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路的闲暇时间都在筹划着怎么扩建两地的茶庄,怎样调转赚来的钱,以期赚得更大的利益。
一个半月未见,吴婶娘、丹秋和孩子们都很想念她,在胥母山渡口接云舒的还有周家兄妹。
云舒站在太湖的船头,遥遥的就向他们招手,几个孩子都蹦跳起来回应她。
船刚刚靠岸还没挺稳,云舒就跳下船,众人立刻就围了过来。
“怎么样?庄子里一切可都好?”
“好,都好”丹秋高兴的说。
周子辉在旁拱手说:“听说云茶大卖,恭喜你”
云舒笑嘻嘻的回礼,说:“同喜同喜。”
吴婶娘早准备好了饭菜,说:“都快进庄吧,有多少话,坐下不能说?”
簇拥着云舒回到云庄,众人坐在一起热闹,云舒拿出从邾城买回的东西,分给大家。
“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只是一些邾城特有的玩意儿,大家把玩两下,开心就好。”
云雪霏和周子冉毫不客气的挤到云舒身边,在她的包袱里挑着东西。云默反倒像他们的哥哥,脸上挂着笑容,站在一旁看热闹,并不跟他们抢。
云雪霏挑了一个四肢可以活动的檀香木头人,周子冉则拿了一个能吹出声音的小鸟模样的土陶哨子。
云舒向云默招手,拿出一双牛筋底,青布绣银灰色花纹的鞋子:“来试试这双鞋合不合脚”
自从云默练功以来,每天早晚都要跑步、爬山,布鞋穿坏很多双,所以云舒在邾城看到有牛筋底的鞋子时,非常惊喜,也不顾价格昂贵,各种尺码买了两双回来。
云默走过去,看到有一个包袱专门放的是他的鞋,大小各不相同,心中十分温暖。
“快试试,也不知穿着舒不舒服,不过牛筋底的鞋,在山里走着,应该不会咯脚了。”
云默抱起包袱,脸红红的,不像害羞,倒像激动的。
“不用试,肯定能穿。”
买了这么多尺码,哪会找不到合脚的?
吴婶娘夫妇、丹秋、三福、墨鸣管事、周家一家,还有没回来的大平,云舒全都买了礼物。
高高兴兴的把礼物分了,云舒随意吃了几口饭菜,就带着丹秋回了纳锦苑。
屋里,月亭、月容两个正在帮云舒收拾带回来的行装,月亭并低声跟月容说着出去这一趟的见闻。
见云舒回来了,两人就停下了手中的活,给云舒放坐席、倒水。
“一路奔波,也没怎么好好洗一洗,你们准备一些水,我洗个澡。”
月容、月亭服侍云舒的时间短,不知道她的习惯,但丹秋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云舒隔几天就要洗头洗澡的习惯,便让他们安排热水去了。
躺在巨大的木桶里,云舒泡着热水,全身的胫骨都舒散开,十分舒畅。
丹秋拿着给她准备好的换洗衣服、布巾等物走进来,放好后帮云舒洗了几把头发,在云舒耳边笑着说:“云舒姐,大公子来信了呢”
云舒惊喜的从水里抬起头,问道:“是吗?在哪?快拿来、快拿来”
丹秋又笑着走到梳妆台前,捧着一个小盒子走过来。
云舒擦干手,小心翼翼的从盒子里拿出用红绳系着的竹简。
丹秋在旁解释道:“是凤来楼掌柜前天送来的,说是一路快马加鞭从北疆那边送来的信。我原本想差人送到你手上,但是想到你今天就要回了,又怕在路上弄丢,所以就等你回来看。”
云舒满脸笑容的“嗯”了一声,一面泡着热水澡,一面展开书简看起来。
丹秋往旁边退了两步,注视着云舒,看着看着却发现她的脸色渐渐由欢喜变成凝重
正文 218、北雁鸿书(下)
218、北雁鸿书(下)
云舒眉头紧锁,神情有些凝重,带着一些焦虑,是很认真的在想事情的样子。
丹秋想问大公子信中写了什么,但不敢打断她的思索,屏息站在一旁。
直到过了好久,云舒才在已经有些凉的水中动了动,说:“把布巾给我吧。”
丹秋递过布巾,接回云舒手中的竹简,并不看,只问道:“大公子遇到什么不好的事了吗?”
