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道不好,逼的人犯法,也不知谁对谁错。
“真凶?交给谁?”秦寂言知道顾千城为什么不高兴后,忍不住笑了起来,“傻瓜,北齐人将尸首交给我们,就是由我们来定案,而真凶是谁不是由捕快去查,而是由本王说了算。”
“你的意思是?”
秦寂言点头,“就是你想的那样。记住,安公子是自己从马上摔下来死的,而不是被人打死的。”这就是真相!
“我不做假的验尸报告。”顾千城立刻说道。
不管案子怎么破,她坚守自己的职业道德不篡改验尸报告,将死者死前经历的一切,如实记录在册,哪怕死者是穷凶极恶之人。
“这种事,哪里需要你做。”秦寂言在顾千城额头弹了一记,“你呀,为这种小事烦躁,该罚。”
“嘣”的一声,在眉心留下一个红印子,疼得顾千城抚额,“你这是蓄意伤害,我要我。”
“造成了伤害吗?来,让我看看……”说完就往顾千城身上探,顾千城心伸手阻拦,却一再被秦寂言拉开,“别闹,让本王看看哪里有伤,这事可开不得玩笑,得认真对待。”
“到底是谁在闹?”顾千城哭笑不得,心中那一点小惆怅,被秦寂言给打散了。
“当然是你在胡闹,本王自己很认真的给你检查。”上下其手的检查。
“你这是检查?”你明明是占便宜,衣服都快扯开了,幸亏是冬天穿的多,不然就丢脸了。
“当然了,要是你愿意,本王也欢迎你来检查。”占便宜和被占便宜,他无所谓,主要是顾千城高兴。
一个闪神间,顾千城的双手被握住,双腿亦被秦寂言单膝压住,肢体接触、靠得极近,两人同时禁声,静静的看着对方……
秦寂言倾身上前,眼见着就要吻到顾千城,可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声音由远极近。
“快,松手。”这样子,要让人看到多难为情。
“嘘!”秦寂言伸手放在顾千城的唇边,“别动。”
手指在顾千城唇边摩挲,气得顾千城张嘴咬住,用力……在指腹间留下一排牙印,秦寂言无事人一般,任顾千城咬着,只大半个身子前倾,靠在顾千城身上。
此时,门外响起侍卫的声音:“殿下,杨家六公子醒了,要求见你。”
来的真不是时候!
偷香窃玉未成的某殿下愤愤的松手,犹自不甘的在顾千城脸上咬了一口,“回来再收拾你。”说罢,不忘将印着牙印的手指比给顾千城看。
“我要说……殿下,我在床上等你吗?”顾千城在秦寂言走到门口时突然开口,秦寂言差点踩到门槛,好显武功高、平衡好,这才没有丢脸。
“哈哈哈……”
秦寂言颇为狼狈的离开,身后则是顾千城嚣张的大笑声。
杨六郎一醒来就知道自己处境不妙,作为杨家培养出来的人才,杨六郎不可能坐以待毙,从侍卫口中旁敲侧击,打听到掳他的人是大秦秦王,便立刻要求见秦王。
在北齐的地盘,秦王敢掳他必然是不怕北齐的,他不奢望北齐来救,而是要尽快想办法自救。不然,在大秦人手中呆久了,北齐该怀疑他的忠诚,毕竟他体内有一半是大秦的血。
杨六郎是个聪明人,只是这个聪明的孩子没有想到,掳他来的人并非秦寂言,而是他效忠的北齐人。
秦寂言过来时,杨六郎已想好对策,朝秦寂言双手作揖,潇洒的开口:“久闻殿下大名,今日终于得已相见。”
哪怕是在大牢里,依旧举止优雅,一派风流,可惜没有人看。
秦寂言一进来,身后的侍卫就搬来一把椅子,秦寂言衣袍一撩便坐了下去,摸了摸手指上被顾千城咬出来的印子,并不理会杨六郎。
这是什么意思?
杨六郎不解,隔着牢房也看不清秦寂言脸上的表情,犹豫再三,杨六郎又开口道:“殿下?”
“不必叫本王,有话快说。”秦寂言开口,却没有正眼看杨六郎。
这让他怎么说?
杨六郎傻眼了,那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此时也只余疑惑:秦王要他说什么?重要的是秦王想知道什么?又知道些什么?
一句不问要他如何说?万一说多了,把不该说的说出去了,那他岂不是惨了?
