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动力技能消耗身体能量,解开基因锁则相当耗费精神,再加上他好久都没有如此认真的战斗过,这些条件综合之下,他的确是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至于在他睡觉的时候,伸二和雨宫要干什么,他倒是一点也不担心,反正他们在意识里呆惯了,而且肉体疲劳的时候,出去也没有什么意思。
所以,当他睡饱睡足,在雨宫和西园的催促下,终于想到再不出去透透气指不定就会被自家友人挖个坑埋了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而此时,整个霍格伍兹城堡,已经完全在萨拉查等人的掌握之下。
于是在睁开眼睛收获一直看护在侧的赫尔加的惊喜笑容一枚之后,上条就捧着一碗热腾腾的肉汤一面抚慰空虚了三天的胃一边听赫尔加妹妹讲故事了。
“……我们在你打败黑龙的那个洞窟里发现了一个密室,里面保存着一张契约书。原来,这头黑龙真的不是普通的龙,它有远古巨龙的血统,曾经是这座城堡的保 护神。契约书中记载,巨龙可以化为人形,它不仅精通魔法,更拥有强大的战斗能力,本来是城堡主人的好友。但是后来,因为一个意外,它害死了城堡的主人的女 儿。所以为了赎罪,它舍弃了自己的骄傲,给自己下了无法解除的封印,抹杀了自己的智慧和意识,成为了只凭本能对付入侵者的武器。由于它当时签下的契约是与 城堡本身捆绑在一起的,所以即使城堡的主人死去了,它也依旧会固执的守在原地。而在长久的守护中,它残存的一点意识和城堡本身同化了,使这座城堡渐渐也变 成了拥有自主意识的存在。所以城堡才会像是被诅咒了一样,拒绝任何人的进入。又因为黑龙本来就是暗属性黑暗生物,所以才会有那么多被它和城堡的气息所吸引 的怪物,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居住地。”
所以难怪它那么难打么……上条咽下口中香浓的肉汤,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一下。
‘远古巨龙的血统……很好很强大……我应该感谢它封印了自己的能力和意识么?不然一个龙语魔法下来,我们真的就可以排队死一死了!’
‘噗,水树,我以为你为很高兴自己打败了一头巨龙呢。屠龙者水树~~哈哈哈哈。’
‘嗯,伸二,这个称呼不错。’雨宫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静,但是……
‘雨宫!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憋笑啊!’
‘不过……’
“那么也就是说,黑龙搞定,现在这地盘就是我们的了?”上条重复着雨宫的话,微笑着看着一边为他解说着之后情况的赫尔加。
“当然!”赫尔加茶色的眸子晶晶亮,闪烁在其中的美丽光晕让她整个人都看上去如同六月清晨的阳光一般鲜活灿烂,“萨拉查已经去修改那张契约书了,罗伊娜 也扎进书堆去帮他查资料了。只要我们能够把契约书上的时限修改成无限的,这座城堡就会永远属于我们和之后进入的巫师。谁也不能把它从我们手中夺走!”
“这样啊。”胜利的喜讯让上条的笑容中也沾染上了几分衷心的愉悦,他嘴角的弧度加大了一点,“那真是太好了。”
“好?再好也没有阁下您的所作所为来得好啊!”随着一声明显带着阴冷怒火的声音,房间的门被从外面推开了。
萨拉查和戈德里克走了进来。
“萨拉,戈德里克。”上条浅笑着向两人打招呼,他早在决定自己一个人对付巨龙的时候,就有了被萨拉查狠狠教训一顿的觉悟。所以,即使现在萨拉查的脸色黑 得像锅底,全身的冷气让房间里的温度瞬间下降了10度都不止,他也一点都不意外。然而,当视线从萨拉查转向他身后的男人时,上条却在猛地瞪大了眼睛。
“戈德里克?”他非常罕见的提高了声调,惊讶的问。
这实在不怪他大惊小怪,任谁看到自己熟悉的友人原本英俊的脸变成一张布满瘀青和红肿的猪头都会很惊讶的好不好,更何况这还是有着治疗魔法和无数速效魔药的世界!
他这声惊呼一出,赫尔加的脸色突然变得非常古怪,萨拉查阴阴的勾起了嘴角,而被点名的主角神色一怔之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用一种如同小媳妇一样哀 怨的眼神直盯着上条。他似乎想开口说些什么,但是刚一张嘴,就牵动了嘴角的伤口,一张脸立刻痛得更扭曲了,翡翠色的眼睛里的哀怨和谴责更深了一层。
看到一个比自己还高的男人露出这种眼神实在太别扭,上条背后一阵恶寒,忍不住转头问一边的萨拉查:“萨拉,他的脸到底怎么了?你们碰到什么难对付的东西了?”
“不是。”虽然声音还是很冷,但萨拉查的嘴角确实挑高了一毫米。
“那是诅咒?”
“不是。”
“难道是中毒?”上条皱了皱眉,有这种后遗症是会让人皮肤表面出现瘀伤的毒药吗?
