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清风.大唐双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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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清风.大唐双龙-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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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飞轻点首,缓道:“陶醉这小子一心想着踏入仙门,得长生不死。仙门剑诀最高境界可为仙者,在你师母逝后,为师再未提升此功,而贴身用剑‘蝶恋花’亦随之被封。”
    清清从未信有升仙一事,在闻师傅所言,暗暗吃了一惊。
    再次回过身,燕飞伸手将棺盖推向一侧,棺盖悬空大半。双目凝视石棺内,苦笑道:“‘丹劫’则是一颗辅助功力提升的金丹。‘丹劫’前主曾言,此丹于活人体内有延年益寿之用,或于人死后一个月内服下可起死回生。然而在千千逝去后,我将‘丹劫’至于千千体内,等上十几年,终不见千千苏醒。”眼底尽显失落,痴痴地着棺内纪千千因‘丹劫’保存完好的尸身。
    向前走至师傅身旁,清清低眸望石棺中的师母,十八年尸身未有腐烂之处,脸色红润似睡着了般。见师傅抬手,内力聚于掌心,接下的动作却使清清一愣。
    缓缓伸手入石棺,由纪千千腹部上方停留半刻,慢慢上移,似从其体内取出什么。右手至纪千千唇边,猛然握成拳,手心似握住什么东西。手翻过,掌心向上,一颗发着金色光茫,药丸大小的‘丹劫’显现眼前。
    清清惊讶地抬眸,这便是丹劫。为何要将此物取出,这药丸怎说也能保存师母尸身,师傅怎舍得?
    缓缓阖上石棺,‘丹劫’被燕飞置于一个小方盒,金芒消失。转身侧目,目光移过每个石棺,抬手指在纪千千棺旁的石棺,道:“清清,他日为师逝,便将尸身置于此棺。”
    清清点了点头,人皆有一死,强求不得。
    回头,凝眸望向挂于石壁的画像,燕飞露出淡淡地笑。良久,收回视线,离开石屋。
    二人却未出墓,转向另一条道。沿途观石壁,此道四周散发寒冷之气,似进入冰窖般,清清伸左手覆于右上臂。再次停步于无道的石壁前,燕飞示意清清移动右侧石壁凸出的石块,石块缓缓旋转,方形石壁上移,银白色的光射出,伴随着寒风。
    慢步走进,这才发觉银白色的光是大块寒冰透出,其形似床,清清微愣,待燕飞伸手于散发寒气的冰床正中,执起一把泛着寒意的剑。
    手握剑柄,快速上移,剑身出鞘不停颤动,发出嗡鸣声。燕飞凝视手中剑,严肃道:“老朋友,久等,今日便是你重见天日之时。”话音落,右手反转,剑随之返回剑鞘,抬手至清清眼前,再道:“清清,你先带剑回林中小榭。”
    轻点首,清清伸手接过散着寒气的剑鞘。
    子时已过,弘昊立于院口,清清本意等待燕飞归来,然在弘昊劝说下,终点头回屋。可他却知,清清并未睡下,只因燕飞比往日迟了一个时辰,使清清担忧不已。
    忽闻衣袂飘飞声,弘昊顺声回身,望向背立的燕飞,缓道:“前辈终归。”目光下移,落在其手提的两个包袱上,面露疑惑之色。
    燕飞转身,笑道;“我说你这小子半夜不睡,在这干什么,还怕清清跑了不成。”
    轻摇首,抬手摇晃了下酒坛,弘昊笑道:“怎会!想来前辈正缺此酒。有酒当对饮,弘昊等候多时。”
    燕飞耸了耸鼻,视线紧盯酒坛,嘴上却是轻哼道:“笨小子,三日后,正是你与清清成亲之日,也得改口唤声师傅。”收回视线,将手间一包袱,朝弘昊抛去,转身闪入清清寝屋。
