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游移，来到了左边的肩膀地带，微用力按了下去。
“——”
一股极其不协调的疼痛如同针刺一样，飞速的通过每一根神经末梢，使栗发少年不自觉的皱了皱眉。
“肩膀，果然会痛，是不是？”
墨法少年收回了手，同样坐在了椅子上，双手还时不时的戳一下手冢的手臂。“也不知道你这算聪明还是笨？知道自己的手肘有问题，便把重心慢慢移向左肩。”
“这样下去，肩膀的负担太大终究会无法承受的。”
还是第一次有人怀疑他的智商，手冢不禁佯装生气般的瞪了一眼那少年。谁知对方却毫不在意的摇摇头，继续说了下去。
“其实最初只是骨裂而已，但是你仍旧在使用那个‘零式’没错吧？嗯？”
“这个继续活动的后果，就是有可能导致裂纹骨折的再移位，甚至要接受手术治疗都不一定彻底康复。”
身旁的那座活冰山终于有了反应。却是抽回了自己的手臂。
“现在，我不能动摇。”
声音很轻，完全没有平时的那股冷气。
“嗯，我知道。”
那少年仍旧是微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却忍不住使他有一种心安的感觉。
“我会治好你的，就放心交给我吧。”
像是承诺，又如同誓言一般的话语。终于使那片宁静沉寂了太久的心湖轻柔的拨起了一波浅浅的涟漪。
chaper。21 红白之季［二］
在球场上响起震天似的欢呼声时，手冢拽着莫兮回到了他们的队伍中。
球场上看似瘦小的少年唇角满是张扬闪耀的笑容，就连握着球拍的那个动作也显得那样耀眼。
“手冢！越前……赢了！他赢了！”
大石首先一脸激动的走了过来，生动的向两人描述着自家队员方才多么神气的动作。
“知道吗？还差2秒的时候，竟然只有2秒……啊手冢，你的眼光果然，果然没错！”
栗发的少年安静的侧首倾听着，没有回话也没有露出什么微笑鼓励的眼神，却让周围的人都安心的望着自家的部长大人。
那样坚定追随的目光，灼热，憧憬。
最终，手冢只是微微颔首，如同兀自自言自语一样，又仿佛在对身旁的莫兮和大石说一般，淡淡的回了一句话便用眼神示意领其他正选走向了颁奖台。
明明是冰冷的语气，依旧包裹不住其中铸锭般的信任。
‘越前，会成为支柱，青学的支柱！’
支柱……吗……
周围所有人仿佛都收到了感染，目光望着那曝露在金子般阳光下的颁奖台与那抹欣长的身影，毫不犹豫的跟着自家部长的步伐走上了前去。
一步比一步更要坚定，一步比一步更要散发光彩。
少年们只是追随着自己的梦想而行——追逐，挥洒，接近。
就连那看似单薄的背影们也染上了一层金色的柔光，似乎那群人整个都要融入这片光晕中。
莫兮眯起眼睛，像一直倦了的猫咪一样窝在了没有人的长椅上。
目光终是落在了那群阳光下张扬的笑着的少年们。
有晶莹的汗水顺着他们的下颚，脖颈处轻轻滑落，柔和黄金的阳光洒上去折射出更加耀眼的光芒。
蓝天一样澄澈的瞳孔中，竟然融入了一抹意思羡慕与憧憬的情绪。追逐梦想，真的是件很有意义的事情吧？
少年放下了把玩依旧的黑发，手腕改了个方向遮挡住了自己的视线。
那群人，太过于耀眼了，刺痛了他的眼睛。
此时，在那离休息台并不太遥远的颁奖台上，手握奖牌的手冢眼神不自觉的瞟向那个窝在角落中的墨发少年，阴影只会使他的身形看起来更加纤细柔和，酒红色方格的长衬与白皙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一根一根骨节分明的手指捂着自己的眼睛，撇着头，倒有那么一点像一名赌气的孩子。
可怜兮兮的，有点埋怨大人的孩子。
………
又一次，看着这少年，满溢上了想笑的冲动。
又一次……看着这少年，满溢上了，想把他狠狠的抱在怀里亲吻的冲动。
栗发少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压下了一切其他灼烈的情绪，随即接过了裁判递过来的金色奖杯，眼帘却迅速下垂。
“谢谢您。”
“不，这是应该的，手冢君，你和你的队员都非常的出色！我很期待你们在关东大会上的表现！”
“网球界能有你们这群充满活力的新鲜气息，终于让我们这些老一辈安心了！”
手冢此时只是一名最完美的部长，精巧客套的言谢，抱过其他人送上来的花束与卡片，神色是一如既往的公式化。却让人挑不出半点瑕疵。
