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当然见过的!”花蕊儿支吾着。
钟离风看着眼前的花蕊儿,虽然才十多日没有见面,在他看来,却似乎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这个年轻的女人,比上次见面的时候瘦多了,白皙的面颊黑得深不见底的眸子,缺乏血色的嘴唇,心不在焉的神情,还有那种好特别,好特别的冷漠……她似乎活在另一个世界,那件黑灰色的布裙,黑色的腰带,还有那忧郁的眼神,都让人看了就不由得生出万般怜惜。
同时,花蕊儿也在悄悄地大量着钟离风,显然他比起上次也消瘦了许多,或许是由于长途颠簸劳累,他的脸色明显有些暗黄,但是这些都仍旧无法遮掩他的俊逸和帅气。
这个就是让云栖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的钟离风,就是能够让骄傲无比的云栖变得无限温柔的钟离风啊!花蕊儿望了望他,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心不在焉地笑了笑,心不在焉地说:“是东沐国的太子殿下驾到啊!花蕊儿有失远迎,还望太子殿下恕罪!”花蕊儿说着,便福了福身子。
钟离风很想上前去搀扶花蕊儿,很想将花蕊儿拥进怀里,很想拂去她眼中的忧郁,很想让她重新快乐起来。
钟离风刚刚往前走了一步,想去接近花蕊儿,谁曾想,花蕊儿脚边的小狗毛头,竟然冲着钟离风大声地叫唤起来:“汪汪汪!”
“好你个小家伙!才不过十多日功夫,你就不认识本宫了,哼,好你个喜新厌旧,忘恩负义的东西!竟然还凶起我来了!”
花蕊儿蹲下身子,抚摸着小狗的头,道:“毛头,不得无礼!”
钟离风笑了笑,道:“不碍事的!随它去吧,过一会,它就会记起我了!”
花蕊儿淡淡地一笑,抱起小狗,就准备往外走去。
“等一等!等一等!”钟离风一个箭步上前,拦住了她。
花蕊儿那双忧郁的眼睛淡淡地看着他,然后看了看云栖。
“我是想知道,你刚才弹奏的那首曲子叫什么名字?”
“没有名字吧!”她的神志似乎又飘到了小寺庙,飘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正文 悠扬缠绵(2)
“没有名字吧!”她的神志似乎又飘到了小寺庙,飘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你有没有试过用长箫来吹奏这首曲子?”
“长箫?”花蕊儿怔住了,这个问题,她确实还没有想过,这是一首古琴曲,是一首哀婉的古琴曲,她时常觉得她的手上功夫还不足以表现曲子的哀婉和缠绵,但是却没有想过用长箫来表现,或许这是个不错的选择呢!
“可是,可是我不会吹箫!”花蕊儿有些怅惋地说道。
“我保证,我保证,”钟离风热情地说道,“用长箫来吹一定会有一种意蕴悠长的回味的。云栖公主,您这儿有长箫吗?”
“有,有啊!当然有!我这儿可是应有尽有哦!”运气供职热心地叫着,急于要显露一下钟离风高超点击数。
“我这就吩咐人去拿来!”
一个婢女很快将长箫取来,交给了钟离风。
花蕊儿带着一种懒洋洋的倦怠,斜靠在古琴边,用手指无意识地拨弄小毛头,她没有再看钟离风,她的思想飘移在梦幻里。|…。Kanshuge。^看书阁*
钟离风看着长箫,玩笑地对云栖说道:“尊贵的云栖大公主,你这长箫可是有些日子没有回过了,你看看,这上面可是挤满了灰尘哦!”