“本王的耐心有限。”秦寂言开口催促,容不得杨六郎再多想。
杨六郎心里暗暗叫苦,只能先试探的道:“殿下,我是杨家第六子,母亲是大秦,我也是半个大秦人。我打小仰慕大秦的文化,在北齐一直不受人待见,很小就在大秦求学,与程家姐儿是两情相悦,这才做了出格之事。听到程家姐儿出事,我一时害怕才跑回北齐,本想回北齐后求家人上门提亲,不想……不想程家姐儿去是去了,我,我对不起程小姐,对不起我那未出世的孩子。”
说到最后,杨六郎痛哭流涕,伤心欲绝,噗通一声跪在秦寂言面前,一脸鼻涕一脸泪水的道:“我万没有想到程家姐儿会因我而去,我自知有罪不敢狡辩,还请秦王处罚。”
“处罚?”秦寂言冷笑,抬眼看向杨六郎,一脸轻蔑:“杨六郎,本王能从你大伯的嘴里,逼供出想要的消息,你觉得你比得过你那大伯?”
“什么?我大伯?”杨六郎猛地抬头,傻眼了……
他大伯逃出了西胡天牢,之所以没有回来,是因为落到了秦寂言手里吗?
507审问,神女塔秘事
“杨家并没有收到,我大伯落在你手里的消息,你诈我对不对?”杨六郎心中震惊却不肯轻信,怕落进秦寂言的圈套。
“原来,杨家的情报网也不过如此。”秦寂言一脸轻蔑的道:“本王前不久去了一趟西胡,你说本王需要诈你吗?西胡天牢被炸的消息,想必你们杨家应该收到了消息。”北齐在西胡的情报网不弱,只是有些事连西胡皇帝都不知,北齐杨家又怎么知?
“炸了西胡天牢的人是你?不可能,西胡封城揖拿的人并不是你,而是你们大秦一个学子。”杨六郎毕竟是北齐人,西胡地界上发生的他知晓,可具体细节却不明,至少他就不知道西胡为什么全城缉拿景炎,还以为是景炎炸了西胡天牢。
“天真。”秦寂言一脸轻蔑地看着杨六郎,毫不掩饰自己的轻视,转而轻描淡定的道:“杨大都督很重视你,要不是知道你生父是谁,本王还以为你是杨都督的儿子。”
这话足已证明秦寂言见过特务头子,因为……
外人极少知道特务头子,最喜欢的孩子就是杨六郎,杨六郎在杨家也就与特务头子亲。
杨六郎动摇了,“我大伯真在你手上?”
见秦寂言不说话,杨六郎却发的肯定,又道:“殿下,你把我大伯怎么了?”
“他的下场,要看你怎么配合。”秦殿下从来不是良善的人,诈起杨六郎一点压力也没有。
随手接过下人端来的茶,秦寂言一脸悠闲,丝毫不像是来审问犯人的,而秦寂言越悠闲,杨六郎就越忐忑,因为他掌握的东西太少了。
“殿下,你想知道什么?”杨六郎知道他没有选择,哪怕最后得到的答案让他失望,他也要赌。
“本王不喜欢和笨蛋打交道。”依旧不肯主动开口,杨六郎气得咬牙,却不得不打起精神与之周旋:“殿下是想知道神女塔的案子?我可以告诉你,但你要告诉我我大伯好不好。”
“你没有与本王讨价还价的资本。”秦寂言空茶杯递还给侍卫,摆摆手示意对方退下,“本王的时间和耐心有限,说吧……”
杨六郎憋闷,可他心急杨都督的消息,再加上自己已落到秦寂言手里,如果不想受刑的话,就得透露一些似尔非尔的消息。
因为事先早有准备,杨六郎深吸了口气,便将他为何会让程家姐儿,诱杀那些书生的原因一一道来。
“我生母是大秦人,她的主子受当年的书生所害,死不瞑目,她自己无力报仇,便希望我长大后为她报此仇。
我在杨家确实不受待见,他们也不肯教我什么,更不会告诉我什么,我只能凭自己的本事一点一点去查。
我从小就记得这件事,长大些后便时刻留心与大秦有关的事,有一次在杨家的书房里,我找到了关于大秦神女塔的卷宗。卷宗里记录了当年北齐派出去,诱拐宠妾的假书生们,那些书生是北齐培养的特殊人才,他们的任务就是按要求拐带某一家的宠妾,然后隐姓瞒名不再出现,等他们的后人继续为北齐做事。”
说到这里,杨六郎不由得自嘲一番:“我当时看到北齐用的美男计,觉得这世间再也没有比这个更好的办法,所以到了大秦,我也用起了美男计,引诱程家姐儿为我办事,我自己却躲在后面。”
一番自讽后,杨六郎继续道:“我成年后,杨家人仍不待见我,在北齐我也没有任何出路,我便主动请缨去大秦,明面上说是为杨家做事,而暗地里却是想要完成我母亲的愿望。
杨家人不信我也不重视我,他们准我去北齐,但却不肯给我任何帮助,也不告诉我任何有用的消息,我独自一个人在大秦经营,做了什么殿下也能查到,我在大秦这么多年,除了害死那几个该死的书生和程家姐儿外,再没有做什么不利于大秦的事。”
杨六郎为表自己的清白,又急急的说了一句:“殿下,我在大秦虽然引诱程家姐儿杀人,可所杀的人都是该死之人,而且我误打误撞,撞破了北齐几十年前在大秦犯下的孽,也算是帮了大秦一个忙。”
害秦寂言忍不住笑了,“这么说,本王应该代表大秦谢谢你,谢你替我大秦揪出了奸细。”死去的书生,个个偏激成性,出身极差,真是当探子的料?
