润,低头努力眨了眨眼,掩饰那因为感动而溢满眼眶的泪水。
  
  这是一片战争摧残后的土地,血腥,污秽,寸草不生,血流成河,然后,他们终究是赶走了侵略的敌人,推翻了无道的君王,保全了燕国,哪怕北蒙为此气得跳脚怒骂,哪怕赵国夺得金银财宝却强占不到半点土地,他们总归是艰辛的胜利了,重建家园——牧草耕作的人们,不畏任何困难。
  
  ——————
  
  阳光在树荫里留下斑驳的光影,一骑身影飞快的在林间小道穿梭。
  那身黑袍随着马匹的颠簸而飞扬,衬得他宛如黑暗中的君王,带着凛冽的气势,一往直前。
  
  赵吉安出了城门便向南而行,避开官道抄捷径小路,想要在前头赶上沐远扬。在他看来,不过一天的时间,沐远扬若是安葬了沐齐再往回家的方向走,不会超过百里,自己只要在前面的岔道口赶上她就成了!
  这一路上,没了别的心思,他的思绪都飘回到了过去,回忆着相逢之后的点点滴滴,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抛下束缚,没有压力的,期待着见面。
  
  还记得第一次见面的那个下着小雨的夜晚,推开门看见她的那一刹那,就被那神秘的气质迷惑了双眼,那如丝绸般动听的声音,开口对自己说话,就像雪山里的溪流,表面结着冰,却隐隐有水在流动。
  
  还记得第一次落座交谈时见到的她的微笑,那份自信和张扬,就像与生俱来的强者,睥睨着苍生,震颤了自己的灵魂。
  
  还记得月夜下的那次相逢,自己懒懒的倚在树下,看她宛如月中仙子,白衣翩翩的踏来,那是最出众的舞姬都无法模仿的姿态,不似凡人。那白袍,衬得她永远的那样耀眼,让人忍不住想要拉她走下凡尘,又矛盾的期待着她一直如此纯粹无暇。
  
  还记得温泉池里的相逢,她站在水雾中,黑发白袍,清冷的神情,莹白的肌肤……美得让自己乱了心跳。
  
  还记得漆黑的密室里,她手持煤灯,用那神秘的言语力量生生创造了一个在自己记忆里难以磨灭的,犹如噩梦般的九幽冥界。
  
  还记得窗下偶遇,她慵懒迷朦的站着,笑得柔和无拘,令人舍不得移开视线。
  
  还记得梨树下飘飘欲仙的她,那长袍在烂漫的梨花中飞扬,玄妙得如同仙术下造就的幻境。那是自己穷尽毕生画力都无法描绘三分的景象,是自己一辈子都将记忆犹新的景致。
  
  ……
  
  太多太多的回忆,满满的让赵吉安心中充实起来,对沐远扬的思念也愈发的强烈和急切。催促座下马儿再加快速度,赵吉安心心念念得只有一个沐远扬。那些权力,责任,在这一时刻,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等我,远扬!
  
  而在距离京城数千里远的南方,那处悠远宁静的小山村里,一位满头白发却气质出众的老妇人,正由着她的儿媳搀扶着在庄子里散步。
  
  昨夜寒风逆袭,那古樟树一夜成红凋落,如今这院子里,漫漫红叶,扫都扫不及它凋落的速度。
  老妇人睁着混浊的双眼,驻足树下,仰头看着这古树的异状,皱眉低叹道,“红如血,叶凋零,不吉之兆啊!难道说……”
  “婆婆,您说什么?”风韵犹存的儿媳恭敬的轻问道。
  老妇人摇了摇头,叹了声气,绕开古樟树道,“罢了……儿孙自有儿孙命,又是一年去了,但愿我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远扬和沐齐这俩孩子……”
  儿媳刚欲再劝,突然,那如血般飞舞的樟叶飞落到老妇人手背上,划出一条淡淡的红丝。
  
  儿媳惊呼,老妇人亦是低头皱眉,看见那血丝划痕,心中猜想更定,眼中蓦然落泪,竟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我的孩子们,你们一定要平安归来啊!
  
  ——————
  
  官道上黄沙漫漫,任由马儿漫步而行的人一身灰袍兜帽看不清模样,那人似乎漫无目的的走着,不控马也不催促,只是静静的看着四周景致,渴了喝口壶中水,饿了吃口荷叶包的干粮,没有感情的双眸只是冷漠平静的看着四周的一切,仿佛没有任何能动摇那双眼睛的东西的存在。
  阳光被黄沙遮掩了本来的光芒,混沌中漫步的,只一人、一马,再无其他。
  
  漫无目的的行径,沐远扬也不知道自己该去何方。她下意识的避开南面,她不敢回家,她莫名的想要逃避一切熟悉的亲人,自我放逐般的,在那夜晨星的照耀下,她牵着马走向了北方。
  
  何地,何方,一切都是未知,也许在下一刻,她想明白了自己该做什么,便会折返,可是现在,她不想去思考,她懒懒的,不想思考任何事,只任由马儿乱走,不进城,不住客栈,随它去天涯海角,她都再没了兴致去欣赏。
  她答应过齐哥,要活得快乐,可是,再美丽的景致,没了赏景的心情,看在眼中,与枯枝烂叶也并无差别。快乐,答应时觉得简单,可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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