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相公,没事吧”
胜男骑着马追了过来,她见到地上一动不动的人,慌忙下了马,跌跌撞撞的跑到马车边,一头撞进魏良的怀里。
“我没事,我没事,你放心”
怀里的小身体瑟瑟发抖,魏良突然觉得自己很自私,为了完成他的计划,硬是把胜男拉了进来。还好,她没有受伤,否则自己一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
“呜呜,你没事就好”胜男脑海里还是魏良被人踩在脚底下的场景,她抬起泪眼,小手扶上他的前胸,“这里呢,有没有受伤”
“没有,真的没有,”胸口还是有些闷闷的疼,但魏良还是满脸笑意安慰着老婆,只是当他关心的目光扫过胜男时,眼睛突然睁大,结结巴巴的说:“这、这,胜男,这、这是怎么回事?”
胜男被魏良惊恐的眼神吓到了,忙顺着他的目光看下去,只见自己悬挂在胸口的紫葫芦开始燃起点点火花……
第一百二十三章 胜男受伤了
拇指大的小巧紫葫芦,此刻却跳跃着诡异的火花。说它诡异,不只是莫名的起火,更是宝葫芦起火的地方似乎是里侧,橘黄色的小火苗隔着葫芦壳,或明或暗的闪烁着。
而宝葫芦则像是透明的玻璃一般,透过薄薄的外壳,胜男和魏良清晰的看到他们一起布置的小屋、种下的玫瑰花以及院子里养的几只鸡仔,全部淹没在熊熊的大火中。
“胜男,这是……”
魏良见到如此古怪的一幕,有些呆愣的说道,全然没有注意身后安然下车的陈大人和刘二牛。
“咕咚”胜男干干的咽了下口水,她颤抖的双手小心的摸上紫葫芦,“咦,不烫呢”
手上正常的触感,让胜男一阵欣喜,她连忙摘下宝葫芦,打开葫芦塞子——
“呼”
一股烧焦的味道通过敞开的葫芦口,肆意的朝胜男袭来。
伴随着灼人的热浪,宝葫芦里还传出一个近乎野兽的嘶喊声:
“哈哈,你把老子关到这个鬼地方,老子就一把花烧掉它,哈哈哈,咱们同归于尽……”
原来,刚才胜男慌乱之下,直接把打斗中的董忠收进了宝葫芦。董忠莫名其妙的掉入一个无人的空间后,先是在空地上发现了自己的流星锤,接着又看到了一栋温馨的小屋,以及成箱的银子和小山一样的粮食。
发现了大量的财物,让董忠欣喜若狂,就差围着宝葫芦狂啸几声了。可惜,短暂的狂喜过后,他突然发现,这里没有一个人,也没有任何出口,更没有除自己以外的活物的声音,除了“咚咚”的心脏跳动声(某作者:嘿嘿,那是胜男的心跳声哦,宝葫芦是挂在她的胸口滴),这个诡异的地方就像与世隔绝的绝谷一样,似乎找不到一丝的生机。
面对这样的境况,董忠心里一阵恐慌,起初那股子发现财物的兴奋劲儿消失得无影无踪。开玩笑,再多的银子、再多的粮食,也要有命去花、有机会去吃呀,如今他落到一个封闭的空间里,别说要银子财宝了,能活着走出去已经是万幸。
巨大的恐慌之后,紧接着便是莫名的狂躁。董忠拎着流星锤不死心的满院子乱撞,企图找到出口或者其他活人。找了许久,依然无所得。
惶然的站在木屋前的空地上,董忠的精神崩溃了,他甚至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否则他明明在山坡上和一个死女人打斗,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跑到这么个地方?或者,那个死女人不是人,而是妖精,要不然他怎么先是蹊跷的丢了兵刃接着人也莫名的出现在这里?
当一个人精神陷入狂躁中时,很容易做出极端的事情。而小屋厨房里的干柴火和火折子,便成了他宣泄的工具。
于是,董忠抱着‘你让我难过,我也不让你好过’的心态,一把火把宝葫芦里的木屋点着了。
“胜男,宝葫芦是不是、是不是毁了?”
魏良嘎巴嘎巴嘴,艰难的吐出这句话。要知道宝葫芦里有他们近乎三分之一的家当,如果宝葫芦毁了,那么里面囤积的大笔银子和粮食也将消失。
当然,比起神奇的宝葫芦,这些身外之财倒也没有太让人心痛。一想到能当移动家园的宝葫芦毁掉,魏良心疼得直哆嗦。当他感觉到心疼后,才猛然发现,作为非主人的他都这么心疼了,那一直拥有着紫葫芦的老婆,又该是何等的心痛与不舍?
胜男木然的点点头,盖上葫芦塞子,任由宝葫芦一点一点的变成灰烬,而她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从自己来到大明,这个宝葫芦好像就一直跟着她,到现在应该有五年、哦不应该有七年了吧,怎么说毁就毁了呢?
“魏公子,魏嫂子,你们没事吧?”
