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都把我的名字写进族谱里了,他居然还没放弃啊?」姚萱萱颇意外。
「你真以为那样拙劣的借口骗得了皇上?」他觑了她一眼,「皇上心底清楚得很,娘毕竟出身名门世家,即便被贬为平民,也不可能让我随便娶个农家女子为妻,还连个仪式都没有,皇上只是一时找不到证据,又不好逼我休妻罢了!」
她连连点头,「当然不能逼你休妻了,否则岂不就是要让你当陈世美?」
「陈世美?」男人一脸疑惑。
姚萱萱免不了又得替他恶补了一下现代人应知的历史故事,当然也不忘告知陈世美最后的下场,暗示他既成了她的男人,就别再妄想娶公主啦!
不过徐延英听完之后的结论却是,「果然是民间故事,现实里的包拯若真是如此,应该早不知死多少遍了。」
姚萱萱一噎,恼羞的道:「总之你不准娶公主就对了!」
他奇怪的看着她,「要是我想娶公主,现在哪还需要烦恼什么?」
对喔,他不就是因为不想娶公主,可皇帝又硬要他娶才烦恼吗?自己真是昏头了。
姚萱萱窘了一下,只好又弱弱的补充,「那也不可以纳妾、不准在外面养小老婆!我们那里养小三或当小三是会被抓去关的……」
虽然这样说是有些言过其实,不过没差,反正他也不知道。
小三……应该是指外室之类的吧?徐延英感觉自己似乎开始能转换她家乡「方言」成他能够理解的字汇了。
「你们的律法竟然这么严苛?」这讯息让他很意外,「那你们那儿的男人岂不是大半都被捉去关了?」
他可不觉得换个时空,男人的本性就会改变多少。
「你以为每个男人都喜欢左拥右抱,坐享齐人之福?」她没好气的道。
「若以大齐国看来,恐怕多数男人的确如此。」他实事求是的道。
「你敢找别的女人?」她怒目而视。
他敢有别的女人,她就、她就……可恶,她也不知道自己能怎么办,姚萱萱突然很沮丧。
唉,如果能到那些女尊世界多好啊,自己怎么就穿到这鬼地方呢?居然连老公想娶合法小三都没办法阻止。
「怎么都还没听到答案就生气了?我刚说的是大多数男人,可你若是问我,我当然不敢啊。」徐延英一脸无辜,「别忘了,我还盼着你帮我圆谎骗皇帝呢。」
姚萱萱一呆,这才发现自己又被他耍了。
讨厌,他就是以逗她为乐吧?明明初见时还一副正正经经的模样,怎么认识越深,越觉得他那大将军的形象严重崩坏?
「徐延英你这个大坏蛋!」她骂道,不过意思意思的捶两下以示抗议就算了,省得又把自己的手敲痛。
「唔,既然在娘子心底,为夫人品如此低劣,看来过几日休沐,也不用费心带娘子出游了……」
姚萱萱看他装模作样的样子就觉得手又痒了,不过最近也多少摸清了他的性子,因此并不担心,只哼道你不是还盼着我帮你圆谎?」
「唉,看来果真不能留下把柄啊。」某人很感慨。
「知道就好,以后记得多多巴结我、带我出去玩。」
徐延英闻言不禁轻笑。
果然是从别的地方来的啊。像她这样特别的女人,整个大齐国还真找不出第二个了。
可他就偏偏喜欢这样独一无二的她,想向她倾吐心事,也希望能让她快乐。
「喂喂,你做什么……我快不能呼吸了……」
他不顾她的抗议,将她拥得更紧了些。
如果可以,他真盼能与她一直这样下去。
第六章
接下来几天,姚萱萱都在家琢磨着怎么将她过去所学的护理知识编成教材,这才发现若想将她在大学和在职场上学过的东西全写出来,那可是浩大的工程。
所幸徐延英要的主要也就是那些外伤处理方法,倒是花不了太多时间,再加上徐老夫人没再找她麻烦,她的日子反而过得比先前清闲许多。
不过在教材编制过程当中也不是没碰到问题,像其中最让她感到痛苦的,就是不得不用毛笔写字。
天知道她可是自小学毕业后就再没摸过毛笔了啊!鬼画符了半天,衣服上沾染了斑斑墨迹也没写出几个字,最后只得放弃,自己口述找人代笔,才勉强将她想记录的内容写下来,交给徐延英处理。
又再过了几天,到了徐延英的休沐日,他果然信守承诺,带她出门。
可惜这年头也没太多旅游景点,一般人不是看园子就是逛寺庙,于是徐延英便带她去逛位于郊外的大觉寺。
姚萱萱整个像去郊游的小学生,一路上不断好奇的问东问西。她很好奇这时代的寺庙和自己先前所处的时代有何不同,可听着徐延英的描述,似乎也没什么太大分别。
但对她来说能出门就很好啦,哪还能要求这么多?一样就一样吧。
马车行驶将近一个时辰后才停下,姚萱萱欢呼了一声,迫不及待的跳下马车。
只是当她看到眼前庄严的宏伟庙宇时,忍不住瞪大了眼。
飞檐流角,红柱绿瓦,雕梁画栋,气势非凡。这寺庙比起她前世见过的那些,完全有过之而无不及。