    虽是抛物的简单举动,燕飞却动了两分内力,似对弘昊以‘雪润香’诱他而不满。弘昊侧身,躲过包袱后随之袭来的劲气,提手于身前飞过的包袱表面,运起内力,在包袱上方绕上三圈,下压。包袱失力猛然坠落,轻抬脚,脚尖扫过包袱面,包袱受力反上,手一扣,包袱被其提入手中。
    燕飞将包袱轻放于茶案,侧目望向那假装沉睡的清清,见她眼睫微动,脸颊略带红晕,不由摇头轻笑。轻步朝门外走去,在阖上门之迹,一言入屋。
    猛然睁目,清清侧头,视线落在放置在茶案的包袱。耳边回响师傅所言:“傻丫头,时辰已晚,你且安心歇息。二日后再启这包袱!”直起上半身,跪坐于床榻,再望向阖上的木门,静闻屋外二人对话,闻一言,再无声响。
    弘昊打开包袱,红服映入眼帘,诧异地望向走至身前的燕飞。
    伸手夺过酒坛,揭开酒布,闭眼闻香。片刻,燕飞迈步朝院外小林走去,道:“酒逢知己时,处地当绝巅。”
    弘昊会意一笑,迈步入寝屋,放下包袱。步法极快的闪出屋,衣袖轻甩,门阖。人已飘出小院,进入树林。
    秋日林夜,冷风微袭,树林里已有落叶在地,过树林深处最高大的树旁,弘昊停下脚步,缓抬眸,燕飞正抱着酒坛坐在粗枝,闭目身靠树干,其神态甚为满足。运轻功,身落于燕飞身旁,两人自隔上小段距离,弘昊站立枝干,抬首望向漆黑的夜空。
    “小子,接住。”随着燕飞说话声响,酒坛飞向弘昊。
    侧身伸手,面向燕飞,弘昊仰头,酒坛轻提,酒液缓缓流出,品下名酿。手一掷,酒坛快速旋转朝原主飞去。
    喝下一口酒,燕飞叹道:“人如至梦境,无奈叹往昔。”
    “心结生,当立解。”弘昊坐下道。
    望了眼弘昊,摇头失笑,伸手将酒坛递予他。燕飞靠在树干道:“心结,非一语一行可解;且小结无数,心有余而力不从,皆因情起。”
    “皆因情起?”弘昊一愣,提酒坛未动,想了片刻,再道:“老前辈是在等打上这个结的人?”
    摇了摇头,燕飞抱过酒坛,皱眉道:“打上这些结的人,必会取清清性命。”
    眉心一拧,弘昊半眯眼道:“你那三位徒儿?”
    燕飞未答,然他露出的忧愁神情,弘昊心中已得答案。
    缓缓低眸,俯视地面,一阵沉默。弘昊提手取出白玉箫,轻抵唇,缓缓吹奏,箫声忽高忽低,忽轻忽响,低沉处如玉珠轻击玉盘,箫音渐提如清泉飞溅,且杂鸟鸣声。
    喝着‘雪润香’,闻箫音,燕飞眼中闪过一抹孤寂。抬眸望夜空,似忆过往种种。箫音几个旋转,似眼前景象转变,细雨绵绵,音若有若无。收回视线,低眸望着酒坛,轻声道:“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耳边似响起千千道此诗之语,长叹一口气,许久未归,只因改了主意,思虑再三,终将千千的尸体燃烧,决定再造一墓,以防变数。
    箫声渐低,林间归宁静。
    仰首,酒坛里最后一滴酒落下,燕飞起身,将酒坛搁在树叉,脚下轻移,身在半空,如雄鹰般凌空扑击而下,迅速快捷。离地面距离一掌宽时,伸手一抚。脚尖未着落,地上落有的枯叶,忽地自行飞扬,将燕飞围在其中。
    弘昊俯视地面景象,未眨眼,将燕飞所动招式记下。瞧燕飞被枯叶快速紧围,似不能动丝毫,然在极小的缝隙中,燕飞双手张,一手由左带叶往右,一手反之,两手半空相遇,枯叶立刻相合于圆体。上下飞扬的枯叶慢慢受力朝圆体靠近,枯叶密集成球形,手猛然一收一推,叶球随之一动,朝树林间隔飞去。期间与树干碰撞,叶慢慢燃起火光,如一团火球撞击于不远处岩石,未出一丝声响,枯叶燃尽,岩石碎裂成无数小石子。
    稳落于地,燕飞笑道:“怎样?这可是我今日创下——飞火流星。”
    身前倾,弘昊飞身落地,答:“似慢,然招式间却是极快。为何细观招式,吾却在片刻忘去?”
