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你的,”北齐皇帝又拍了拍季诺,“时辰不早了,你也辛苦了一个晚上,早点去休息。”
“多谢皇上关心。”季诺起身告辞离去,北齐皇帝看着季诺离去的背影,眼眸越发的深邃难懂,而季诺在踏出殿门时,亦露出一抹不以为然的笑。
左右,他玩玩罢了……
秦寂言和北齐皇帝皆达成所愿,北齐太后与摄政王只有吃闷亏的份,他们派人在城内搜了一个晚上,结果只搜出他们自己人的尸体,连秦寂言和顾千城的影子都没有看到,埋伏在半路上的人,也遇到了凤家军,被凤家军打得七零八落,根本不成气候。
“该死!”一大早就接到秦寂言安全抵达驿站的消息,摄政王气得一捶桌子,将上好的红木桌捶得嘎吱晃动。
可他还来不及想怎么做,宫里就有人来报,说是太后头痛,宣摄政王进宫。
“头痛不会找太医吗?找我有什么用?”摄政王话虽这么说,可还是换了一身衣服进宫。
摄政王前脚进宫,院子里的下人就跑到摄政王妃处禀报,“王妃娘娘,王爷没有在秦王殿下手中讨到好,乌于稚殿下也没有回来,太后娘娘头痛,宣王爷进宫了。”
“嬷嬷,赏。”摄政王妃,一个风姿卓越的女子,看上去比太后更雍容,却没有太后的傲气,浑身透着一股平和之气,初见定会以为她是一个温良的妇人。
“嬷嬷,你说那个人吃了这么多年,怎么就还不死呢?”摄政王妃神然淡淡的,好像什么也不放在心上,随意搭在一老嬷嬷手上,起身走到窗户口,看着院中的红梅发呆,好半天才道:“那是王爷当年亲手为我栽的红梅,可惜……再也不开花了。”
摄政王妃轻叹了口气,似有化不开的浓愁,而她身旁的婆子却是低头不敢吭声,静静的如同一尊石像。
知道太多,嘴又不牢,会死得很快。
北齐太后并非装病,她确实是头痛,还是那种能生生将人痛死的头痛,北齐太后抱着头在床上打滚,见到摄政王进来,忙朝他伸手,“锐郎,我好痛,我的头好痛呀。”
“好了,好了,不痛了,我在这里。”摄政王握住太后的手,顺势在床边坐下,安抚的拍着太后的背。
太后宫里的下人对这一幕习以为常,一个个该干嘛就干嘛,就像没有看到摄政王与太后的不寻常一般。
“太医,杀了那群没用的太医,一群废物。”北齐太后被头痛折磨的痛不欲生,一不小心便露出狰狞的面容。
摄政王别过脸,不愿意去看太后丑陋的面貌,转而问向一旁的宫女:“太医怎么说?”
“太医说娘娘思虑过重,才会引发头疾。”简称自己作死头痛,无病可医。
这些年,太后隔三差五就头痛,刚开始是半年一次,后来三个月一次,再后来一个月一次,现在已发展到一个月数次。
所有人都知道这不寻常,可却没有人能查出病因来。太医将整个皇宫都查了一遍,也没有查出太后中毒的事。
“你又想什么了?怎么好好的又思虑过重。”摄政王不满的道。
太后的头疾有规律,那就是她一用心想事就会头痛,可……
执掌天下的太后,她能不想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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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乌于稚……乌于稚那孩子不能有事。”太后说出自己忧虑的事。
这些年,因为头疾太后已经不怎么想事,也无法处理朝中的事务,所以她会急着过继乌于稚,急着废了皇帝,扶乌于稚上位。
她怕自己没有几年了,她最近越发觉得力不从心,脾气不躁,都快不像她了。
太后自己都发现了,摄政王又怎么不知,轻拍着太后的手背,安慰道:“秦王和乌于稚的事你别操心,不是还有我在么,我还能让乌于稚那孩子出事不成。”
太后疼得五观急在一起,不停地摇头……
摄政王叹了口气,见太后一脸泪水,不免又有几分厌烦,敷衍的道:“你且安心养着,乌于稚有我这个父亲,我还会亏待他不成。”
“救他出来,他在秦王手上我不放心。”太后紧紧攒着摄政王的手,指押掐入摄政王的肉里。
摄政王有世子,家里还有三个庶子两个嫡子,乌于稚于他而言并不是全部,乌于稚死了他还有别的儿子,可她不同,她只有乌于稚一个。
“你放心,我这就去找秦王。”太后现在还不能死也不能出事,摄政王为了安抚太后,即使再不愿也必须去找秦寂言,和他商谈一下乌于稚的事情。
交待好下人照顾太后,摄政王便带人去驿站见秦寂言,本以为秦寂言顶多会借机要些好处,可不想秦寂言根本不见他,理由是……
“我家王爷昨晚从城内走到城外,直到天亮才到驿站,此时已歇下了,还请摄政王改日再来。”说话不是凤于谦,而是凤于谦身边的军师。
凤小将军伤了胳膊,被凤家军的老兵们“勒令”休息了,并再三要求伤没好之前不得下床。
凤于谦差点和老兵们打了起来,他伤得是胳膊不是腿,凭什么不让他下床?
