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目的就在此!”
鲁纳斯也不是省油的灯,他很了解亚述皇帝夏尔曼打得算盘。
由于前一位亚述皇帝的打拚,以及和赫梯的联手,亚述终于摆脱了当年奋发一时米坦尼的统治,使得亚述真正独立,并成为一个帝国,但米坦尼却在这次重创之后沦为了赫梯的附属国,并改名为奴孜,亚述除了独立,实质什么都没得到。
亚述刚刚独立没多久,阿舒尔乌巴里特一世也就是夏尔曼-阿达德尼拉里一世的父亲,就对北部山区发动了进攻,结果战果颇丰,接着便对他的老邻居南方的同样被赫梯打得苟延残喘的加喜特巴比伦,采取了怀柔政策,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了加喜特巴比伦当时的一把手布尔纳布里阿什二世,亚述独立后发展势头很是凶猛,引起了赫梯人的严重不安。赫梯人想挑拨一下亚述和加喜特巴比伦的关系,让他们来个两败俱伤,没想到两家对赫梯的离间根本没反应,结果,赫梯由于忙着和埃及争斗,也懒得再去管他们,但对亚述却是仍有防范,这使得亚述只能在原地打转。
阿舒尔乌巴里特一世驾崩后,夏尔曼上台,第一件事就是巩固王权,给自己增加了里木的职务,古亚述时期的最高权力机关是长老会议,贵族占统治地位,没有民众。而里木则是长老会议中一年一任的年官,通常是由抽签选出,其职能是管理财政经济,但他却独揽了,并摈弃了以往贵族长老会议的监督,开始专制的君主制度,成为了真正有实权的一把手,还建立了一支强大的军队,打算来个西征,但是西征最大的阻碍就是赫梯,因此夏尔曼先是斗垮了加喜特巴比伦,重新跟加喜特人签定了新的边境协定,而他的下一步就是米坦尼,因为他需要米坦尼的部分国土并入了亚述,已达到控制两河流域到小亚的商路的目的。
夏尔曼想拿赫梯当垫脚石,但是却不能让对方知道,最好的方法就是结盟,但是赫梯如今国事昌盛,多一个亚述,少一个亚述,根本没区别,他必须要有一个让赫梯皇帝愿意与他结盟的理由。
倘若赫梯皇帝知道她的皇妃在埃勃拉会怎么样?他定会攻打埃拨拉。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夏尔曼就有了机会了,为了达成结盟,他必会和赫梯同仇敌忾对付埃勃拉。
到时,埃勃拉会有全身而退的机会吗?
没有!!
因此,鲁纳斯必须拔掉这根刺,一根随时都有可能让他丧命的刺,也是一根让他会失去阿尔缇妮斯的刺。
恰巧,沙龙给了他机会。
“沙龙那个庸才,更容易控制。”鲁纳斯一语就道破这场协议背后更大的利益价值。
推翻夏尔曼,让沙龙这个庸才当皇帝,而他则会再趁机杀了他。彻底消弭亚述对埃勃拉可能存在的威胁,沙龙一死,亚述就会成为埃勃拉的囊中物,他也就更加壮大,壮大到赫梯皇帝都无法对付他的地步。,
壮大到谁也无法从他手里夺走她。
乌克立时明白了鲁纳斯的计划,佩服地呼喊道,“陛下英明!”*
此时,在埃勃拉以南的迦玛克留山的山顶上,出现了一批夜行装打扮得人影,估计有十人左右,他们分为两列站于前方的一个男人身后。
月光倾洒,照亮了那男人的容貌。
很难想象一个人的五官、身形和气质可以搭配得如此天衣无缝,从而激荡出难以言喻的神秘感与魔性般的魅力。
倘若死神生成他这副模样,估计人们在面对死亡时,一定会被那畜着魔性美的魅力和神秘感慑去心魂,而忘了害怕和抵抗。
但相较于他的俊美的长相,却没有比“残”这个字更能形容他带给人的直观感受。
他仅是眼里畜着寒光,就已经森冷可怖极了。
“皇帝陛下,事情已经办妥,就等信号了!”他身后的一个黑影恭敬地说道。
“很好!”黑影口里皇帝陛下,正是亚述的现任皇帝夏尔曼-阿达德尼拉里一世,他轻舔了一下嘴角,那动作却让他像是刚饮饱人血的魔王。
“大军会在稍后赶到,陛下是否要休息一下?”