杨六郎该不会认为,他秦寂言会蠢到相信他的说词吧?
秦寂言懒得和杨六郎纠缠,问道:“你母亲是谁的丫鬟?”神女塔的女干尸,每一俱都能查到来历,只要杨六郎说出其中一个,他立刻就能猜出真假。
杨六郎眼闪微闪,张口欲道却被秦寂言打断:“别妄想骗本王,本王知道的远比你想象中的多。”
“我没想过骗殿下,只是……”杨六郎低头,掩去眼中的凶光。
秦寂言看到了,却不甚在意,“只是什么?”
不管杨六郎为什么杀人,他是幕后主使者这一点不变,于情于理他都要把人带回大秦,给程家一个交待,说不定……
大秦还能借此人、此案,趁北齐内乱时,敲一笔好处。
“只是一时不知该如何答。”杨六郎内伤都快气出来了,他没有想到秦寂言一点也不好骗,现在看来,他只能说一部分实话了。
杨六郎咬牙道:“我的母亲,是舞阳郡主的侍女。我父亲当年就是因为她,才坏了在大秦的事,回来后就被关了。”
意料之中的答案,秦寂言并不意外,只继续道:“你父亲当年设计杀死舞阳郡主和恭远王,是不是因为他们发现了什么?”
“是,”这一次,杨六郎倒应得爽快,可秦寂言并没有就此放过他,而是继续问道:“舞阳郡主和恭远王发现了什么?让你父亲冒险杀他们?”
这才是秦寂言想要知道的重点,那些女干尸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我不知道。”杨六郎摇头,这个时候才发现,他还跪在地上,可是……
想起来,却对上秦寂言极具威严的眸子……
508过年,记挂秦寂言的亲人
杨六郎像条狗似的匍匐在地上,在秦寂言的威压下,连头连抬头都做不到,讷讷的道:“小人愚昧,还请殿下明示。”
“看在杨都督的份上,本王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是不说?”秦寂言开口,手指下意识的按住被顾千城咬出来的牙印,想到顾千城最后一句话,不由得露出一抹笑。
然而,就是这抹笑让杨六郎以为,秦寂言对他会特别宽待,杨六郎眼珠子一转,心中的不安与胆怯全部放下,反问道:“我知道的都说了,殿下还要我说什么?”
“敬酒不吃吃罚酒,”秦寂言脸上的笑容“嗖”的一下消失不见,“本王没有时间陪你浪费。”
秦寂言起身,“送走,本王不想再见他。”
说完,转身就走,留下杨六郎盯着秦寂言的背影发呆:秦王到底是什么意思?
杨六郎缓缓从牢里爬起来,一脸疑惑,而很快他就明白他错得有多离谱。秦寂言不想见他,就是将他送到大秦,送给程家人,至于他知道的事?
他想说,想要借机立功,可却没有机会了,因为秦寂言将他送离北齐前,已命人将他的舌头拔掉,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在杨六郎身上白白浪费了许多时间,却没有得到一丝有用的消息,让秦寂言很是郁闷,尤其是当他回来,发现顾千城房门前守卫多了一倍后,那心情可想而知。
他一连被两个人耍了?
秦寂言站在门口,自嘲的想道。
杨六郎已经被秦寂言处置了,至于顾千城?
估计就是处置也舍不得,只能自己吃闷亏了。
秦寂言手上拿着乌于稚,北齐太后投鼠忌器不敢妄动,倒是大大的便宜了秦寂言,这几天秦寂言表面上是在查安公子的死,实际上却是暗中在查神女塔的事,还有北齐皇帝交给他的那份名单。
神女塔的事交给了孟家人查不错,可秦寂言要是毫不求证,完全相信他们所查的,那他就不是秦寂言了。
一晃七天过去了,这几天摄政王每天都来找秦寂言,美其名曰联络感情,同时暗示秦寂言还有一个月就要过年了,秦寂言再不离开北齐,就赶不回大秦过年了。
事实上,秦寂言就是现在离开北齐,也没有办法在年前赶回大秦,再说他要赶回去做什么?
去宫里,陪那群虚伪至极的人过年?
与其和往年一样毫无新意,他宁可在路上与顾千城一起过年,说不定还要来得有趣。
临近年关,秦寂言和顾千城两人没想过赶回京与家人过年,并不表示他们的家人不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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