今天虽非什么特别节日,依旧香火鼎盛,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寺庙周围还有不少小吃摊以及卖鲜花素果的,倒让她忆起了前世逛寺庙的经验。
想来即使隔了这么遥远的时空,有些东西还是不变的。
「大觉寺的护身符据说颇灵验,你不妨也去求一个。」见她忙着东张西望,徐延英好笑的提醒。
「哦?好啊。」姚萱萱前世是无神论者,不过连穿越这么神奇的事都经历了,如今她也是宁可信其有。
她兴致勃勃取了茭杯来掷,没想到居然第一次便掷了三个圣茭,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
她前世运气背得要命,对了十年发票从没中过奖不说,偶尔玩在线抽签永远都是抽到下签或下下签,之后更是倒霉的穿越到这里,没想到到这里第一次掷茭却如此顺利。
姚萱萱开心的拿着新求得的平安符,转身就给了徐延英。
「收好啊,可千万别掉了。」将平安符塞进他怀中后,她满意的拍拍他的胸膛。
「给我的?」徐延英明显一愣。
废话,不然咧?
「不想要?那还我!」姚萱萱说着,伸手就要把护身符拿回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怎么可能让她将平安符拿回去?立刻一把按住她的手,「你大概不知道,这护身符一人一年里只能求一个,若再求第二个便不灵了。你替我求了,那你自己怎么办?」
「我知道啊,旁边有写嘛!不过你是要上战场的人,平安符对你来说,比对我而言更重要得多了。」她平时都宅在家里,旁边更是有丫鬟仆人跟着,想要出意外也有困难度。
虽然她一副不在意的口吻,而他也知道她是真的不在乎,可她毫不犹豫便将求到的平安符先给了他,还是令他感到难以言喻的悸动。
徐延英凝望了她半晌,随后才道,「那我也替你求一个。」
过去他从不信神佛,也不信命,但这回却虔诚的捻香拜了拜,同样掷茭替她求了个平安符。
若姚萱萱的灵魂是神佛为弥补他过去十几年的艰辛,而特意送到他身旁的,他愿意从此成为虔诚的信徒,只求祂别将她带走。
姚萱萱将他递来的平安符捏在手里,这明明和原先她求得的符一模一样,她却觉得比先前自己求来的漂亮许多,抿着的唇忍不住上扬。
然而当她抬起头,发现男人正以炽热的眼光凝望着她时,突然又有些不好意思,只得尴尬一笑,眼神不自在的飘移开,「接下来去哪儿?」
天啊,她怎么也没法想象,活了二十五年都不曾有过恋爱经验的自己,有天会忽然像个小女生一样,为了个男人不知所措。
徐延英也看出了她的不自在,却觉她难得娇羞的模样极是可人,因此只是忍笑道,「再去点个灯如何?许多人都喜欢在这儿点灯祈福。」
「那就去吧。」她胡乱点头应道,就是不好意思抬头看他。
于是两人便离开了这殿阁,朝另一处走去。
由于徐延英和姚萱萱都不习惯有下人在旁伺候,今天便命车夫在外头等着,两人自个儿进寺里来,这会儿徐延英让她先等着,自己去添香油钱。
姚萱萱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终于忍不住大大松了口气。
要是他再不走,她怀疑自己迟早会脑充血。
「姚萱萱,你真的没救了。」她小声哀号。
随随便便就为个男人心跳脸红,一点都不像新时代女性啊!
她伸手拍了拍发烫的脸颊,提醒自己千万要在徐延英回来前恢复正常。
她忽然想起前阵子她说起会尽力适应和他当夫妻的生活时,他曾回了句「你该学的不是适应」,那时她不明白他的意思,但如今却觉得好像明白了。
她该学的的确不是「适应」,而是「接纳」,接受自己已处于这个世界的事实,也接纳他的存在。
还好她现在总算做到了。
她开始觉得,若有像他这样的丈夫,在这里生活或许也不错。
姚萱萱边随意看着四周的景色,边想着心事时,却突然听到身边传来一句佛号。
「阿弥陀佛。」
她一愣,下意识的回过头,却发现有位僧人站在自己身侧,有些诧异的瞧着她。
「呃,大师有事吗?」她被盯得莫名,不禁开口问道。
「不是什么要事。」那僧人笑了笑,「只是贫僧观女施主面相不似我大齐人,故而有些意外。」
姚萱萱眉一挑,「大师多心了吧,我是土生土长的大齐人。」
「过去或许确实如此,然而如今是否依旧,想来女施主比贫僧更清楚。」
姚萱萱闻言不禁变了脸色,沈声道,「我不明白大师的意思。」
难道这和尚竟能看出她是穿越?但没道理啊,她可是魂穿来的耶!
