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鲁,我现在没法和你解释,只求你,让我和卡尔单独说些话。”
“你会回到我身边,是吗?”他清楚卡尔对她的重要性,不单单只是护卫那么简单,更深知她的心有多软。
“是,我不会。”她承诺道,“但同样的我也不希望卡尔因此而离开我。”
“记住,我绝对不会吝啬使用我的权利。”
“那也请你记住,你不能伤害他,否则,我绝不会原谅你。”
他脸颊抽搐了一下,咬着牙哼道,“我记住了。”
听到他的承诺,她松了一口气,提起裙摆追出门外。
*
晨曦的清风,凉爽舒适,却无法让阿尔缇妮斯轻松起来,她一路追到卡尔下榻的房间,看着背对着她站立在墙头的卡尔,那僵硬的背影,让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想说什么?主人!!”他愤恨地加重主人两个字,并没有回头看她,语气冷漠仿佛像是和他眼前的墙壁说话,一点热度都没有。
“我……”
“你想留下是吗?”他回头打断她,替她说出她的决定。
她垂下眼,代表了默认。
她的举动,让卡尔最后一丝希望都粉碎了,他用力扣住她的肩膀,语气充满了愤怒,“你被那个男人迷得失去理智了!!你忘记伯爵了吗,你忘记他是如何的疼爱你,你忍心让他孤独终老吗?”
“不要用爷爷来责备我,你以为我做这样的决定,心里就好过吗?”一想到爷爷,她就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泪水滑落,滴落在灰色的地砖上,她曾以为他是最了解她的,但他却用爷爷来伤害她,
“那你为什么还要留下,你忘记他当初是怎么伤害你的吗?”他扣住她的肩膀摇晃着,神情近乎疯狂,“他**了你,迫使你生下孩子,这些你都忘记了吗?”
“我没有忘!”她挣脱他的钳制怒吼道,“你能不能冷静下来,听听我的想法。”
意识到自己的疯狂,卡尔放下双手,“好,我听你说。”
“是,萨鲁的确伤做了很多让人难以忍受的事,但他从始自终都不曾真正伤害过我,请你不要把责任推在他身上,该指责,该怒骂的对象,是我,不是他,卡尔,他是个经历过很多痛苦的男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我了要爱我,或许他的行为很疯狂,但他真的很爱我,这种爱是毁天灭地的,而我……”她顿了顿,苦笑道,“我已经沉沦得无法自拔了。”因为她已经爱上他了,爱得可以放弃一切。
“住口!你是着了他的魔了,你的冷静呢,你的理智呢,现在的你根本就不是你,你清醒一点。”他克制不住的吼道。
“卡尔,现在的我比任何时候都清醒,听我说,我已经回不去了。”她说得很无奈,但却是事实。
“不会的,这只是你一时的冲动,你只是在同情他,相信我,只要回去以后,一切都会好的,你会忘了他的。”
她摇了摇头,“不,没有用的。”
他急切的捧住她的小脸,“不回去,你怎么知道没用。”
她抬手指着自己的胸口,“因为我的心已经无法离开这了。”心已经在这里生根了,要她怎么回去。
“你说谎,你骗我!!”他像承受不住打击地哀嚎。
“这个时候,我最需要的就是你的支持,不要再逼我好吗?”她握住他的手,希望他能明白她。
“不是我在逼你,而是你在逼我。”他甩开她的手,一步接一步后退,十年了,他细心守护在她身边十年,难道就这样拱手他人了吗?
“卡尔,除了爷爷,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了,我一直都当你是哥哥……我……”
哥哥二字,让他瞬间爆发出深藏在心底深处的情感,他无法忍受哥哥这两个字,那代表了她永远都不会把他当成一个普通男人看待,看着她眼里流露出的光彩,那是恋爱中的少女才有的光芒,这些却不是为了他,而是另外一个男人,嫉妒让他丧失了理智,多年的压抑在此刻被全部释放了出来,他一把将她拥入怀中,哑声嘶叫,“我不要当你的哥哥,我守在你身边十年,为了什么,你还不知道吗?”
