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母?”胜男的嘴角抽了抽,但想到老爹的安排,她还是继续拖延时间,“什么圣母、**的,不管是公还是母,谁想来我南山打劫根本就不可能。你们利用我的亲人们混进了南山,可外面还有我大批的保安团,要想从外面杀进来门儿都没有。你们信不信,只要我朝外面大喊一声,立刻就有大批的人冲进来,将你们制服”
“喊呀,你倒是喊呀”
说话的是个男人,更确切的说,房门外又来了三个人,打头的便是斯文败类方敬亭。他身后跟着两个草莽出身的小捕快,这两个捕快每人手里都牢牢的挟制着一个人。被挟持的不是别人,而是田姨娘和秀姐儿。
方敬亭说话的当儿,两个捕快也把手上的人质推搡到前面,分别在她们的颈子上架了一把刀。
“方敬亭,你这是干什么?难道你不想在梅水混了?”
胜男看清两个人质后,气得口不择言,连前世的口头语都出来了。
“李捕头,我想怎么样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便宜婆婆和小姑子都在我手上,你还是乖乖的束手就擒吧。否则,刀剑可是不长眼睛的”
方敬亭装模作样的摇着一把纸扇,一副万事尽在掌握的自得神情,看胜男的眼神都是充满俯视,似乎已经胜券在握了。
“三少奶奶,你别管我们,赶紧去前厅,叫上良儿,你们两个去逃生吧”
田姨娘脖子上压着锋利的刀刃,原本软弱的性子,在见到家里突变后,瞬间坚强起来。她已经活了这么多年,早就够本了,而媳妇肚子里还有她未出世的孙子,只要儿子媳妇逃出去了,她怎么样都无所谓。
至于小秀儿,可怜的孩子,就算是勉强逃出去,她被一个大男人挟持在怀里,名节也毁了。与其被人唾弃的活着,还不如干干净净的跟她一起走。
“没错,嫂子,你别管我们。快走吧,哥哥还昏迷在大厅呢。”
小秀儿对于姨娘的话,并没有太过伤心,她也明白自己的处境。自己肯定跑不掉了,那决不能连累哥嫂。
“哼,逃?往哪里逃?红莲教的圣母都亲自来了,又带来数百名教民,早就把南山团团围住,想逃?做梦”
方敬亭嗤笑出声,原本斯文的脸上,因过分的嫉恨显得有些扭曲。
“哦?你也知道圣母?”胜男挑高双眉,冷冷的看向方敬亭,“方敬亭,你不知道红莲教是反贼?你身为朝廷有功名的举人,享受了皇恩,却不思回报朝廷,居然和这些邪魔外道搅在一起?难道,你连杨知县也不顾了?”
“李胜男,你少来这一套,”方敬亭听到“反贼”两个字时,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迟疑,但想到身后那两个红莲教的死忠教民,再想想圣母许下的重赏,他还是一咬牙,“还不是你逼得?哼,本来我师爷当得好好的,要不是你们招来陈大人的亲信,我能被表哥罢职,还被他赶出杨家?”
靠之又是她的错?
胜男突然领悟了一个事实,和NC讲道理,简直就是对自己的精神虐待。好吧,既然该来的都来了,不该来的也来了,她干脆一起解决,省得留下后患。
“没错,李胜男,你看看你造了多少孽,还是乖乖的受死吧”
春姐儿也听说过红莲教的大名,一听说身边的两位“同志”是红莲教的人,心里大定,她还就不信了,自己兄妹及众好汉,再加上势力强大的红莲教,还不能踏平一个小小的南山?
“受死?呵呵,咱们还不知道谁先死呢”胜男实在不想和她们纠缠下去,暗自*了下馒头,眼睛却看着田姨娘和小秀儿,柔声道:“田姨娘,小秀儿,咱们一起走”
“嘁~~走?你们往哪儿走?”方敬亭没想到李胜男面对如此局面,还能如此风淡云轻的说话,他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正准备下令给李胜男点颜色瞧,眼前闪过一道橘红色的身影,紧接着脸颊便是一阵火辣辣的灼痛,“啊~~是谁,谁偷袭我”
惨叫声不止一个,几乎是同一时间,身后也传来两个凄厉的惨叫:
“啊~~”
“娘的,这是个什么东西,哎呦”
缓缓的,一股温热的液体流过脸颊,方敬亭闭着眼摸了一把,感觉粘粘的,他忙睁开眼睛一看,是血。再转过头看向罗汉床,却发现田姨娘和小秀儿正稳稳妥妥的坐在李胜男的两侧。
“呵呵,方师爷,不好意思呀,我这只猫脾气不太好,实在看不惯有人敢在我面前嚣张”
胜男好笑的看着面前三个挂了彩的男人,和两个被吓住的小丫头,貌似道歉实则挑衅的说道。
“冲呀杀呀”
“来人呐,有强人”
“哐哐哐~~~”
就在这时,窗户外面由远而近的响起一阵又一阵的喊杀声和鸣锣声,熟睡中的佃户们,也慌忙爬起来,黑夜中,点点火把攒动。
“哈哈哈,我们的人来了”
方敬亭最先反应过来,他跑到门口朝外瞧了瞧,当他看到红莲教特有的莲花旗帜时,兴奋的手舞足蹈哈哈大笑。
“真的,圣母来了”小丫头也回过神儿,竖着耳朵听了听,人声嘈杂中,似乎听到了某些熟悉的暗语。刚刚被怪猫吓到的小心肝儿高兴的噗通乱跳,她忽的转过头,抽出胜男的腰刀,刀尖指着罗汉床上的三个女人,“我们的人来了,李胜男,看你怎么逃出去”
“圣母来了?”
