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政变
李家的家庭伦理剧贺文麒并没有掺和,毕竟都是长辈的事情,又是涉及这些风花雪月的恶俗事。再说有李老爹看着,就算李宝成跟李孟氏都是不着调的,也不至于出大事儿。谁知道后来小三风格逆转,一下子从琼瑶小清新变成霸气女土匪,而倒在地上的李察氏却被诊出怀有身孕。
等李氏知道消息的时候,这场闹剧已经收尾,李孟氏跟李宝成都丢了大脸,又有李老爹看着,这段时间倒是安安分分的。李察氏自从知道自己再次有孕,就带着两个女儿回了娘家,一时半会儿都不会回来,李老爹觉得没脸见察家的人,只说让她多住一段时间。
听了事情的始末,李氏点了点儿子的额头,笑着说道:“你倒是胆子大,要是你外公家出了什么大事儿,难道也打算瞒着我这个当娘的?”
贺文麒自然不会说,自己那时候还真以为李家出了大事,生怕李氏受不了打击,这才自己先去看看:“娘,怎么会,我这不是回来就告诉你了吗。”
李氏倒是没有追究这个,只是说道:“如今倒是好了,求佛保佑你舅妈这次能生个大胖小子,不然的话,这样的事情能有第一次,就能有第二次,第三次。”
贺文麒也觉得自家那位舅妈真心可怜,叹了口气问道:“娘,既然察家如今比李家好这么多,为什么不直接让舅妈跟舅舅和离了?”
这时候虽然对女子的约束非常多,但和离倒是也存在,只是一般不会发生罢了。李氏听了这话却只是叹了口气,摸了摸孩子的脑袋,暗道这孩子看着聪明,但到底是年纪小,不知道其中的厉害,便说道:“你以为和离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察家虽然是商户人家,但你舅妈上头好几个兄弟姐妹,如今这些人都儿女成群,若是有一个和离回家的姑奶奶,以后察家的女孩还嫁不嫁人了?”
贺文麒这才恍然大悟,为什么察家明明对李家十分不满,又是个疼女儿的,却从未提过让李察氏和离回家的事情。这年头流行株连,家族里头一个女人做出了有碍名声的事情,可能会让一个家族的女人都为此付出代价,所以即使再疼爱女儿,察家也不过是让李察氏多多回去罢了。
李氏还有一些话没有说出口,李察氏的父母亲自然疼爱这个最小,又吃足了苦头的女儿,但是她那些哥哥,尤其是那些嫂嫂却不都是这般想的,一个常回家占便宜的小姑子倒是也罢了,要是这个小姑子还要妨碍自家儿子的亲事,恐怕第一个容不下李察氏的,就是她那些血脉亲人。
都说嫁人是女子的第二次生命,这句话在现代的时候还是如此,更别说是在男权当天的古代了,贺文麒再一次庆幸自己如今以男子的身份生活着,不然嫁错人的话,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果然过了一段时间,在李宝成几次三番的过去苦求之后,李察氏还是带着两个女儿回来了,李氏过去看了一眼,说比起在李家的时候,李察氏的气色要好多了。这次回来之后,李察氏不知道是不是想通了,反正只顾着养胎,将两个女孩也紧紧的带在身边,任由李孟氏怎么叫骂,就是待在房间里头不出来,李孟氏不敢做得太过,生怕李老爹休妻的事情重提,也只好任由她去。
李氏听说之后只说道:“她早该这样了,那老婆子就是个欺软怕硬的,如今宝成的活儿还是察家给找的,弟妹她只要自己能立起来,别的有什么可怕的。再说了,就算将来宝成要娶妾,就是她出钱买一个,也比那种来历不明的要好。”
贺文麒对此十分不理解,虽说买来的人是奴婢,有卖身契在好拿捏,但自己出钱给丈夫买女人,这种事情估计只有在古代才有。
李家的事情,贺文麒也没有分心多少,他如今八岁,课业也越来越重,即使有最好的学习方法,渐渐也觉得有些吃力。
陆清辉比贺文麒还要大一些,如今已经十三岁,他才学都算不错,贺余庆便说今年可以下场试试看,就算是考中了童生,接下去还得考秀才,考举人,考进士,一场不漏也得好几年功夫,当然,谁也不能保证自己每场都能中的。
正因为如此,陆清辉整天苦读,几乎除了吃饭和上茅厕都不起身,贺文麒看着都替他担心,生怕这家伙还没考试先把自己的身体弄垮了,他也试着劝了几句,只可惜超越这个时代的读书理念,他们自然是理解不了的,陆清辉就算理解,也挡不住旁边的人都在苦读,他没有那种良好的心理素质可以遗世独立。
