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邪嚣张的口气,在夏侯锦煜看来,东方邪说的这番话是瞎话,他虽然脸色不悦,但是没把这件事当成真的!因为他宁愿相信蕊儿腹中的孩子是皇兄的骨肉!
「王爷,出什么事了?」风荷站在门外问道。
「无事,只不过故人来访罢了!你且告退吧!」夏侯锦煜神情一冷。
「卫王,不要和本家主争女人!否则不是你能承受的后果!」东方邪眸子一冷,冰冷出声,随后一抹红影快如闪电般的消失在黑漆漆的夜暮中。
夏侯锦煜脸色刷的由红变青,又青泛白,表情复杂,眸子却染上了嗜血的狠辣。
姜云蕊,若本王得不到你,别的男人也休想得到你!
……
翌日,惠州城,胥如海将军府。
「老爷,总管在说我们之前储备的粮草越来越少了,将士们不久将会挨饿,这可如何是好啊?」说话的正是胥如海的夫人裴雪梅,随着夫君驻守惠州城二十多年,此刻是他们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
「夫人,你且带着欢儿秘密从地道离开惠州城,去投奔胭脂小国的姑母他们一家吧。」胥如海幽歎一声后说道。
「老爷,妾身要和老爷一起,和惠州城共存亡!」裴雪梅温婉的脸上闪过一抹坚毅。
「唉!现在饿死的百姓是越来越多了,整个惠州城内死气沉沉的,卫王来了,却扔了一道圣旨给老夫,没有真正的兵符,这教老夫如何是好?没有兵符的军队,如一盘散沙,虽然可以由老夫的威望号令下去,但名不正言不顺,将来若有事,定当论罪。」胥如海满面愁容。
「老爷,死马当活马医吧!」裴雪梅想了一下说道,「如城守失败是死,倒不如试试吧,毕竟当今天子英明睿智,赏罚分明,不至于胡乱杀人吧!」
「罢了!罢了!老夫就依夫人所言,且拼他一拼!不为荣华富贵,高官厚禄,只为惠州城的百姓能过上安稳的日子!老夫也该和北凤人搏上一搏!」胥如海眼眸中寒光一闪,豪气万丈。
「老爷,妾身没有看错你,就算死了,妾身也要和你在一起,永不分离!」说这话时,裴雪梅眸中已然泪光点点,深情的视线锁定胥如海刚毅的脸庞。
几家欢乐几家愁。
过了两日,大雨过后的天空,残阳似血,寒风呼啸而过,让人彷彿听到了冬天来临的脚步声。
姜云蕊身穿一袭略嫌简单的素白色的长锦裙,用深棕色的丝线在衣料上绣出了奇巧遒劲的枝干,桃红色的丝线绣出了一朵朵怒放的桃花,从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一根玄紫色的宽腰带包住细腰,显出了身段窈窕,而微微凸起的小腹,一点也没有破坏她的美感,反而还给人一种清雅不失华贵的感觉,外披一件浅紫色的敞口锦缎,一举一动皆引得锦缎流苏有些波光流动之感,轻灵飘逸。
她本来想穿男装的,但是凤擎说这裡只有粗布类的男装,她摇摇头拒绝了,所以才从出宫带的包袱裡挑了一件最简便的衣裙穿上。
她若有所思的望了望天空,一股思念的怅然不知不觉的从心底慢慢地滋生。
延,你可有在想我?难道你真认为我死在护城河裡了吗?
她看到前方灯火通明的主营帐,长长的歎了口气,轻移莲步走到了门口,却听见裡面有一个女子娇媚的嗓音。
姜云蕊心下奇怪,整个大营内,她记得凤擎只带了一个妃子随军,就是她姜云蕊,可是现在正在裡面的女子又是谁呢?
很快,姜云蕊看见有个蒙着黑色面纱的窈窕身影从凤擎的主营帐内旁若无人的出来了。
好熟悉的人影!她是谁啊?
姜云蕊感觉自己彷彿在哪裡见过那名蒙着黑色面纱的女子。
而且主营帐外的守卫好像认识那女子似的?
她倒底是谁?
