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什么……呵呵……您到底是哪位啊?”我在这一刻做了一个决定,不管这人是真是假,我绝对不可以认下,对敌人宽容,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大大的残忍!
“一儿,你怎的不认识奴家了?”两眼沉痛的看着我,仿佛我是抛弃老父的逆女,此刻该遭天打雷劈。
“呵呵……那什么……我应该认识您吗?”嘴角一阵抽搐,头往右一偏,避过了那鸡爪一般的左手,厄……居然手上都擦了粉,香得我想吐……
“你这孩子,就爱玩笑,奴家是你的奶夫啊……你小时候被送进寒府的时候,是奴家养的你,你怎能忘记。”看似慈爱的责备着我,面前的男人作势又要拉我的袖子,吓得我往后退了数步,弄得一身冷汗,再看毛黄子这个混蛋,都站到院子里了……
“那什么?可有什么事?”笑容已经挂不住了,我现在只想赶紧把这人打发走,给点银两都没有问题。
“一儿……你可是不愿认奴家?”“河道”又增了几条,那张脸眼看都花了,真亏这人还能装作楚楚可怜的模样,反正我是一点同情心都没燃起来。
“那什么,我不知道你说的寒府是哪里,我在池莲出生,小门小户的,没有奶父,很抱歉,大叔你是不是认错人了?”虽然对面的男人岁数和我前世差不多,可长的实在不算面嫩,叫他一声大叔,我心甘情愿。
“你……你还是不认奴家,奴家的命怎么那么苦啊……”说风就是雨,我那所谓的奶父大人当街就坐在了地上,两腿乱蹬,哭天喊地,周围的路人都渐渐停下脚步,不敢走的太近,可各个的瞪着好事的眼睛看了过来,估计已经开始酝酿后面几日新的八卦了,好在,过不了多久,我就要走人了。
“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被他这一闹,我也没了耐心与他周旋,并非我太过心狠,可冷静下来,想到若是这人真是寒一的奶父,那我住在寒府应该也是见过的,可从我重生,到我离开,压根没有人服侍,细细回味,这么个尴尬的身份,也不太有可能用的上奶父吧,那么他便是骗我,必定有别的目的。
“一儿,你愿意认奴家了?”抽泣着,这男人仿佛看到了一线希望,顿时哭脸变笑脸,可惜白粉被水冲刷之后,有些狰狞。
“哎……”实在是无奈啊……我本来不想做绝的,只是这人执迷不悟啊。
把良心往狗肚子里一揣,我狠下心来,刚想冲着人群里喊,就见一柄银枪随风而来,直直的指上了那人的颈脖。
“啊!!!!”未伤皮肉,可冲击不小,就见那人还没来得及呼救,就双眼一翻,帕子一甩,抽过去了……
“哎……我本来还想演出一场苦情戏,起码让大家以为我被占便宜呢,你这一下,白搭了……”哭笑不得,章意就是这么个侠义性情,虽然大病初愈,脸色还是微带惨白,可精神依旧那么抖擞,动作也依旧那么迅速……
“你就是这个性子,若我不来,我怕你就要妥协给钱了吧。”章意收了枪,看我好像在看一只软脚虾,我知道我这性子的女人在这个世界看起来太过柔弱,不够坚强,可好歹我也不像温室的花朵,遇事就哭个不停,六神无主吧。妥协?除了危机性命的时候,其他时候我都当没学过这个词。
“是是,哎……现在怎么办,本来不是我们的错,都被看成是我们恐吓人家了。”看着周围人指指点点的私语,我暗怪章意的冲动,虽然我很感激他让地上这个抹粉的人妖闭上了嘴巴。
“交给我吧。”还没想到如何处理地上这位,章意身旁的人就走了过来,小力踢了踢那个男人。
“秀儿?你不是在饭店里吗?”我先是讶异,后又见章意站在她的身旁,立刻了然,露出原来如此的笑意。
“我看你没来,便过来看看,怕你忘记了。”秀雅毕竟是天下第一杀手,被我这么别有用心的一瞄,竟只是尴尬数秒,便恢复平常,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都是我多虑了一般。
“那你先把这……我与章意先去好了,毛黄子守家。”眼看时间不早,我也不可能为个陌生人耽误,反正我相信秀雅的能力,这点小事难不倒她,顺便还能帮我查查是哪个神经病雇人到我门前捣乱。
稍稍和毛黄子交代,又狠瞪了她一眼后,我拉着章意没有驾车,避开旁人的探究的目光,往寒记走去。一路走过,突然恍然,我与章意已经许久没有单独聊过了,还记得我们曾经在池莲的时候,经常一起出门,一起办事,一起做生意,可自从他中毒之后,我除了送药或者送饭的时候见他外,大部分时间不是忙着逃命想招,就是做生意陪桑桐,而章意这个朋友,也许是刻意,也许是偶然,居然慢慢的疏远了……
“你身体怎么样了?”虽说我三天前才听谭大叔说,他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可还是不放心的问道。
“毒都清了,不过就是瘦了点,精神到是比以前好多了。”看着章意摸着脸颊的动作,我内心升出一丝愧疚,若是那日我不找他帮忙,说不定他也不会遭此毒手了。
“多吃点,才好补回来,省得将来连枪都提不起来,就只能卷卷包袱嫁人啦。”玩笑的活跃气氛,即便我们有一段时间没有好好谈天,我也不想改变我们之间的友谊,徒生隔膜。
“去!好男儿志在四方,嫁什么人?”恼羞成怒,章意毫不客气的拍上我的后脑勺,两人互损一番,自然而然回到从前。
“行了吧,不开你玩笑了,不过……”看着章意因为一段时间不晒太阳,而变白的皮肤,我忽然想起那个一直在他门外守候的女人,不由问道:“喂,你觉着秀儿这人怎么样?”
