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拉氏叹道:“我也不求别的,就盼着弘辉能有出息。”
胤禛虽然嘴上说去年氏院落,但初一十五是在嫡福晋院落,胤禛打算给那拉氏教训,但他不能让任何人威胁到弘辉的地位,胤禛停住步伐,转去佛堂,路过云岚院落时,隐约可见幽暗的烛火,胤禛捻了捻手指,云岚的改变让胤禛不是很舒服,他了解过云岚吗?胤禛站在门口了好一会,悄无声息的离去。
云岚就站在房门口,听见胤禛远去的脚步声,云岚释然笑笑,转身进屋,吩咐:“伺候我安置。”
“你不用多言,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该做什么。”云岚卸妆后,上了暖炕,“明日又有好戏可看,年妹妹娇弱得紧,明日也该病了,但明天???明天???弘昭回来府里,八阿哥夫妻也会来,年氏打算争宠装病,实在是找错了日子。”
“主子,奴婢安排的妥当,年侧福晋信了,明日定会让她栽个跟头。”
“不仅是她,我还要让嫡福晋在爷面前落了面子,她不是想要抬年氏和我争吗?”云岚笑着阖眼,现在还没到十四阿哥当大将军王的日子,用不上年羹尧去卡住十四阿哥的脖子,且就算是胤禛用年羹尧,以云岚现在对胤禛的了解,他也不会委屈过分的委屈自个儿,因为重用侧福晋的哥哥就宠着年氏,“六妹妹说得对极了,他是最最孤傲的,眼里最容不得沙子,我怎会忘了这一点?”
胤禛在佛堂念了一晚上得经书,天边鱼肚泛白后,胤禛洗漱后去书房处理户部公文,书房里落针可闻,胤禛笔尖划过纸张刷刷的声,“主子,弘昭阿哥到了。”随从在外通禀,胤禛笔尖顿了顿,瞄了一眼外面,道:“进来。”
弘昭迈着四方步走进书房,甩了马蹄袖打千,“给四伯父请安。”
胤禛抬了抬眼,语调平和:“你迟到了,功课呢?是不是没做?”
“哪敢,哪敢。”弘昭脸一红,“四伯父,我???侄儿被额娘训了,额娘疼弟弟不疼我了。”
弘昭满腹的委屈,胤禛不信云薇会亏待长子偏心幼子,直接切中主题:”你闯祸了?”
弘昭张了张嘴,小声嘀咕:“四伯父和阿玛一样,都是不好糊弄,我,我不过是将额娘最喜欢的白玉瓷瓶失手打碎了,额娘发了好大一顿脾气,我就躲您这来了。”
“白玉瓷瓶?”
“嗯,就是那对白玉瓷瓶。”
弘昭小步的蹭到胤禛身边,“我发誓绝对不是有意的,是弘历推了我一把,就碎了。”
胤禛抬手敲了弘昭的额头,那对瓷瓶是他借着那拉氏的手送给云薇的,当胤禛得了那对瓷瓶后,便知道云薇定会喜欢,“碎了?碎了?”
“额娘怪我对不住四伯母,让我来给道歉赔礼。”弘昭捂着额头,四伯父敲得比阿玛还疼,胤禛靠在椅子背上,“碎得好,碎得好。”
隔断念想,正是好事,胤禛道:“休想蒙混过去,功课?”