    “忘了便是对的,招随心成,无招胜有招。此招于我名为飞火流星,于你定有它名,依心而定,各有不一!”燕飞正视弘昊,然眼神起了变化,目光紧盯弘昊手中玉箫,伸手指向玉箫道:“将你手中玉箫借老夫瞧瞧。”
    低眸凝视手中玉箫,弘昊轻挑了下眉,不知这玉箫有何引起这位前辈诧异之处?抬手,递上玉箫。
    燕飞接过玉箫,抚过玉箫上刻纹,于他人眼中,这些刻纹许是百花纹路,但对鲜卑皇族来说,此为皇族秘语。手抚过箫身,猛然望向弘昊,弘昊原是拓跋氏后人,名元轩,小字弘昊。心中暗道:此人与他竟如此渊源!燕飞之母乃是鲜卑族公主,按辈分当为其长辈。
    “前辈,不知这玉箫有何不妥?”双目紧视燕飞,隐约觉燕前辈知晓此箫由来。
    将玉箫递回,燕飞闭目转身道:“没有,回吧!”
    望了眼燕飞远去的背影,弘昊抬手,玉箫至眼前,蹊跷可在精致刻纹? 

    成亲

    无心谷,九月初五辰时,居所窗沿、外木栏皆可见红绡帐飘。
    静坐于铜镜前,乌发披肩,清清右手握小梳,左手轻掬小股发,愣愣地望着镜中,手缓缓梳发。这是清清第一次调脂抹粉,略施胭脂的俏脸,似生淡淡红晕,使得苍白的秀颜添了三分娇艳,与仙门墓中纪千千的画像一比,虽算不上同一级别的美人,但也是世间少有的秀丽容颜。
    望着镜中红色喜服,不知这衣裳师傅从何出寻来,清清初见凤冠霞披,却知这红色礼服上的飞凤绣法,与北魏皇族所着衣饰有些相同。这嫁衣从包袱中取出,似有冰凉之感,定是放置在那座古墓时日已久。包袱内应是涂有抵潮湿之物,并无湿气。
    收回视线,放下木梳,清清抬眸望向趴在一旁的关关,不曾想过此生会有出嫁之日,自爹离世,便觉此生有关关陪伴足矣。未想她会在如此短时间嫁予弘昊,仿佛身处梦境,美得不可思议。不禁使清清心生担忧,这场梦会有破碎之日。
    忽闻敲门声,起身开门,望向来人。只见弘昊一身红服,立于门外,双眸凝视清清,眼底闪过一抹惊艳。
    缓伸手,“师傅在等我们。”弘昊笑道。
    轻点首,清清迈步出屋,如白玉般的纤手覆于他手,唇角微微上扬。两人缓步走至燕飞所在之处,轻迈小步,过槛而入。
    望着走至眼前站定的两人,燕飞温和一笑:“江湖中人不拘小节,这里便一切从简。你二人之事,若有机会,为师再行与你三位哥哥说明。”
    清清侧目与弘昊对视一眼,齐跪谢恩师。
    因是一切从简,拜过天地,燕飞便让二人离去。待两人背影消失在院口,燕飞起身,前往纪千千所葬之处。
    手被弘昊轻握,清清疑惑地望着他的侧面,不解他们这是要往何处去?无心谷以东有条小溪,两人沿溪而上,待一茅屋映入眼帘,清清停下脚步,神情极为惊讶。谷中何时竟多出一间木屋?疑惑地望向弘昊。
    “十日前,前辈深夜带我来此,在短时间内造出这茅屋。”弘昊微微一笑,轻握住清清的手,迈步走进用粗木围成的小院,轻推开木门。
    木屋外观虽是简陋,进入屋中,却是另一番景象。红色的喜烛正摆于桌案,合卺酒置于正中,再抬眸,屋中红纱帐落于地,非是悬挂,而是上系于屋顶木栏,如一道红幕,由此隔开了里屋与正堂。清清站于桌案旁,望向屋中四周,满目的红色纱帐,为这简陋的木屋,添上了几分朦胧意境。
