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有了娘和爹的保底,她坚信自己的未来差不了,起码不用和他人费尽心机争夺宠爱。当然,这只是梦瑶自己的想法。
这天晚上,梦瑶越发感觉诡异的氛围,连娇依和婉君都逐渐变得沉默不语,用梦瑶的话讲就是,整个房间里透着高考前的紧张。
七天时间,就好像高考前的倒计时,婉君整天神经兮兮地问梦瑶一些她答不上来的问题,比如“梦瑶,你表演什么节目啊?”“梦瑶,你说我是跳舞好还是耍剑好?”“梦摇啊,姿婵是不是注定的皇后啊,怎么她就那么淡定,整天在那儿弹弹琴、喝喝茶啥的!”……“梦瑶,你怎么不理我啊?”
正在专心练习毛笔字的梦瑶“啪——”的把毛笔狠狠杵在纸上,顿时,纸上出现一片大大的墨汁,毛笔因为因为压力使然,毛发都疵了,张牙舞爪着像了梦瑶现在的心情。
“梦瑶……”婉君奇怪的看着梦瑶的行为,脑里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oh,god!!!
梦瑶压着心里的不耐烦,慢慢转头看向这个无知少女,咧开嘴一笑,拿起呲了毛的毛笔走向婉君,皮笑肉不笑搞的婉君心里发毛:“梦瑶……你……”
“嘿嘿,不好意思,让让,我呢,出去涮个笔哈。”咧着嘴,梦瑶举着毛笔向让出的婉君点了点头,转头即刻变了脸色,满脸的无奈、翻着白眼出了门。
把毛笔“啪——”地甩进园里的一个缸内,看着墨汁在水中晕开,打乱了水中天空的倒影,惊起圈圈涟漪,白云和蓝天被翻搅的混成一体,染上墨汁点点。
看着突然起变化的水缸,梦瑶一时忘记了刚才的怒气,眉头渐渐舒展开,转动着笔杆,着染坊搅动布料的动作搅动满缸的水。
水花四溅,溅湿了衣裳,梦瑶却越来越开心,最后干脆丢弃毛笔,挽起衣袖在水缸里撩拨着水,看水花在阳光下飞溅,闪着盈盈的光,心情忽然间大好。
“放肆!”一声低沉的怒吼,吓得梦瑶一个激灵差点儿栽水缸里。
稳住身形抬头望去,前方一个浑身**的男正拿刀般的的目光剐着自己。满身的狼狈配上仿若正气凛然的表情,看起来好笑至。
梦瑶咬着下嘴唇憋住笑,仔细打量他。一身白色衣衫,束腰的锦带上别了一块玉佩,下面明黄的穗还滴着水。迎着阳光看脸,好一个俊俏的才范,浓黑的眉毛下是一对漂亮的丹凤眼,此刻正放着阴唳的信息。水嫩润白的肤色不排除是因为年轻的原因,但未免娇嫩的夸张了点儿,瞬间,梦瑶想到一个词:小白脸。并下意识的扫了眼自己的双手,可能因为刚接触过水,看上去好像还凑合,起码白、嫩、纤细都沾边却又不完全是,算是美的不足吧。
“看够了没!”对方明显在压制自己的怒火,像了梦瑶刚灭掉的愤怒,当然比那厉害的多。
好像刚刚反应过来,梦瑶脸上换做内疚的表情,急忙跑到男面前慌张道:“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刚刚我并不知道您在这里,所以……对不起,我……”我什么?梦瑶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挽回局面,烘干不现实,唯一的办法只有祈求人家的原谅。
“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年纪不大总爱用低沉的声音讲话。梦瑶抬头四顾,这究竟是什么地方她还真是不知道,只是偶有一日沿池水散步,无意中进入,看到大片桃花林,又恰逢桃花盛开时节,大有“夹岸数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之色,顿时就被美景吸引了,要知道,这在现代可是少有的原始风景啊!
所以,以后没事的时候她通常都会来转转,次数多了惊喜的发现,这里除了她几乎没有人涉足,于是就把这里当作个人的第二秘密居所。
哪知今天玩的正欢,忽的出现一个人,还是个男人!按常理推测,皇宫里除了监,侍卫,就剩一个男人——皇上,从眼前这个人的衣着来看,不像。当然不排除皇上有私人秘密保镖,就像电视上演的什么密探,用来防御朝中异己的刺杀或是监督其暗中活动。
还有就是朝廷官员,保不齐今天被皇上召见,恰好就碰见她了。
总之无论如何,梦瑶断定,这不是个菜鸟。
那人见梦瑶不回答,只是忽然不说话,闷闷地低着头,一副任你宰割的模样,又问:“知道我是谁吗?”
梦瑶无奈的一翻白眼,心里鄙视道,你以为这是元宵节啊,还猜谜玩!你又没告诉我,我怎么会知道!
