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鬟(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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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丫鬟(完结)-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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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公子回头看了一眼顾清,说:“去请王大当家过来。”
  说罢,就走到案前坐下,并对云舒吩咐道:“云舒,煮茶。”
  古时的茶水跟现代的茶水不同,并不是炒好的茶叶直接泡,而是直接用水煮,过滤几次后,取清汤饮之,过程十分复杂。
  云舒只看翠屏煮过几次,一时还不太顺手。
  大公子见她手忙脚乱,便问道:“叫翠屏她们几个来弄吧。”
  云舒尴尬的停下手,悄声在大公子耳边说:“翠屏今天中午突然离开竹园了,一直到现在都没回来。”
  大公子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云舒想了想,觉得有一事不能隐瞒,便悄悄说:“大公子,我无意间听到子菁和子茜讲话,得知翠屏原来是王家的二小姐……”
  大公子没有云舒预料中的那么吃惊,看来他早就猜到了一二。
  他什么都没说,自己接过手,开始煮茶。
  云舒看到他纤细洁白的五指捏着调茶的茶筅,另一手转着煮茶的茶釜,当圆润的指头和干净整洁的指甲盖从茶釜上划过,顿时觉得也是一种享受!
  就在云舒看的出神时,王大当家跟着顾清,匆匆跑来。
  当王大当家一看到院内的情景,二话不说就给大公子跪下赔罪。
  大公子这一次冷着脸,并未觉得受不起王大当家的大礼。
  他虽是晚辈,可他是主人,王大当家即使是一方主事之人,那也是桑家的仆人!大公子之前尊他、敬他,是礼,如今问罪与他,则是规矩!
  待王大当家将芸娘、春娘劈头骂了一顿,又给大公子赔罪之后,大公子才缓缓开头,道:“王大当家乃南阳城一切生意的主事之人,我原本以为你能将这里治理的井井有条,没想到连内院也会出这样的问题!这些仆人竟然敢肆意搜查我的东西、翻我的账簿,此事传于他家听了,岂不是笑话!”
  王大当家听完,立刻说道:“大公子放心,我一定会严惩她们,以儆效尤!”
  大公子淡淡笑道:“如何严惩?”
  王大当家看着大公子的淡笑,心中却有些发憷。
  “依照家规,私动账簿的奴役,杖毙!”
  “那就好,既然知道,还不动手?”云舒没料到大公子狠下心来竟然能这么狠,一时愣在了原地。
  一批大汉从园外冲进来,将前来闹事的五个仆妇、丫鬟拖出去,执行杖刑。
  云舒听到外面此起彼伏的叫喊声,突然心中冷的不行。
  她终于认清楚了一个现实!
  现在是在古代,是一个奴仆没有人权的朝代!
  虽然秦朝的商鞅变法结束了奴隶制,但是在汉朝,依然有很多私属的奴隶,那不是一种雇佣关系,而是一种一切为主所有的关系!
  仆役的性命、一生全都被主人掌控,没有金钱,没有自由,什么也没有!
  云舒忽的惊醒,她跟大公子,现在又是一种什么关系呢?
  她,绝对不要成为奴隶!
  在云舒震惊的时候,大公子扔在处理事情。
  他见胡作非为的仆役被处以刑罚之后,脸上的神色才稍霁,命顾清扶王大当家起身。
  “王大当家,厨房的仆役诬赖我的丫鬟偷了东西,此时请你务必查清楚,还云舒一个清白。”
  “是、是……”
  “另外,翠屏竟然做不惯粗活,就不要为难她,我身边有云舒服侍也就够了。”
  王大当家再也淡定不下来,他原打算等翠屏取得了大公子的欢心,再说明翠屏的身份,谁料大公子竟然一语就断了他所有念想!
  大公子虽然说的不算明朗,但王大当家怎会不知大公子已经洞穿了他的小心思?失望之下,他只好垂头丧气而走。
  正文 12、钟府送礼
  王大当家离开竹园之后,立即命人全院彻查是谁偷了彩陶八福大碗,这一查之下才知,竟然是二小姐命人拿走了!
  原来王夫人在下午的时候,差人给翠屏送去了一钵刚摘下来的樱桃。翠屏见那樱桃又圆又红,好看的不舍得吃,便命子菁去厨房取一个漂亮的碗来装上。
  谁料子菁从厨房取了碗就走,谁也没告诉!
  而厨房的众人也不知二小姐回到自己的院落里,都以为她们还在竹园,压根都没往她身上想过,因此才有了这一场误会。
  当翠屏知道因为这只碗,父亲杖毙了五名下人,一时吓得说不出话。
  而王大当家知道女儿私自回到自己的小院,不愿服侍大公子之后,气的跳脚。
  他气呼呼的跑到竹园,找到翠屏之后,谁料翠屏还嘴硬的说:“女儿昨晚听父亲说,以后桑家二夫人会得势,所以才以为大公子没有伺候价值了……”
  王大当家劈头盖脸就骂道:“我告诉你那些事情,是告诉你以后去了本家,要对二夫人尊重,但哪里就告诉你不要伺候大公子了?老太太和老爷都是看中大公子的,二公子现在还是个学走路的娃娃,以后近身伺候他的人多的事,哪轮得到你?”
