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知道,三皇子多次拒绝皇上的赐婚,如今却突然带着一个陌生女子进宫,而且还是住在自己的侧殿,这如何让人不好奇。
夜倌岚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从进宫到现在变一直呆在他的宫殿没有出宫半步,直到珍太妃突然邀约太后。
将珍太妃派来的人遣退,太后深邃的眼眸才阴光阵阵,看的人心里发麻。
“太后,这珍太妃为何突然派人请您过去?”要知道这珍太妃先皇在世时就处处与太后作对,皇上过世之后虽然相比较之前好了许多,但从未给太后请过安,每日都关在芙香宫宫中,不知道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既来之,则安之。去了不就知道了。“就算她仗着自己的儿子如今还手握兵权,以为她还可以翻身,那她便是大错特错,早晚有一天她会让她哭着来求自己。
这日皇宫之中一片安详,但在芙香宫内却是剑拔弩张,尽是勾心斗角。
珍太妃笑得一脸妩媚非常,端着酒杯对着坐在自己的对面的人轻轻举起,而后豪爽的一口饮尽,这才开始了这场宴会的最终目的。
“姐姐可否还记得,当初宸妃浓得圣宠,皇上什么赏赐都给了,却是没能换来她的一眼?”举着酒杯眼神迷离,像是看着它,又是想要透过这玲珑别透的上等玉杯看向那十二年前。
不知她为何突然提起,但太后也只是而然一笑,道:“当然记得。”当初皇上对宸妃的百般宠爱那便是对自己百般的侮辱,她又怎么可能忘却。
“那姐姐可知,当年皇上为逗她一笑,做了一件惊天的事情?”循序渐进,珍太妃每说一句话就会看她一眼,而她句句不离宸妃,更是让太后心生警戒。
难道她知道了,可是不可能啊!知道的人全都跟随着宸妃走了。
看着面色无异,眼含戒备的太后,珍太妃笑得异常的畅快,“姐姐知道吗?当妹妹听到先皇竟然做了这样一件事时,妹妹有多惊讶吗?”看着就连身体也变得紧绷的太后,珍太妃,细长的眉宇轻佻,风情万种的捏住酒杯,然后用力一转,就着杯口将剩下的美酒喝下,这才继续道:“皇上竟然写了一道圣旨,可是姐姐知不知道,那道圣旨里写了什么?”
听见圣旨二字,太后总算是明白她为何要请自己,但她现在知道了又如何,还想用那道圣旨威胁自己不成,那她也太天真了。
“姐姐,妹妹听说,那圣旨上竟然什么也没有,只是写上了皇上的名字,然后盖着玉玺。”珍太妃啧啧称道,像是十分惊讶又像是理所当然的继续道:“据说,皇上曾说过,宸妃或者其子嗣可以在上面写上自己想要的任何东西。”特意强调任何二字,珍太妃挑衅的看着她,看着那苍白的面容,这一年来的怨气竟然消散了不少。
可是还不够,她怎么可能这样就放过她。
这一切她早就知道,只是知道这一切的人早已不存在,她到底是怎么知道的?而且还是这么的详细。
只不过她算错了一点,她以为的致命法宝,早已经成了废纸一张,没有任何用处。
“那姐姐可知,当初宸妃不相信皇上的话,让他将这些话又拟了一道圣旨。“后面的这一切知道的只有四个,或许说从自己说出来之前只有六个,三个已经去了。剩下的三个当然不包括眼前阴鸷的太后。
不急不慢的给自己再次道了杯酒,珍太妃欣赏着她那恨不得将自己碎尸万段的眼神,笑得璀璨夺目,脸色却是突然森然,道:“那姐姐肯定不知道,这两道圣旨之间的联系吧?”