贺文麒说过两遍就没有再说,有时候与众不同也是压力的来源,要是陆清辉真的听了自己的话,将来考中了也倒罢了,要是没有考中的话,谁知道会不会迁怒。因为他年岁还小,贺余庆倒是说可以缓几年,他只每天将或许会考中的书册一遍遍的熟读,力求能够倒背如流。
除此之外,贺文麒便求着贺余庆将历年的考题都写出来,开始琢磨起大致的范围来,猜题这件事说容易也容易,但要是猜中的话,效果绝对比其他的办法都要好。贺文麒倒是没指望自己能够一举猜中,但根据这些考题,可以划出大致的范围,范围之内的书就要苦读,范围之外的吗,通读一番也就够了。
这样一来,贺文麒倒是觉得自己的压力顿减,还有时间能取陆清辉家里头借一些旁门左道的书来看。陆清辉最近是压根腾不出时间来,见他这般悠闲便觉得不痛快,索性把人拉着一起看书,贺文麒倒也不觉得辛苦,反倒是把自己的成果拿出来一说。
陆清辉听着也觉得新奇,但到底是不太相信一个八岁孩子的成果,看了一番之后,还是决定老师布置的作业还是要做好,倒是对于监考官的喜好打听了一番,这才说道:“据说这次出题的大人性格方正,估计考题也不会太偏。”
这样的出题官,对于大部分学生来说都是好事,不过一般而言,考童生的时候课题都不会很偏,毕竟这才是科举的第一关,要求还是较低的。童生说到底连个秀才都不是,尤其是在京城附近,谁知道来考试的人是哪位贵人,府试的主考官,真心是一个都惹不起。
对此贺文麒倒是羡慕不已,贺家虽然一直住在京城,但其实祖籍是在青州,虽然距离京城并不远,但一路过去没有水路,只能骑马或者做马车,至少也得走十几天的功夫,实在不是让人舒坦的事情。
不过现在想这个事情到底是太早了一些,在贺文麒烦恼崔景山怎么跟吃了催化剂似的,一个夏天就超越了自己的个头,朝着傻大个的方向发展,陆清辉整日勤学苦读的时候,却听见一个出人预料的消息,今年的府试被取消了,原因就是历朝人民的顶头上司,全国人民的皇帝陛下生病了,据说还病的不轻。
凡是封建社会,在皇帝临死,新帝上位这段时间,都是最为混乱的时间,一个弄得不好,百姓就要遭受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而这位景帝是历朝的第三位皇帝陛下,按照封建皇朝的尿性来算,按理说不是秦朝那样短命的,怎么样也还能传个一两代。
历景帝是有个许多传说的帝皇,跟大名鼎鼎的康熙有的一拼,当然,这位皇帝的才能似乎在夺位的时候已经用尽了,轰轰烈烈的“宣武门”之变自后就归于平庸,唯一让人津津乐道的,就是这位皇帝生了一连串,二十二个儿子,如今最大的已经三十出头,而最小的还在嗷嗷待哺,这还不算尚在后妃肚子里头的那些。
儿子多了,国家就要乱了,尤其是那位被封了太子的,已经做了三十年的太子,如今自己的儿子都快要娶妻生子了,偏偏老头子身体还硬朗着。
皇帝陛下这次是真病还是假病,他们这些小民无从得知,只是从这一日起,京城的气氛却越来越紧张,一到晚上便执行宵禁,再也听不见人声。
学院里似乎也受到了一些影响,几个年纪稍大一些的学子显得坐立难安,有些眼中闪着愁踔满志,有些却惴惴不安,一副天要塌下来的样子,即使是陆清辉,看着似乎也有几分焦躁,不过他焦躁的主要原因,估计还是府试被取消了。
贺文麒倒是该吃吃该睡睡,说实话,这种高层的角斗,跟他这样的市井小民压根就没有关系,难道太子造反,或者哪个皇子造反,会拿他出去遛马不成。当然,他有时候会担心一下,忠勇伯府那边会不会出幺蛾子,毕竟这年头还有一个词叫做满门抄斩,要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那就真的太倒霉了一些。
谁知道李氏听了他这话,倒是冷哼一声,带着几分不屑说道:“若是几十年前的忠勇伯府,倒是需要担心一下,如今,家里头出了一个在工部任职的大老爷,其余都是玩垮字第,要钱没钱,要权没权,不过是伯爵府的名头好听罢了,谁会耐烦来拉拢他们。”
李氏的话果然是精辟良言,这一年京城的百姓过的战战兢兢,但等开春的时候,一切还是风平浪静,一直等到快入夏的时候,才传来一个让人震惊的消息,太子被废了,而贺家,果然是没有受到一丝一毫的影响。
作者有话要说:
☆、政变
景帝在位已经三十年,如今已经六十出头,已经到了花甲的年纪,古代人的寿命比现代人要短很多,再过几年满了七十大寿,这位皇帝就该到古稀,就是死了也得是喜丧的岁数。而太子从出生之后就是皇后嫡出,当了整整三十年的皇太子,也怪不得他忍不住。