刘二牛扶着陈大人走下马车,迎头看到魏良和胜男相对无语的一幕。自从他们结识了这对小夫妻后,这对小夫妻给人的感觉就是很从容、很随和、很善良的大家做派,而像眼前这般失措的模样,还真是头一次见。
难道,魏公子两口子为了救他们,失去了什么贵重物品。
“哦,没事,”魏良听到耳边的声音,猛然想起身后还有其他人,宝葫芦已经毁了,他不能再让陈大人怀疑什么。
揉了揉木木的脸,魏良挤出一抹浅笑,转过头,“陈大人,刘二哥,你们没事吧?”
如果说之前他还能揣着明白装糊涂,把微服的陈壁大人当成“商人老爷”,而经过了刚才刺客的劫杀,陈大人的真实身份早就被刺客头子当着众人的面儿叫破了,那么魏良也没有必要再装下去。
思及这位陈大人的身份,魏良深深施了一偮,“学生魏良,拜见恩师”
“学生?”陈大人终于落了地,忍住腹中的呕吐感,他用力的按了按太阳穴,“你是去年的举人?”
如果只是自称“学生”,那陈大人会明白,魏良是有功名的读书人。而再加上“恩师”两个字,那陈大人便会确定魏良的身份,因为作为山东的按察副使,陈壁去年主要负责的便是一省的学政,自然也是秋闱的主考之一。
而按照当下的规矩,魏良虽然没有跟他读过书,却是被他考中的举子,也算是陈壁的学生。
“回恩师,学生是弘治六年的举子”
魏良行完礼,恭敬的站在一侧,一副听候老师差遣的模样。
“恩,很好,这次为师多亏你相助,否则——”
陈壁本来对魏良就有几分好感,如今知道是自己名下的学生,心里更是满意。
“不敢,学生只是尽本分罢了”
魏良听出陈壁话中的亲近之意,但心里却没有预期的高兴。联想起,陈大人对自己这点子好感,是用绝世珍宝紫葫芦换来的,他就忍不住的心疼、愧疚。
“呵呵,好,好一个尽本分的学生,”陈壁见魏良一副不卑不亢、喜怒不惊的样子,又增添了几分欢喜,他捋了捋胡子,目光禁不住的飘向依然呆立的胜男,“李捕头这是怎么了,是不是丢了什么贵重的物品?”
“呃,没有,”胜男虽然一直呆呆的看着宝葫芦,但耳朵并没有塞住,老公和陈大人的对话,她也听得一清二楚,听到老公如愿的和陈大人续上了“师生情”,她因失去宝葫芦而刺痛的心,有了些许的安慰。
又听到陈大人点了自己的名,用的还是公门里的称谓,她连忙把化为灰烬的宝葫芦握进手心,几步来到陈大人面前,抱拳行礼,“小的梅水镇淄衣捕头李胜男,见过陈大人”
“李捕头不必客气,此次本官微服出访,多亏贤伉俪相助,滴水之恩当涌泉以报,更何况着救命之恩”
言下之意很明白,你们小两口就了本大人的命,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吧,只要不违背道德、违犯法纪,本大人定会满足滴。
魏良和胜男闻言,对视了一眼,然后一起摇头,异口同声道:“不敢不敢,学生(卑职)也没有做什么,哪里谈得上救命之恩?”
“呵呵,大人,魏举人,李捕头,咱们算起来不是外人,也没有这么多的客套,”刘二牛见状,连忙打圆场道,“大人不是还有不少问题想问魏举人吗,这里也不是谈话的地方,以属下看,咱们还是尽快返回县城,大人也好有时间和魏举人好好谈谈‘民生’。”
“恩,不错,鹏辉说的没错,魏良呀,咱们还是坐马车回县城吧,本官还想问问你赈济灾民的事情呢。”
陈大人也似乎想到了什么,对刘鹏辉的提议连连点头。
“遵命,大人”
胜男和魏良见大*OSS开了口,他们哪敢有什么异议。再者说了,为了和陈大人续上关系,他们把宝葫芦都搭上了,如今人家发出了善意的信号,他们岂能错过?
正当魏良和刘鹏辉扶着陈大人返回马车的当儿,趴在一旁的董义却突然发动了,他满脸是血的握着一把钢刀,消无声息的凑了过来。
“呀,小心”
魏良把陈大人扶上马车,转身准备扶老婆,却发现突袭的董义。他大叫一声,一把推开背对着董义的胜男,抡起双截棍便冲了上去。
“老公,小心”
胜男被魏良突然一拉,扑到在马车的车架上。待她回过神儿来,却发现老公已经和受了重伤的董义打成了一团。
抽出腰刀,胜男利索的冲了过来。
董义刚才被狠狠的摔在地上,一条命去了大半条,如今被胜男两口子团团围住,他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正一点一滴的消失。
“都是这两个人搅局,否则我们怎么会失败?”