“都不是。”像是被戈德里克的惨状和上条的疑惑娱乐到了,萨拉查身边的冷气终于稍稍减弱,他看着上条,露出了一个非常标准的贵族假笑,“是你打的。”
“啊……哈?”上条的动作一下子僵在半空中,他猛地抬起头,“你说什么?”
“水树你连脑子都睡傻了吗?”萨拉查讽刺的一挑眉,完全不打算重复自己的话。
而事实上也的确不需要他重复。上条自然把刚才那句话听得一清二楚,但是,听清楚不代表能接受。先不说他完全没有去殴打戈德里克的理由,他的记忆里完全不存在殴打了戈德里克的记录啊!
而且,他前几日明明是在睡觉吧?
想到这里,上条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我……”
然而他刚开了个头的话被脑海中的声音打断了。西园嚣张愉快的笑声肆无忌惮的响起:‘没错,水树,就是你打的哟!’
‘怎么可能,我……’一个细节突然划过他的脑海,他脸色一黑,‘伸二……难道……’
‘没错,就是在你睡觉的时候,夏娃用身体打的呀!谁叫那家伙有事没事老想看你起来了没有,'如果有人骚扰,就把他打到不能反抗为止',我早就说过了。’
‘……………………’
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无力感从心头划过,上条的心情非常复杂。他当时说这句话,是为了以防万一后面再出现什么比较麻烦的怪物,不是为了殴打关心自己的友人啊!
抬手按了按眉心,上条抿了抿唇,看着可怜的惨遭毒手的戈德里克和一脸皮笑肉不笑的萨拉查。镜片后的黑眸动了动,就着半靠在床上的姿势,他郑重地低下头去。
“戈德里克,非常对不起!”
男人不带任何笑意的严肃声音把让房间里的另外三个人都愣了一下。戈德里克呆了呆,下意识的看了萨拉查一眼,而后者浅灰色的眸子微微一眯,从口袋里摸出瓶魔药,丢给了戈德里克。
戈德里克立刻打开瓶子喝了下去,然后顶着一张因为所有瘀青都在迅速消失中而益发显得怪异的脸,对着上条露出了惯常的灿烂笑容:“没事儿,水树,我原谅你。”
原本还为了自己不小心殴打了友人而处于愧疚之中的上条瞬间一阵抽搐,原来这个伤还是专门留给他看的吗?他还想说为什么会喝了魔药还不好,难道是自己打得太重了,原来前面根本就没治疗过吗?
…………所以说,你们只是想看我道歉对吧?!
“但是,水树,你真的不觉得,你欠我们一句道歉吗?”如同看透了他内心的想法,刚才还一脸轻松的戈德里克突然正色说道:“你知道我们有多担心吗?”
纠结的情绪一下子退去,上条抬起头,看着眼前金发的青年。
翡翠色的眼睛毫不退缩的与那双深邃的黑眸相对,金发的青年神情中带着少有的严厉:“水树,我知道你是个很理智很谨慎的人,我也知道当你决定什么事情的时候,并不是我们说两句就有用的。可是,请你下次在做出任何决定的时候,先考虑一下我们的心情。”
“我们是朋友,是同伴。这次的事情,罗伊娜,赫尔加,萨拉查,我,我们都很生气。”
即使知道你很强,即使知道我们也许帮不上什么忙,但是,作为朋友,我们依旧很担心。
戈德里克那漂亮的翡翠色眼瞳里,清楚地流露出这样的信息。
上条镜片后的眸子颤了一下,然后,仿佛有什么温润的光晕从那双深黑如夜的眼睛的最深处渐渐晕染了开来,他菲薄的唇微微抿了一下,渐渐的弯成了一个上扬的弧度。
带着宛如窗外深秋的夕阳一样宁静温雅,却又带着淡淡的寂寥的表情,他微笑了起来。
“我会记住你今天的话的,戈德里克。”
不仅是你,萨拉查,赫尔加,罗伊娜,你们给与过我的这份友谊,我会永远记在心里。
即使有一天,我们必须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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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自从那天醒来之后,上条的“悠闲”生活就开始了。
基于他之前受的伤和连续三天“昏迷不醒”的情况,他的行动范围被严格限制在了城堡里。不仅如此,就连每日的日程表都是由萨拉查和赫尔加一起制定的。
每天从早到晚,上条必须每三个小时灌下一瓶魔药。除了在城堡里散散步,看看书,研究一下四处的装饰和壁画,他就完全没有什么可做的事情了。三餐有人定点 定量送到房间里,关于霍格伍兹的防御和修缮的所有工作都被其他四人包办,一旦他显露一丝想要帮忙的念头;马上就会在第一时间被以“你需要休息”的理由 “请”回自己的房间去。
这怎么看都是对于“重伤初愈”,“身体虚弱”,“需要修养”的重症病人的待遇。
问题是……
“萨拉,”上条对着正端着一瓶冒着古怪绿色泡泡的液体的好友非常无奈的苦笑,“我早就说我已经好了啊。”
“是吗?水树?”萨拉查浅灰色的眼睛微微一眯,他勾起了嘴角,“可惜赫尔加可不这么认为,或者我应该叫她来,一起给你作个检查?”