终于等到今天的最终目标,李胜男大大的松了口气,右手悄悄的探向罗汉床中间的小机,“咔嚓”一声细微的声响,被窗外的鼓噪声淹没了。
“没错,圣母她老人家专门为了接收南山而来,当然啦,如果魏县丞肯‘合作’的话,圣母或许会饶他一命,”小丫头见大势已定,脸上的得意更浓,“不过,你们却没有这么好命啦,谁让你李胜男谁不好得罪,偏偏得罪了圣母唯一的女儿呢。唉,可怜了你腹中的胎儿呀,生生被母亲连累,啧啧啧”
“哼,胜负未定,你们得意的太早了”
胜男本来还想和他们胡扯几句,小丫头却把矛头指向她的宝宝,这绝对不能容许。于是,胜男从空间里摸出一个纸包,用力朝步步紧逼的五个人丢去。
“不好,暗器”
方敬亭身后的一个捕快见飞过来一个白色的物体,连忙挥起宝刀一挑,纸包开了,黄色的粉末飞溅开来。
与此同时,罗汉床下隐藏的机关已经开启,整个罗汉床在“咔嚓咔嚓”的链条转动声中缓缓下沉。
被纸包袭击的众人,胡乱抹开眼上的药粉后,却发现,罗汉床已经快要消失在地板上。等他们反应过来,飞身扑上去时,“哐当”一声撞到恢复完好的地板上。
而李胜男、田姨娘和小秀儿,早已不见了人影。
“哼,算你们跑得快,走,咱们去迎接圣母,陪圣母去找魏良”
方敬亭见此情景,心里闪过一丝不安,但窗外越来越响的喊杀声给了他些许信心,他一摆手,带着两个捕快风风火火的迎了出去……
终章 生活进行时(一)
“娘,您看,这个地方真的不错吧,四周都是山,腹地有良田、泉水,如果咱们把圣坛建在这里,吃喝都不愁呢”
浓浓的夜色中,四五个人穿过一片喊杀声,不紧不慢的来到魏良的院子前。
某圣女亲昵的跟在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美妇旁,指着远处黑黢黢的山影,满脸得意的说,“听咱们新招收的教民说了,那个耐干旱的地瓜就是在山坡上种出来的。你瞧,就是那里”
“圣女说的没错,这个地方的确不错,”美妇另一侧则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看他穿着直裰、手握纸扇的模样,再配上他说话的神情,还真有几分狗头军师的风范。
他摇头晃脑的四处踅摸了一圈,看了看周围一排排新建的农家院,以及远处山体间修筑完备的工事,很是赞许的点点头,“这个地方很适合咱们发展。刚才属下观察了一番,南山除了天然的屏障外,魏良和李胜男还修筑了不少坚固的城墙,只要关上入口的大门,这里就是一个非常安全的堡垒。”
“再加上储备丰富的粮食和山上的山泉水,咱们在这里根本就不怕官兵的围剿。呵呵,久了属下不敢说,撑个三五年还是没有问题的”
“哦?”圣母挑高语调,她的目光跟着军师的纸扇,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虽然现在是深夜,很多细节看不清楚,但南山大体的构架还是能看到。
正如女儿和军师所说,南山果然是个不错的地方,关上门可以自给自足,敞开门便是直通省府、黄河的官道,交通便利,位置重要,进可攻退可守,只要他们好好经营,再加上朱明的腐朽,她们很快就能举事成功
得到南山,势在必行,而且这也是她亲自来的原因。
其实某圣母也是没办法,自从胶东一役后,她们的几个据点都被官差攻破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些官兵像是有人带领一般,很多隐蔽的、经营多年的暗哨,都被他们找到并系数销毁。
几个月下来,红莲教可以说是元气大伤。再加上女儿被俘,她又要分出人手去救人,成功劫囚之后,她们也完全暴露了行踪,被一群朝廷鹰犬死死追着。唉,几个根据点不能去,胶东不能回,身后更是有强悍的追兵,她们几十号人就像丧家之犬四处乱躲。
逃亡的路上,圣母思来想去仍不知前途在何处。还是女儿突然想起有一个地方可以去,那就是南山。
听完女儿的分析,以及手下人收集来的情报,圣母经过反复的思考,也觉得南山可以去。
正巧,这时全省范围内爆发了严重的旱灾,朝廷的赈灾还没有到,大批大批的难民被迫背井离乡外出逃难。
她们便借机吸收了不少有生力量,也使得她们的队伍壮大了十多倍,几乎可以恢复到遭受重创之前的规模。
只是,人多了,粮食、水源的消耗也多了,更加迫切需要找到一个可以落脚、休养生息的地方,于是,女儿曾经提到的南山便成了她们的首选。
“恩,如果真如军师所言,那就太好了。对了,那几个丫头应该成功了吧?”某圣母点点头,转过身子来到院子门口,见里面灯火辉煌,却听不到一丝声响,微微侧脸问身边的人。
像回答圣母的话一般,此刻院子里闪出几个人影,有男有女,带头自然是方敬亭。他几步来到圣母面前,抱拳道:
“圣母,圣女,两位交代给方某的任务,方某已经顺利完成。魏良被制服在大厅,李胜男不敌逃走了——”
“什么?李胜男逃走了?你怎么办事的?连个孕妇都解决不了?”