    屋外秋风吹入,红帐随风飞扬,轻拂过清清身前。伸手轻握手中纱帐,手往一旁掀起纱帐,里屋床榻上一物吸引清清的注意,缓步上前,弯着身,双手捧起菏灯。提手轻抚过纸做的荷花瓣,诧异侧眸,望向走来的弘昊。
    “你曾说过在此日,岳丈都会陪你放盏菏灯。从今日起,我们每年放盏菏灯。”弘昊轻声道,本不会做菏灯,得燕飞相助,连夜做成。
    抬眸望向弘昊,本是无意间略提了此事,未料会被他铭记在心。想至此,心间泛起丝丝甜意,无声道:谢谢。
    伸手将清清揽入怀中,弘昊摇首道:“傻瓜,我是你夫君,不必言谢。”
    步出木屋,来至小溪边,望着流淌地溪水,两人缓缓蹲身,一齐将菏灯置于溪水上,松手之迹,菏灯顺着溪水缓缓飘移。直起身,清清凝视着远去的菏灯,听爹说过,放菏灯在每处都有不同地寓意,有的借此思念逝去的亲人,有的以此解相思,有的则是祈求心事快成。忆起心事,无声叹了口气。
    “在想岳丈么?”弘昊轻问。
    清清点了点头,回过身望向弘昊,道:爹若能亲眼见我嫁人,此生清清便再无它求。
    弘昊凝目望着清清,侧首唇贴清清耳畔,安慰道:“勿再想这伤心事,自此由弘昊伴清清一生。”
    听似一言,却为一生承诺,世间又有几个女子得之,又有多少人做到。清清心中自是感动万分,抿嘴一笑,然而见弘昊含笑望着自己,不由脸颊飞起一抹红晕,低下头去。
    见清清双颊上原就淡淡地一层胭脂,因这突起的红晕显得娇艳万分,且身着红妆自比往日多三分妖娆之态。弘昊微微一笑,伸右臂环抱着她腰间。清清顺势倚靠在他胸前,发间淡香萦绕在弘昊的鼻间,不觉侧首紧贴乌黑的秀发。两人缓缓闭目,在这一刹那,哀愁皆被抛于九霄外。
    冷风吹拂,清清睁开双目,未料时辰过得这般快,天色渐暗。想到接下来发生之事,微颤了□子,清清对这洞房之夜该如何做,本是一点不知;然昨夜燕飞入屋,脸色极为怪异地将一张纸笺递予清清,清清茫然接过,细阅后满脸尽是通红,到也算是知了一二,可心底却极为害怕,不知该如何是好。
    感觉到怀中人儿颤动,弘昊误以为秋风微寒所致,故轻声道:“我们回屋吧!”
    愣愣地由弘昊牵着步入木屋,当屋内晕红的烛光射入眼眸,清清回过神来。紧张地后退了步,往放置铜镜的妆案旁坐下,不敢望向站在桌案旁的弘昊,却又不想被他知晓心中惧意何来,抬手欲取下头饰。
    在清清的手轻抬之迹,弘昊轻步至其身旁,伸手握住清清的手,将清清拉起,令她正视自己。见清清低眸,不由笑道:“夫人,这般迫不及待与我行圆房之礼?”
    弘昊话音刚落,清清猛然抬首,唇动:你胡说些什么。
    两人对视片刻,清清被他望得是又羞又窘,且耳边笑声渐响,微侧身,欲转。
    笑声立止,弘昊伸手轻扳过清清的身子,双目凝视着清清的秀丽容颜,笑道:“此生就这一回可见清清穿上红服,怎说也得细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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