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君之罪,又没受到处罚,理当代罪立功。
“让你去,你想让阿尔缇妮斯担心吗?你一不在,她就肯定会以为你是去找孩子去了。”萨鲁瞪他,“你的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臣愚钝。”他缩了缩脖子,察觉自己是意气用事了。
萨鲁重新回到亚述皇帝的问题上,“照奥利说得,亚述皇帝应该认为孩子不是我的,但似乎也没有要挟埃拨拉。”
“臣也觉得疑惑。”
“看来他是一个心机和谋略都极高的人物。”这不是赞扬,而是一种对敌人的评估。
奥利看出来了,“陛下想要和亚述开战吗?”
萨鲁没有回答,但他眼里的杀意浓得都看不出本来的眸色。
“陛下,如果赫梯现在要和亚述开战,实在不妥。”默布说道。
赫梯和埃拨拉一战,算是赢了,伤亡也并不重,但久战必乏,甚至在未来两三年内,向亚述开战都不太可能。
亚述皇帝似乎也是看准了这一点,才会向赫梯挑衅。
萨鲁当然知道,正是这,让他万分懊恼,不由地眼波中的杀气也越来越浓。
“就算能开战,也是出师无名。”默布继续说。
“怎么说?”奥利问道,挟持赫梯皇子不就是最好的理由吗?
萨鲁深深叹了一口气,默布说得,也是他最为头疼的,“倘若我以挟持赫梯皇子向亚述开战,那就等于告诉他,孩子是我的,那么孩子就变成了亚述皇帝手里的王牌。”
奥利大惊。
“倘若不是以这个理由开战,你认为我该用什么来开战,他和埃勃拉合谋做得很隐秘,根本找不出把柄来,初次之外亚述和赫梯一直井水不犯河水,贸然开战,赫梯一点好处都得不到,反而可能会落下个以强欺弱的污名,而他倒可以用此来向巴比伦求援,又或者是希腊。”
说到希腊,又扯到了一个令萨鲁的头疼的问题上,他脸色阴沉地看向默布,“那个希腊公主在赫梯有一年了吧。”
“还差两个月就满一年了。”默布回道。
“还不走!!”萨鲁恼怒的捶了一下椅子的把手。
“这位公主可是关系到我国和希腊的交好,陛下可千万不能因为皇妃而冷落她。”默布善意提醒。
之前阿尔缇妮斯不在,萨鲁因为她的事情,没怎么恶言相向,或者干脆赶希腊公主回去,但是现在阿尔缇妮斯回来了,免不得他会采取什么行动,任谁都知道,希腊公主在赫梯的事情,他最不想让阿尔缇妮斯知道了。
“冷落,你这个是什么词,我有必要冷落她吗?”连长相他都不记得了。
“臣指的是,陛下如果有空可以去看看公主……”这话默布还没说完,就被萨鲁瞪了回去。
“你最好代我告诉她,让她有多远,死多远。”
“陛下……”
“行了,我不想谈这件事情,交给你解决了,只要你记住,别让她出现露娜面前,否则,我要你的命。”萨鲁狠戾的低吼。
“是……是……”默布坐在椅子上,被他这话吼得险些摔下去。
萨鲁呼了一口气,然后看向卡布斯,“露娜的眼睛,你和巴鲁尼商量出什么结果没。”
闻言,卡布斯抬头,眸色一片黯淡,接着便是摇头。
萨鲁沉下脸来,或许知道这种事情急不得,而且就算急又能怎样,杀了卡布斯,恐怕到时候她的眼睛治得好,也会哭瞎。
“我会尽力的,我会想办法的。”卡布斯站起身,发下誓言。
“最好如此!!”萨鲁平复了一下心情,又道,“今晚,我找你们来,还有一件事情,要叮嘱你们。”
“陛下请说。”三人同时出声。
“露娜产子的事情,你们谁都不准外泄,包括她为了十万大军弃子的事情,也不能说。”
“这是为什么!?”卡布斯第一个不解,“她是为了赫梯,应该让赫梯军人都知道,只有这样,在攻打亚述的时候,才能让他们奋勇杀敌。”
默布和奥利却明白萨鲁为何如此做。
“卡布斯,你认为有多少人会相信那孩子是我的。”萨鲁沉着脸问。
“什么意思?”卡布斯还是不解。
“我相信,你相信,奥利,默布,他们都相信,但是别人呢,你以为整个赫梯有多少人会相信那孩子是我的,露娜在埃勃拉呆了八个月,甚至还嫁……”萨鲁握紧拳,脸色又黑了几分,“对于很多人来说,露娜她……”他没有说下去,脸色却恐怖像魔王。
默布立刻借口道,“陛下的意思是说,皇妃殿下身在埃勃拉数月,很多人都会认为皇妃殿下恐怕已经是埃勃拉皇帝的女……女人了!”默布顿了顿,因为萨鲁的眼神看起来相当的让人害怕。
“你们是说……”卡布斯开始明白了。
“虽然赫梯对于女人改嫁,还有有情人之类都很开放,但是皇妃的身份不一样,代表的是一个国家,所以这件事在小皇子没有消息前,必须三缄其口,绝不可以外泄。”
“阿尔是清白的!!”卡布斯叫嚣,明白归明白,但是光是这么说,他就觉得这是对她的侮辱。
“我们知道,这是为了皇妃殿下,你不要激动。”奥利劝慰道。
“好,别人我不说,那你呢!”卡布斯看向萨鲁,谁都能不信,但是他不行,就算他相信孩子是他的,但是阿尔缇妮斯的清白,他必须要从他嘴里清楚知道,他也是相信的。
否则……他怕……她以后……
“卡布斯,不要对陛下放肆。”默布严厉的喝斥道。
萨鲁对上卡布斯责难的眼神,没有丝毫犹豫,凌厉地对了上去,“你认为呢?”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卡布斯焦躁地回答。
萨鲁眯了眯一眼,良久后,他才说道,“我可以这么告诉你,就算那个孩子不是我的,我一样会要露娜,我要她,谁都不准和我抢。”
卡布斯窒了窒,他说话时那种表情,坚如磐石,每一个没一句都敲在了他心头,他竟然说孩子即使不是他的,他也不在乎。
不在乎……
他是一个男人,更是一个皇帝……
“你满足了!!”