云栖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扮了个可爱的鬼脸,道:“大公子,你少来了,有长箫给你表现就已经很不错了。”
钟离风走到窗前,拿起软布擦拭了片刻,然后将长箫放置在唇边,轻轻地试着吹出了几个音符,然后他脸上变得郑重起来,变得严肃起来,那区自动银狼铮铮淙淙地流淌出来。
花蕊儿的注意力集中了,她惊奇地望着钟离风,他刚才那么一会功夫居然记住了整首曲子!只过了一小会,花蕊儿就忍不住放下了怀里的小狗,她坐回到古琴边,在一段间奏之后,花蕊儿的古琴轻盈地奏响了钟离风的长箫成了绝美的伴奏,悠长的箫声在整个大殿回旋,伴随着古琴的哀婉,他们行云流水般地配合着,算起来,这应该是他们的第二次合奏了,只不过上一次是为了救云栖,他们合奏过一曲。
他们痴情地沉醉在旋律之中,可是当花蕊儿弹奏到一个地方的时候,古琴和不上去了,跟不上和高昂的箫声,他们几乎同时停了下来。
“这样,我们把调子稍稍改动一下,云栖,拿纸笔来。”
云栖迅速地递上了纸和笔。
钟离风挥毫在宣纸上书写着,写得快而流畅,然后递到了花蕊儿面前。
“这样,你弹奏第一部的时候,我吹第二部,你弹奏第三部的时候,我不吹奏,到下面一段,我吹奏的时候,你不弹。我们再试试看。”声音里不容忤逆。
花蕊儿顺从地接过了那张纸,放在面前,坐定。
他们又试了一遍,古琴伴着长箫,像一个美妙的,小型的演奏会。钟离风一袭白衣,站在窗前,风吹拂着他常常的头发,衣袂飘飘,仙乐阵阵。
云栖听得悠然神往,心的醉了。她实在是太佩服钟离风,太欣赏这位俊逸的少年郎了!她一会看着钟离风,看他那修长而白皙的手指在长箫上轻盈地舞动,一会又看看花蕊儿,看着花蕊儿那专注的面庞,那含水的双眸,只是在这一刹那,在融进音乐的这一刹那,花蕊儿的眼中有了明亮的色彩,那纤细,修长而生动的手指在琴弦上灵动。
花蕊儿忽然停住了,深思地望着琴弦。
钟离风也停住了,深思地望着花蕊儿。
“第三段第二小节出了点问题。”钟离风说道。
花蕊儿拿过纸和笔,在纸上改动了一下,钟离风伸过头来看着,一面用长箫试探着。
花蕊儿放下纸笔,又回到古琴边,他们再一次从头弹起。
多美妙的曲子!多完美的配合!琴声悠扬缠绵,温柔而清脆,细致而凄怨,美丽而婉转……在月舞宫的大殿中叮叮咚咚地想着,娓娓道来,如梦如歌。
一曲既终,他们同时停止了演奏。彼此互望着,钟离风的眼中幽幽地闪着光,花蕊儿的面颊上娓娓有层红晕。
云栖发疯般地鼓着掌,兴奋地在大殿上乱跳。
“太好了!太好了!离风,你一定要将这曲谱记录下来,让皇家宫廷乐队演奏!这与他们平日里演奏的任何一首曲子都不同,对不对?这另有一番味道,对不对?这好美好美,对不对?”
钟离风注视着花蕊儿,并没有理会云栖,问道:“这是你写的曲子?”
花蕊儿摇了摇头,眼泪又在眼中打着转。
正文 寡妇改嫁(1)
钟离风注视着花蕊儿,并没有理会云栖,问道:“这是你写的曲子?”
花蕊儿摇了摇头,眼泪又在眼中打着转。*。看…书^阁*
“一个老人的,不出名!”花蕊儿轻声说道,“不过,我略略改动了一下。”
钟离风点了点头。
“那一定有歌词吧?”钟离风再问。
“一直想试着写,可是却没有灵感,就将一首词填了进去!”
花蕊儿将那首李清照的词写了下来。
钟离风接过歌词,他坐在了古琴边,一面弹,一面轻声地唱,他的声音极富磁性和感情,只唱了一段,花蕊儿已经有些神思恍惚起来,旧时的点点滴滴都浮现在眼前……
花蕊儿的心情沉重,这个世界上有些人的生命属于未来,可是有些人得命运却是属于过去。她猝然站起身来,推开了琴凳,弯腰抱起小狗毛头,没有再看钟离风,也没有再看云栖,径直往外走去。
钟离风停止了歌唱,望着花蕊儿的背影,半晌,他才回过神来,对正在古琴上胡乱拨弄着的云栖说道。^。kanshuge。^^看^书*阁*
“这个花蕊夫人的夫君什么时候逝去的?”
“就是上次你来出访北祈之前的几日!”