打了十几个照面,董义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他愤恨的看向魏良夫妻,没有握刀的手悄悄摸向腰间。
“看刀”
说着,他手中的大刀虚晃一招,左手嗖的甩出一记银光。
“老公,注意暗器啊~~”
胜男一刀架开董义的攻势,和他错身的当儿,眼角捕捉到了那抹飞向魏良的刀光,连忙出声提醒。却没有想到,董义甩出的暗器是一对儿,一只打向魏良,是虚招;另一只飞向自己,则是实招。
胜男光顾着提醒老公,没想到胳膊上传来痛感,她中招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谷底见小白
见胜男受了伤,董义如同打了鸡血针一般,兴奋的不行。他心里明白的很,面前的四个人,只有这个怪异的女人,会两下子庄稼把式,其他的三个大男人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
嘿嘿,如今唯一能打的人中了他的毒镖,剩下的人那还不是任由他处置?
“大人,你们快点进马车”
胜男捂着胳膊,感觉伤口处有种木木的感觉,拉开袖子,雪白的小臂上自伤口处开始泛起青色。见到这般情景,胜男暗道一声不好,恐怕飞刀上有毒。她连忙取下腰间的宝葫芦,灌了两口生命水,稳住了蔓延的毒素。
这边,魏良拎着双截棍暂时抵挡住了董义的进攻,胜男回头冲着身后的陈壁和刘鹏辉喊道。
“我们进去了,你们怎么办?”
陈大人原以为危机已经过去,没想到已经半死的人又跳了出来,而他们队伍中唯一会武功的李捕头也受了伤,陈大人心里开始升起不妙的预感。
“我们没事儿,您不用管我们,”胜男骑着马追过来的时候,顺便在路上留了记号,这会儿县衙的观察应该也快找来了。再说,他们三跪九叩都行了,就差最后这一哆嗦,如果陈大人死在董义的手里,他们两口子岂不功亏一篑?
“这……”不太好吧,陈壁见魏良夫妻吃力的阻挡着刺客,直接这么躲到马车里,心里有些不落忍。
“大人,您身份贵重,您还是先进去吧,”刘鹏辉是陈壁身边的老人儿,他更是把陈大人的安危放在第一位,“魏良那里,还有我呢”
说着,刘鹏辉搀扶着陈大人,快速的把他送回马车里,又从车厢底部抽出一根手腕粗的大木棍,关好马车门,啐口吐沫在掌心搓了搓,暗自鼓了鼓劲儿,他只身冲进了战场。
可惜,刘师爷办公事、出主意还成,打人就差了些。只见他气势汹汹的举着木棍冲了过来,站在交手中的两个人旁边,抬手试了又试,终于瞄准了董义,抡起胳膊便是用力一击,“噗通”“哎呦”,棍子结结实实的砸在魏良的背上。
“呀,魏举人,对不住,对不住,刘某失手了”
刘鹏辉有点傻眼,举着木棍干巴巴的看着满脸痛苦的魏良,结结巴巴的道歉。
“……”魏良险些一口气没有提上来,他稳住摇晃的身子,用力咽下口腔中的腥味儿,无奈的一咧嘴,“我没事儿,刘先生,您看准了再敲,好吧?”
“哎,哎”
刘鹏辉被魏良说的很愧疚,讪讪的说道。
“小心”
胜男喝完生命水,感觉身体好了许多,正准备提刀返回战场,却发现魏良被刘鹏辉误伤,而满脸是血的董义则咬着牙根,拎着宝剑朝魏良砍去。
“呼”
魏良听了老婆的喊话,条件反射的躲到一边,刘鹏辉也缓过劲儿来,吃力的举着笨重的棍子,歪歪斜斜的继续进攻着。
胜男见状,眼角直抽抽,心里默默叹口气,用帕子把胳膊的伤口紧紧系住,然后加入到围攻董义的行列中。
就这样,两个书生和一个女人,吃力的对抗着一个受伤的刺客,四个人乒乒乓乓的在狭窄的山路上打起了群架。
像闹剧一般,几个人打了几个照面,山坡下传来马嘶人叫的响声。
听到嘈杂的声音,除了强弩之末的董义,其他三个人面露喜色——呜呜,援兵终于到了
仿佛见到了希望,三个人手底下也有了力气,动作配合的也愈加紧凑,将董义逼到了拐角的山石上。
而董义见大势已去,自己又受了重伤,即使能从三个人中突围出去,也逃不过身后的追兵。一旦被抓,刺杀钦差形同造反,即使不被诛九族,他想痛快的死都是奢望。
好吧,左右都是死,与其被抓住受尽酷刑而死,还不如痛痛快快的自我了断。当然,就算是要死,他也要拉个垫背的。恩恩,眼前这三个人,无论哪一个都是最佳的人选。
心中有了决断,董义的动作突然慢了下来,如果不看他算计的眼神,还以为他已经无力反抗。魏良他们三个,个个都在高兴援兵已到的事,还真没有去观察董义的神情,手底下也多少有点儿放松。
“哐啷——”
董义终于找到了三个人配合的破绽,他虚晃一招,手里的剑被胜男的腰刀迎面磕开,他也似乎被自己向前冲的惯性带着,整个人朝拐角另一侧的悬崖跌去。
“胜男,小心”
胜男看似击中了董义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