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杀了他们。”阴鸷着脸,天明清像是被惹毛了的毒蛇,一声令下,弓箭手齐齐对准了……他。
看着对准自己的弓箭手,天明清半天反应不过来,良久之后才听到他气急败坏的怒吼,“你们这群饭桶,对着本太子干什么,对着他们,给本太子将他们通通杀了。”
屋顶上的弓箭手没有半点反应,对着天明清的弓箭也没有移动半分。
上官夜辰晃动着手中那火红色的令牌,笑得妖媚灿烂,“你说是你的话他们会听一点,还是本王的话他们会听一点?”在他眼前晃动着令牌,上官夜辰满意的看着那张死灰色的面容,像是在看跳梁小丑一般。
“你怎么会有龙麒令?”
“一定是假的,对……一定是假的!”冲着那群弓箭手怒吼,“他手中的龙麒令是假的,假的!”可是不管他如何叫嚣那些人就是没有半分反应。
龙麒令是用一种特殊的材质做的,火红色,在夜晚会散发出幽幽的红光,这这些特质根本不是可以制造的!只有天驰国皇上手中的龙麒玉才可以。
而这世上总共只有两块龙麒玉一块被雕刻成了龙麒令,另一块给了上官铭瑄。
天明清自是知道这一点的,可他不愿意相信眼前所见的。
老头怎么会将龙麒玉给一个陌生人,而且还是他最最在乎的上官铭瑄的死对头。
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
“你以为你想联合燕赤的大皇子夺位的事,天驰皇上不知道?”
“你又可知,燕赤如今登基的是谁?”他以为帮助燕赤大皇子夺得皇位,然后想用燕赤做后盾,让他跟上官铭瑄自相残杀然后他好左手渔人之利。
他真当一切都做的隐秘而不为人所知。
既然他想要燕赤的大皇子当皇上,他却偏让二皇子夺得帝位,然后交易不得参与天朝和天驰之间的事。
所以天明清以为的边界有燕赤的病那是白日做梦了,他的盟军现在已经在燕赤的大牢之中。
“父皇也知道?”不抱希望的问道,天明清惊恐的看着运筹帷幄的上官夜辰,这一刻才发现眼前这个男人的恐怖。
怕是只要他想要的,没有他得不到的!
珍太妃不相信自己一直疼爱有加的侄子竟然会背叛自己,他根本没有理由背叛自己啊!
“清明,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听着她的问话,天明清再次不可抑制的大笑起来。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哈哈……你知道我有多恨你们吗?”指着上官夜辰喝她,天明清仇恨的眼神让他们觉得陌生。
他一直都是随性淡然的,这么多年来,他们自问没做过对不起他的事,为何他竞会如此恨他们?
“父皇说得最多的都是铭瑄怎么优秀,这我可以理解,因为他却是优秀的让人眼红;父皇让我帮助他夺得地位,可以!可是为什么他还要来抢天驰的皇位,父皇为什么还打算在他登基之后合并两国让他统一,那我了?我做了那么多为什么到最后却是什么也没有?”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所以我杀了赫连青岚,又秘密寄信函给燕赤的大皇子,我们合作,我让他挑起两国的战争,只要皇上派他去大战,我就能让他有去无回,到那时燕赤就是我的了!哈哈……”
突然脸色一变,天明清愤恨的眯着眼,不甘的继续说道:“谁知你们那狗皇上,竟然也被美色迷昏了头,为了除掉眼中钉,竟然派上官夜辰出战,让他逃过一劫。”
“果然那狗皇帝动了手脚,估计将军机图泄露给燕赤,本以为那狗皇帝坏了我的好事,可谁知道他福大命大,竟然没死。正好!父皇不是想合并两国吗?那我满足他,不过这皇上由谁来当就不是他说了算的!”
听着天明清将绝佳的计划一一道了出来,如果不是被皇位夺去了心智,他也是一个人才,但可惜在这个上面他做不到!
阴鸷的瞪着上官夜辰,天明清似不甘又似佩服的说道:“怪只怪我小瞧了他,如果不是他,这天朝和燕赤就是我的了!”说完仰天一笑,天明清拔出腰间的利剑,快速的攻向上官夜辰。
同时屋顶上的弓箭手见他有了动作齐齐射箭,瞬间天明清那俊逸的身躯成了箭靶,上面密密麻麻的箭根本让人不敢直视,可是那挂在唇角淡淡的微笑,夜倌岚感觉他应该是解脱了。
被自己的父皇排挤,皇位宁愿给别人也不传给自己,那样的痛苦或许也只有这样才能解脱。
珍太妃震撼的连连后退,最后跌坐在地上,一下子像是老了很多岁一样,鬓角有些斑白,眼角有着晶莹的泪珠,缓缓滴落。
不知何时洛珈已经松开了上官铭瑄,有些踉跄的来到珍太妃的身边,轻轻的将她搂进怀里,有些事她需要时间去接受,就算是自己在听到表哥的话亦是震撼,更何况似他如子的母妃。
一切落幕,看着那相拥的母子,上官夜辰抱过上官清辰,任由夜倌岚挽着自己,不再逗留,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离开,这一次已经再没有人阻拦,而他们以后的生活只会是平静而美好!