“休息?”夏尔曼眼里放出某种光彩,接着狂笑而出,“我兴奋地根本睡不着!”
“是!”黑影退了下去。
夏尔曼遥望着沙漠之中的埃勃拉皇宫,眸色阴冷,却也有种莫名的欢快,两种情绪交织,让他看起来更是恐怖。
他在等,等人帮他清除影响到帝位的障碍。尽管是一根杂草,但他依然要毁得干干净净,而且不会脏了自己的手。
黑眸一闪,阴鸷之色中掠过一丝残意,唇角的那抹弧线代表着——杀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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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纳斯的失算
是夜,埃勃拉皇宫专为安置贵宾而建的寝殿里,沙龙冷汗淋漓的从睡梦中惊醒。
“瓦根!!瓦根!!”他呼喊着贴身侍卫的名字。
寝殿的殿门被人推开,瓦根急奔进昏暗的殿内,“殿下,发生什么事了!”
沙龙抖着唇,取来手帕,擦着汗,“掌灯,掌灯!!”恐惧让他迫切需要光明。
瓦根急忙将一室点亮。
“殿下?”点完烛火,他走到床榻边。
“瓦根,我突然好害怕!”沙龙捏紧手里的手帕,脸色阵青阵白。“我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说着他眼珠子来回在寝殿里查询搜索,活像一只受惊的小动物。
“殿下,您只是做噩梦了。”瓦根斟了杯酒,递给他,让他压惊。
咕咚一声,沙龙仰头饮尽,酒下肚后,他似乎清醒了些,但还是有着一份心惊,他抓住瓦根的手,“我有点后悔了!”
瓦根蹙眉,“殿下,不能后悔,难道您想死吗?”
由于现任亚述王夏尔曼的专横,什么长老议团,里木辅政的制度全部遭到他的全歼,他不仅独揽了一切权力,并且开始清除与他的父皇阿舒尔乌巴里特一世一起打天下的功臣,,准备让亚述成为他一人的天下,一时间亚述到处是腥风血雨,人心颤颤。
因此,一干心有不服的老臣决定推翻夏尔曼,另立新君,沙龙便是他们要立的新皇帝,尽管沙龙生来就好逸恶劳,资质也很平庸,但好在本性不坏,绝不会像夏尔曼那般残忍无道,他懂得什么叫劳苦功高,对一干老臣也是极为礼遇。就算他不是做皇帝的料,但年纪尚轻,还能调教,他们这些老臣对亚述忠心耿耿,势必能让他当好这个皇帝,最重要的是在他手下当臣子,远比在夏尔曼手下来得安全。
于是,沙龙被推上了这内乱的浪尖刀口,起先他是不愿意的,因为他根本没想过做皇帝,只想舒舒服服的过他的贵族生活,但夏尔曼知道那些老臣的想法后,怎可能放过他,就算他无心争位,光凭那些老臣的拥护,就足以成为夏尔曼的眼中钉,肉中刺,杀之而后快。
这也是后来沙龙会决定当这个皇帝的主要因素。
他怕死,就这么简单。
“但是,皇兄他……”沙龙从小就害怕夏尔曼,自知敌不过他,却又怕死,矛盾啊。
一想到夏尔曼的心狠手辣,他就心颤。
“殿下,都到这个时候了您还犹豫什么,他不死,就是您死。”瓦根皱眉看着这个贪生怕死的皇子,和夏尔曼一比,他不仅是个庸才,更是个废物。
“瓦根,你说计划能成功吗?”沙龙总觉心里不安,倘若失败,依照夏尔曼的个性,他估计会被活生生刨开肚子,挖出心脏。
