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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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儿-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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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莺巧也不知道这些问题要如何解决,只好尴尬地沉默。
  “要不这样……”肖让道,“你陪我对对子……”
  “这……”俞莺巧更加尴尬,老实回答道,“在下不太懂这个。”
  “没事,不讲究格式,能对上意思就行……”肖让喘了口气,“比如,‘雨’就对‘雪’,‘山’就对‘水’,‘白云’对‘青天’,如此这般就好……”
  “好。”俞莺巧本不愿他为这等小事耗费心力,但却不想令他失望,自己虽不通这些,多少奉陪就是。
  听她答应下来,肖让满心愉悦,他想了想,道:“暮春。”
  俞莺巧有些紧张,努力琢磨了起来。暮春自然是指时节。平日里听人说过“春花秋月”之句,想来“秋”能对“春”,至于暮字么……她思忖许久,带着三分忐忑,回他道:“初秋?”
  肖让一听,笑道:“不错,就这样。嗯……下一个:晨光。”
  这一次,俞莺巧答得很快:“晚霞。”
  肖让愈发高兴,又道:“水生烟。”
  俞莺巧还记得方才他那“山对水”的说法,脱口道:“山……”她一时想不出下面的,不由尴尬,“呃,山……这个,能不对‘山’吗?”
  肖让笑出声来,“能啊。”
  “嗯。”俞莺巧静心想了想,探问道,“这……常言道‘无风不起浪’,不知‘风起浪’可能对上?”
  “当然。这不是挺好的么,看来得稍稍难一些才好……”肖让兴致愈高,又继续出题。
  一来二往间,俞莺巧也渐谙规则,应对虽还粗糙稚嫩,倒也颇有趣味。肖让深觉有趣,他的精神虽然不济,倒也藉着这对联维持着清醒。他望着天空,正措题时,忽有三两只飞燕叽喳掠过。想来万物有灵,也知道危险已过,早早回来了。他正欣慰,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一道灵光。他一笑,开口对俞莺巧道:“我想到一个好的,看你能不能对上……”他故意顿了顿才道,“衔泥春燕勤。”
  俞莺巧听到这句,一时间满心茫然。衔泥?这个“衔”字要怎么对好?燕子用嘴衔泥,难不成对个“啄”字?那啄什么呢?她想着想着,就见前面不远的湖岸边垂柳依依。她轻声念道:“啄柳……”
  “嗯。”肖让应了一声,又道,“不必纠结……咳咳,能对上字就行。”
  俞莺巧得了他这句话,稍微定了心,继续思忖起来。“春”字方才对过,用“秋”就好。“燕”字么,常听人说什么“莺莺燕燕”,大概“莺”字能对上。“勤”,自然是勤快的意思,要对勤快,自然是灵巧了……
  她想到这里,一下子红了脸,结巴道:“公、公子……这一句……”
  “怎么,对不上?”肖让笑问。
  俞莺巧微微蹙了眉,心中五味陈杂。她犹豫许久,终是开了口,小声回答:“啄柳秋莺巧。”
  “呵,”肖让轻笑着,夸赞她道,“就是这句。若将‘啄’字改作‘宿’字,就更好了……”
  “嗯。”俞莺巧只是轻轻应了一声,便不再言语。胸中,心跳怦然,牵引出异样的紧张。“莺巧”,这下联是他有意促成?为何?又或者,他并无心如此,是她笨拙才会对上这个。要是后者,自己这般应对,又做如此之想,岂不是太过自以为是了?叫人看着,多少可笑……可他又说“就是这句”……
  脑海里思绪纷然,心头上五味陈杂。她知道自己想得不合时宜,却偏偏停不下来。她压低了头,脚步不由自主地加快……
  片刻之后,忽听得远远地传来人声。她抬眸,就见迎面而来的,正是安远镖局的镖师。她大喜过望,忙停下步子,笑道:“公子,有人来找我们了!”然而,肖让却未回答。她心生忐忑,回头又唤他一声:“公子?”
  这一回头,她只觉瞬间被置入冰天雪地:一道血痕绵延,铺满来路。担架上的人,双目闭阖,早已失了意识。
  慌乱无措间,她顾不得卸下绳索,几步到他身旁跪下,声声唤他姓名,可却再也得不到回应。她不禁恼恨自己的愚蠢和迟钝,竟没能发现,这一路来,他是忍着伤痛谈笑如旧,为的,只是让她心安。若不是她,他无需亲身涉险,被爆炸所伤。若不是她,他不必应对赵志博,平添伤势……诸多情绪一涌而上,竟将她的神思完全扼断。她的脑海中空白一片,怔怔地僵在了原地。
  赶来的镖师唤了她几声,却不见她举动,众人从未见她如此,都慌了神。眼看肖让伤重,众人手忙脚乱地抬起担架,急急将他送往弄珏山庄。俞莺巧这才起身,茫茫然地跟着走……
  待到山庄,众人将肖让抬入诊室。南陵王的亲兵之中,不乏军医,但伤患众多,一时也难以顾及。又拖了半个时辰,方才有人为肖让医治。期间,众人陆续得了消息赶来。南陵王是个火爆脾气,见了这般情形,将大夫挨个儿怒骂了一遍。殷怡晴略微劝了几句,自行上前,查看肖让的伤势。符云昌听得肖让回来,本来高兴,但如今情势,他怎么也笑不出来,只是沉着脸等待。俞济远虽听人说了肖让之事,但其中细节也难以得知,见女儿模样奇怪,哪里还管旁人的事,只是上前说话劝慰……
  诊室之内,气氛凝重非常。许久,殷怡晴站起了身来。
  南陵王第一个迎了上去,问道:“怎么样?”