老兵们想想也是,便“厚道”的后退的一步:“不许出门。”
“只伤了胳膊,要这么严重吗?我左手不动便行了。”凤于谦据理力争,可这一次老兵们却不肯退步,因为……
“离行前四将军交待过我们,要照顾好你。平时听你命令,可你一旦受伤,就必须强制你休息。”军人的天职是服从,他们是凤四将军的人,不是凤于谦的人,所以……
凤于谦只能认了,老老实实的房里养伤,然后将一应事务交给军师,自己在身后协调。
摄政王没有想到,自己亲自造访没有见到秦王就算了,居然连凤家的小将军也没有见到,当即怒了。“你是谁?”
“在下张允,凤将军的家臣。”张家世代为凤家的军师,张家的孩子很有天赋,可却不肯入官为职,只愿意为凤家效力。
“你们家小将军呢?秦王在休息,便叫他出来见本王。”摄政王又问,周身散发着强烈的杀气。
凤于谦小将军的名号,已经传到北齐!
张军虽是一介文人,可常年待在凤四将军身边,早就习惯了武将的气势,不受影响的道:“昨晚,我家殿下迟迟未乖,我家小将军心急,便出去寻找,结果人没有找到却把胳膊给你摔断了,这伙正在屋内养伤,王爷要见吗?”
要见的话,摄政王要么纡尊降贵的去探病,要么坐在花厅等,等凤于谦这个“伤患”梳洗出来见客。
摄政王没有大搭理张允的话,而是冷笑道:“这么巧?”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人,这家臣与秦王一样惹人嫌。
“不是巧,是事出有因。”张军师并不受摄政王影响,平静的叙述:“贵国昨晚没有派人护送殿下回来,致使殿下深夜仍未回,我们家小将军是出去找人,才会摔伤胳膊,这并非巧合。”
张军师语气平和,并无质问之意,可每一句都戳到了摄政王的心肝肺,气得摄政王有杀人冲动!
“你这是在怪本王?”摄政王双眼怒瞪,一字一定的道。
张军师忙摇头:“不敢,不敢。我们殿下说,北齐不过是一群蛮子,哪懂什么待客之道,叫属下等千万不要记恨北齐。”
“你……好大的胆子!”摄政王怒起,猛地朝张军师走去,张军师暗道不妙,正欲起身可却没有跑过摄政王。
摄政王一把掐住张军师的脖子,“小小一个家臣,也敢嘲讽本王,真当这是在大秦吗?”
“住手,还不快放开军师。”屋外的精兵没有想到摄政王会动手,一个个手持长枪跑了进来,可终归是晚了,张军师已在摄政王的手里。
而在凤将军冲进来后,摄政王带来的亲兵,亦是将枪头对准凤将军,站在门口挡住了去路,只是……
外面全是凤家军,摄政王的亲兵也不敢妄动。
“在我北齐的地盘叫本王住手,你们大秦人真不是一般的嚣张。”摄政王加重力道,将张军师拎了起来。
“蛮子……”张军师双脚离地,脸色泛紫,双手死死拉着摄政王的手。
再勒下去,他会死的!
“摄政王,快放了我们军师。”凤家军见军师难受的直吐舌头,一个个气得双眼通红,恨不得上前捅死摄政王。
他娘的,他们军中就这么一个读书人,他们还要靠军师写家书呢,弄死了军师,谁免费给他们写家书?
军中的文官?
他娘的……那都是皇帝老儿的人,一个个鼻孔朝天看不起他们,哪里会免费给他们写家书。
凤家**越想越怒,唰的上前一步,摄政王见状,又加重力道:“后退,不然本王一把掐死他。”
“欺负我们军师,你算什么好汉,有种放开军师,冲我来。”冲在最前面的一壮兵,气得大喊。
“你们是什么东西,也敢叫本王松手。”摄政王完全不搭理他,稍稍松手,给张军师一丝喘息的机会:“你们家王爷在哪?本王要见他。”
过程如何暴戾一点也不重要,左右不过是个下人。昨天秦寂言杀了他十几个手下,今天他只杀一两个,绝对是便宜了大秦……
501交易,太后的命可以有
摄政王起了杀心,张军师第一个感受到了,可他却没有一丝惧意,反道是嘲讽的道:“这,就是,北齐的待客、之道?”