他突然而来的拥抱,让她措手不及,“卡尔?”
“十年了,我压抑了十年。”他低喃道,越拥越紧,几乎让她无法呼吸。
“卡尔,不要这样,你先放开我。”她急促地喘息,想推开她,却动弹不得。
“不放,我再也不要放手了。”
他眼眸里地阴沉让人惊骇,像是变了一个人,全身的肌肉都绷得死紧。
“卡尔,我……不能呼……吸了!”在他的禁锢下,她开始透不过气来。
他像是没听到,发了狂地更加拥紧她。“他不适合你,像他那样男人不配拥有你,他只会伤害你,这个时代,你不可能会生活得幸福的。”
见他丝毫没有反应,神情也愈发的狰狞,某种恐惧在她心里蔓延,“卡尔,放手……”
“住口!!”他怒吼道,捧起她的头颅,迅捷地狂吻住她的红唇,他的吻像是一种宣泄,也是一种占有,根本不给她任何反抗的机会。
阿尔缇妮斯从一开始的呆滞转为挣扎,但他丝毫不理会她的抗拒,吻得更深,狂狷的吻紧吮着她的唇不放。
“卡尔……不要……”唇齿摩擦间,她奋力抗拒着。
“我是疯了,为你而疯。”喉间的低喃透露出他最深层的欲望。
决别
风卷残云,飞沙走石,暗涛般的厚云在天际间翻滚着,天地为之变色,天尽头骤起的闪电,几乎将天空一分为二,风卷尘,土卷风,一时间在举剑对峙的两人周围划出一道屏障,让人无法接近。
猛雷而下,轰得一声,风中的两人立时挥剑互攻。
金属的摩擦声立时响起,混合着风声,竟比雷声还要响亮,剑身摩擦出的火花金红如火,比天际一划而下的闪电更为悚动人心。
‘铛’的一声,剑身再此相碰,就此胶着,不分上下的体格同时用劲,裸露在外的手臂肌肉纠结,青筋暴胀,不分伯仲的力量瞬间将两人弹开,各退三步。
萨鲁挥剑而立,狭长的双眼精光一闪,发现对方的剑法很是怪异,找不到半点可趁之机。
卡尔双手握紧剑柄,他用的是日本剑道,狠、准、快,刚才的一瞬间这三点无一遗漏,但却伤不了对方半分,想到此,他的手握的更紧,精眸迸射出寒光,他绝不可以输。
侍卫眼见此景,莫不敢轻举妄动,心更是跳掉了嗓子眼,风呼啸而过,扬起的尘土让他们睁不开眼睛,也连带着隔开了两人身影,灰蒙蒙的一片,只听到金属的撞击声,激烈而快捷。
金桔色的火花在两人之间窜跳着,他们却视若无睹,眼中只有彼此,矫健的身手你来我往,极力寻找着对方的空隙。
“我不会让你带走她。”萨鲁右手一转,直逼卡尔的左侧。
卡尔反转剑身向上一挑,以更迅猛的速度刺向他,“你不配拥有她。”他反唇相讥,这世上,唯独他,他绝不容许。
一来一往,拆招数十回,两人力拼之下,体力耗损极大,但即便如此,也不肯轻易稍作休息,极尽能事的向对方攻去。
清脆的碰撞声愈来愈烈,狂风之中,只见他们奋力拚击,彼此之间的戾气也越散越浓。
两人战事越扩越大,周围的人能群也随之外散,剑气扬起的尘土纷飞一片,也不知道风声还是剑气摩擦的声音,每一声都直透人心,让人压抑的喘不过气来。
卡尔直立剑身,右腿横扫,趁着萨鲁抵挡之时,剑猛刺而去,如破风之力,锐不可挡,萨鲁后退一步,弯腰躲过,扬起的发丝被瞬间割去少许,飘落在地。
他也趁势回击,但卡尔的招式在他看来着实古怪,攻之猛,守之坚,让他难以下手。