但只是那副神思，早就飘到了这会场的其他地方。
余光一瞥，便瞧见一个新白纤瘦的身影迅速的闪到了那休息席的地方。
白色的帽檐被少年压下，琥珀金的猫瞳中有那么一抹挑衅与张扬。
莫兮有些不解的望着这个看起来气势汹汹的小少年，虽然他的身高才到自己的脖颈处，只是那大大的猫瞳瞪起来却依旧有神晶亮。
“喂——嗯，前辈。。”
龙马有点别扭的喊了声前辈，在莫兮疑惑的目光中低哼了一声‘啪’的迅速把一个东西套在了墨法少年的脖颈上。
“这个，你也逃不了！”
白金色的奖牌，掠过脖颈时滴滴点点的冰凉让少年神色一怔。
“行了，这下子你也要去那个什么该死的庆功会了。”
“先说好……不许逃跑！”
莫兮却兀自越过那瞪着自己的小少年，眼光投向了阳光下的颁奖台。
霎时间，倏得撞进了一潭深不见底的琥珀色中。
流光似转的眼眸中，那么一抹温柔在一片冰冷的神色中，太过于显眼，马上便被少年抓住捕捉入了眼中。
墨发的少年笑的有些奸诈，左手把玩着白金色有些泛着冷气的奖牌。
澄湛的蓝眸对上了那双琥珀色。少年举起胳膊，向对方扬了扬手里的奖牌。
“嗯——不许逃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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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功会么……说起来，其实也没什么吧。。
莫兮少年本来不太在意的情绪，在推开和式的寿司店门的瞬间——唰唰唰的变成了天边的浮云。
自己面前呈现的，显然变得有些疯狂的一干人等，天空中寿司饮料漫天飞舞着。
在这少年脑海中，所谓的‘庆功会’不过是大家拿着香槟微笑客气的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和祝贺词，背景是华丽堂皇的酒店会场。要不然就是选代表上台去发表一些获奖感言罢了……而台下的人么，就鼓鼓掌就好。
但是，这里。。显然是不需要鼓掌的人的……
在莫兮沉着的又一次躲过一块疑似寿司的绿色物体攻击后，果断的站到了比自己还矮一截的龙马身后。
而那酷酷的小少年看都没看一眼，非常快速的关上了眼前的门，转身硬帮帮的吐出一句话：
“我家里有点急事……先。。”
“嗯，其实我刚才也想说……”
莫兮接话，顺道后退了一步。
“真是巧了，前辈，那我就先。。先。。。。”
最终，龙马那句‘先走’被他一个急刹车咽回了嗓子里。少年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不由自足的后退一步站到了莫兮的身边。
唰拉——寿司店和式的大门再一次被拉开了，而且这次是很多双手……
第一个蹦出来的是桃城，随后是大嚷着‘莫兮和龙马不许逃’的菊丸，再后面……小小的寿司店里的人似乎都挤到门口来了。
几乎是不带反抗的，莫兮旁边表情一脸凝固的小少年第一个被桃城奸笑着拉了进去。甚至只来得及看到那有些纤细的强烈挥舞着的手臂。。
“莫兮～～你不进去喵？”
红彤彤的身影凑了过来，像只大猫咪一样的菊丸整个人都挂在了少年身上。
“欸，可是难得的聚会呦！”
“就是说，就是说呢！”
一把把龙马塞到了一个软垫子上，桃城也向门口处大声喊去“前辈们都进来吧！”
莫兮有些纠结，心头稍稍漫入一丝不知所措。他……其实真的没有见过，这样生动的场面。
不管是在中国，还是伦敦也好。身边的人都只是微笑而已，只有微笑，用这样的手段来把心底的任何情绪都深深的藏起。
而现在——
墨发的少年目不转睛的望着屋内那群大闹大笑中的人。
没有人会用虚假的微笑面具来伪装，每个人脸上都是那样明亮耀眼的笑靥。真实的触手可得。
“李？”
眼前多了一抹修长的身影，少年抬起头，眼光撞入了那片深邃的琥珀色眼波中。
手冢非常自然的牵起了他的手，低头望向他。
“进去吧。”
轻柔的动作没有一点劲道，却情不自禁的一个迈步，迈进了小小的寿司店中。一股温暖的热潮伴随着寿司的鲜香味窜入鼻腔，让少年不自觉的深深的呼吸。
“以后，还会有很多次。”
如同看穿了他的想法那样，手冢附身在他耳边如是说，既像普通的告之，又有点似浅浅的安慰。
身后的菊丸与大石笑眯眯的对望一眼，关上了身后的店门。