但梦瑶还是礼貌地摇了摇头。
男无语,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手中的一把折扇早被梦瑶浇湿,他拿折扇向梦瑶一指,用命令的口吻说道:“记住,以后这个地方不准再来,不然的话,你会面临被逐出宫的危险!”
哇,好大的口气!梦瑶抬头看他,无奈身高有限只能看到他高高扬起的下巴,听得他从鼻里窜出一声“哼”然后绕过自己走了,趾高气扬的像一只鸭,走了几步又回头道:“今天的事就先不和你计较,再有下次的话,咱们新帐旧账一起算。”顿了一下,看着梦瑶道:“还不打算离开?”
“啊?哦。”梦瑶窝心的很,怎么也是从民主国家远渡时光过来的,两句就被训乖了?哎,谁让这是人家地盘呢!灰溜溜地走出桃林,穿过竹林,顺着池水回到居所。
刚走到门口,悠扬的声乐从前院的凉亭传出,梦瑶知道,娇依和婉君又在练习她们的舞蹈,而廖姿婵,得到姑姑的特别照顾,单独开辟一间供她练舞,所以谁也窥不见她的舞姿。贾毓这个人很怪,不和多人交流,亦是独自练舞。其他各房秀女也是捉紧时间练习技艺。只有梦瑶,整日只晓得缩在屋里写字,有时还画上两笔,婉君看过她的画,捂着肚笑了好长时间,最后憋出一句“你的画是长安一绝!”梦瑶当然知道她所说的“绝”是“绝种”的“绝”,不是“绝妙”的“绝”。
“你不着急吗?”一个娇柔的声音传来,似曾熟悉。
“有什么可急的?”梦瑶头也不抬的反问,手下的笔没有停下。
“我是指寿宴,你不希望自己被皇上看中?”来人又问。
梦瑶慢慢勾出最后一笔,吐出一口气,抬起手腕看着自己的作,满意地点点头,而后轻轻放下笔,这才抬头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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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第二次交手,反败为胜
“廖大小姐,这是你的事情,和我无关。”淡定地回完,梦瑶简直要为自己鼓掌了,感觉说的好厉害的样。
廖姿婵莞尔一笑,裙摆微动,缓缓迈动细碎的步伐走到梦瑶的旁边,淑女的风范被她发挥的淋漓尽致。只见她扫了眼桌案上的字,却猛然微微咳了起来,赶紧把目光移开,玉手拍了拍心口这才稳定下来。
怎么?梦瑶奇怪,写的很难看吗?低头自己再审视一遍:马到成功,写的苍劲有力啊,你看纸都被写破了。
廖姿婵又问:“马到成功?这是你的期许吗?”盯梦瑶的眼睛里有着挑衅和不屑。
梦瑶一笑:“当然不是,我的字不好看这大家都知道,我没有你们那么多才多艺,又是舞蹈又是弹琴,又是吟诗作对的,我识浅薄,七日怎么可能有质的飞跃?已经放弃了,所以,你不用担心。”
“女无才便是德,这是自古以来所崇尚的,像你这样的世间少有,所以大家才会更加稀罕不是吗?”这样看似无关痛痒的讽刺梦瑶当然听得出,孤儿的生存环境本就练就了坚强的内心,这点儿不屑她还是承受的住的。
“也许吧。”本来还想反驳几句,但是回想起原来的梦瑶就是嘴巴惹的祸,她也就忍了。
姿婵看着她,盈盈一笑走开了。
早就在门外猫着的婉君等姿婵走远才进门,对梦瑶说道:“她是不是又来找你的茬了?”
“我又不顶撞她,她也捉不住我的小辫。”梦瑶无所谓道。
姿婵瞪大眼睛看着她:“丫头你天真了吧!”梦瑶心里一颤,妈呀,咱俩谁天真。
梦瑶扭头看着婉君,婉君一时语塞:“虽然……我不知道她会怎么对付你,反正以前你俩总是互相挤兑,她又欺负你失忆,你还是小心的为好。”
梦瑶脑里忽然出现一句话:如果觉得一个人对你有威胁,最好的办法就是灭了她。
不好的预感随之而来。
婉君走近书案拿起上面的字,皱起眉:“不过话说回来,梦瑶,难道你打算在寿宴上让大家欣赏你的字?若真是这样,不用她算计,你自己就害死自己了。”
梦瑶当然晓得自己有几斤几两重,才练了不到一周,长进能有多大!