卡布斯慌忙下跪,他感激地颤抖,好久之后才吐出一句,“谢谢,谢谢……”
“无聊的问题!!”
奥利却笑在心里,又是无聊,看来对于陛下来说,问他爱不爱阿尔缇妮斯,都是无聊的。
是啊,是无聊,因为他明明爱得什么都不在乎了,还问他,岂不是无聊。
这夜,他们达成了共识,暂时隐瞒阿尔缇妮斯所作的一切,但总有一天,他们会让赫梯人民知道,这位皇妃为赫梯牺牲有多大。
但……所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阿尔缇妮斯产子的事情还是泄露了,而且传得很难听……
一时间,谣言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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谣言
赫梯首都哈图沙大致分为两个城区,位于南边的上城--皇宫及上百神殿,以及商业繁荣的下城,这下城的商贸区,算得上西亚数一数二的交易集市之地,每一日都是人声鼎沸,人影攒动的,但今天似乎有点不太对劲,本该叫卖吆喝的小贩都不再大呼小叫的招揽生意,或是三五个,或是小堆的凑在一起,交头接耳的谈论了一件事情,连带着来往的过客,也跟着凑起了热闹。
“真的吗?”
这不知道是哪个地方传来的一句问话,就看到集市一隅有一群人正在热烈的讨论着。
“真的。”有人回应。
“这怎么可能?”有人质疑。
“真是真的,不骗你们,我可是从元老院议长家的仆人那里听来的。”那人肯定的说。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似乎又多了一个旁听者。
“是皇妃殿下的事情?”
“哦?”
“听说皇妃殿下给埃勃拉皇帝生了个孩子,就在打仗那会儿。”
这话一落下,接连不断地传出阵阵抽气声。
“还有……还有呢,说是皇妃殿下为了不让皇帝陛下知道,亲手杀了这个孩子……”
又是一阵抽气声,比之前更为激烈。
“不骗你们!”
“其实我也有听说,这次和埃勃拉打仗,就是皇帝陛下咽不下这口气!”
“是啊,要不然这场仗怎么打得那么莫名其妙,之前不是说皇妃殿下病了吗,怎么一会儿又会在埃勃拉皇帝那里。”
“皇妃殿下不是这种人吧!”似乎还是有人比较理性的。
“这话可不是这么说吗,可是皇妃殿下在埃勃拉皇帝手里呆了好几个月可是事实,那么美的一个女人,你说……是不是……”这话说得虽然含糊,但是也够明白了。
“这……”理性也有被摇动的时候。
“这件事情,贵族那里早传开了……”
“是吗,那真是……”
“不得了,不得了啊。”
人群开始越集越多,这样的讨论,声声不断,在整个哈图沙什城铺散开来……
*
通往议事殿长廊上,奥利疾步而行,当看到默布时,一个飞身抓住了他。
“默布大人,哪些谣言是怎么一回事?”奥利脸色沉黑,急不可耐的问道。
“看来,你也听到了?”默布应道,比起奥利,脸色更是难看。
不一会儿,卡布斯出现在两人面前。
“默布大人,我听到侍女们在谈论,说阿尔……”卡布斯说得时候,是一脸的痛心疾首。
“陛下知道了吗?”奥利紧张得问。
“能不知道吗,整个哈图沙什已是街知巷闻,今早加布特和戴玛斯还跟我说这件事?那语调,那副样子……真是……真是……”默布负气的猛一甩袖,心情就恶劣到了极点。
谁都知道元老议长加布特和戴玛斯和阿尔缇妮斯不对盘,尤其是加布特,那还是阿尔缇妮斯失踪前的事,加布特的儿子娅什,酒醉**了一名女奴隶,还失手把人给捂死了,本来身为贵族杀了个奴隶也没什么,但查办此事的是阿尔缇妮斯,注重**的她坚决要治娅什的罪,结果,娅什不仅被降职,还被编派到边境城市去受苦,加布特就这一个儿子,心里的怨恨可想而知,这谣言一传出来,他还不借机生事。
“说不定就是这老家伙传出来的。”卡布斯怒不可泄说道。
“不,不,应该不会。”默布示意他稍安勿躁,“他没这个胆子,况且皇妃产子一事,除了我们几人,应该没人会知道。”
“那这些谣言怎么来的,还传得那么……那么……难听……”卡布斯的拳头握得咯吱作响。
谣言的内容根本和事实完全相反,听到的时候,他简直就想杀了哪些碎嘴的人,什么孩子是埃勃拉皇帝的,还为了隐瞒杀人灭口,这简直就是荒唐,荒唐至极!!