“咳咳～！”
“现在——我们的庆功会，正式开始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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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冢只待了没多久便和龙崎老师因为都大会的事情率先回去了学校，而那时的莫兮正兴致勃勃的尝着拼盘里各色各样的寿司，坐在莫兮旁边的朋香也在不停的在替莫兮讲解关于寿司和日本和食的种种，似乎对这位混血少年非常有兴趣。
“哦，我都忘记李君比我们还大了！”
大石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往莫兮手上塞了一个杯子，里面盛满了金黄色的液体。少年如同小猫一样凑过去闻了闻。
“是啤酒吗？”
“嗯，河村家的啤酒非常好喝喔！呵呵，每次聚会我们都会来……而且……”
后面的话却被少年兴趣缺缺的自动无视了，自顾自的品尝着手中金黄色的啤酒，虽然……口中只有那份冰冷的触感，冰冷至极。
“手冢还会回来吗？”
“……嗯？”正说到河村的寿司手艺的大石倏得刹车，歪头想了想才不确定似的开口“一般来说，手冢不太喜欢这样的场面……欸，每次都被他逃了呢。”
“李～～喏，我这里的太多了，他们都不吃呢！”
还没等大石说完，莫兮眼前被推过来一个盘子，里面盛着的5，6个墨绿色的黄瓜卷……只是，这个黄瓜卷中间卷的是草绿色的酱汁，有的甚至渗入到了白色的米饭中。
不二皎洁的朝莫兮眨眨眼睛。眼中的蓝光若隐若现。
“莫兮，怕辣吗？”
一股冲鼻的味道随即迎面而来，莫兮一怔，下意识的拿起了了一个。
“嗯？我很喜欢辣椒。”
修长的手指以食指和拇指握着手中小小的黄瓜卷。
有草绿色的浓酱渗透而出，漫到了少年白皙的指腹上。暖暖的草绿酱汁色衬托着那玉雕似的的皮肤更加晶莹。
少年顿了一下，在所有人的面前一口吞掉了那个沾满了芥末的寿司卷。
末了，还伸出粉嫩的小舌将指腹上余留的酱汁慢慢的舔入口中。
微不可闻的，有些人倒抽了一口气。
不仅仅是因为少年一下子吃掉了一个芥末寿司，目睹方才莫兮如同不经意间舔柢酱汁动作的人都隐隐的觉得面部一点点变得灼热，只是一个不经意间再单纯不过的动作，一瞬间看起来竟然那样诱人。
收回了手指，莫兮咽下了嘴中的芥末寿司，蓦的感觉一阵阵刺鼻的味道凶猛灼烈的冲入口腔和鼻腔。
那股感觉强烈的势不可挡，有晶莹的液体霎时间迸出了眼眶。
脸颊上也瞬息感觉到了一股温热的感觉，肆意流淌。
直到，一双干净修长的手伸过来替他抹掉了因为芥末而涌出眼眶的泪珠。不二笑的有些歉意，一边擦着莫兮的眼泪，一边不停的道歉。
“啊啊。。都是我的错，对不起，对不起，莫兮还好吗？”
那天蓝色的眸子如同被水温柔的冲洗着一般，不停的涌出透明的泪珠。似的少年白皙的脸蛋上终于有些隐隐泛着潮红。
莫兮自己擦掉了余下的泪珠，笑着摇摇头。
“是叫芥末是吗？嗯……味道很好。”
“咦！！？”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惊愕的瞪着眼前不断流泪的少年。那副样子简直让全部看到的人都泛起了阵阵心疼。
因为……
如果是芥末的话，就算是这样的他也可以品尝到这其中的‘味道’啊……
“芥末的味道，有一股久违的感觉。”
墨发少年微笑着小啜了一口杯子中的啤酒，冲淡了口中灼烈的味感。
这个时候，一直没有说过什么话的乾突然神秘兮兮的凑了过来。
一个大大的柯林杯被递到了莫兮眼前。
“尝尝吗？”
刻意压低的声音，让少年有些不解。
莫兮瞧着杯子中深邃棕色的液体，上面还放了一个小小的柠檬片，像是可乐。闻了闻，果然有一股可乐的香气。
接过了乾递过来的大型柯林杯。莫兮含着上面黑色的习惯深深的吸上了一口，冰凉舒爽的液体伴随着丝丝可乐特有的刺激味感冲入了口腔。
直到一杯见底，莫兮把杯子放到了桌子上。
这饮料说是可乐，却又不似可乐那样醇和，倒是有一股辛辣感。
“这是什么？”
少年指着空了的杯子，抬眼问向眼前神情有些恍惚的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