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比没有血缘关系却一直以继承人自居的XANXUS,这还真是有点讽刺。”
“上条先生,需要我做什么吗?”跟着上条把一切从头看到尾,一条和矢对上条的心思虽然不能说全懂,但也听得出个大概,既然上条站在XANXUS身边,一条和矢自然将泽田家光和九代目划到了敌对的那面。
只可惜他的现任“主人”是以和平主义者自居的上条水树。“不需要。”上条摇了摇头,看着走过来的泽田家光一家,抬手推了推眼镜,露出了一个清浅温和的公式化微笑。
“……那真是太遗憾了。”也带上了一点笑意,一条和矢暗红色的眼底有光芒闪过:“那个人类小孩的血,闻上去很不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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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奈奈,这个就是我跟你说过的上条先生,他是我在外国认识的朋友,是个医生哟。”
“啊,上条医生您好,家光多亏您照顾了,我是奈奈,请多关照。”
“哪里哪里,泽田夫人太客气了。我才要请你多照顾呢。”面对看起来完全不知情的泽田奈奈,上条笑得温和有礼,抬手揉了揉一条和矢的金发,把看起来有点傲慢的美少年朝前面推了推,他介绍到:“这是一条和矢,你把他当成我的弟弟就可以了。”
一条和矢显然没有和普通人类打招呼的兴趣,但是无奈上条的笑容实在让人压力很大,人在屋檐下,他不得不扯了扯嘴角,还算友好的笑了笑。
上条在那一秒清楚地看到泽田家光眼中划过了一丝深意。
为一条和矢?呵呵,那还真是不需要呢,要不是因为宠物乘飞机只能待在货舱,他今天也不会把一条和矢放出来。估计过两天,就没有人会再见到他的这个“弟弟”了。
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上条的心情,一条和矢回过脸,给了他个明显的哀怨的表情。
那个表情让泽田奈奈笑了起来,她抬着头看着和自己身高差不多,但容貌明显还带着孩子的稚气的一条和矢,笑得温暖而单纯,“一条君吗?你好啊。”说着,她俯身对自己身边的孩子说,“阿纲,来,和上条先生和一条君打个招呼。”
6岁的孩子有点怕生的看了一眼陌生的黑发男人,大概是因为母亲的声音而鼓起了勇气,他踌躇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抬起脸对着上条细声细气地说:“你……你好,我是泽田纲吉。”
那和上条以前遇到的孩子们截然不同的非常“正常”的反应让上条楞了一下,但马上,他笑了起来。“你好啊。”感觉到孩子眼中的好奇和些微的不安,上条蹲□去,镜片后的黑瞳带上了难得的不掺杂质的暖意,对上了孩子的眼睛。他的笑容愈加柔软了起来。
“我可以叫你阿纲吗?”他说着,声线里带上了一些让人忍不住想要相信的柔和沉静。
那是独属于上条水树这个男人的让人安心的特质,就好像包围着听话者的微风或是微薰的空气一般。泽田纲吉那遗传自父亲的蜂蜜色眼瞳中小动物般的惴惴不安渐渐退了下去,似乎是被上条脸上柔和的微笑所感染,他看着黑发男人的眼睛,也露出了一个笑容来。
“恩!”孩子腼腆的笑着点头。
“呵呵,真是个好孩子呢~”上条眯起了眼睛。抬手摸了摸男孩比父亲颜色更深一些的柔软发丝,他指着边上的一条和矢介绍道:“这是和矢,阿纲可以叫他哥哥哦。”
上条的话让一边实际年龄是外表数倍的血族少年立刻皱起了眉。他可以接受被上条这样的强者所支配,可不代表他会和颜悦色的对待一个怎么看都只是食物等级的 人类幼崽。更何况这只幼崽可没有贝尔或是玛蒙那样可以让他承认的能力,勉强要算也就是看上去比较可口而已。表现出一点礼貌已经是极限了,他可没有被食物叫 哥哥的兴趣。
顶着上条看好戏的眼神,他毫不客气的瞪了泽田纲吉一眼。
六岁孩子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许是一条不悦的表情吓到了他,孩子的大眼睛里一下子涌起了薄薄的水雾,身体向后瑟缩了一下,他紧紧攥住了母亲的衣摆,眼看着就要哭出来了。
“啊啦,这孩子,真是的~~”泽田奈奈赶紧俯□哄着自家儿子,还不忘对着上条露出了一个歉意的微笑。
“没关系的,是和矢不好。”站起身,淡淡的看了一眼身边气压还没恢复的少年,再看了看整个人埋在母亲怀里的男孩,上条带着一丝淡笑,抬手推了推眼镜,将目光转向了泽田家光。
“没想到还是麻烦你来接我了,那么也就是说,我的住处也已经安排好了吧?”他这次是发配,可不是短时间出差,可能一呆就是很多年,总不会都住酒店吧?