「女施主勿紧张,贫僧只是有些好奇罢了,并无恶意。从女施主的面相看来,理应不久前方历经生死大劫才是,然而如今女施主气色红润,完全不似历经过劫数,且又隐隐有改动命数之迹象,近期际遇颇不凡,贫僧才有这么一言。」
姚萱萱听得一愣一愣,实在无法判断对方究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还是真有些功力。
她想了想,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么大师的意思是?」
那僧人微微欠身,「女施主尽可放心,此乃女施主之私事,贫僧自不会向他人透露。只是贫僧以为佛祖既赐与女施主这等机遇,不妨善加利用,造福百姓,以彰显我佛慈悲……」
「不劳大师费心,此事我与内人心中自有盘算。」一个冷冷的声音突地响起,打断了僧人的话。
姚萱萱见原来是徐延英回来,张口正想对他说些什么,不料他却先一步上前握住她的手,淡漠的对那僧人说了句「失陪」后,便拉着她直接走人。
姚萱萱呆呆被他拉着走了好阵子后,才突然反应过来,疑惑的问道,「我们不是还要去点灯吗,怎么就往寺外走了?」
「不点了。」徐延英的语气很阴沈。
「为什么?」
他回头瞪了她一眼,几乎是有些气急败坏的道,「你莫不是忘记自己的来历了吧?就不怕被那僧人揭了底?」
他添完香油钱回来,正好听到那僧人对她说的话,再想起如今的她可是「借尸还魂」,若被人发现了,极有可能被归为妖魔之流,不禁后悔万分。
「我早应想到你根本不适合进寺庙,就不该带你来这的……」
姚萱萱见他懊恼的模样,知他是怕自己出事,心底不觉感到一阵温暖。
她微微一笑,轻拍了拍他的手,「别担心,我瞧那僧人对我没什么恶意,再说他就算有,我也不认为他真能对我如何。」
就算对方要指控她是附到萱草身上的孤魂野鬼,也得要有人相信才行啊。
她都穿来这么久,该熟悉的人和事也都熟悉了,岂会那么轻易穿帮?
更何况她现在有个侯爷老公罩着呢!
徐延英知她说的也有道理,但眉头却仍深锁着。
「好啦,别皱眉嘛,我难得出门一趟,就想点个灯玩玩,既然人都来了,你香油钱也添了,何不干脆点完灯再走?」她开始发挥撒娇功力磨他。
而这招亦的确有神效,男人立刻便招架不住了,坚持不到一息时间就弃械投降。
「那点完灯就离开……」
「没问题,我们点完灯便走。」正好她还想去其它地方逛逛呢,姚萱萱立刻答应了,「不过……我们是要点什么灯啊?」
这回徐延英绷着的脸上总算流露出一丝笑意,「姻缘灯。」
「姻缘灯?」她一怔,脸也再度红了起来,「那不是求姻缘的吗?」
他们都结婚了还点啥姻缘灯?
「我刚问过了,」徐延英慢吞吞的答道,「欲祈求婚姻平顺长久也可以点。」
「不会吧,你真的问了?」姚萱萱吃惊极了。
她怎么也无法想象他居然会去问旁人这种问题。
「当然。」感受到她讶异又好笑的目光,他故作镇定的道。
姚萱萱轻笑一声,见他明明尴尬得很,却为了想和她长长久久,特地跑去问人这种问题。
知那是他对自己的心意,她心里感动,忍不住改挽住他的手臂,整个人往他身上靠去。
徐延英的喉结动了动,原想说这样于礼不合的话,最终仍未说出口,甚至连手臂也没舍得抽回来。
那一刻他只觉得自己从小习得的礼教,在这个自异时空而来的热情小妻子的面前,统统都可以扔掉了。
***
「娘,媳妇带小知勤来瞧您了。」
午后,姚萱萱一如往常的带着刚睡醒的小知勤,至徐老夫人住的怡安园请安。
虽然先前徐延英曾说过她若不想见徐老夫人可以不用勉强,不过她觉得既然接下了「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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