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
哇,出运了,随口瞎猜也行?!
“迷情散,专用在控制情绪上。剂量少时会使人神经持续兴奋一阵子,用的多了就会兴奋个三五天不等。”她顿了一顿,接着说,“不过这种毒我们通常都用来催泪,以便顺应突发状况。”
“这名字好俗啊,而且会有歧义……”我皱着脸思索一阵,突然一拍桌子大声说:
“泪如泉涌!既然它催泪,那就叫它‘泪如泉涌’吧,好记又形象。”
“……”玉娘的面部肌肉在抖动,好一阵子才闷闷答道:
“随便你,自己能记住就行。这一罐是‘销魂醉’……”她正要说下去,却被我满脸严肃地制止了。
“咋啦?”
“呵呵,玉娘——”我笑得狡诈又诡异,“这个我还是知道的,是不是就是那个……”
“这孩子,小小年纪怎么可以笑得那么色?!”她“啪”地一声挥手打在我头上,“这可是难得的催情药,入水即化,服下去就连神佛都会忍不住为之动情。我告诉你啊,这个药除非是用在两厢情愿或是作恶多端的人身上,其他的,凡是恶作剧什么的统统都不准用!否则的话——”
“否则怎么样?”
“哼哼,”她笑得好不阴险,“否则的话,我就把它给你灌下去,然后把你关起来让你没处出火,最后欲求不满而死。”
我忽地睁大了眼,急急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她马上就会扑过来灌我似的。靠,真是够恶毒的老女人!
“娘。”
我们转过头去,看见白晶单薄的身子正站在门口:
“送菜的朱大伯叫你去清点一下。”
“噢,马上就来。”玉娘欠起身,扫了我一眼:
“先把刚说的记一遍,我去去就回来。”
看着她踏出房门,一抹诡谲的笑容出现在我的嘴角——
不准随便用在人身上,拿来用动物做个实验总可以吧?
想起小花园里白晶养着的一群鸡,我把罐中的“销魂醉”倒出一颗在手上,飞快地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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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件很不人道的事啊……
而且是相当极其特别以及十分的不人道——
一跺脚,我冲进鸡群里把还在陶醉的公鸡从母鸡背上揪了下来。霎时间,原本就躁动不安的鸡们仿佛炸了锅,纷纷“咯咯”地叫着四处飞窜。我呆愣在那里,直到手中的大公鸡猛地挣脱才清醒过来。
“喂!你别跑!!”该死,明明只是一只畜生,却在药力的驱使下像个火箭筒似的。
更要命的是,它在路上见一个上一个,而且我一到跟前就偃旗息鼓!
我差点没一个跟头栽死。这样都行?!难怪玉娘说不能随便用。
“站、站住……”追了几里路,我开始气喘吁吁起来。鸡倒好,还在不断地搜寻着可以泻火的“地方”。操!我骂骂咧咧地直起身子,继续追。
“你有跟在鸡后面练习跑步的习惯么?”
听到这个阴柔的声音,我猛地停住脚,一脸不爽地折回去:
“哼,没错,我就是喜欢跟在鸡后面跑,”睥睨着他盈盈浇笑的眸子,我没好气地说,“怎么,要不要也来亲身体验一把?”
“呵呵……”阎琛笑得那叫一个妩媚动人,“不了,我还是比较喜欢看白痴做这件事。”
火“噌”地一下就往上蹿,我正要反唇相讥,哪知他美目一斜:
“喂,快出鸡命了,你不去救吗?”
“啊!”我拔腿朝那只“作恶多端”的鸡奔去。都怪这个“人妖”,干嘛半路上杀出来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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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弦。”玉娘面部肌肉抽搐了好久,隐忍着说,“这是什么?”
她手指的,是地上已经身首异处的公鸡。
“呵呵……”我心虚地挠挠头,“这是一只公鸡……的尸体。”
“我问的是它怎么死的!”
“呃……吃了‘销魂醉’,怎么都停不下来,所以……被我直接了结了……呃,呵呵,玉娘你脸色好青哦,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回房休息一下?”
“你居然无视我的警告,拿‘销魂醉’给鸡吃?!”她危险地眯起丹凤眼,“还记得我说的话吗?”
“呵呵……”我笑不如哭地在她的步步紧逼下步步后退,“不要这么当真啦,我还是个小孩——”
“少找借口,”她手中蓦地出现一粒褐色小丸,“乖乖受罚会比较好哦!”
“可……可不可以换个惩罚方式?这样不太好吧……我我我还是未成年……”
虽然姑娘我是二十二岁的魂魄,但身子还是个小孩子耶!