张军师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说得极慢,“乌于稚,还在我大殿做客!”
最后两个字咬得极得,似在威胁,摄政王当即暴怒,只见摄政王手臂一晃,“嘭”的一声,就将张军师甩到门柱上。
“军师……”凤家将想要去挡,可摄政王的力道太大,速度又太快,等凤家军跑过来,张军师已撞上门柱,又往回弹数米,摔落在地。
“军师,军师。”凤家军围在张军师身边,就好像他快要死了一样。
“咳咳……”张军师摔得五脏六腑都疼,真想合上眼什么也不想,可偏偏耳边尽是大头兵们的鬼哭狼嚎,不得不争开眼道:“死不了!”
“军师没死,军师没死,来人呀,快,快找大夫,别乱动军师。”凤家军又是叫又是喊,吵得张军师脑袋瓜直抽头,忍不住在心中念道:殿下,你什么时候回来为属下主持公道?你要再不回来,北齐摄政王都要硬闯了。(平南文学网)
张军师不愧为是凤家得用的智囊,将摄政王的心思一猜一个准。
摄政王见张军师没有摔死,虽然颇为遗憾,可现在却不是与一个小小军师计较的时候,他现在要做的是找秦寂言。
驿站发生这么大的事,秦王却没有出现,这表明秦王此时不在驿站!
而他们北齐要揪到这个错,秦王不得不做退让、妥协……
摄政王想也不想,张嘴就道:“来人,随本王去请秦王殿下!”
说话间,就要带着亲兵去后院搜人,可是……
凤家军又不是死人!
“谁敢!”除了留下四人保护张军师,其余人皆握紧长枪,以不愄死的姿态,当在摄政王面前。
“你们好大的胆子。”摄政王的人马也不肯示弱,双方就这么对上了!
长枪指向对方,局面紧张,双方皆是杀气腾腾,恨不得立刻拔刀、出枪杀了对手,可偏偏……
谁也不敢先动手!
凤家军忌惮这是北齐,而摄政王带来的人,忌惮驿站里的一万凤家军。
远水救不了近火,他们的确是在北齐的地盘,可摄政王带来的人却无法和凤家军比,真要交手也许援兵还未到,凤家军就先宰了摄政王。
双方各有顾忌,可谁也不肯先低头,于是事情就这么僵持住了,直到……
“出什么事了?”秦寂言缓步踏入,打破了僵局。
“秦王?”摄政王见秦寂言从后院走来,眼皮一跳,怎么会在驿站?
凤家军则是大松了口气,当即收起长枪,也收起那一身的杀气,高声道:“参见王爷,王爷千岁。(平南文学网)”凤家军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高兴看到秦寂言出现,因为……
秦寂言再不出现,凤家军恐怕会忍不住,动手宰了摄政王,到时候他们就麻烦了。
凤家军一收枪,摄政王的人也后退一步,原本紧张、肃杀的场面,只剩下几分凝重。
“免礼。”秦寂言带着四个亲兵,无礼手持长枪,指向他的北齐士兵,缓步走进花厅,眼神落在张军师身上,皱眉道:“扶军师下去医治。”
“王爷?”凤家军犹豫了一下:他们走了,谁来保护秦王,这里可有北齐的兵。
“下去。”秦寂言不容拒绝的道。
凤家军想到秦寂言的武功,又想到此时没有顾千城那个拖累在,也就不再犹豫,抬着张军师便退了下去。(平南文学网)
可怜的张允,一生都以优雅矜持的形象视人,第一次被人呈大字抬下去,一时间恨不得自己就此昏死过去,这样就可以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生。
当然,更可怜的是在屋里补眠,无辜中枪的顾千城。
拖累你全家!
秦寂言回来了,摄政王自然不会再耍横了,左右他得给秦寂言面子,见秦寂言没有提起刚刚的争斗,摄政王更不会主动提起,双方像无事人一般坐下。
“秦王,本王此刻前来是想告诉你,太后因思念三殿下而病重,本王现在要将三殿下接回去。”摄政王说得一点也不客气,他此时上门求人,要是弱了就真是求了。
“太后娘娘还好吗?”秦寂言似没有听到摄政王的话,抬眸问道。
“很不好,太医说思忧成疾,太后此时只想见三殿下。”摄政王步步紧逼,“秦王,三殿下在你这做客许久,也该回去了。”
“王爷,是三殿下自己不愿回去,与本王何干?”秦寂言薄唇轻吐,说出气死人的话。
“让乌于稚出来,本王亲自问他。”摄政王不依不饶,他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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