云舒摇摇头,说:“也没什么,只是想到真的要打仗了,心里觉得不安。”其他的并不多说。
穿了衣,丹秋帮云舒把头发擦的半干,云舒说路途劳累,想歇一歇,丹秋就带着众人收拾完屋子,关门退了出去。
躺在铺的舒适柔软的床上,云舒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起身从木匣中重新取出大公子写给她的信,站在窗前重新看了起来。
战争已经在紧锣密鼓的准备,按照他们制定的计划,商人聂壹将会带着商队深入匈奴王庭,诱使军臣单于带兵进入马邑的埋伏,从而将匈奴大军包围歼灭。
这些都是云舒知道的,可她万万没想到,原本只是负责筹备粮草的大公子,竟然会跟聂壹的商队一起进入匈奴
“……此去匈奴,恐有凶险,李广将军命我等出行之人书写遗言,以寄亲人。思来想去,我最想念的人就是你。几月不见,犹过经年,不知你过的可好?可有思念我?此行恐有数月会音讯全无,莫为我担忧,我一定回来,等我来娶你”
云舒把竹简紧紧的贴在胸口,心中如刀划过。虽然知道这只是一封军队中例行书写的遗书,但担忧之心丝毫不减。
她曾听爷爷说起过战争时期的老故事,在每次作战之前,每位士兵都会写一封遗书留给家人,太奶奶接到过无数次这样的信,每一次都会抱着信哭一场,然后望眼欲穿的等着他安全归来的消息。
这种煎熬,云舒现在真的是感同身受
哪怕她知道历史中的桑弘羊会高寿,绝不会死在匈奴的战场上,但是担忧之情是压也压不住就算没有性命之忧,大公子万一受伤怎么办?
路上遥远,会不会受苦?计策会不会败露?开战时能否顺利逃脱?
一个接一个的担忧不断的在云舒脑海中浮现。
焦躁错乱的脚步声在房中响起,云舒在窗前一遍一遍的走,想了半天,恨不得立刻飞到马邑边界,得到第一线的消息。
睡不安稳,云舒索性挽了头发,去找墨清。
墨清正在考校云默的拳法,看他这段时间有没有偷懒。
瞧见云舒来了,墨清便让云默重新打一遍,让云舒也看看。
云默一招一式比划的很认真,只是人小力小,拳法看起来威力不大。云舒一开始看的比较认真,到后面却是分了神。
墨清见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又想起上一刻丹秋说云舒歇下了,这一刻她却来找自己,只怕是有事要说,便点拨了云默一番,让墨家弟子陪着云默继续练去了。
跟云舒走进屋里,墨清问道:“出了什么事,怎么看着精神恍惚,之前不是都还好吗?”
云舒对墨清十分信任,开门见山的说道:“我收到大公子的来信,他竟然跟着乔装部队,潜入匈奴王庭。我……我实在是担心”
墨清也是一愣,他一直认为桑弘羊是文官,虽然在皇帝的羽林军中历练过,但绝不至于被派上战场第一线。
“是不是接到了什么机要任务?”
云舒忧虑的点头说:“应该是吧,但是按照之前的计划,他完全没必要参与,只怕是有了什么变化。”她抬头看向墨清,又说:“我现在知道的事情不多,只能乱猜,我来找墨大哥就是想问问墨大哥,你在北疆有多少人手,能不能打探到什么消息?我想知道第一线的战况。”
墨清有些为难,说:“从去年夏天开始,在匈奴边境的墨者,就受到一定程度的驱赶,很多地区都由军队封锁起来,如今临时插人手进去,恐怕有困难,不过……我试试吧。”
云舒也知道自己提了过分的要求。
汉军这次打算设埋伏偷袭匈奴军队,自然会对周围的百姓做一定的处理,消息也一定会封锁,让墨清去打探军事要密,真的是件困难的任务。
但云舒在北疆唯有这一个办法,只好厚颜提出这样的请求。
墨清见她忐忑不安,安慰道:“大公子有勇有谋,肯定会平安的,毋庸担心。”
云舒对大公子也有信心,但是总归会担心……
墨清当天就将事情安排下去,派门下弟子去北边联系人。而云舒则尽可能的让自己忙碌起来,跟墨鸣商量起扩建茶园、加大产量的事情,不然她一停下来,就会担心。
孩子们的感觉是敏锐的,雪霏、冉冉、云默都感觉到云舒最近经常眉头紧锁,不像以前那样,每天脸上都带着笑。
一天,雪霏从周家学女红回来,怀里抱着一个非常小的狗。
她抱着狗跑到云舒面前,说:“娘,你快看,这是元宝生的小狗,冉冉说她把这只送给我”
云舒打起精神看向雪霏手中捧着的小狗,跟元宝很像,有沙皮犬的明显特征,大大的头,皱皱的皮,但又不是很纯种的沙皮犬,鼻子嘴巴没有沙皮犬那样圆和黑,微微有些尖,应该是沙皮犬跟土狗的混合产物……
“真可爱,它好小哦,雪霏要小心照顾它,小狗最容易生病了。”
雪霏连忙点头,说:“我一定会把他照顾好的。”她又抬起头说:“娘,你说我们给它取个什么名字?”