“狗屁的未成年!这里的习俗是姑娘到了十五岁就可以出嫁!”
“是……啊……耶?!十五岁?这么早?!”
“怎么,你不信?镇上的王屠户今年刚好三十了还没娶妻,要不要——”
“不要!!”
“不要那就乖乖地给我受罚!”
“呜……你好狠……”
“算了,就饶她这一次吧。”突然,座上刚刚还笑得见牙不见眼的某人懒洋洋地开了口——就在我被玉娘逼到墙角,已经撬开嘴巴即将下药的一刹那。
“……是。”沉默了一会儿,玉娘貌似很失望地放下手答道。我揉着酸痛的下巴,颇为不满地瞪了她一眼,哪知她凤眼一横,用比我还要毒辣凶煞的目光反瞪回来,吓得我不禁缩缩脖子。
“不过——”修长的指撑住下巴,未束起的黑发柔顺地随着他的身姿披覆下来,“灌药是免了,惩罚还是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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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我说……你带我来这干什么?”
“……”
“你自己想风流快活不要紧,拉我干嘛?垫背?事先说明哦,我身上可没有一分钱!”
“……”
“哇噻,敢问大爷你谁啊,为什么每个进进出出的姑娘都跟你抛个媚眼飞个吻的,而且刚那个最漂亮的还明目张胆地勾引你?”
“……”
“没想到你虽然长得像女人,也还是很正常的嘛!”
“……”
“……你、你干嘛这么斜眼看我?嫌我碍了你的兴致吗?哼,又不是我要跟来的,是你硬拉我的耶!我没说你带坏小孩就不错了,特别是我这样天真、纯洁又可爱的——”
“哎呀,这不是阎公子吗?稀客稀客呀!怎想起到我这流云阁来了?”一个娇滴滴、软塌塌,明显加了矫情成分的声音响起,惊得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出、出现了!传说中的妓院老鸨!
哇,本以为电视里是艺术需要的夸张,没想到真正眼见到的,比那还要夸张上百,不,上千倍!
真的想问一句,妈妈桑你头上戴了那么多珠钏花玉的,脖子不会痛吗?衣服穿那么少,这四月天的,虽说已入春,可也不是那么热不可耐吧?还有你眼角、额头上的道道沟壑……拜托有点敬业精神好不好,拍个黄瓜拉个皮也比什么都不做要好吧?最要命的是你那手绢,我……呕!
“咦,这位姑娘怎么了,吃坏了肚子么?呀!莫非是……”
是你个大头鬼!我扶着桌子支起身来,正要破口大骂,那不知喷了几升刺鼻香水的纱制手绢恰恰从面前挥过,引得胃里又是一波翻江倒海——我天生对气味浓重的化妆品之类过敏,闻多了就会想吐。
“哎呀呀,真是的,瞧着姑娘小小的年纪,怎么——”
“好了尚柳,她还是个小孩子呢。”慢吞吞的,某个在旁看了半天热闹的家伙终于开了金口。
“咦,小孩子?怎么看也有十四五了吧!我还以为她是公子你……”
话音戛然止住,我抬眼一看,尚柳帕子半掩着嘴巴,一对余韵犹存的媚眼儿半是惶恐、半是懊悔地溜着地面,不敢去看某人的眸子。
“今天我把她带来熟悉一下,你应该知道我的标准吧?”声音冷冷的,似乎很不高兴的样子。
“尚柳知道。”
“那么,”阎琛站起身拍了拍衣衫,两手向后一负,“我把她交给你了。”
“喂,等等!”我一个箭步冲上去挡在他面前,“你干嘛把我交给她?!”
“尚柳也是我的手下,她会好好调教你的。”
什么,调教?
调教什么?
在妓院里调教?!
“你你你……你是要卖了我吗?”
“卖你?”阎琛一怔,桃花眼继而眯出亮亮的眼波,“你这么天真纯洁又可爱,我怎舍得卖你?”
哼,是你耍我还来不及吧!
“那为什么……”
“是你自己说的,换个惩罚方式。”他徐徐收起笑意,“所以我就提前训练一下你的应变能力——无论发生什么,都能冷静思考,及至从险境全身而退。”
“开……开玩笑!”我惊得下巴都要掉了,“这里是妓院呐,你完全就是不怀好意!”
“等你能平安无事回府后再抱怨吧,到时我一定洗耳恭听。”他倏而一笑,绕过我向大门走去,“加油哦,楚弦小妞。”
“你……”
我猛地扑上前去,却“咚”地一声撞上了关闭起来的门扇。用力推了推,完了,关得这么牢实,我就是三头六臂也出不去啊!这个该死的阎琛,什么惩罚,分明就想玩儿死我!他大爷的……咦,为什么背后突然冷飕飕的?