那一天的晚上隐隐约约传来喊杀的声音,据说第二天起来,东大街的街道上都是血红的颜色,幸好贺家距离东大街还有好长的一段距离,风波几乎没有波及到这一块平民的居住地。太子兵败之后,一些散落的散兵干起了打家劫舍的勾当,但大部分也是冲着富户去的。王老头年纪大了,甚至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这样的惊天大事,贺文麒是无能为力的,闷头睡觉到了第二天早上,想要出门打探打探消息,李氏却紧紧的拽着他不准出去,一直等了三天,家里头的新鲜蔬菜都吃的差不多了,外头也隐隐有了热闹的声音,才总算放了手。
京城的老百姓对政治十分敏感,几乎所有的老百姓都知道出大事情了,但三天过去,老百姓似乎也恢复过来,该吃吃该喝喝,甚至小摊贩也照常出门摆摊,贺文麒去常去的摊子喝了碗豆浆,老板娘照旧也是笑嘻嘻的,似乎一点儿也没有受到影响。
就在大家都以为这次的政变就这样风轻云淡的过去的时候,景帝将废太子之事昭告天下:“不法祖德,不遵朕训,惟肆虐众,暴戾□□。专擅威权,鸠聚党羽,结党营私,残杀兄弟!”简简单单的三十二个字,却将在太子位置待了三十年的太子直接打入了深渊,若无万一,再无起伏的可能。
这时候老百姓才知道,这位太子殿下还真的是心狠手辣,在政变的时候,不但学习他老子来了一场“宣武门”之变,还直接刀起刀落,直接将成年的王子一锅端了,不得不说,如果不是老皇帝留有后手,以这位太子的凶煞手段,说不定皇帝的位置真还是他的。
太子伏诛,□□羽纷纷入狱,皇后所在的贾家直接被灭了九族,早在太子兵败的时候,皇后娘娘已经一根白绫,将自己吊死在了坤宁宫内。大清洗从这时候才刚刚开始,菜市场那边的刑场几乎没有一天是空着的,每日都有人血来冲洗。贺文麒跟着去看过一次,从这一次开始,他充分的认识到,这里已经不是法制的社会,黄泉高于一切,他将来要走仕途,若是有一个万一,也将会带累自己最亲近的人。
投资王子固然是回报最高的,但也是风险最高的,如今从太子到十四王子都被诛杀,太子心狠手辣,连唯一的亲弟弟七王子居然也没有放过,皇后一条白绫把自己吊死,估计跟这个也有干系。
这些龙子凤孙的子嗣,最多不过是贬为庶民,皇帝除了将太子绞杀之外,并没有再杀隔一辈的孙子孙女,只是将他们一个个圈禁起来,估摸一辈子也再没有出来的可能性。毕竟太子的几个子嗣都已经长大成人,要说他们一点儿没插手,皇帝是绝对不相信的。
而跟随太子的那些官员却没有这么幸运,重则满门抄斩,轻则流放北地。最惨的就是后院的那些女子,一夕之间从官家夫人,官家小姐变成了官奴,按照常理,这些人一部分是要被充为宫奴,但这次景帝是恨惨了这个太子,将这些女眷全部打发进了妓坊,甚至有一些被送往了军营。
对于这些女人来说,这样的未来是生不如死,红楼前面的石头狮子上面,也沾上了不少小姐夫人的鲜血。不少人被送到这里的时候,直接就撞了石头只求一死,若是死了倒也罢了,若是一下子没撞死,受到的罪只怕更多。
贺文麒看着心里头沉甸甸的,以前他对皇权总没有清楚的认识,而这一刻,他却明明白白的知道,这个世界,一不小心就能要了人命。他总算明白,为什么当初自己女扮男装,打算考取功名的时候李氏会那么的害怕,若是被发现,很可能也是满门抄斩的下场。
第一次贺文麒有了一丝退却,但随后却又把这些心思打消了,即使他乖乖的当一个女人,将来嫁人生子,难道就能确定将来的丈夫不招惹事情不成。既然都是不保险的事情,何不将命运掌控在自己的手中。
这一年的春天,历朝的百姓都过的战战兢兢,太子政变案牵连甚广,更别说这位直接宰了十几个兄弟,无数个侄子的性命。纸扎店估计是这一年最赚的店面,单单那几个皇孙贵族的后事,就让内务府忙不过来了,其他的人就只能靠自己。
这一场动乱一直持续到了夏末,等天气再一次凉爽起来的时候,皇帝似乎也不想要这种沉重的气氛,重新开了恩科,陆清辉倒是可以直接接着考试。按照贺文麒的想法,这种时候考中功名倒是大大有好处,一下子杀了那么多的官员,肯定得提一些上来吧,这样的话,新人就有空位可以进去了。
如今景帝的身体据说大不如前,他毕竟已经是六十多岁的老人了,到底能坚持多久都是未知数。偏偏景帝身边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