容不得姜云蕊多想了,因为姜云蕊已经听到了身后传来的沉稳有力的脚步声。
姜云蕊扭头一看,原来是十七皇叔的义子凤桀,他一袭黑色盔甲,正步伐稳健的走来。
「微臣参见宸妃娘娘,娘娘安好!」凤桀弯腰见礼,笑着说道。
「凤将军免礼,军营之中,就省去这些宫中礼节吧!」姜云蕊浅笑嫣然,虚扶着。
「蕊儿还在门外吗?哦,凤桀也来了,都进屋来吧,今儿个风大,天气是越发的冷了,惠州城竟然还是久攻不下,蕊儿你的那个法子倒底顶不顶用啊?」凤擎已经掀开帘子走出来了。
「皇上,臣妾只能说用人不疑,用人不疑!」姜云蕊笑靥如花,笑的颇为自信。
「皇上,宸妃娘娘的计策虽然效果不显着,但是不伤一兵一卒,对我们北凤大军来说也算是一件好事,另外惠州城内胥如海已经激起了民愤,或许再过几天之后,我北凤国可摧枯拉朽,势如破竹的攻下惠州城。」凤桀双手拱起向凤擎恭敬的作揖道。
「凤桀所言有理,蕊儿,姑且再等几日吧!」
「凤桀,你此刻来见朕可有要事?」凤擎的视线从姜云蕊秀美的脸庞上收回,将视线落在凤桀的身上。
「皇上,有探子打听到一个消息,说卫王此次前来惠州,除了带了一道圣旨,却没有带兵符。不知道此事可不可信?」凤桀面露担忧之色。
「是真的!虽然胥如海没有兵符,但是他在军中的威望极高,再说他有一道圣旨,更是助长了他的气焰,加上他熟悉阵法,用兵如神,或许我军会得不到一点好处。」凤擎肯定道,神色凝重。
「臣妾看未必,不如我们加点料吧!」姜云蕊娇波流转,计上心头,最后眸光一闪,注视着凤擎,缓缓出声。
「宸妃娘娘有了更好的计策?」凤桀惊讶道。
「蕊儿……有何对策?」凤擎惊愕的看向她,语气迟疑。
「有,就是有点儿损人!」姜云蕊点点头后,抿嘴一笑。
「只要尽早攻破惠州城,损人就损人吧!」凤擎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在他的心中自然江山稳固是最重要的!
「那臣妾就说了啊,皇上可以派人用写好善待百姓的承诺然后绑个蕃薯扔进惠州城内,想必百姓或者士兵会心动我军提出的好处,例如惠州城一旦入北凤的版图,皇上就许诺绝不扰民,惠州城人自治惠州,享有民主权等等!」姜云蕊说的口渴了,喝了一杯凤擎倒的清茶之后又口若悬河的说了起来。
「蕊儿,你说惠州城人自治惠州,享有民主权,那我们还这么苦哈哈的攻城做什么啊?」凤桀提出了质疑。
「皇上可以派自己信任的将士驻守在惠州城,这样子还省去了很多麻烦呢!」姜云蕊笑着说道,她只是想到了现代的某某自治区之类的,这才向凤擎提出的。
「让朕先考虑一下吧!」凤擎闻言眼眸发亮,但一想擅长掩饰脸色的他,教姜云蕊看不明白他现在的表情。
初冬晴朗乾燥的天空中,凤桀率领轻功擅长的人往惠州城内抛蕃薯。
蕃薯考的香喷喷的,一个接着一个砸在惠州城内百姓的头上,大家没有恨砸蕃薯的人,而是被砸到的人个个欣喜若狂,那表情彷彿是发了一笔横财一样。
「蕃薯裡面藏有字条!」有人发现了蕃薯的奥秘,大声叫喊着。
会认字的人看了就念出来,都是北凤新皇允诺的一系列做北凤子民的好处。
百姓们最大的奢望便是过上安定的生活,而今北凤新皇砸了代表粮食的蕃薯,其下之意不言而喻,做了北凤的子民,顿顿都有饱饭吃。
蕃薯事件带来的效应,是惠州城内的百姓心裡眼裡都燃起了希望,彷彿吃了定心丸似的,迫切的希望北凤国攻破惠州城。
胥如海听到这事之后,勃然大怒,行军打仗这么多年以来这是第一次没有应对之策,看来眼下只有硬拚了。
正当他火冒三丈,拍案而起的时候,忽然耳边传来响彻云霄的战鼓声声,是北凤大军来攻城了。
南夏大营
夏侯锦煜听到探子来报,西齐大军集结在漠河边境,恐有异动,就怕南夏到时候腹背受敌。
「风棠,速骑汗血宝马回洛城禀告皇上,要皇上再支援兵,恐西齐和北凤结盟,欺我南夏!」夏侯锦煜阴沉着俊脸,寒气陡升,对着下跪在地的风棠说道。
「是,王爷,属下马上就去,告辞!」风棠说完急忙起身告辞离开。
「好,快去快回,八百里加急!」夏侯锦煜拧眉,真是私事公事乱成一团麻了。
「风荷,四夫人那边的事情先放着,你现在带五万精兵去漠河,且看看西齐有何异动,如有异动,速燃狼烟为暗号!」夏侯锦煜不放心的说道,眉心快拧成一条直线了。
「是,属下这就去!属下告退!」风荷说完起身,并转身离去。
南夏和西齐以漠河为分界线,漠河水流湍急,甚为宽广,其中有一座漠河山连接着两国的纽带,于是漠河山成了两国来往之间的要塞。
而惠州城内的柳渡河是漠河的一个分支,是整个惠州城最长的一条流域,也是惠州城百姓的「母亲河」!
话分两头,惠州城外此刻一片混乱,射箭,抛绳梯,徒手攀墙,以巨木撞击城门……
在城头上的南夏士兵被北凤士兵的一阵疯狂的箭雨而中箭倒地。
于是,夏侯锦煜亲自披挂上阵,他手持上古神弓,正待要拉弓击向北凤主帅的时候,却被一抹婉约清灵的素白倩影吸引住了全部视线。
蕊儿,她真的成了北凤新皇的妃子,还随军出征,她为什么这么做?