  殷怡晴道:“内损外伤,加之连日操劳、缺乏饮食,力气两虚。为今之计,只有去梅谷请师尊前来,方有转机。我须留在师弟身旁,为他稳定伤情。烦请王爷准备快船骏马,遣人速往梅谷传信。”
  俞莺巧听得此话,一下子回过神来,她上前一步,开口自荐。然而,那时那刻,她竟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她一怔,又试着说了一遍,但出口的,却唯有喑哑。
  众人皆都惊怪,一时间鸦雀无声。
  俞济远更是惊慌不已,他拉起俞莺巧的手,急切问道:“巧儿,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说不出话了?”
  俞莺巧哪里能知原因,只是茫茫然地摇头。
  “此乃暴瘖之症,大约是忧思惊恐所致。”殷怡晴叹了一声,道,“俞姑娘且放宽了心,休息几日就好了。”她说罢,又催促南陵王道,“王爷,请赶紧派人传信吧。”
  南陵王闻言,当即传令。众人各自领了命,忙碌了起来。
  俞莺巧自知无力帮忙,不由得满心沮丧,只是怔怔站着。俞济远见女儿如此,担心更甚。他又劝慰几句,扶她走出诊室,找地方休息。待到了客房——说是客房,如今也不过是间空屋了。里头的家具物什早被搬空,拿去做了柴烧。俞济远嘱咐自家的镖师取了枕席来,席地铺了,权作床铺。他扶着俞莺巧躺下,又说了些宽慰的话,却见女儿依旧茫茫然地毫无反应。他忧心不已,但偏偏还有许多事务等他处理,不好多留。他本想托人照料俞莺巧,偏偏镖局里多是男人,一时找不到人选。正纠结之际,恰好清音前来。她也担心俞莺巧,自告奋勇说要相陪。俞济远连声谢过,这才放心离开。
  俞莺巧侧身躺着,却无法入睡。只一闭眼,那绵延在肖让身下的血痕便历历在目。她忍不住去想那最坏的结果,忍不住自责愧疚……
  不知这样过了多久,她终于向脆弱妥协。第一滴眼泪落下,而后便一发不可收拾。而最让她觉得讽刺的是:原来在哭泣之时,她发得出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  唉……
  虽然我很努力地烘托气氛,但想必大家还是一点也不担心吧……
  看来下次要真的动手杀一两个主配角才行呢……别以为我真的不敢动手!!!!!!!
  '那只:你够!'
  '狐狸:……'
  咳咳,总之,就是这样啦~
  本章感谢在线对对联网站的大力支持!开脑洞专用,一般人我不告诉它~~~
  下章看点:
  男主醒了。
  '那只:废话啊!我PIA!!!'
  '狐狸:……………………' 
  欢迎到时收看~
  么么哒~





☆、第三十五章

  在俞莺巧的记忆之中,自己似乎从未这样哭过。那难抑的悲伤,化作了痛,绞着心,啮着骨。她蜷着身子,强忍着哽咽,试图缓下情绪,却偏偏无能为力。
  清音见俞莺巧哭成这样,吓得手足无措。她连声劝慰,可哪里劝得住。
  到了最后,还是疲惫和空乏起了作用。俞莺巧昏昏沉沉睡去,又朦朦胧胧醒来,如此反复着,脑海里满是混乱纠缠的梦境。这样的睡眠,自然不能补养精神。待到次日天明,她醒来时,只觉头疼欲裂,喉咙刺痛,全身的力气都仿佛被抽干了,四肢沉重得无法举动。
  清音就守在她身边,一夜未曾合眼。见她醒了,她忙嘘寒问暖,担忧之色,溢于言表。
  哭过之后,俞莺巧的心绪到底平和了一些。眼看清音一脸憔悴,便强打了笑容。她依旧说不出话,只好比划着,示意清音休息。自己则起身打坐,稍作调息。待头疼略好些后,她打水梳洗,而后去找俞济远。
  俞济远见她来,自然欢喜。但她依旧无法发出声音,多少让他担忧。不过先前殷怡晴说过,这病是忧思惊恐所致,想来心病还需心药医,也并非一时半刻能好。山庄内伤患众多,大夫一时也难抽身,她这又不是急病,只好暂时搁下。
  俞莺巧倒也不在乎这些,她醒来之后,想起了一件事更为重要。那日肖让设计让赵志博落入陷阱,本该早早处置。但肖让伤重,她又失了神,加之众人忙乱,竟把这件事耽搁了。她说不了话,又怕比划不清,便去找来了笔墨,将事情的始末写给了俞济远看。俞济远大惊,忙亲自领了人手,随俞莺巧一起去陷阱处查看。
  待到了那里,赵志博倒是还在,只是他落下时被竹木所伤,又困了一日一夜,已然奄奄一息。众人合力将他弄了上来,送往弄珏山庄医治,不在话下。
  俞莺巧知道,若是赵志博一死,那幕后黑手的线索便断了。她不免自责,却又无法,只能静待结果。
  到了这日下午,倒是来了个好消息:梅谷散人来了。
  俞莺巧欢喜难当,跟着众人一起出门迎接。但见那鹤发老者,着一袭玉色长袍。其形轩秀,若临风修竹。其神凛严,似傲雪寒梅。虽历岁月,却无老态。端得是一派道骨仙风,清雅绝俗。
  众人知道救人要紧,也省了寒暄,径直领着梅谷散人往诊室去。片刻后,殷怡晴也得了消息,开门相迎。未等梅谷散人近前,她跪下身去,行礼拜道:“弟子无能,劳动师尊,请师尊责罚。”
  梅谷散人微微蹙了眉,只道:“不必做这虚架势与人看。近之现在如何?”