“那是当然!”明白上条在考虑什么,泽田家光立刻笑了起来,“早就安排好了,我来就是打算带你过去的。”
“带我去?”上条扬了扬眉,“不用那么麻烦吧?夫人他们也在,没有必要专程为我弯一趟。你告诉我地址,我自己打车去就好。”
“不,不,一点都不麻烦。”泽田笑得益发欢畅了,“就是因为奈奈他们都在才不麻烦呀。我开着车来的,正好顺路。”
“顺路?”
“恩。因为我帮你准备的房子,就在我们家对面!”
医生与暴风雨的余韵 03
“啊……痛……”
“乖孩子,忍一忍啊,马上就好了。”黑发的男人语气轻柔,手上的动作熟稔而快速,三下两下给男孩膝盖上的伤口抹好消毒药水包好纱布,他伸手在皱着一张脸满脸委屈的那孩头上轻轻的揉了两下。
“阿纲很乖呢~都没有哭。”看着孩子泫然欲泣的表情因为自己的夸奖而渐渐明亮起来,上条再接再厉,从口袋里掏出一粒水果糖放在了孩子手上,“给,阿纲喜欢的苹果味道,这个是奖励。”
“谢谢。”男孩子的表情终于多云转晴了,拨开糖纸把糖塞进嘴里,他眯着眼睛,露出了小动物一样满足的表情。
那么单纯正常的孩子,完全不像他父亲。上条抬手推了推眼镜,掩过眸中一丝流转的光彩。
而一边有些担心的泽田奈奈在看到自家儿子的表情后也终于放下了心来,一手轻柔的整理着孩子的发丝和衣领,她一边转过身,看着上条充满歉意和感谢的说:“上条医生,真是对不起呢,又来麻烦你了。阿纲这孩子也不知道怎么搞的,竟然从家里的楼梯上滑下去了,真是吓死我了。”
“只是擦伤,没有什么大事的。”上条安抚的对泽田奈奈笑了笑,低头写着处方签,“小孩子活泼好动,经常会把家里当成游乐场,四处跑来跑去,这是正常的,您也不要太担心了。
“嗯嗯,”年轻的妈妈对于医生的话总是深信不疑,这不,泽田奈奈立刻放下了心来,重新露出了少女一样明亮的笑容。从上条手中接过处方签,她拉着泽田纲吉 很有礼貌的和上条点头告别。临走到门口的时候,泽田奈奈突然歪着头笑了笑:“说实话,我第一次看到上条医生的时候完全没想到医生居然是儿科的医生呢,上条 医生一定很喜欢小孩子吧?”
“啊……还好吧……”上条的笑容僵了一下,好在泽田奈奈不是那种感觉敏锐的女人,她没有发现这个男人那一瞬间的不自然,带着孩子躬了躬身,就走出了房间。只留下眉头微微抽动的上条,和在内里笑成一团的雨宫西园。
‘我说……儿科就那么好笑吗?’
‘不好笑,但是放在你身上就很好笑。’迹部景吾抬手抚上泪痣,眼底是抹不去的笑意。从“世界之轮”的大屏幕里可以清楚地看到上条水树的影像。这个男人今 天穿了一身很符合他平日着装风格又不会显得太过素净的藏青色竖条纹衬衫和铁灰色西裤,外面则披着无论何时出现在他身上都不会显得突兀的白大褂。然而,与平 时不同的是,这次,他那身白大褂胸前非常罕见的别着一块正式的名牌,上面清晰地标着他的名字“上条水树”和“儿科”的字样。
那几个字配上男人云淡风轻下隐藏的隐隐抽搐的表情,让迹部的嘴角忍不住上扬再上扬。
没错,这次的白大褂可不是上条那些拿来耍帅的私服,而是非常正经的制服。因为,就在泽田家光接完了上条的飞机,把他送到新的住地……泽田家对面的民居 ……之后,他顺手塞给了上条一份文件。还趁泽田奈奈不注意,偷偷摸摸告诉上条,那份文件是他的新身份履历,而彭格列已经连他的伪装身份都已经弄好了,是 “意大利毕业归来,被并盛综合医院聘用的儿科医生”。
上条当时嘴角就抽了筋,眼前的泽田家光那一脸“我知道你很感激,不要太夸我,要夸得话随便夸个一两句就好了”的欠打表情还没退下去, “世界之轮”里的迹部几人已经一点也不给面子的笑翻了过去。
‘他绝对是故意的!’最镇定的雨宫也勾起了嘴角,话里是忍不住的笑意,‘这根本就是你给九代目的那份履历的翻版嘛,除了更改了毕业院校和专业之外。’
‘所以本大爷早就跟你说低调一点,’迹部笑得张扬,完全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你一个情报贩子,给自己准备的履历却是哈佛医学院毕业,就算黑手党也不会相信的好不好。’
不,应该说正因为是知道“蝇王”有多么神通广大,所以九代目和泽田家光绝对不会相信他的履历,就好像玛蒙也从来不相信“上条水树是个正规医学院校毕业有执照有从业经验的医生”一样。
作为可以拿出任何客户需要的消息的“蝇王”,给自己伪造一个天衣无缝的履历,根本就是小菜一碟,喝杯咖啡的事情。
‘泽田家光估计是怎么都不会相信你有脑外科和心脏外科的经验,但是想到你自己的履历,又觉得你大概对医生的事儿多少也懂一点,所以折中了一下,给你搞了个说好不好说坏不坏的意大利文凭。’
至于为什么是儿科,迹部觉得那绝对是那个外表爽朗内在腹黑的男人的恶趣味。