“四伯父,我没完成。”
不知从何时起,胤禛成了弘昭的另一位夫子,比上书房的先生都严格,师傅会看在他是皇孙份上宽限,就算是打手板也有跟着的哈哈珠子代替。在胤禛面前,弘昭得不到任何的优待,弘昭伸手,手心向上,闭着眼睛道:“请四伯父责罚。”
胤禛抽出戒尺,举起又放下,放下又举起,他不是舍不得惩罚弘昭,是想到了第一次打弘昭手板后云薇那双心疼的眼眸,好似???好似额娘,盼望着儿子争气,又舍不得儿子。
戒尺落在桌上,胤禛声音略微沙哑,“去把劝学说抄写百遍。”
“是,四伯父,我下次一定会按时完成功课,再不让您为难。”
弘昭感到愧疚,听阿玛说过四伯父差事很多掌管天下钱粮,为皇玛法分忧,这么忙碌,他还惦记自己的功课,弘昭暗自飞发誓不会再让四伯父伤心。
在一边的准备好的小桌子上,弘昭努力的抄写,经过胤禛调教,弘昭的字要比以前好了很多,胤禩和云薇之所以将弘昭交给胤禛管教,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他们两个的字不好,无大家风范,现在再练字很难练得好,还不如将弘昭交给胤禛,起码不会像他们夫妻。
胤禛收敛心神,重新批公文,接近晌午,胤禛眉头越皱越紧,没钱,还是没钱,大清国库的银子都用在何处?胤禛将毛笔攥得紧紧的,苦了百姓养肥了贪官污吏,这群大清江山的蛀虫,他们???他们???
‘咕噜噜,咕噜噜’的声音,冲散了胤禛的怒气,抬眸见弘昭揉着肚子,尴尬的向胤禛呲牙,胤禛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额娘说,苦心志是对的,但不能亏待自己的肚子,不管吃得好于不好,都不能亏待身体,熬坏了身子,就算再有本事也有心无力,有大志向的人更应该爱惜自己儿。”
弘昭放下毛笔,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胤禛:“我认为额娘是对您说得的,额娘听我说过您不按时用饭,教导我很久呢,还不是打算让我提醒您?”
还没带胤禛高兴,弘昭继续说:“不仅仅是您,还有阿玛,还有皇玛法,九叔十叔被额娘当面训过呢,当时可好玩了。”弘昭滔滔不绝,一会学云薇训话,一会学胤禟等人的反应,活灵活现的,胤禛听得很生气,老九老十能和他比吗?八九十三位阿哥最会偷懒,用不上云薇操心。
“摆膳。”
“喳。”
须臾膳食摆上桌,胤禛不喜肉食不喜奢靡的享受,菜色很简单,因为弘昭在,要不然胤禛会更简单。弘昭和胤禛对坐,净手后问道:“我怎么没看见弘辉哥哥?”
“他出去了,看光景一会就能回。”
“哦,弘辉哥哥最近好忙,我都好久没见他了呢。”
胤禛拿起筷子,弘昭识趣的闭嘴,用膳时胤禛不准许他说话,弘昭埋头吃着,胤禛心不在焉,弘辉能不能顺利办妥?现在还没个动静,胤禛对弘辉的历练从现在便开始了。
胤禛眼前一闪,再低头时吃碟中放着菜色唯一的一块肉,弘昭每次和胤禛用膳都很纠结,和胤禛不一样,弘昭是无肉不欢的,胤禛知道弘昭这一点,每次都有意为难他,看弘昭吃素菜,小眉头皱皱着,胤禛心情会上扬。
“你不吃?”