“只要与埃勃拉皇帝签订联盟书,殿下就可以放心,鲁纳斯&8226;尤拉三世绝对有能力和夏尔曼一拼,再加上国内还有一些老臣里应外合,这场仗,我们有十足的把握。”
沙龙听他这么一说,心里安稳了些。他听过一些埃拨拉皇帝的评价,说到狠,说到谋略,他的确和夏尔曼相当。
“事到如今,殿下现在只要想着尽快和埃勃拉皇帝签订盟约,一旦订下,殿下就可以高枕无忧了。”瓦根极力安抚他。
“你说得对,你说得对。”沙龙心总算安心了下来。
只要明早订了盟约,就是埃拨拉皇帝和夏尔曼斗狠了,他只要站在后面看就行了,到时候,他就可以坐上亚述皇帝的位置,继续他享乐的生活。
至于国事……
他嫌恶的撇了一记嘴,想着,那些拥护他的老臣会解决的。他只要舒舒服服过日子就行了。
瓦根看出了他的心理,什么也没说,扶沙龙躺下后,抽出他手里因擦汗而汗湿的手帕,然后换了块新的放置在他床边。
“殿下,好好睡吧。”
第二天一大早,埃勃拉宰相乌克亲自来到寝殿,请沙龙去议事殿,签订联盟书。这让沙龙万分雀跃,赶紧穿戴整齐与他同去。
临行时,瓦根提醒道,“殿下,您的手帕。”
沙龙一摸身上,“对,对,我可少不了它。”
接着,瓦根跟在他身后,一起进入议事殿,除他之外,随行的还有沙龙的时名亲卫队。
议事殿里,鲁纳斯已在上座坐下,身边的书记官高捧着放有联盟书的托盘。
见此,沙龙满心欢喜,捏紧手帕依照乌克的指示,坐上鲁纳斯对面的位置。
“殿下,睡得可好?”鲁纳斯亲和的问。
“好,睡得太好了。”沙龙心里光想着美好的日子离他不远了,就已经乐开了怀,那还记得昨晚噩梦的事情。
“那么,我就来签订盟约……”鲁纳斯金色的眼波流淌着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快乐。
“我签,我签。”沙龙摸出自己的印章,那上面有他专属的标徽。
鲁纳斯微笑,笑意却达不到眼睛,他挥手,身边的书记官将盟约书摆放在两人面前。
这时代还没有纸,像文书一类的东西,都是黏土打造,成方形,像块砖,上面密密麻麻的写了条约。
沙龙仅看了一眼,见和当初说得没有什么不同,便将自己信印按了上去。
等他印上章印后,鲁纳斯取下自己左手上的一枚戒指,黄金打造,极为精致,戒面上还雕刻着栩栩如生的九头巨蟒,他打开戒面上的盖子,赫然出现了他皇帝的印信,跟着将印信按在同盟书上。
盟约成立。
沙龙大喜,“以后,我们就是同盟国了。”
鲁纳斯依然保持微笑,笑得有点嘲讽,“自然,自然。”
依照这时代签盟制度,双方达成约定之后,必会同饮一壶酒,共饮三杯,称为同盟酒,意为如酒香般,绵绵长久。
乌克吩咐侍从送来埃拨拉最好的葡萄美酒,分别替沙龙和鲁纳斯斟上。
鲁纳斯举杯,“祝殿下……”他顿了顿,“该称呼殿下为皇帝陛下才对。祝亚述未来的皇帝陛下一切顺利。”
鲁纳斯先干为尽。
“好,好!!”沙龙被这个称呼熏得陶陶然,赶忙举杯饮下。
酒毕,他习惯性的用手帕擦试嘴角,“好酒,好酒!!”
鲁纳斯脸上带笑,眼中却是寒冰一片,暗道:蠢货!!
沙龙高兴异常,让乌克再斟。
乌克依言,斟满后,这次沙龙先举酒杯,一饮而尽,但,他酒杯还没放下,就觉得腹部绞痛异常,猛地吐出一口鲜血,飞溅在鲁纳斯脸上。
“殿下!!”沙龙身后的瓦根赶忙扶住他后倒的身体。
沙龙此时脸色发青,再由青转黑,不敢置信的看着歪倒的酒杯,“酒里有毒!!”