她腹中的孩子到底是谁的?皇兄硬说是他的,可是时间推算下来,他自己也有可能是孩子的父亲。
「蕊儿,跟本王回去,本王会对你既往不咎!」夏侯锦煜催动内力,大声嚎叫道。
姜云蕊看也不看夏侯锦煜一眼,因为在姜云蕊眼中,他对她只是疯狂的男性佔有慾望,不是所谓的感情,若要说感情,他一个王爷懂爱情吗?
不,他根本不懂爱情,他若是真的爱徐素娇一个女子的话,为何娶了一个又一个年轻女子入王府呢?
真正的爱情,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试问,夏侯锦煜一介王爷,他做得到吗?
不,他做不到,就连姜云蕊自己都不信感情了,还哪裡来的真爱呢?
此刻,姜云蕊稳稳的坐在马背上,青丝飞扬,眼神冰冷,她的眼中没有任何情感,她只是冰冷的凝视着一道白色的修长背影,接着冰冷不再,换上似水柔情的眼神,远远的和他对视着。
122 四男争妻
凤擎也注意到了姜云蕊的神情有异,再随着她的视线一起看向那抹熟悉的白色修长背影时,他的心裡顿时警铃大作。
莫非是南宫昭延?若是南宫昭延,那他来惠州做什么?是为蕊儿而来?可是有传闻说他不是疯了吗?
两军对垒,已经容不得凤擎思绪万千,眼看弓箭手手中的弓箭不多了,于是他扬剑一挥,大声吩咐道,「宁泽,保护好宸妃娘娘,其他人等随朕全力攻城。」
本来他是可以将姜云蕊放在营帐内的,可是他不放心,因为他知道夏侯锦煜手裡的人也不是吃素的,就担心攻城回来的时候蕊儿不见了,那教他情何以堪,所以乾脆带着蕊儿一起上战场了,或许蕊儿一累把腹中的胎儿也流掉了,对他来说是一举两得的妙计。
姜云蕊自然同意,她愿意跟来的最大目的就是可以乘乱溜走,不必当什么劳什子的宸妃娘娘了。
夏侯锦煜见姜云蕊如此态度,他暴怒的拉起手上的上古神弓,对准姜云蕊所骑的马匹一箭,马儿痛苦嘶鸣,前蹄高高上扬,惊得姜云蕊连忙扔下了缰绳,死死的用自己的双手紧抱住马头。
「蕊儿,不!不要!」是凤擎淒厉的声音,无奈他有心无力,马上千里传音。
「血影三十六卫出来,速速跟上宸妃娘娘,誓死保护宸妃,不得有误!」
三十六道黑影如影随形的跟着被受伤的马匹牵拉着的姜云蕊。
易容成疾风的南宫昭延一袭白衣翩跹,见血肉横飞的战场上,一匹受惊了的马驼着一个女子往柳渡河的方向飞奔而去。
侠义心肠的他压根就没有想到马背上的女子会是姜云蕊,就毫不犹豫的运起踏雪无痕的轻功疾追上前。
东方邪一直隐藏在附近的大树上,此刻他担心蕊儿腹中的骨肉,那可是东方世家现有的唯一香火,说时迟,那时快,他足尖一点,身轻如燕般向柳渡河的方向掠去。
凤擎见姜云蕊的马被夏侯锦煜的弓箭射伤,当下脸色阴郁,看着杀气凌然的夏侯锦煜,双眼赤红,犹如吃人的猛兽一样凶狠。
迎面吹来的寒风带着浓重的血腥之气,夏宁泽侧眸看了看凤擎,心下又喜又忧,喜的是这回宸妃不死也会掉了龙种,若不幸死了,那就太好了。
忧的是他在宸妃所骑的马上下了阴招,就怕被凤擎察觉,而今他看到凤擎怒火滔天的杀伐,不禁一股子冷意贯穿他的脊背,冷汗吟吟。
惠州城内的百姓早在得了蕃薯之后,就期望惠州城早日成为北凤的属地,因为惠州人自治这一条实在是太吸引人了。
谁不想翻身做主人呢?谁不想天天吃饱肚子呢?
胥如海看北凤主帅和卫王正打的难分难捨之时,眉头紧锁,愁容满面,眼看北凤兵马上要攻上墙头,城头上的南夏兵死伤惨重。
他急忙调胥家军上城头,妄图阻止北凤大军的攻击。然事与愿违,惠州城内的百姓们或者拿着棍棒或者拿着农具,气势汹汹的杀了城守,将城门大开,欢迎北凤大军进惠州城。
胥如海见此情景老泪纵横,效仿项羽想自刎谢罪,但是被眼疾手快的凤桀阻止了,一箭射掉了胥如海手中握着的宝剑。
「胥将军,死了多可惜!你若死了,你的妻儿怎么办呢?你若真要死,本将也不拦你!」坐在马背上的凤桀手持弓箭,高声劝导。
「老爷,妾身愿与你同惠州城共存亡!」裴雪梅撕心裂肺的嚎叫道,脸色苍白,哀痛欲绝。
「本官生是南夏的人,死是南夏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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