“你们冷静点,事情还没到最坏的地步。”默布安慰他们
“这还不坏,阿尔的人格,清白,还有那颗处处为赫梯着想的心全被玷污了,她受得苦还不够多吗?她……”卡布斯被心里泛出的涩苦哑了嗓子。
“当务之急,就是要去查这个谣言的源头!”默布打断卡布斯愤慨后说道。
“难道是亚述皇帝?”卡布斯提出了一个可能。
“不,不会。”默布直接否决了这个可能性,“他这么做一点好处都没有,这个谣言分明是冲着皇妃来的,而不是赫梯,再说了,他真要制造这个谣言,用得着等到现在。”
“那……那这件事除了我们还会有谁知道?”奥利也是愤恨不已,不过还算冷静,“卡布斯和我,还有默布大人您,以及利兹……”说到利兹时,奥利的眼角冷不丁看到利兹从廊殿处走了过来,但是一看到他,就像看见了鬼一样,脸色惨白直往后退。
“利兹!!”奥利眼尖的喊住了他。
利兹猛地一震,停下了脚步。
奥利知道不该怀疑他的,但阿尔缇妮斯产子,以及为保赫梯十万大军弃子,他都是知道的,况且自己也对他申明再三,让他不要说出去,可他的样子实在有点奇怪。
“队长,你……你想说什么……”利兹的眼神不敢看奥利,眼神虚晃到一边。
“你干嘛一副害怕的样子?”
“我吗?我哪有害怕?”利兹还是不敢看奥利,眼睛低垂,脑门上开始冒汗。
“利兹!!”奥利越想越不对,他这副样子分明就是心里有鬼。
“队长,我还有事情要做,我先走了!!”利兹避开奥利审视的目光,急于离开。
他脚步刚起,奥里就喝止了他,“你给我站住!”
“队长,还有……还有什么事吗?”利兹背对着奥利,不敢回头。
“利兹,说实话,是不是你传出去的!”这是唯一能够解释他为什么如此慌张,又害怕的理由了。
“队长,你说……说……说……说什么呢?”利兹手脚都在发抖,脸色比先前还要惨白。
“利兹!!”奥利痛心的急吼,“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没……”利兹抬起头看着奥利,猛地被奥利眼睛里痛心给刺到了,那是一种被信任的人狠狠砍了一刀后的绝望。
卡布斯冲了过来,他看着利兹,然后再看看奥利,似乎从奥利的眼神里明白了一些事情,愤怒就想洪水从头上灌溉而下。
除了他们三个,也就只有当时也在场的利兹,以及另外数个士兵知道,默布大人是不会说的,他和奥利也绝对会守口如瓶,那数个士兵在埃勃拉一战中,都光荣殉职了,那就只剩下利兹了。
只有他了……
说是迟,那是快,卡布斯抡起拳头,就挥了过去,“利兹,你这个混蛋!!”
被打倒在地的利兹,嘴角溢出鲜血,脸上没有被揍的愤怒,而是泪流满面,突然他跪在地上,额头贴着地面,大叫道,“我不是故意,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觉得隐瞒事实对皇妃殿下太不公平了,我只是觉得很气愤,酒醉之下我……我就告诉了我的妻子,真的只有这样,我不知道事情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这些谣言又是怎么来的……我……”
默布听到后,皱了一下眉,“我记得你的妻子是桑布尔的女儿,是吧?”
利兹磕头道,“正是!我真的只告诉她一个人,我还告诉她,千万不要对别人说。”
默布像是想通了,突然气得直跳脚,“你这个大笨蛋!!”
“默布大人怎么了?”卡布斯追问道。
默布气得胡子都飞起来了,良久才解释道,“那个桑布尔是赫梯贵族之一,但没有官位,不常在宫里走动,所以你们不知道,他中年时第六个侧室生了一个女儿,也是唯一的一个女儿,听说这个女儿被他宠坏了,很是骄纵,和其他贵族的女儿都有来往,其中不乏当年作为陛下侧妃候选人的贵族之女,平日里聚在一起,就是说人是非的,这件事让她知道了,她会忍住不说吗?女人最可怕的是什么?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