‘那还真是让他费心了呢,真不好意思,我这还就是真才实学!’上条的嘴角不自觉地抽动了两下。他的履历是刚到这个世界之后第一时间和身份证明一起做好 的,绝对属于完美无瑕,就算意大利和日本政府联手审查也找不出问题的那类。为了纪念他曾经的母校,里面的哈佛医学院心脏外科的就读记录和毕业证书包括医生 执照一应俱全。
如果不算上两个世界的差异,那可以说是上条履历中最真实的一部分了。
结果居然是这点让那群黑手党不能相信,叫他内心怎么能不抽筋。
伸手按了按额角,确定自己没有面色狰狞青筋暴起,上条往身后的转椅里靠了靠,决定结束这个话题,将注意力转向了窗外的天气。
明亮得让人目眩的阳光立刻从百叶窗的缝隙中映入了男人眼底。
‘今天也很热啊。’
‘嗯,有32度了。’雨宫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同样的方向,报出了夏娃的读数。
仲夏的并盛气温完全紧跟东京的步伐,一路走高,就算家家户户都为环境绿化贡献了一份力量,还是抵不过强大的温室效应和全球气候变暖的趋势。这不,刚到七月中旬,阳光就已经灿烂得像是要把地面烤干一样,从玻璃窗看出去,正午阳光下的柏油路面烤箱里的奶油一样闪闪发亮。
估计现在跑去踩一脚,指不定真的能在柏油马路上踩出一个坑来呢。透过窗帘的缝隙看着楼下道路和中庭那像是再多烤一会儿就能被阳光融化的地面,上条无聊的想。
‘意大利似乎没有这么热,几年没回日本,总觉得它变热了呢。’
‘这个倒不至于,大概是因为并盛不临海吧,前几天我们去神奈川的时候不是还挺凉快的吗?’
‘那个是台风的关系吧?’临近午饭时间,病人也少了起来。眼见没有护士进来,上条转着手里的笔,开始在脑海里有一句没一句的和另外几人聊起天来。
每当这个时候他就觉得,虽说科技的发展也诞生了如原子弹或是炸药这样的“恶魔”,但是要真没有科学技术的话,这个世界同样也会很快的崩溃掉,就算不崩溃,也必定会变得非常糟糕。至少,能够在这种时节舒服的窝在开了空调的办公室里,可全是托了科学家们的功劳。
‘虽然我也不是很怕热,但还是要说有空调真是太好了啊。’手中的钢笔在白皙修长的指尖飞速打着转,上条将视线从窗外收了回来,往背后的转椅深处靠了靠。
洁白底色的办公室里是维持在25摄氏度的凉爽得略微有点干燥的空气。而萦绕在空气中的,则是医院特有的,消毒水的气息。
这种在旁人看来并不多美好的味道,总能让上条水树感到熟悉而安心。
他指尖的钢笔旋转的速度渐渐慢了下去,闭上了眼睛。
到他吃饭还有点时间,他可以休息一会儿。
上条那样放松的神情让迹部的眸中漾起了浅笑,一个响指,“世界之轮”里响起了《吉赛尔》的乐音。
然而这一刻的悠闲并没有持续多久,就在第三小节还没开始的时候,办公室外的走廊上突然传来了夹杂着惊叫的吵杂响动。上条手上动作倏然一停,他刚睁开眼睛,就听到“彭!”的一声巨响,一团白影撞开他办公室的门板直飞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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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是什么情况?”
上条眯了眯眼睛站起了身,他当然一眼就看出来了飞进来的白影是和他一样披着白大褂的某位中年男同事,而这位撞开了门的当事人已经和门板的残骸一起毫无声息的倒在了地面上。简单的确认了一下这位可怜的同事只是暂时性昏迷,并没有骨折和内脏破裂的迹象,上条走出了房门。
下一秒映入眼帘的景象让他的瞳孔微微的收缩了一下。
正午本该没什么人的走廊以他的办公室为界限被划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半,一半不知道什么时候聚集了十几个围观群众,其中大部分都是医院的医生和护士,而另一半则空空荡荡,只站着一个低垂着头,目测不超过十岁的黑发少年。
现在,围观群众们正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出一声的瞪着对面的少年,却没有任何人敢靠近一点。
那也是当然的吧,先不说少年单手还保持着握着金属武器,将刚才那个可怜的同事打飞的姿势,就光是他周身毫不掩饰的烦躁的沸腾杀意,就足以让正常人退避三舍了。
上条嘴角不由得抽动了一下,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寻仇?砸场?挑衅滋事?无论哪一个都不应该搞到医院来吧?
而且,眼前的孩子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