"腻了,四伯父用吧。”
弘昭垂头,把口中的蔬菜幻想成肉食,胤禛筷子停顿了好久,才将吃碟的肉放在嘴里,弘昭眼巴巴的看了一眼胤禛,偷偷的掐了掐大腿,没出息回府额娘会准备最爱吃的,四伯父太清苦了,肉都舍不得吃,弘辉哥哥说过,要多陪四伯父用膳,弘昭挺了挺胸膛,他还是挺有用的。
胤禛最善于观察人心,弘昭眼里的波动哪一点都没逃过胤禛的眼睛,弘辉吗?他懂得迂回之道。”弘辉阿哥回府。”
弘昭放下筷子,胤禛按住了弘昭,”快吃。“
“哦。”豆腐什么的好难吃,胤禛低笑:“一会有点心,你最喜欢的。”
“是红豆的吗?额娘也很喜欢。”
胤禛眸光闪了闪,捏了捏弘昭的鼻子:“做得多,够你带回去用的。”
“多谢四伯父。”
弘辉进门见到弘昭,先向他笑了笑,正色给胤禛行礼:“给阿玛请安。””事情办得如何?”胤禛脸色凝重,对待弘辉不似儿子,似下属一般,弘昭看得好稀奇,弘辉低声道:“请阿玛放心,儿子办妥当了。”
胤禛这才露出一分赞赏的笑意,很淡顷刻变无影无踪,“你一会带着弘昭读书,就在此处。”
“是。”弘辉应了,弘昭见胤禛没别的吩咐,拽着弘辉坐在旁边,一顿忙碌顷刻在弘辉的吃碟里堆满了菜肴,弘昭用眼神示意他快吃,快吃。
弘辉心里一暖,三人好恢复了用膳时的沉默,用膳后胤禛继续公文,弘昭弘辉从书架上找书看,两人凑在一处,悄声议着,本来很喜静的胤禛似听不到他们的窃窃私语声,不受任何影响,心里反倒不再烦躁,康熙训斥过胤禛,戒骄戒躁,万事不可一蹴而就,胤禛贵为雍亲王,但也无力改变现状,尽量让老百姓过得好一点,天灾人祸时能拨出银子钱粮,康熙再对西北用兵时,不至于发不出粮饷。
日头西垂,云薇和胤禩亲自过府来接弘昭,这不是第一次如此,胤禛有时会和胤禩对弈一局,今日胤禛兴致高,正合胤禩对弈,外面有人禀告:“回王爷,年侧福晋身子有恙,请您去一趟。”
为胤禛胤禩沏茶的顺便给胤禩暗自支招不让胤禩输得太惨的云薇,道:“不知四爷何时也懂医术了?”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很忙,尽量保持日更,十月初结尾,哎,某闲终于要写完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
方才书房里宁静,云薇冷不丁听见胤禛随从的禀告,下意识认为冷面的雍亲王不会因年侧福晋病了就去看望,话出口后云薇低头屈膝赔礼,“是我妄言,四爷恕罪。”
胤禛漆黑的眼眸深邃无亮,捻起棋子继续放在棋盘上,胤禩拽住云薇,向胤禛笑道:“她不懂事,四哥勿怪。”
“八弟八弟妹以为我会去?”啪的一声脆响,胤禛将棋子按在棋盘上,沉着脸:“爷不通医术。”
胤禩夫妻被胤禛冻得身体打了个寒颤,胤禩笑容有点僵硬,打了个哈哈:“年侧福晋刚进府,娇贵些四哥多疼些使得。”
胤禛盯着胤禩,嘴唇抿成一道线,周围的气氛沉重,云薇几乎喘不过气,“四爷???”胤禛漆黑的瞳孔就在眼前,云薇硬挺着的心软了,喃喃道:“四哥骨子里印着规矩,我们是清楚的。”
云薇承认自己没骨气,在胤禛面前有能硬气的人太少了,胤禩理解的拉了拉云薇,在冷面王面前别说云薇,换个人来都能被冻死,唤道:“四哥,弟弟错了还不成吗?”
胤禩现在比以往会耍赖,放开了对皇位的渴求脸皮越厚,名声在如今的胤禩眼里不值钱,弯腰打千笑道:“四哥。”
“弘昭是你儿子。”胤禛闷闷的吐出这句话,胤禩愣住了,这都哪根哪?云薇抿嘴忍笑,胤禛斜了云薇一眼,云薇立刻老实的垂头做认错状,眼底盈盈的笑越浓,两腮殷红,胤禛垂眼,道:“今日有事,就不留你们了,弘昭的功课不得耽搁。”
“是。”夫妻两人老实的应道,领着弘昭出府,弘辉不舍的看着云薇,弘昭给弘辉暗自鼓劲,单独面对四伯父,无声的道‘弘辉哥哥加油。’
顺便向胤禛讨好的笑笑,现在不是讲义气之时,四伯父看着好生气,弘昭的脚步倒腾的很快,他们三人一会功夫就出了雍亲王府,在府门口同时长长的出气,胤禩叹道:“四哥越来越严肃,在他面前比在皇阿玛跟前还得小心。”
弘昭点头道:“就是,就是,皇玛法还会笑呢,四伯父都不会笑。”暗自思索着怎么才能逗笑冰冷的四伯父,握住云薇的手,弘昭抬头道:“额娘,这便是争宠吗?”