听到这个消息,圣母还没有表态,圣女先炸了毛,她几乎尖声叫道。
“大姐儿,不准无礼”
圣母见方敬亭的脸色有些难看,连忙出声喝道。现在她们还没有成功,这个姓方的还有用,切莫不能因为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失去这个助力。想到梅水的杨知县,圣母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认为高贵的笑,安抚道:“方少爷,大姐儿的性子比较直率,你是个有涵养的人,不要和她计较,好吧?”
好吧?当然不好可自己现在已经上了红莲教的贼船,还有说“不”的权利吗?方敬亭猛然间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一个错误的选择,想到方才李胜男那嘲讽的神情,他竟有些不好的预感。
不过,眼下说什么都完了,既然已经做了,那就做到底吧。
“哪里哪里,圣母请吧”
说着,方敬亭侧过身子,躬身伸出手臂,做了个请的动作。
圣母在方敬亭的带领下,来到院子的正堂。偌大的客厅里,红木大圆桌上,堆满了盘盘碟碟,地上还有倒着几个酒罐子,空气中则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酒气和若有若无的迷香。
魏良和几个剩下的丫头,东倒西歪、或趴或躺的靠在桌子边。
“来人,把魏县丞‘叫’醒”
圣母坐在军师端过来的椅子上,颇有气势的对手下人吩咐道。
“唉唉,别别,我醒了,我已经醒了”
属下还没有来得及执行圣母的命令,原本趴在桌子上的魏良突然坐了起来,边揉着有些麻木的胳膊、大腿,边轻松的说道,“嗬,都来了呀”
“你?你没有中**?”
春姐儿和小丫头见魏良神色清明,丝毫没有一点中了迷香的虚弱、混沌,两个人用近乎指责的口吻问道。
“马老六,还有那几位打家劫舍的朋友,何必在门外呢,咱们有什么帐一起算吧”
魏良并没有理睬两个丫头的话,而是扬起头冲着门口喊道。
“哼,魏良,没想到吧,我马六又回来了”
被人发现了踪迹,马老六倒也没有惊诧,他满脸暴戾的拎着一把刀,从门外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恩,是没想到,”魏良很诚实,他点头表示自己的确没有想到,不过他脸上的表情如果不是那么平淡,相信马老六会更加满意。
春姐儿见哥哥来了,连忙跑到马六身旁,小声的嘀咕了几句。
“没关系,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杀不了李胜男,杀她男人也一样”
南山暗藏的金银已经到手,杀不杀李胜男倒也不重要了。不过,能给她添添堵也是好的。
“不行,你不能杀他”
屋子里,一直没有开口的某圣母突然发了话。
终章 生活进行时(二)
“嫂子,这是哪里呀?咱们家什么时候修了这么一个地方?”
秀姐儿搀扶着田姨娘,一脚深一脚浅的跟着胜男身后。说实话,她在南山住了这么久,根本就不知道在她们脚底下居然还有一条如此隐蔽的通道。厄,应该是脚底下吧?她只记得刚才坐着的罗汉床突然一阵晃动,紧接着她们便慢慢下落,直至眼前这条漆黑的密道。
“这是咱们院子的下面。当时修建屋子的时候一起设计的,”胜男举着火把,小心的照着路,“对了,这个密道可是相公亲手设计并监督施工的哦”
“良儿?”田姨娘还没有从惊吓中缓过神儿来,她被动的被女儿拉着向前走。当她听到熟悉的名字时,呆愣的眼睛中开始有了些许亮光,“三少奶奶,你是说这个密道是良儿设计的?”
“对呀”
胜男点点头,她不回头都知道田姨娘是什么表情。昨天她和魏良送第一批难民去桃花岛的时候,想到今天的计划,担心田姨娘和小秀儿有什么意外,便提出让田姨娘和小秀儿跟着一起去。
只是她们的话还没有说完,田姨娘眼泪便下来了,她误以为魏良当了官儿,嫌她这个丫头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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