倒退数步后,他挥剑而立,眉紧皱着,发现他的握剑姿势也奇怪无比,攻路愈加诡异多变,他迫不得已之下只守而不攻。
“皇帝也不过如此。”卡尔讥讽道,不给他喘息的机会,疾步向前,持剑的手灵活无比,如灵蛇婉转,又如风中柳絮,刚柔并济,让萨鲁节节败退。
他的话,挑起了萨鲁的愤怒,他挡下数剑后,猛地朝前攻去,斜刺数下后,翻转过身子,瞬间换手,剑迅速被左手握住,一横一勾,破风而去。
卡尔不查,险险躲过,回身之际,腰间的衣料被划出一道裂口。
“我不是你想象当中那种养尊处优的皇帝。”他立剑一扫,向前猛攻
卡尔横剑抵挡,无法用力,被他直刺而来的剑尖逼得只能往后退,劲力之下,额际沁出几滴汗珠,嘴角一勾,“你也不过如此。”霎时间不知他用的是何种套路,银光一闪而过,刺得萨鲁不得不闭眼,他心下一凛,即刻后退,脸颊上划过一丝冰冷,下一刻就感到脸上一丝灼痛。
“陛下!!”侍卫们惊吓一片,迅速拿起武器准备救驾。
“退下!!”被逼退至角落的萨鲁吼道,抽搐的面颊灼热更烈,用手背一抹,血渍散开,绿眸沉暗的看着手背上的血,视线凌厉的看着急冲而来的卡尔却面不改色,但眸间瞬间溢出的狠辣,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怒吼一声,他持剑迎了上去,脚下尘土四散,扬起一道风沙,他猛地挥剑,空气像被切开似的发出一道轰鸣。
卡尔眼见来势,更是握紧剑身冲了上去,却被飞扬的尘土迷了眼,一时间刺痛难忍,眨眼数下后,惊觉眼前的剑劈至。
另一边,阿尔缇妮斯被侍卫强行带到离寝殿不远的长廊上,无论她怎么哭求,或是冷声命令,他们都充耳不闻,只是用爱莫能助的神情看着她,眼看着就要到寝殿了,她心急如焚,脑中闪过一道灵光,她故意摔倒在地,虽然是故意的,但她却动了真格,曲起的膝盖撞击在大理石的地板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女王陛下!!”侍卫惊恐的慌作一团。
趁着一个侍卫前来搀扶她,她迅速抽出他腰间的剑握在手中,膝盖骨痛得让她直冒冷汗,“让开,别靠近我,全都给我退开十步。”
“女王陛下,您的腿!”看她蹒跚的从地上的爬起,站得摇摇晃晃地,就知道摔得不轻。
“走开!!“她胡乱挥舞着剑。
碍于她手中的剑,他们只能退离她十步之远。
正当他们思索着要不要搀扶她,眨眼间,她已飞奔向走廊的尽头。
顿时,所有侍卫都追了上去。
剧烈的疼痛让她几乎再次摔倒在地,但她强迫自己不能倒下,扶着墙壁一路奔跑,推开围观的人群,她挤了进去,只见萨鲁的剑锋,疾速逼向卡尔,瞬间就能将卡尔劈成两段。
“不要!”她惊惧地喊道。
她的叫声让萨鲁松散了心神,回眸看向她,她眼中的哀泣,苍白的小脸,让他的心一抽,耳畔想起了她说过的话。
该死!!他不能伤了这个叫卡尔的护卫。
他眼神一凛,看着手中的剑直离卡尔的胸口半寸,连犹豫都没有,他硬生生的侧开剑身,但身体却因为惯性而向前俯冲。
他侧开的剑,让卡尔有了可趁之机,森冷的剑直刺而去。
“不!!”