云薇不知怎么回答弘昭,低声警告:“在你四伯父跟前不许提起这事。”向会走时,云薇加上一句:“对谁都不去提。”今日这事要是张扬出去?云薇摇头,以四嫂的管家手段是不会有一丝风声泄露的,只是年氏太没眼力架了,如果平常四阿哥兴许???云薇眼前出现胤禛的眼眸,摇头甩掉脑子里想法,平常雍亲王同样不会去,别说汉军旗出身的年侧福晋,就算是嫡福晋有恙,胤禛也不会去,他的眼里除了政事就没别人。
回到府中,胤禩问神情恍惚的云薇,“在想四哥?”语调上调,多年夫妻云薇看出胤禩不悦,”爷,我在想四哥比不上你。”
一句话让胤禩松缓了皱着的眉头,“怎么说?”
“我病了,你一定在身边的。”
“什么病?你不准生病。”胤禩喝道,“你得太太平平的陪着爷,转过年咱们要去江南,九弟在杭州西湖边上有座庄子,咱们去西湖赏景。”
“嗯。”云薇笑着应了,胤禩继续说道:“庄子合心意的话,爷就从九弟手里盘过来,爷和九弟关系好,给他点银子就成,爷记得苏州九弟有园林。”
“九阿哥知晓你这么惦记着,明早一准将庄子园林的房契地契送来。”云薇笑道:“跟他提银子,一准着急。”
“九弟富得流油,又是个会享受的,爷不跟他客套。”
胤禩和胤禟的亲近关系,不用客气,云薇抿嘴道:“我听说九爷庄子上有扬州瘦马,爷一并见见?”
胤禩笑僵在脸上,最近几年云薇偏爱吃醋,胤禩就喜欢云薇吃醋的小模样,可爱极了,不似外面端庄贤惠的八福晋,云薇一喜一怒的娇嗔,只有胤禩一人可见,别人想看没门。
“九弟早就不干这事了,自从九弟妹给生了一对儿女,扬州瘦马全送人了,他呀现在就围着福晋儿女转,将小格格宠得很,小侄女机灵活泼,嘴甜得紧。”
胤禩喜欢女儿,自从云薇生了弘历,再无身孕,胤禩挺想要个女儿宠着,尤其是像云薇的女儿,云薇遗憾的叹了口气,胤禩大方的开解:”儿子比女儿好,现在九弟就担心女儿扶蒙古。”
宗室女大多远嫁蒙古,胤禟舍不得女儿远嫁,一直在捣鼓着,云薇说道:“小侄女才两岁,离出阁有好几年呢。””有备无患,最近西北外蒙都不安稳,皇阿玛又该赐婚蒙古王爷。”胤禩叹道,“少了岳父,西北又得了乱了。”
胤禩摇了摇头,怅然道:“爷是富贵闲人,西北的战事是四哥他们操心,爷???爷???”
“您说皇阿玛会不会派皇子镇守新西北?”
云薇主动挑头,胤禩在礼部无所事事,但他关心朝政,不同云薇的话,他还真没人能说,就连九阿哥都不成,说得多了,九阿哥会越发气愤为胤禩抱不平,胤禩借着云薇的话,分析西北的局势,话语越说越多,有胤禩这几年的思考,西北最关键的是粮饷,钱粮从何处来,胤禩深知大清国库是不用指望了,江南的税赋是重中之重,“江南不能乱,皇阿玛指望的人??不是平定西北的,是???雍亲王胤禛。”
胤禩说的口干舌燥,接过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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