回过身去,几道颇为猥琐的目光牢牢钉在我身上,其中也包括那个尚柳。
“你你你你们要干嘛?”
“呵呵,好久没有这种事做了呢,真是久违啊!”
“就是说嘛,上一次白晶来的时候,貌似也是两年前呢!”
啥,白晶?关白晶什么事儿?
“我我我警告你们啊,别乱来……”
“小妹妹你放心好了,念在你年纪小又不会武功的份上,这次我们只出五个人,如何?”
“如何你个大头鬼!我谁都不要!!”
“那可不行。阎公子的要求是不低于五人,我已经是给你最低标准了。就连白晶那会都是七个人呢!”
“别给我提那个混蛋人妖!你、你干嘛?!”
“小妹妹你真是不听话……”
“不要,你别过来……不然我做鬼都不放过你……叫你别过来听见没有?!我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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梆敲三更,夜色正浓。
我气喘吁吁地扶上朱漆大门,用力咽了咽口水,还未抬手去触门环,门就毫无预警地开了,猝不及防的我一下子往里跌去——
“弦弦!”玉娘熟悉的嗓音在耳边又惊又喜地响起,“你怎么回来了?!”
“嗯?”我喘着粗气狠瞪她,“你希望我回不来?”
“当然不是!老实说这种训练挺折磨人的,再加上你没有武功,所以我以为——”
“他大爷的!”她不提还好,一提我就满腔的怒气屈辱无处可泄,“那个死人妖呢?死到哪去了?!”姑奶奶要将他碎尸万段,不,挫骨扬灰都不够!
“楚弦小妞?”
哼,出来送死了!
“好快啊,这才半天就解决了?”阎琛走向我,精邃的眸子里是一览无余的笑意,“战果如何呀?”
“你……卑鄙无耻下流肮脏变态不要脸!!你、你居然……”咬牙切齿地瞪视着一脸悠闲的“罪魁祸首”,恨不得扑上去咬他几口才解气。
“呵呵……”他不怒反喜,笑得仿佛听到什么夸奖他的话似的,“玉娘,把她送到书房去。”
“耶?书房?”
无视她的瞠目,阎琛反而俯下身来看着几欲站不稳,只能靠在玉娘身上借力使力的我,“我说过只要你能平安无事地回府,就洗耳恭听你的抱怨。所以,如果你不觉得累的话,我可以提供给你场所——还是,你要站在这里说?”
我不说话,只是绷着张黑到底的臭脸对他。
哼,累?谁累?未免也太小看我了吧?!
这可是你自找的,今儿晚上姑奶奶不睡,你也休想睡!我非拿口水淹死你不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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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啊,眼睛真难受,屋子里光线好强……什么时候了?
头好疼啊,呜……可恶……
为什么没人在旁边照顾我?好歹我也受了那么大的刺激好不好?!真是有够薄情的这些人!
不管了,浑身又酸又痛,再闭眼睡会好了……
等等……这,我这是在哪儿?
一个激灵,我“忽”地坐起身来,傻愣愣地环顾一周后,这才松了口气又倒下。
是我自己的卧房。
……不对!
一个“鲤鱼打挺”,虽然挺得我脊梁几乎断掉,可还是挣扎着重新坐起。
昨晚我不是在书房吗?而且还……
怎么现在却好模好样地躺在自己床上?!
门“吱呀”一声开了,进来的是手捧托盘的白晶。
“醒了?”
“嗯,”盯着盘中的喷香菜肴,我不由咽下一大口口水,“现在什么时候了?”
“午时。”
不知不觉我都睡一上午了。“呃,那个……白晶,”我抓抓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地问,“我怎么会……睡在这啊?”瞅见她的眉头微蹙,我急忙补充,“当然我的意思不是说我该睡在书房,只是很奇怪昨晚……”
“你睡着了,爷送你回的房。”
咦?睡……睡着了?
老天……我捂住脑袋呻吟,还说什么不让阎琛好眠,要用口水淹死他……结果反让人家看了笑话!
“你还好吧?”白晶的声音幽幽地飘过来,使得我一怔,冷冰冰的她居然会主动关心人?“还……还好。”
“你不会武功,应付那样的事很不容易。”
“岂止不容易,简直是……”我愤愤地捶了一下被子,“惨无人道、惨不忍睹、惨绝人寰!这是哪门子的变态能力训练啊?!”
“那不是能力训练,只是爷的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