“什么联系?”太后脱口而出,名字现在越是慌乱越容易露出马脚,可当听到她之后的话,太后根本没办法再保持冷静。
如果真的有那道多出的圣旨,只要被有心人找到,那她跟皇上……看着快将要将杯子捏碎的太后,珍太妃再也忍不住的轻笑出声,但说出的话却是冰冷无比,不带一丝感情。
“皇上为那两道圣旨做了特殊的记号,只要将两道圣旨合在一起,便可知其中秘密。”
“姐姐你说,谁要是拿着这圣旨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旦有心人那道那另一道,你说那人会怎么样?”眼神中赤裸的危险,太后看得想要将她邪魅的眼珠子挖出来,可面上依旧笑得雍容大度。
“谁敢有那个胆子,敢私自用先皇的圣旨,怕是那两道圣旨早已在底下长陪宸妃,不见尸骨了。”
“是吗?或许尚在人间也说不定……”悠悠一笑,又是道:“当然也可能是姐姐说的那样。”
珍太妃的话才说完,就见一个侍女匆匆走了进来,不知在太后耳中说了什么,引得她全身一怔,而后本就苍白的面容,如今完全失去了血色,像是常年不见眼光后的病态,有些吓人。
“哀家突然有些不舒服,今天就不陪妹妹叙旧了。”说完也不等珍太妃拒绝,起身在翠屏一等人的搀扶下,快速的离去,一点也瞧不出半死不舒服的地方,倒是让人觉得精神抖擞得很。
凤宸宫进来小偷!回想着珍太妃突然的邀请和这件事,心中这才恍然大白,原来自己再小心还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聿得之前自己多留了个心眼,突然加派人手。
回到凤宸宫,殿内早已经跪满了人,看着火急火燎赶回来的太后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哆嗦的跪在那里,一切都变得小心翼翼。
越过众人,太后直接往内殿疾步走去,一路上还踢了几个人,都不曾在意脚下的力道。
来到寝宫,将床上的暗格打开,从里面拿出那道暗黄色的圣旨,一路上悬着的心这才放下,将它牢牢抓在手心。
此时翠屏已经将事情问得七七八八,进来说道:“禀太后,凤宸宫内并未丢任何东西。小偷再进寝殿之前就被发现,可那小偷武艺高超已经逃跑了听着翠屏的禀告,握着圣旨的手已经,发出一声刺响。
太后紧紧的捏住手中的圣旨,满面森然,可是又有什么不对劲。
如果是她派人来偷,可为什么又要告诉自己这么多,暗着来不是更方便一点。
难道是为了以防万一,就算失败小偷被抓,只有将事情都告诉自己,自己才不会去追究此事,只能吃下这挤闷亏。
越往下想,太后的脸色就愈发的难看。低着头,看着手上的圣旨,突然道:“找个没人的地反将它给烧了,记得一定要烧得一干二净。”
谨慎的提醒着,这东西还留在世上只会害了自己还不如烧了她,一了百了。
翠屏拿着圣旨匆匆跑了出去,而太后亦是一夜无眠,直到看到她再次回头,对着自己点头,这才闭上眼休息。
可就在凤宸宫出现风波时,在皇宫之中最偏僻的冷宫内,一道黑影,快速的穿梭在错综复杂的屋檐之上,找准地方,然后落下。
看着眼前萧条冰冷的庭院,夜倌岚心一阵阵抽搐的疼。
姐姐就是在这样的地方生活吗?愧疚无法抑制的滋长,为当初自己的自私将她牵连进去也为当初的自以为是。
以为有着小皇子她便是安全的,让她独自一人深陷在这危险之中,弄到最后竟然连孩子也没了,而人也疯了。
夜倌岚站在冷宫外,看着从里面映射出来的微弱而冰冷的光线,根本不敢抬脚,只能傻傻的站在这冷宫之外,遥相望着。
“不进去?”突然的男生打断了她的沉思,没有转过头去,只是淡淡的摇头,道:“记得你答应我的,会完好无损的将她送出宫去。”
上官铭瑄果断的点头,从相识到现在他不曾骗过她一次,而这次也不例外。
“走吧。“看着转身跃上墙头的身影,上官铭瑄紧紧的跟着然后一同消失在黑夜之中。
第一百二十六章
一切都在金罗密鼓的筹划中,她的出现在也引起了太后和皇上的注意,多次要求见她可都被珍太妃和上官铭瑄拦住。
现在还不是见她们的时候,洛珈还没有给自己消息,她还没有更大的筹码。
可是在这宫中就算是珍太妃和上官铭瑄多次阻扰,可也不可能完全避免。
看着太后和皇上笑意盈盈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夜倌岚反倒是最沉静的。
见着她们安然的坐在自己面前,长袖下的手豁然握紧,面纱下得面容谁也不知道是什么表情,唯有她将所有人的神色看在眼里。
“大胆见到太后还不快将面纱摘下。”翠屏见夜倌岚丝毫没有将面纱摘下来的举动,不由出色怒斥。
皇上和太后只是沉静的笑着,没有任何言语。
面纱下的唇角嘲讽的勾起,坐在上官铭瑄的身边,安静的看着。
太后进来眼神就不曾离开过夜倌岚。
虽然看不清样貌,可是那身形,她总觉得很像一个人。
而且珍妃那个女人也是在她进来之后才说了圣旨一事,她不得不怀疑这一切应该都是眼前的这个女人在搞鬼。
任由翠屏在一边呵斥,没有丝毫要阻止的意思。
只有看到她是谁,她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办?