眼前仿佛出现了赫尔加那双饱含着担忧的茶色大眼睛,上条的眉头立刻跳了一下,二话不说的直接从萨拉查手中拿过瓶子,一口气灌了下去。
自从知道自己在睡大觉的那三天,赫尔加一直不眠不休的守在他旁边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办法做出任何让那个女子担忧的举动了。
好像熟过头水蜜桃加了把盐再溶化在白兰地里一样诡异的味道在口腔里弥漫了开来,上条随手拿过桌边的茶杯灌下一大口水,苦笑着看向萨拉查。
这么诡异的味道,不用想,一定又是眼前这位友人的手笔。真是的,明明这种程度的安神魔药,他们这里谁都会做,何必劳烦他亲自动手。
要知道,萨拉查制作的魔药,品质和口味可是完全成反比的呀……在改良品质的同时无极限的劣化口感,而当事人自己还没有自觉,这也算是一种天赋了吧?
“别这么看我。”萨拉查收起了冷笑,“要是赫尔加做,就不会用安神魔药这么轻巧的东西来让你蒙混过关了。你也不想喝得太补导致魔力沸腾吧?”
“的确呢。”上条的笑容更加无奈了。赫尔加似乎一直不太相信他真的完全康复了,所以总是试图给他灌下那些强力恢复药剂或是魔力补充药剂。问题是,不管在 东方还是西方,古代还是现代,“是药三分毒”这句话总是真理。他虽然很难死,却也不想再尝试一次因为魔力补充药剂造成自身魔力紊乱头晕了一下午的惨况。
不过这么说的话……“萨拉,其实你已经相信我完全康复了吧?”
“哼,”萨拉查冷哼了一声,收好药品,在桌边坐下,浅灰色的眸子状似随意的扫过上条,“这点,水树,你不是最清楚吗?”
“……不问我为什么吗?”没有经过治疗的情况下,所有伤口甚至连魔力消耗都会在极短的时间里迅速恢复,即使在这个充满魔法的世界里,也应该是很怪异的情况吧?
“问了你就会说吗?”萨拉查皱起了眉。
上条镜片后的眸子里划过一丝暖光,他也坐了下来,脸上露出了一个浅淡的微笑:“萨拉,你果然是最了解我的。”
“但却不是你最信任的。”银发青年转过脸,眼中有一丝淡淡的失落。
他很明白眼前的这个男人把自己的秘密守护得多紧,他也知道,即使是朋友之间,也并不是什么都可以分享的。但是虽然说是这么说,心里总是还有点不痛快的。
更何况,虽然一起经历过危险的战斗,但自己除了这位友人的名字之外,几乎对他一无所知。
这么想的时候,萨拉查的心里不禁涌上一点不舒服的涩意,并不是因为戒备或是不信任,而是因为自己被排除在外的不愉快。
无论走得再进,上条水树这个人身边,依旧有一层看不见的屏障,将他和别人,界线分明的划成了两个世界。
萨拉查脸上的情绪变化并不明显,上条却从他眼底的神色中猜到了大概,他内心轻轻的叹了口气,脸上却还是浅淡的微笑。
并不是不珍惜他们之间的友谊啊,但是再怎么珍惜,有些事情,并不是可以对他们坦白和吐露的。
而他不想编些敷衍的故事,正是因为……“萨拉,我把你当成真正的朋友,所以,我不想欺骗你。”
萨拉查猛地转过脸,浅灰色的眸子极其复杂的盯着上条。
那样宛如实质的针刺一样尖锐的目光并不能让上条的表情变动分毫,他迎上那对眼睛,笑容依旧:“我来自东方,来的目的,是寻找一样东西。这样东西和我的生命一样重要,我得到的记载是,它在这里。我会一直寻找,即使找不到,也会一直一直寻找下去。”
“至于我的身体问题……”他嘴角的弧度加大了一点,“你就把这当作诅咒吧。”
‘哟~水树,有这么好的诅咒,我真怀疑谁都想被诅咒一下了呢~’
‘伸二,不然你要我说什么?神的恩赐吗?’在脑海里,他露出了一个充满讽刺的笑。
萨拉查并不知道上条脑海中发生的对话,他为男人的话语沉默了片刻,眼中的锐利终于渐渐淡去。突然,他站了起来,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很自然的转开了话题:“对了,水树,我们几个商量了一下,准备在霍格伍兹的大门上刻一条箴言。”
“哦?该不会真是‘欢迎来到巫师之城’吧?”想到金发的友人曾经说过的话,上条忍不住笑了笑。
“当然不是,”萨拉查嘴角一挑,“虽然那头蠢狮子的大脑空得连巨怪都不如,但是这次他总算出了点比较有趣的主意。”
“哦,真是戈德里克想的?”上条来了兴趣。
“‘眠龙勿扰’,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