番外
那日离开之前,上官夜辰留下三件东西。
第二天上官铭瑄才看到。
第一件便是那天驰国的龙麒令,第二件是一个账簿,上面记载的是当年陆正一家被陷害的证据,还有丞相贪污陷害忠良残杀忠良的证据;第三件则是大家一直都在找寻的龙令。
看到龙令时珍太妃,也就是如今的太后和皇上面色各异。
上官夜辰愿意将龙令交出来就已经明示了一切,对于皇位他确实是没兴趣,之前所做的一切,光明正大的跟她要皇位恐怕都是为了引出躲在暗处的天明清,好将他一网打尽。
想着这些,太后不由想起那个淡然出尘的女子,始终那么相信,就算他亲口要皇位也不曾动摇半分,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可以那么坚定不移的去相信。
上官铭瑄想起那绝丽女子,胸口还是会隐隐作痛,虽然一直知道她不会是属于自己,可当事实出现时还是无法抑制。
看着他那痛苦的神色,手中的那份信件被用力的握进手中,太后心知他是陷进去了,可是那个人不属于他,他也不可以争夺。
如果说在不知道他就是凤宫的宫主之前她或许还会帮他夺一夺,可如今知道了,她不能拿整个天朝来换一个女子,那不值得。
并且他能够将太后和天明清的阴谋全部识破,这样的能力和智慧怕是一般人不可企及的,跟这样的人为敌,那无疑是自取灭亡。
上官铭瑄亦是懂得这个道理,所以对于夜倌岚也没有坚持,而且只要她过得幸福就好!
“你打算怎么办?”太后看着他那淡漠的样子,不知他心底到底是如何想的,如果他还不想放弃的话,那就只能……
“母后放心,朕如今贵为一国之君,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上官铭瑄怔怔的看着太后,话中难掩酸涩。
听他这样说太后也放心了。
第三天上官铭瑄就登基做了皇上,第一件事便是将宗政桐满门抄斩,平反陆家冤案,将前太后和皇上终生监禁在天牢之中。
一切真相大白,沉冤得雪,夜倌岚自那日之后再也没有出过瑾辰宫,而这日她派人送了封信给上官铭瑄。
在瑾辰宫,上官夜辰他们并没有急着出宫,而是留在了这里,只是夜成天当知道夜梦松没有死后,有些心急的想要去看她,所以带着赎罪的夜雅旋提前回了凤宫,其他人均留在了这里。
这日大家都各干各的,难得没有来烦夜倌岚他们。夜倌岚将喂完小清辰的母乳,将他丢给一旁的上官夜辰,然后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像是要把他看穿一样,清灵慧黠的双眸一眨也不眨,看得人心之慌,虽然他什么亏心事也没做。
上官夜辰逗弄着怀中的孩子,看着那张与她像极了的双眸,忍不住怜爱的印上一吻,膜拜般。
这是他们的孩子。
不曾想过那次的分离竟会有这么大得惊喜;不曾想到她竟会不惜一切逃离皇宫;不曾想过她亦爱自己如此之深。
太多太多的不曾想到让上官夜辰除了更加爱眼前的这个女人外,好像没有其他的方法抒发自己内心那似要喷涌而出的热情和喜悦。
最后一次魔性依旧没有任何的反应,多日的担心渐渐也消弭了不少,可心中的恐惧也还是存在,怕哪天当自己突然醒来时就不再记得自己曾经这么爱过一个女人,不曾记得有个女子爱自己胜过她的生命。
每次只要想到这些上官夜辰就会忍不住的胆战心惊,有太多的留恋让他不愿变成一具傀儡,想要有知觉,想要可以看到她每一次的欢颜,想要听她那清灵飘渺的声音,想要能够时刻感受着她的体温;想必……多到自己都说不清的想要,上官夜辰每日不断的告诫自己,不管如何,就算是死也不能忘记眼前这个眉眼含情的女子。
那是比自己生命还要重要的存在。
夜倌岚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牢牢的圈住他的臂膀,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肩上,淡淡的幽香弥漫开来,引人心神恍惚,有些动容。
没有去追问他所做的一切,夜倌岚就算不问也猜得到。只要知道一切都结束了就好。
只是谁也不曾想过,上官夜辰本想将皇位留给上官兰熏的。
珍太妃当年就算是被太后陷害的,可都无法消弭他内心的那股仇恨,只是上官铭瑄那不顽性命的一挡,救了夜倌岚和小上官清辰的一命,这才重新有了计划,而且上官铭瑄做皇帝要比上官兰熏确实适合些。