面对这突如而来的巨变,鲁纳斯脸色一阵发白,大叫道:“不可能!!”沙龙还有利用的价值,他根本不可能现在杀他。
瓦根听到沙龙的话后,伸手夺过乌克手里的酒壶,喝了一口,只是一口,他就难忍腹中的痛,忙将部分还没吞下的酒吐出,戾道,“果然有毒!”尽管只喝了一小口,脸色已转青,看起来已有中毒的迹象,他强撑着身体,厉目射向鲁纳斯,“你竟然背叛我们!!”
话落,他身后的皇子亲卫队,即可拔剑,将沙龙和瓦根围护起来。
沙龙又是一口鲜血,脸色已是黑得发紫,伸出手,指向鲁纳斯,但毒已攻心,根本来不及说出话,就一命呜呼。
“殿下!!”瓦根凄厉呼喊,两眼充满血丝的看像鲁纳斯,“你卑鄙!!”
鲁纳斯早已被眼前的事情弄得呆愣不已,这是怎么一回事?他根本没有下毒,他厉目射向负责斟酒的乌克。
乌克慌忙跪下呼冤,“陛下,臣没有,绝没有下毒。”
“兄弟们,殿下已死,就算豁出性命,也要杀了这个狗皇帝为殿下报仇!!”瓦根痛心疾首,怀抱着沙龙的尸体命令道。
乌克见他们拔剑相向,也急忙大呼侍卫,“保护陛下!!”
局面顷刻间一团混乱。
就在此时,议事殿外急奔而来一名侍卫,大叫道,“陛下,亚述皇帝率领三万军队,在埃勃拉以南的迦玛克留山上出现。”
“什么!!”鲁纳斯震惊。
“他们说……”侍卫慌颤地跪在地上,将传令兵的讨伐宣言转述,“他们说皇帝陛下杀了他的皇弟沙龙皇子。”
惊愕,难以自制的出现在鲁纳斯俊美的脸孔上。
沙龙刚死,亚述皇帝就亲率大军讨伐,这是……他看着沙龙的尸体,心在鼓噪,脑中千回百转,逐渐汇聚成一条线索。
他被设计了!!
他竟然被设计了!!
“陛下!!”乌克慌乱不已,好好的计划怎么就被全盘打乱了。
“乌克,传令下去,关闭城门,全城戒备!!”鲁纳斯狠戾的张开金眸,赤色的发向无数条小蛇般乱窜而起。
“是!!”乌克夺门而出。
“你这个卑鄙的狗皇帝!”嘴角溢出鲜血的瓦根捂着疼痛难忍的腹部吼叫道,“这就是你的下场!!”
面对瓦根的指责,鲁纳斯金色眸子狂舞起一阵旋风,将他和身边的侍卫震出三尺开外。
瓦根即使被他震的五脏内服都斯移了位,仍拔出剑,向他砍去,但是连鲁纳斯的衣角都没碰到,他又再次摔飞了出去。
下一刻,他就被埃拨拉的侍卫团团围住。
鲁纳斯恼怒的挥袖,看着满地的酒液,还有案几上的盟约书,整个人就像是被当头浇了一盆凉水,从头到脚都觉得寒意入骨。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和沙龙明明同饮一壶酒,怎么可能他会被毒死,而自己无事。
想不透,他想不透。
他只有一种感觉,他无形中早已被一根看不见的名为阴谋的蜘蛛丝困住,牢牢地被粘在了一张网上,动弹不得。
夏尔曼……他低估了。
失算,天大的失算。
与此同时,埃勃拉以南的迦玛克留山上,夏尔曼的黑发迎风狂舞,诡异的阴风从他周身散发而出,阴冷到烈日之光都像是承受不住似的躲入云层。
他抬起手,大喝道,“为沙龙报仇!!”
一语落下,空旷的山脉上,即刻出现点点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