云舒就笑着说:“由雪霏来取吧。”
雪霏想了想,说:“他这么小,就是个小不点,我就叫它‘小不点’,好不好?”
云舒笑着说:“当然可以,以后它的名字就是小不点了。”
看着云舒重新笑了起来,雪霏高兴的说:“太好了,娘笑了,娘喜欢小不点”
她抱着小不点凑到云舒身边,说:“娘,以后你要是不开心,我就把小不点给你玩,那样你就会开心了。”
云舒怔怔的看着雪霏,心中暖流汩汩流过,没想到孩子们这么在意她的心情,她却没注意到自己带给孩子们的影响,对他们关注太少。
想到这里,她揽过雪霏,说:“听说我不在家的这段日子,你跟冉冉并没有好好学女红?”
雪霏一个激灵,连忙辩解道:“我们好好学了,学了冉冉还给元宝绣了一件小衣服,我则是在手绢上绣了一条鱼”
“是吗?那为什么听说绣娘让你们交一份喜鹊绣品,你们都不做?”云舒柔声问道。
雪霏嘟起嘴说:“不是我们不做,是我跟冉冉姐姐都没见过喜鹊,不知道图样该怎么画,更别提动手绣了我们为了找喜鹊,好早好早就起床去树林里面找,可是找不到”
云舒有些差异,说:“是吗?绣娘没给你们看图样?”
“看了”雪霏说:“可是又说不能做的跟绣娘给的一模一样,要自己画其他样式,我们没见过,不知喜鹊其他样子是什么样的。”
云舒微微点点头,虽然听雪霏说的这些,感觉有些强词夺理,但是细想下来,的确怪不得孩子们。古代孩子们获得信息的渠道非常有限,仅限于生活中亲眼见到和听到的。
“好吧,我让你秋姨去跟绣娘说一说,以后让你们绣见过的东西,可不能再不听话了。”
雪霏高兴的蹦起来,一口答应道:“好”
六月初六,是云默的六岁生日。云舒想给他过生日,但云默却不接受,说这个日子对他来说一点意义也没有,而且他那天要去湖上的船板上扎马步,没时间玩。
被他这样一口拒绝,云舒反而觉得有些失落,但在她离开时,云默说了一句话,让她所有的郁闷一扫而空——
“比起生日,你带我离开茅草屋的日子,更有意义把那一天当做我的生日吧。”
被云默这样说,云舒很是高兴,可是她又为难了……她压根就不记得具体是哪天,只依稀记得是九月的某一天……
云舒的窘态被云默看在眼里,云默也不揭穿他,只说:“我等着娘九月初八给我过生辰”
“九月初八”云舒用力把这个日子记在心里,表示到时候一定给云默过生日。
眨眼二十多天过去,墨清派去北疆打探消息的人回禀,说在汉朝边境未曾打探到有用的消息,反倒是去到匈奴那边,知道了一些信息。
聂壹的商队已经抵达了匈奴王庭,一直停留在那里,只是并未在商队里找到桑弘羊,都是聂家商队的人。
这一不确定消息让云舒忐忑不已,是大公子另有任务?还是出了什么事走散了?
正好在这个时候,大平也从外地赶了回来,大平前脚刚到胥母岛,就被云舒喊进了房中,跟墨清三人密谈起来。
见云舒一副严肃的样子,大平以为他办事不利,云舒对马场那边要有新的安排,连忙慎重的听起来。
云舒睁大眼睛,看着他们,深吸一口气,说出自己思考多日的一个决定——
“墨大哥、大平,我要去马邑。”
正文 219、北上
219、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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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本文正文——————————————
云舒一言出口,墨清和大平都没有说话。
墨清低着头,并未吃惊,仿佛知道云舒早晚会下这个决定,但大平却满脸惊诧,不明白云舒为什么要在这么动荡的时期选择去马邑
云舒看向他们两人,以为他们会立即出口反对,谁料都没说话,心中便觉得一松,主动说起:“我也知道这个时候去马邑不合适,但是我心里总也放不下大公子,觉得寝食难安。不如让我过去一探究竟,也好安心。”
历史中的“马邑之谋”是以汉军计谋败露而收场,聂壹当初找云舒献计时,她虽对其中几个关键环节做了点拨,希望能转败为胜,可是云舒很怕无力改变历史,事情终会回到正轨,因此也更担心参与其中的大公子,不知自己的举动是否会影响他的命运?
墨清看着云舒这些天的状态,知道她除非明确得到大公子安全的消息,不然肯定坐立不安,而墨者门徒给他送来的消息也很诡异,桑弘羊明明跟聂家商队一起从马邑出发,到了匈奴王庭,现在却哪里也找不到,这到底是为什么?他究竟去了哪?
权衡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