“秀儿?还不就是那样痞痞的,不务正业,天天游手好闲的。”章意不以为然的回道,却让我有些同情秀雅,也不知是她伪装的太好,还是章意神经太粗,或是他根本没有注意过这个女人。
“是吗?不过她最近帮了我不少忙。”不敢透露太多,怕章意承受不了,何况他还有个未婚妻,像他这么固执的男人,秀雅的情路怕是很难走了……
“省省吧,就她啊……还不如个爷们呢。”章意笑着摇头,压根看不起秀雅,后来也许觉得这么说不妥,只能补一句道:“不过最近确实老实点了,但是!你可不要掉以轻心啊,她来路不明,以前咱们不是说了嘛,她有可能不是好人,多防着点。”
明明知道章意不知底细,一片好心,我却还是替秀雅可惜,哎……若是章意知晓秀雅便是他心中所仰慕之人,不知又有怎样表情,只是……明明秀雅对章意有情,可为什么从不在他面前表露,甚至连一点点爱慕都不想让章意知道呢?是自卑,还是因为身份过去?不知未来两人会不会有个圆满的结果啊。
事实证明,面试必然是枯燥之极的,看着面前高矮胖瘦,男男女女,如同走秀一般的经过,我坐在没怎么特别装修,只是呈现原木本色的饭店大厅里,偷偷揉着睡眼,无聊的都快数头发了。
“还有多少人,才能轮上咱们的人?”小声侧头询问姗姗来迟的秀雅,不得不感叹我这牌子的响亮,应征的人几乎都要排到另外一条街上去了,而我们准备的人,则混在其中,不知何时才能报道。
“算了下,还有8个。”秀雅装作喝茶,却很清晰的把话传到我耳中,我知她不太敢用内力传音,毕竟在场的还有章意这样会武的,以及官府派出的卧底。
“只有再等等了,真是烦闷啊,明明知道是有暗箱操作的选拔,却还要装作认真。”不满的叽咕着,我却还是老老实实接过面前这人的考卷,细细看着答案,即便等会就算全部做对,这人也绝对不可能过的了实践选拔。
“你小心点,别露出马脚,我们这个店里,外面排队的起码有6个是官府派来的,还有4个是组织里派来的,都不是善类,你要用点心,把人打发了。”秀雅表面笑得灿烂,特别是应征者是长得面容稍好的男子,她总会透出好色之相,并且低头与我交谈,看起来好像是我们两人正在评判男子的样貌身材,实则却是在说这等严肃的话题。
“要不要留下2个,一个官府的,一个组织里的?你好交差?”不屑的偷偷讥笑,我重重的用毛笔在面前的考卷上画上几个大叉。
“留是要留,不过……组织里的不用了,留下2个官府的吧。”秀雅拿着我批过的考卷,皱了皱眉,在应征者看不到的地方,面露厌恶之色。
“为什么?”我看了眼之前送考卷的人,终是明白秀雅为什么讨厌她了,原是那人正用复杂的眼神瞧着旁边的章意,呵……这人,不管是谁派来的,必然是过不了了。
“官府的人比较笨。”丢下一句,秀雅果然站起,对身旁的毛珊说了几句,便将之前面试那人请了出去,连第二次机会都没给,真狠!