看着还在不停的说着什么的翠屏,上官铭瑄的眉宇皱得更高,最后沉声一喝:“住嘴,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就说她是太后身边的人,但也只是个奴才,主子都没说话,岂有她动嘴的份。
被上官铭瑄那么沉声一喝,翠屏吓得一怔,看着夜倌岚的眼神更加的怨毒,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
“瑄儿这么生气干什么?莫不是心疼了?”太后调笑的话语适时的响起,制止了上官铭毙想要教训翠屏的话。
被太后叫道,上官铭瑄也只是冷然回道,眼神都不曾去看一眼,只是不时的会看一眼夜倌岚。
“瑄儿自是会心疼,姐姐也不想瑄儿何时带过女子回来见我,定是极为重要才会如此,也请姐姐不要见怪,念他一片情深的份上不要怪罪。”看了眼翠屏阴郁的面容,话锋顿时变得犀利,“再说这里的全是主子,主子都没开口,她一个奴才竟然不合规矩的训斥主子,按理说这可是重罪。”
一听这话,翠屏脸色一变,看着对面的三人恨得牙痒痒。
太后面色也稍稍变了,可还没等她说什么,珍太妃又继续说道:“再说了,妹妹可以不计较她的不懂规矩,可是这要是传出去了,让人知道还以为是姐姐教导无方,或者说是姐姐身边的人都狗仗人势,那姐姐以后要如何打理这后宫啊?何以服众?”
说白了,珍太妃虽然嘴上说不计较,而话里行间全是要惩罚翠屏的意思。
皇上从废了皇后之后,六宫无主,太后又把权力重新夺回了自己的手上,平时做事最讲究的就是这规矩,先如今是自己身边的人犯了,如果不治罪,再被有心之人传出去,怕是真的很那服众。
被珍太妃说的哑口无言,太后虽然满心怨毒,可也只能强忍着,冲着身后的翠屏道:“还不跪下。”
一听太后的训斥,翠屏在不甘愿也只得跪下,眼里深沉的幽光被垂下的眼睑给遮住,衣袖的下亦是紧紧的握着。
眼见着就是几句话的功夫,现在还嚣张跋扈之人,如今却只能低略而卑微的跪在那里等候发落,夜倌岚只觉好笑。
这样的深宫却是那么多人趋之若鹜,她不知道有什么好?就算是给皇上她当怕也是不愿意的。
“妹妹莫要见怪,虽说翠屏坏了规矩,但翠屏也不知眼前之人会成为主子,莫不是瑄儿要娶进门的?”
“可这皇子嫁娶也不是说娶就能娶的,这身份地位那也要匹配,说不定这还算不上主子。”看着夜倌岚的颜色冷冽,“而且这丫头见着哀家全部行跪拜之力,不摘面纱也不怎么合规矩,依哀家看啊,这么不识大体的女子还真配不上我们瑄儿。”
一句话虽然是笑着的说的,可那较真的意味是十分明显。
上官铭瑄不知怎么会谈到自己的婚事上,却也没哟阻止,或者说他是万分愿意的。
可听着太后那要拒绝的话,上官铭瑄沉稳说道:“岚儿不懂规矩那是生活在宫外,对宫中的礼仪规矩只是不明白,可是翠屏乃宫中的老嬷嬷不会连这些都不知道。”
没有人可以在自己面前呵斥她,上官铭瑄是打定主意要治翠屏。
珍太妃自然明白,太后突然提到夜倌岚的举止不得体是希望能够借此也饶过翠屏,可谁知上官铭瑄竟会紧咬着不放。
太后的面色再也忍不住的沉了下来,异常的难看。
“你……”
看着怒急指着上官铭瑄的太后,珍太妃笑着道:“姐姐别生气,瑄儿只是太紧张他未来的王妃,才会出言不顺,姐姐贵为太后定不会与晚辈计较。
看了半天的戏,出来当和事老的珍太妃眉眼皆是笑意,说的虽然是场面话,可也听不出几分真诚。
“瑄儿怎么可以这样跟太后说话。”训斥完上官铭瑄,珍太妃一语定音,道:“姐姐也别气了,事情就这样,在闹下去怕伤了一家人的和气。”
伤和气!事情是你扪挑起来的,在追究下去却成了自己伤和气。
太后是有怒不能发。
当年自己还是皇后的时候,她就处处和自己作对,现在自己已经是太后,先前还会忌惮几分,可如今又是固态萌发,是什么让她胆敢如此?
难道是眼前的女孩?她到底是什么身份,今天她到要好好见识见识。
对面的三人自然知道,太后今天不把事情弄清定是不会罢休,珍太妃又道:“岚儿,你也把面纱摘了,太后想要见见。”
一直没说话的皇上,之前听到上官铭瑄那么柔情蜜意的叫她岚儿时,身心俱是一惊。
能让他这个眼高的皇弟如此称呼的只有一人。而且还是岚儿,难道真的是她?
从那一刻起他的眼睛就不曾离开过夜倌岚,就怕错过什么。
那炙热的视线夜倌岚视若无睹,既不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看着珍太妃和太后斗来斗去。
直到珍太妃刚才那句话,这才微微动了下,纤细白嫩的手指轻轻撩起面纱,而后顿住,感觉对面似乎就连呼吸都变得小心谨慎,不由一笑,嗓音轻柔甜美,引人想要深究。
“岚儿只是怕容貌丑陋吓到太后和皇上,如果有什么不得已的地方还望皇上和太后不要怪罪。”清冷淡雅的嗓音幽幽飘出,晕染在整个空间,却是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