  翠屏被父亲这么猛的一顿训斥,缩着头不敢大声说话。
  王大当家因今天的种种事情,闹的心情很不好,他继续呵斥道:“我怎么生了你这个没眼界的东西!大公子始终是大公子,他是正室大夫人生的嫡子,就算现在大夫人不在,二夫人扶了正,做了继室,二少爷的嫡子地位也没有大公子的稳妥!你怎么稍看到一点变动,就动摇立场?如你这样,能成什么气候?”
  翠屏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她低声对父亲说:“女儿知错了,我会好好服侍大公子。”
  “哼!”王大当家冷哼一声说:“晚了!大公子已经发话,不要你服侍了!”
  翠屏颓然的跌坐到椅子里,王大当家恨铁不成钢的瞪她一眼,而后拂袖而走。
  竹园内,云舒默默的收拾着凌乱的房间,大公子坐在油灯下发愁,时不时传来轻轻的叹息。
  云舒因看到五个人在自己眼前被杖毙,想起了自己被卓成杀死的事情,一时感叹生命的多艰和脆弱,有点缓不过神来。
  收拾到一半,大公子突然出声唤她:“云舒,你坐过来陪我说说话。”
  云舒放下手中的书简,跪坐到大公子下方。
  大公子觉得云舒是个聪明的女孩儿,现在自己遇到难题,便想同她说一说。
  今天大公子去造访钟老爷,等了许久才匆匆见了钟老爷一面。
  在大公子跟钟老爷攀谈的过程中,只要大公子提及他那给魏其侯的三子窦华做小妾的幺女时,钟老爷就会引开话题,根本不愿提及她。
  后来,大公子花了些钱在钟家仆人中打听,才知道钟老爷对幺女的婚事是极不满意的。
  钟家幺女虽然排名最小,但是一个正儿八经的钟家嫡女,钟老爷原本想把她配给一个大户商人的儿子,以作生意上的联姻。
  谁料钟家幺女与出门游玩的窦华一见倾心,私底下行了苟且之事,气的钟老爷不得不给把女儿嫁给窦华做小妾。
  听说自嫁女至今已有两年,钟家都没有跟那个女儿联系过。
  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大公子心中顿时寒凉,他想通过钟姬搭桥引线的计划貌似行不通了……
  “哎,这件事情实在棘手,我和旺叔一时竟想不到主意,若我就这样空手而归,必定会让父亲失望……不过好在明天钟老爷要在府中设宴请我,还有一次机会。”
  大公子眼中满是失望,云舒听了整件事情之后,倒没有觉得很难办,心中已有了主意。
  “钟姬虽不得钟老爷喜爱,但是儿是母亲的心头肉,她们母女两年未联系,钟姬一去杳无音讯,钟夫人必定非常思念钟姬。大公子不如书信一封给钟夫人,我明日借着去钟家赴宴的机会,与钟夫人提及此事。”
  大公子眼神骤然晶亮,一盏豆大的油灯映在他眼中,仿佛是熊熊烈火。
  “云舒,你果然聪明!”
  云舒谦虚的笑道:“公子是当局者迷,一时着急,难免有想不到的。”
  大公子很高兴,立即命云舒研磨,提笔便给钟夫人写信,表明自己不日就会去长安,可以替她给女儿捎话或是传东西。
  第二日,大公子一直熬到快要晚宴的时候,才带着云舒出门,往钟府前去。
  到了钟府,有人一路引着大公子往宴厅走去,等大公子到了宴厅时,正好有一个留着山羊胡的中年人从屏风后面走出,笑着说:“这几日委屈了贤侄,今日伯父便陪着贤侄好好饮几杯,全当伯父赔罪了。”
  大公子急忙躬身行礼说:“侄儿不敢当。侄儿今天前来,特奉父亲的意思,给伯父和伯母带了一些礼物,这尊财神金像送给伯父,祝伯父财运亨通,另外那些是洛阳的一些胭脂水粉,我这丫鬟对这些用品别有研究,特呈来给伯母,祝伯母青春永驻。”
  大公子的一席话说的钟老爷哈哈大笑:“贤侄真是有心了,替我多谢谢你父亲!”