又是笔试,又是实践,最后怕筛选不掉,还加上了容貌评选,以及送餐礼仪,最后连口音不标准的都剔除了,等到太阳眼看下山,终于把门口的人送走了大半,剩下的只有6个我们自己的人,还有2个官府的卧底,以及1个意外留下的人。
“她是谁?”以准备新考题为由,我拉着秀雅,躲在考官专门休息的屋子里,忐忑不安的问道。
“不知道,应该是普通的老百姓。”秀雅与我一样不解,只能自我安慰着。
“你见过百姓那么厉害的?那锅翻的跟撒花似的,再看雕工,自欺欺人也要有个限度吧。”我重重的叹了口气,不是说不想把这人刷下去,是实在找不到可以去掉的理由,我照着这里烹饪书上写的刁钻考题,她都能过,接下来炒菜,雕工,切菜,洗菜无一不精,简直可以媲美前世的特级厨师,更别说上菜礼仪,接人待物,好似皇家御厨般的风度,要怎么筛?还要挑的出毛病?拜托我们自己都没法做的如此精致,这简直是鸡蛋中挑骨头般的难题。
“我很肯定她不是埋乡人,一来她口音是镜都腔,二来埋乡这种小地方出不了这种人才。”秀雅沉思了一会儿,就给了我这么个回答。
“废话。”我翻了个白眼,这不用她调查,我都猜的出来。
“我未见过此人,不知她会不会是组织上的暗棋。”秀雅尚存一丝犹豫。
“不如另找个理由,赶她离开?就说人已经够了?”虽然我知这是下下之策,若是传出去怕是很难堵住悠悠之口。
“罢了,猜来猜去,不如将此人留下,我们的人走一个……”被逼急了的秀雅一卷袖,拍案而定。
“什么!!这……”
“不好啦,不好啦,小一……你赶紧回去,你家相公……你家相公出事了!!!”
本想问清秀雅的用意,却没想到谭大叔这时冲了进来,带来了一个令我晕眩的消息……
第九十五章
顾不得是不是面试,顾不得那个突然脱颖而出的人有什么目的,更顾不得其他人是如何表情,我捂住心脏,飞快的跳上牛车,一路加鞭,走着最近的小道,横冲直撞的往家赶去,我很害怕,惊的无法理智,惊的几欲昏迷,脑海里只剩下谭大叔进来时,脱口而出的一句话,我的桑桐出事了……
“开门,快点开门!!!”扔下牛车,我疯狂的拍打着自家的大门,本就已经老旧的木门,伴随着我狂乱的心跳,痛苦的呻吟着,落下木渣。
“小一?你回来的真快,赶紧进来吧。”毛黄子负责守家,很快为我开了大门,我连看都没看她一眼,便冲进了自家房内,一股药香让我不忍往床上看去。
“别急,谭大夫在这儿呢,没事的。”毛黄子稍稍拉住我,让我不至于太过激动,冲到床边,妨碍大夫治病。
“我家相公……他……他是受伤了,还是中毒了?”怕的浑身汗毛战栗,止不住的抖动,只觉得说话的舌头都木了。
“不是,说是……小一……你听我说,你别太激动……”毛黄子用力拉我出了自家房间,却左右为难,嘴巴像被粘住了,不敢开口。
“说什么废话呢!到底是怎样!”低声怒吼,要不是害怕桑桐听见,我估计会叫得四邻不安。
“谭大夫说……说……你家相公太急于有孕,把催孕的药物吃多了……下身出血了……”毛黄子惶恐的看着我,不知如何安慰。
“然后呢,你能不能一气儿说完!”压住火气,我揪住她的衣襟,狠狠的说道,这丫头就不能把话说全,让人死也死的明白嘛?
“说是,你家相公本来身子就虚,可太过着急,适得其反了……”毛黄子被我勒的脸红气喘,却不敢拉开我的手,估计是怕我之后更加暴力。
“适得其反?那可是说……可是说……”我缓缓松开了毛黄子的衣襟,木然的往后退了两步,脑海一片空白,只忆起桑桐渴望孩子的眼神,心一阵阵的抽动,他……要是知道实情,如何受得了……
“若是他将来没有孩子,小一你可不能不要人家,他也是命苦……以后若是娶小……”毛黄子看我这个表情,以为我打击过大,人都傻了,又怕我知道详情,会抛弃桑桐,所以底气不足的劝解道。
“你胡说什么,我这一辈子只会有桑桐一个男人!”用力推了一把毛黄子,气她侮辱我对桑桐的感情,也侮辱我的人格,我就那么像因为无子嗣,而抛弃糟糠的女人嘛?
“你……”
“啊……”
没听毛黄子继续解释,就听房内传来桑桐痛苦的呻吟,我便什么都不愿去考虑了,推开碍事的毛黄子,直接闯入了房内,顿时便心惊的看到桑桐卷曲着身体,在床上来回的翻滚,而谭大夫则在他的脚板处,小心的扎针。
“小一,来的正好,帮我抱住他,我好给他扎针止痛。”谭大夫见进来是我,似乎松了口气,连忙指挥我,顺便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我点了点头,马上走到床边,趴在床沿,用力将桑桐抱入怀里,即便他痛的哆嗦,还想挣开我的怀抱,我也紧紧的不肯放手,甚至越来越用力。
“别怕,相公,你会没事的,马上就不痛了……”也不知是在对着他说,还是安慰自己脆弱的心灵,此刻的他,痛不欲生,是因为身体的创伤,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