“陛下!!”
惊叫声响彻云霄,掩盖了风声。
阿尔缇妮斯透过泪水的迷蒙,眼睁睁的看着卡尔手中的剑刺进了萨鲁的胸口,某种的血肉撕裂声在空气中骤然响起。
萨鲁纠结着五官,吐出一口鲜血,血花四溅,在风中飘洒落地,银光四射的剑尖穿透了他的身体,森冷的剑身沾染了血从他的背后窜出。
阿尔缇妮斯发疯似的冲破侍卫群,拼命的奔向他,泪眼婆娑下,只能看着他的身体往后倒去,她撕心裂肺的哭喊中在风雨雷电中划破天空。
于此同时,一支黄金箭乘风破浪而来,袭向站立在萨鲁前的卡尔的背后,本能之下,他只来得及侧开右肩,箭已直直插入他的左背脊,闷哼一声,忍着剧痛,他单膝跪地,下一刻,无数把剑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飞奔而来的阿尔缇妮斯却什么都没看见,她眼里只有倒在血泊里的另一个男人,她的眼泪,她的心,都只为另一个男人而存在。
他赢了吗?不,他输了,彻彻底底的输了。
曾经,在他受伤的时候,她也如此哭叫着向他冲过来,但只是曾经……
痛,心痛得五内俱焚。
如果当时他没有答应让她去破解陵墓之谜,如果当时他的态度在强硬一些,这个曾经是不是会延续到未来。
他捂着左肩的血流如注的伤,他的血还是热的,心却是寒彻入骨。
苍凉一笑,他的天使,不再属于他了。
急奔而来的人群,将她与他隔绝了开来,不知什么时候,架在他脖子上的剑已经被奄奄一息的皇帝下令撤开。
他颤然的站起身,步履艰难,雨水冲刷着地面上的血渍,也冲刷掉了他落下的眼泪。
他走着,蹒跚地一步接一步。
离开吧,她不再需要他了。
迎着雨,他走出皇宫,走出哈图沙什城,走出高原。
他该走到哪去?
他不知道,只是一直朝前走去。
永别了,我的小主人……
永别了,露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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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
雨淅沥地下着,整个大地都被浸湿了,雨水的冲刷之下,黄绿色的树叶变得润透起来,在初秋的季节里继续生生不息,哗哗的雨声在天地间奏响了乐章,低沉中略带点清脆,像是在击鼓闹鸣。
皇帝的寝殿内充斥着压抑和焦躁的气氛,窗外的雨声只会让人觉得急躁难耐,让殿内的一干人愈加的心焦。
“怎么样,陛下怎么样了?”莫布在外殿急得团团转,一看到满身是血的巴鲁尼便奔了上去。
巴鲁尼白色的长袍上沾染了触目惊心的血渍,就连花白的胡须上也沾上了少许,他摇着头,脸上是束手无策的表情。
“没有伤到要害,但是没法止血。”他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他已经黔驴技穷了。
“你是赫梯医术最高的人,你必须要治好陛下。”一旁的路斯比揪起他的衣领喊道,老脸惨淡一片,这国不可一日无君啊。
“巴鲁尼大人,不好了,陛下开始发烧了。”内殿的侍女仓皇地奔跑出来。
巴鲁尼听闻,脸色大变,急忙奔了进去。
内殿里,十几个侍女手捧纱布和水盆,那沾染了鲜血的棉布像条蜿蜒的巨蛇盘踞在一隅,水盆里猩红的颜色让人觉得头皮发麻。
“萨鲁,你不能睡,一定要清醒,你听到我说话了没有?”阿尔缇妮斯坐在床榻旁,握着他的右手呼喊道。
一旁的卡布斯正用干净的棉布按在萨鲁的胸口上,雪白的布料瞬间被红色晕化开,他不间断地更换着,但无论更换多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