“唉,那怎么办?我什么也不会,算来还有天时间,就算逼我我也没辙了。”梦瑶无奈的说道,完全一副自我堕落的面孔,“而且,我没有想要嫁给皇上或者什么王公大臣,我只想平平安安的过宫中生活……”
“你以为这是你家啊,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这里可是皇宫!你是皇上的女人!你的表现直接决定了你的命运!”婉君从没有见过这么不争气的梦瑶,以前的虽然顽劣、任性、固执,但她从不服输,更不屈服于任何人,可面前这个……
“进了皇宫,由不得你,皇上让你怎样就要怎样,嫁他还是让他把你指给别人,而这个别人又是什么样的人?残废的?年老的?奸淫的?你看,我们的命运生来就是交给皇者的。所以,你的利用价值是你婚嫁的筹码。”婉君第一次用这么严肃的表情看着梦瑶,第一次说出这么严谨的话,让梦瑶一时之间愣在原地。
是啊,即便当初父母答应要力求在皇上面前为自己挑一门好婆家,实际上,这种事轮的到你和皇上讨价还价吗?
若梦瑶是普通姓家的孩或许情况好些,最不济熬到二十五岁出宫,但她不是,她是大士之女,本身就是权力和地位的象征,除非皇上真的喜欢她,否则,她的存在仅仅是棋的位置。
梦瑶对婉君眨了眨眼睛,笑着说道:“婉君,你比我想像的成熟多了。”婉君没接她的话茬,只是冰冷着脸说:“还有天时间,你自己看着办,如果需要帮助,我和娇依就在小花园的凉亭里。”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笑容冻结在脸上,梦瑶放下手中的笔,闭上眼睛落座在椅上。
看来,这一关是非过不可了。
娇依正在凉亭里喝茶,额头上隐隐的汗水证明她又辛苦地练了很久。看到婉君怒气冲冲走进,出生问道:“出什么事了?”
婉君没好气地答:“没什么,只是不喜欢看到梦瑶无所谓的态,每个人进宫都在为自己、为家族努力,只有她,置身事外!好像所有的事都和她无关一样!”
娇依蹙眉:“梦瑶心里到底怎么想的?”看到婉君鼓着腮帮,一副有气没处撒的模样,赶紧又笑道,“好了,我们再练练吧,免得到时候出丑。”
“不练!”婉君头一扭,很干脆的拒绝。娇依当即愣住,她还是第一回见婉君生气,看来真是气着了,火大着呢!
“与其生气,不如我们帮她想想办法?”看到婉君有些听进去,继续道,“你想啊,她失忆后什么也不会了……”
“她以前……她以前的脾气也不咋的!”婉君抢话,仿佛揭露梦瑶的短处可以让气消不少一样。
“呃……不管怎么样,现在的情况是她什么也不会,可是宴会上,我们这些大臣的秀女不表演是不行的,所以你努力回想一下,她到底有什么可以稍微拿得出手的技艺?”说完还强调一下,“只要是可以用来表演的,不必非要出众。”
“只要可以表演的……”婉君竭力在记忆里寻着。
梦瑶生来不是个安分的人,也许是因为再生为孩的缘故,内心的活跃分被唤醒了。被婉君教训的当天晚上,梦瑶大着胆再次踏入那个男喝令她禁足的地方。
如果知道世上碰巧的事发生概率这么高,打死她也不会自讨没趣。
梦瑶靠在那天涮笔的水缸上,把脚丫浸泡在流动的溪水中,欣赏着大片桃花,享受着徐徐微风,任由花瓣散落肩头。抬头便见澄澈夜空,颗颗璀璨,即便微不可见但仍努力释放光辉。
忽然,悠扬的笛声响起,清澈中夹杂着低低的呜咽,忧愁情感展露无疑,一听就是伤心人 。这么晚了,又会是谁呢?
梦瑶转头四顾,在桃林掩映处,一席白衣醒目地站在溪水边,她心里咯噔一下,莫不是碰见冤家了吧,随即啐了一口,呸呸呸,哪来什么冤家。
借着密林和水缸,梦瑶尽量把自己的身体缩在黑暗处。既然人家不愿自己来,不让他发现就好了。
不过说实话,这家伙吹的笛幽怨是幽怨了些,但确实好听。难道他是宫廷乐师?可宫里允许吹这样悲的曲吗?背靠水缸,伴着笛声仰望星空,惬意而又悲凉,倒不是梦瑶心境苍凉,只是笛声的感染力强了,让梦瑶几乎濒临哭的边缘。
下意识的,梦瑶捂住了耳朵,不管乐曲如何动听,悲观是要不得的,这是在现代时她培养的积心态。无论身处在何种艰难境地,坚强的心和对未来的希望是战胜困难的要条件。
“哈哈,大哥的笛声怎的这般凄凉?”一个爽朗的男声吸引了梦瑶的注意力,她寻声望去,又是一身白衣打扮的男,和先前的那位穿着相仿。
笛声消退,吹笛者转身望向来人:“你怎么能违背我的……”话未说完,只见他脸色微变,身形转动,眨眼到了梦瑶的身前,没有任何防备的梦瑶忽然觉得眼前白花花一片,然后便是一双青色缎鞋入眼。
完了!梦瑶心想,被人家逮住现形了。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