  并指着一旁的一个丫鬟说:“来,把这些东西给夫人送去。”
  大公子给云舒使了个眼色,云舒便跟着那丫鬟走入了钟府的内院。
  黑灯瞎火里走了很久,她们才来到一座有灯光传出的屋子前。
  “姑娘跟我来,我家夫人就在里面。”
  古代没有电灯,看不清楚院落的样子,不过进入房间之后,在昏黄的油灯下,云舒还是看出这间屋子的典雅雍容,不愧是正室夫人的寝室。
  领路丫鬟向薄帐内的夫人说明了一下礼物的由来,以及云舒的身份。
  帐内传出略显沧桑的女声:“嗯,没想到桑老爷还记得咱们,最近没怎么走动,总归是十几年的交情啦,真是难为他这份心思,替我谢过你家老爷。”
  云舒赶紧说道:“我这里还有一份我家主人给钟夫人的一封书信,还请夫人看看。”
  云舒这个话说的很隐晦,并没有说明到底是谁给钟夫人的信。只见她从怀里掏出极薄的一卷竹简,交给帐内走出一个丫鬟送进去。
  正文 13、回程谈话
  不过片刻时间,房间里的纱帐便被一个中年女人掀了开。
  那女人身形消瘦,脸色白中带黄,在油灯昏黄灯光的映衬下更显憔悴。
  看来钟夫人的身体不太好呀!
  “云舒见过钟夫人。”
  钟夫人踉跄着几步,走到云舒面前,神情激动的不得了。
  “来,我们坐近些说话。”钟夫人牵着云舒干瘦的小手走进帐内,又对自己的丫鬟吩咐道:“去倒杯水来给客人喝。”
  打发走屋内的闲杂人等后,钟夫人颤抖着握住云舒的手,急匆匆的问:“桑公子信上说的话当真?”
  云舒真切的点头,说出之前就与大公子商量好的说辞:“自然是真的!我家公子年幼丧母,饱受思念母亲的痛苦,自他昨日听说了钟小姐的事情之后,便为钟小姐和钟夫人心忧。公子料定夫人思女心切,正巧我们下月就要去长安,若能给钟夫人带个话传个信,以解相思之苦,又何乐而不为呢?”
  钟夫人的眼眶红了,她低头用手帕捂住嘴,塞住了哽咽抽泣的声音。
  钟夫人强忍住泪,说:“我家老爷不准我与蔷儿传信,我现在也没时间书信,你帮我传个信物,再带几句话就好了。”
  说着,钟夫人将自己手上的玉镯摘下,用手绢包起来递给云舒,说:“这只镯子我原打算在蔷儿出嫁时给她的,谁料我都没能看到她穿上嫁衣,你帮我带给她,就说娘不怪她,只要她过的好,娘就安心了。”
  云舒慎重的把桌子放进自己怀里,并保证说:“钟夫人放心,我和我家公子,一定帮夫人把话带到,等见到钟小姐过后,必定送回钟小姐的书信已做凭证。”
  钟夫人激动的频频点头,口中忙说好。
  云舒未作久留,取了东西之后便回宴厅,对着大公子笑着点点头,再拍拍胸脯表示一切顺利。
  大公子见了,心中总算是一块石头落地。
  晚宴过后从钟家出来,大公子从云舒手中接过手帕包的玉镯,又听云舒说了钟夫人嘱托的话,再次感谢道:“云舒,这次多亏你的主意,不然我还真想不出办法该怎么搭上魏其侯的这条线。事成之后,我必定重赏你!”
  云舒浅笑道:“我的命是大公子救的,帮大公子排忧解难,是我该做的事,能帮上忙,我也很开心。”
  大公子凝视着云舒,心中感慨万分,云舒怀才不露,听到重赏也不喜,当真是十分沉着有谋的一个人,他一定要好好珍视她!
  之后的日子里,大公子便开始准备回洛阳的事宜。
  自竹园杖责仆役之事后,王大当家对大公子更加尽信,几乎事事俱到,就差随身伺候左右了。
  大公子那天下午发过脾气之后,就收敛了脾气,又像之前一样笑呵呵的,对王大当家也是彬彬有礼,似乎那个命人杖毙五名仆役的人,并不是他。
  这日正在吃午饭,王大当家坐在大公子的下首,两人交谈甚欢,谁料大公子突然开口说:“这几日叨扰王大当家了,我准备明日一早就启程回洛阳,旺叔守着商队装载货物,晚两天随后而行,可能需要王大当家的多看顾一些。”
  旺叔带回去的货物是要提供给本家的,王大当家自然不会疏忽。
  “这是自然,公子请放心。只是……”王大当家犹豫的说:“公子之前打算在南阳停留十天的,这才五天,公子怎么就要启程了?我还未能尽地主之谊呢。”
  大公子脸上挂着常年不变的笑容,说:“之前以为养伤会需要多一点日子,如今我脚上的伤已好的差不多,加之我出来多日,思家心切,能早一日回去便是早一日。”
  王大当家自知大公子是已经拿定了主意才会跟他说,他再劝也没有用。
  当公鸡报晓、朝阳初升之时,一辆马车,另加十名武士,在南阳城的城门打开之时,驶出城去。
  马车中坐着大公子、云舒和顾清三人。
  因大公子想把云舒培养成心腹,所以少不得要对她说一些桑家的情况,免得她入府之后两眼一抹黑,一不小心说错话做错事就完了。
  大公子对云舒说了很多,云舒知道了大公子是桑家的嫡长子,生母是桑家的前任主母郑氏,郑氏生了一儿一女,女儿是桑家的嫡长女,也是大公子唯一的同胞姐姐。
  按理说,郑夫人儿女双全,理应很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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