钟离风的心陡然一惊,呆呆地望着门外,低下头来,抚弄着摆在古琴上的那张歌谱。“一种相思,两样闲愁!”一时间,他似乎体会到了许多他这个年龄从没有体会到的东西,体会到很多生离死别的悲哀,体会到花蕊儿那种心不在焉的迷惘,那种遗世独立的冷漠,那种万念俱灰的落寞,那种缠缠绵绵的忧郁……他想得出神了。
“喂!”云栖轻轻的唤了一声,“你在想什么呢?”
“哦,他回过神来!”望着云栖,奇怪云栖怎么能够说的如此轻松?笑得如此爽朗。
“你刚刚告诉了我一个悲剧,一个很凄凉的悲剧!”钟离风说道。
“是的,是很凄凉!”
“你和花蕊儿不是最好的朋友吗?你不是从来都没有将她当做奴婢看待吗?你不觉得皇普少华的死得很凄惨很古怪吗?”钟离风问道。
“觉得啊!当是觉得凄惨极了,可是过后想想,又觉得死对于皇普少华来说未尝不是一个了结!他本是西楚国的一国之君,是一个极有尊严的皇上,可是一夜之间却变成了囚奴,变成了失去自由和江山的囚犯,与其痛苦而没有尊严地活着,也许死就是最好的解脱。”云栖淡然地说道,云栖太明白皇普少华所遭受的痛苦了,可是她却不能将他的皇兄对皇普少华的痛恨说出来,也不能将她的皇兄对皇普少华下毒的事情说出来。
“可是皇普少华的死对花蕊夫人显然是一个毁灭性的打击啊!”钟离风幽然地说道。
“是啊!她是很痛苦,当时,她确实是连死的心都有了,是我好不容易才将她从死神的手里抢回来,我觉得她应该有勇气面对现实,应该有说有笑地活下去,可是,花蕊儿的问题出在哪里?你知道吗?”
“在哪?”钟离风急切地问道。
“她实在是太过悲哀与自责了,其实,悲哀归悲哀,犯不着那么自责,更犯不着从此将将她自己变作一具僵尸,将她的悲哀传给她周围的每一个人。”
钟离风惊讶地望着云栖,似乎今天,此刻,他才真正第一次认识了她,过去,他只是单纯地认为云栖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单纯的小姑娘。
“你说的并不公正,”钟离风说道,“你必须原谅她是情不自禁,她也许并不希望她变成那个样子,只是她对她的夫君思念太深,对吗?”
“当然,她当然也不希望那样,其实我也没有想到皇普少华那么快就去了天国,可是皇普少华的死已经成了事实,花蕊儿就应该勇敢地去接受它,把它当做自然界的一种变化,就好像花开花落,太阳会出来,也会落下,月亮有圆也有缺!反正,人从出生的那一日起就注定了死亡。我们该为活着的人而活着,不该为死去的人而死去!”
钟离风更加惊异地望着她,看了好一会儿,他的眼底有一些感动。
“云栖公主,上次来的时候未能与公主长谈,真是没有想到公主说的话还真是很有些深奥的道理啊!离风听了颇受启发,颇受启发啊!”
云栖的脸漾起一片红晕,她对他做了一个十分可爱的鬼脸,斜睨着眼珠,微微一笑,道“离风公子,我不过胡言几句,您可千万别夸我,不然,我会飘飘然的!”
“云栖,可是我欣赏你的正是你的这一点,正是你的直爽与热情,你的善良,与你的无拘无束!欣赏你的飘飘然。”
正文 寡妇改嫁(2)
“云栖,可是我欣赏你的正是你的这一点,正是你的直爽与热情,你的善良,与你的无拘无束!欣赏你的飘飘然。/
云栖怀疑地转动着眼珠,低声言语道:“是吗?不过,我怎么觉得越是甜言蜜语越让人觉得虚无啊!”
钟离风笑了笑,嘴角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让他看起来更加迷人,他看了云栖一眼,便又坐到了古琴边,调着琴弦,自然又回到了他的“一种相思,两处闲愁”之中去了。
第二日早上,花蕊儿刚起床不久,就看到一个小太监在她的屋子门口晃来晃去的,那样子鬼鬼祟祟的,让花蕊儿感觉到了怪异。
花蕊儿抱着小毛头走近那个小太监,小毛头轻轻地叫了起来,随即便在那个小太监的脚下不停地嗅着他的鞋子,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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