  殷怡晴站起身来,应道:“弟子医术粗浅,师尊亲见便知。”
  梅谷散人听罢,也不再多问,大步跨入了诊室。
  眼看诊室大门缓缓阖起,俞莺巧长长地舒了口气,心中的大石,终是落了地。
  ……
  之后几日,逆贼余党基本肃清。虎蛟帮功成身退,早早离开了。前来参加琴集的客人验过身份之后,都可自由去留。余下的伤患,依据病情轻重,有留下医治的,也有自行离岛求医的。肖让的伤势经梅谷散人医治,已无大碍。只是还不宜移动,故而暂在岛上休养。他没有痊愈,俞莺巧始终放心不下,自然随他留在岛上。俞济远深知女儿脾性,也不劝阻。他留下了几名镖师,自己领了人先行回返,处理镖局事务。又过了几日,赵志博也已醒转,出于种种考量,南陵王押着他离了岛,审问之事只怕在暗中进行。官兵走后,班主一行才敢上岛来接清音。但清音却执意陪着俞莺巧,班主只好随她留了下来。弄珏山庄损毁严重,少不得翻建修葺,雷韬遣人外出采购土木器材,一时间,山庄内愈发冷清。又过了几日后,云蔚渚上的客人只剩下了俞莺巧一行,班主和清音一众,梅谷那三师徒,还有,符云昌……
  想起符云昌,俞莺巧有些愧疚。连日来,事情层出不穷,倒是冷落疏远了他。她正想去找他,他却拉着梅谷散人先来了。
  “老神仙,就是她了。不知怎么的,她就说不了话了,你快给她看看。”符云昌老不客气地拽着梅谷散人的衣袖,拉着他大步走进俞莺巧的房间,如此说道。
  俞莺巧见他如此唐突前辈,尴尬不已。无奈自己发不出声音,也难以提醒。梅谷散人倒是不以为意,到底是出世高人,不拘于凡俗礼数。他听了符云昌的话,略点了点头,对俞莺巧道:“来,坐下,让我看看。”
  俞莺巧点点头,老实坐下。
  梅谷散人细细诊视了一番,又让她咳嗽了几声,听了听音,而后道:“喉咙胸肺皆无异状,看来是心病……”
  “有这么邪门吗?”符云昌在一旁插话道,“那女人也说是什么惊恐所致,莫名奇妙的,这要怎么治?”
  梅谷散人叹一声,“看来跟你是说不清了。”他不再理会符云昌,转而对俞莺巧道,“既是心病,想必姑娘自己知道病因吧。”
  俞莺巧垂眸,默默点了点头。
  “那就只能由姑娘自行寻药了。”梅谷散人笑了笑,“老夫帮不上忙,先告辞了。”
  眼看梅谷散人悠然离开,符云昌皱眉,不悦道:“不是吧,还以为他是神仙来得,竟然还有治不了的病?”
  俞莺巧一笑,冲他摆了摆手,唇动无声,道了句:别这么说。
  符云昌会意,也是一笑。他在她身旁坐下,道:“我也没说错啊,那么多大夫,没一个靠谱的,如今连这个老神仙也是……好歹开上几剂药来吃吧?”
  俞莺巧依旧含笑,默默又道:不打紧。
  符云昌叹了一声,“唉,那姓肖的都好了,你却还这样……对了,你还没去看过他吧?”符云昌说到这里,一脸嫌弃,“哎,不去也罢。他那个人啊,真不知道说他什么好。都那样了,还惦记些奇奇怪怪的事情!看着来气!”
  俞莺巧有些好奇,却又没法细问,只好笑着点点头。
  符云昌见状,顾忌她不能说话,自己也不好意思多说了。可不说话,偏又尴尬。他稍坐了一会儿,一脸挫败地起身告辞。俞莺巧送他到了门外,他又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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