为了这个人情这才饶过了他们。
只不过这些他也不会再说出来,明日他就会向皇上请辞,辞官回到凤宫。不会在理会朝中的任何事情。
“我们什么时候回宸宫?”夜倌岚微眯着双眼,有些慵懒的问道。
不是凤宫而是宸宫,上官夜辰眸色一深,满是笑意的说道:“你都知道了。”
豁然睁开眼,有失形象的翻了个白眼,夜倌岚清清冷冷的嗓音幽幽响起,像是空谷之中那最纯净的乐符,美妙动听。
“我本来不知道的,只是在凤宫那条望不到边际的河流上的雾让我起了疑心,那雾中独特的气味与当日我进宸宫时的一模一样。”
“只是那时我也只是怀疑,毕竟那是你的地方,两处都有这样得浓雾也不稀奇。”
夜倌岚松开他,与她面对面,“可是那日,皇上问我一直躲在哪里?为什么他派人一直守在宸宫外却没有看到任何人进出。”
“那时我就觉得奇怪了,在凤宫期间兰熏和墨轩总会穿梭在于两宫之间,就算一次两次没被发现我还可以理解,可是次数多了,有时还是一大群人,怎么可能做到滴水不漏。”漂亮的眉宇轻轻一勾,双眸精明尽显,继续道:“我记得你说过进出宸宫就只有那一个通道,所以唯一说的过去的就是他们根本没有出过宸宫,而当初在宸宫被你用围墙挡住的那后面几处院子应该就是凤宫了。”
见她将事情分析的清楚透彻,上官夜辰淡淡的摇头,她的聪慧那是有目共睹的,自己竟然还以为她猜不中。
“明日我就会向皇上辞官。”
明天就走!那么快!
夜倌岚微含着头,眼珠转动,灵气逼人,像是有什么鬼主意般,有些俏皮的扬起了唇角。
“今天辰儿就交给你,我还有事就先出去了,记得不准跟来,不然新帐旧账一起算。”有些凶狠的瞪了眼起身就想跟上来的上官夜辰,夜倌岚直接将他的话堵了回去,让他记着,自己并没有完全原谅他的欺瞒。
没提起只是暂时不追究,如果哪天他做了让自己不开心的事,那么……呵呵……对不起,请小心自己的皮肉。
上官夜辰的顿在了那里,有些僵硬的抱着孩子,唇角隐隐像似在抽搐,只能看着她潇洒的转身离开,自己却无法跟上去。
罢了!反正现在就算是她一个人出去也没有危险,正好自己也可以好好跟宝宝玩玩!
夜倌岚没有带任何人,独自骑马就出宫了。
没有悠闲的在外面晃荡,而是直接来到了凤来仪,见着媚娘今天正好在里面,径直走了进去。
那日事情解决之后,媚娘他们则是直接回了凤来仪,洛珈他们则是回了凤宫,又各司其职去了。
今日夜倌岚找媚娘是有事的。
将藏在袖中的图纸递给她,夜倌岚问道:“明天有吗?”
媚娘随手接过,打开,眼睛却是突的睁得老大,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见的,这也是……”
“不准跟任何人说,就算是你的殿下也不行。”夜倌岚说这话时格外的认真,看着媚娘是一愣一愣的。
可是不准告诉殿下,可是如果让主子穿着这样的衣裳出去,而如果让殿下知道是她做的,她敢肯定殿下绝不会像上次因为自己私自离开而害的主子母子差点出事的惩罚要轻,绝对的生不如死!
看着她为难的皱起眉宇,夜倌岚一副你放心的淡然神色,道:“你放心,我保你周全。”
听到这句话心中的大石算是放下,媚娘果断的点头。
她也很想看到主子到时候的脸色有多……千变万化!
将衣裳的事情敲定,夜倌岚又随意的看了下,这才打道回宫。
刚出凤来仪行了不远,看着前面站着的那紫衣男子,夜倌岚拉了拉缰绳,让马匹停了下来。
花弄影墨黑的发丝微微飞扬,整个人显得有些疲惫,可又让人觉得他似乎要比以前轻松了许多。
花弄影缓步来到夜倌岚的面前,站定,缓缓抬头,镇定的看着她道:“我可不可以跟你谈谈?”
拉着缰绳的手一松,而后跃身下马,站在他的面前,神色淡然出尘,颔首点头算是答应。
一直站在花弄影身后的奴才机灵的牵过夜倌岚手中的缰绳,带着马就往寒渊阁行去。
夜倌岚始终与他保持着一步的距离既不缩短也不加长,紧紧的随着他也进了寒渊阁。
来到三楼的雅间,命人泡上一壶上等的龙井,坐了下来,静静的看着,久久才听到他有丝困惑又有些忧伤的问道:“为什么?”
很突兀莫名的三个字,可夜倌岚却是听得明白。
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端起那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