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嫁弃妃之锦年流苏完结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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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嫁弃妃之锦年流苏完结番外- 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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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昏正是回航高峰,无数条船只正徐徐地靠近渡口,洁白的帆布在半空翻滚,风家的大旗在飘扬,碧海长空,千帆过尽,好一片壮丽的风景。

    “是,早上和傍晚,出航和回航,都是高峰,从麒麟山上看,一览无遗,非常壮观。”南瑾握紧她的手,淡淡笑道。

    “以后不管要看日落,还是看赤丹河此番壮丽之景,都要让我陪着。”形只影单,看风景都觉得孤独。他都不知道,她刚刚看着他的背影有多难受。

    “好!”

    “有没有像当日在相国寺我陪你在山顶看日落的感觉?也是这样,现在我也喜欢站在高山上看日出日落,潮起潮退,比之平地,另有一番感觉。”流苏揉揉他的肩膀,道,“你在药房一整天,又跑上来看日落,累不累?感冒才刚刚好,也不知道多添件衣服,别又吹风了。”

    “今天在药房给配了服药,晚膳过后用用。”南瑾回头,笑道,“你这哮症该治一治了。”

    “回家之后你已经帮我仔细调理,除了刚开始有些胸闷气短,现在已经好多了。”流苏笑道。

    “我说的是根治!”

    流苏诧异挑眉,蹲在他旁边,迟疑问道:“能治好吗?”

    南瑾深深地看着她的眼睛,笑道:“我说能就一定能,相信我!”

    流苏惊喜得点点头,哮症发作的时候那种窒息痛苦的感觉她实在是怕了,像是冰冷的蛇吐着火红的蛇信,盘旋在脖子上,时刻有窒息,失去生命的危险。

    成大夫说过,她的病很难根治,是要随着一生,她早有准备,今年发作的次数又比前两年多,且在牢里受了寒气侵袭,身体更大有损伤,她知道发病更会频繁,异于平常,南瑾虽然医术高明,却也不是万能。现在听说能治好,心里既意外,又激动。

    “怎么突然之间就能治了?”流苏疑惑地问道,若是能治,南瑾应该早就治好她,也不用等到现在。

    南瑾淡淡一笑,“不是突然能治,这几天翻医书,结合你之前服用的药方才有头绪。我会让你有个健健康康的身体。”

    南瑾并不打算把雪蔷薇的事情告诉她,若是告诉她,流苏定然不肯服用,想要给他留着当药引,可是否能得到无色花还是未知数,就算得到,也未必真得能让治好他的腿,他同样会用来医治流苏的哮症,既然如此,他也不想流苏心里有什么负担。

    “谢谢你,南瑾!”流苏诚挚道,原来这几天他费心费力就是为了她的哮症。她还以为他突然有闲情逸致研究医书了呢。

    “走了,回去吃饭!”南瑾揉揉她的头,流苏站起来,把裘衣弄好,推着他下山。

    “苏苏,一会儿让紫灵多准备一些酸梅蜜饯之类的东西在房里。”

    “药很苦?”

    “……有点。”南瑾斟酌着说。

    “我就是个药罐子,多苦的药都吃过,不怕。”

    “苏苏啊,你还是听我话吧。”

    “知道了,南瑾公子!”流苏愉快地应着,并不是很在意,她长年吃药,多苦的药都吃过,南瑾的警告,她当成一阵风吹过。

    等到晚膳之后,韩叔把要端进房里,流苏才喝了一口差点吐出来。“哇……这是什么味道啊?”

    那碗药差点没端稳,因为雪蔷薇的花汁是新鲜放进去的,苦中带涩,又有种酸臭的腥气,非常恐怖,流苏瞪着它,表情像是看见蛇一样,太可怕了。

    南瑾早就吩咐紫灵多准备蜜饯,立刻拿过来给她爽口,流苏心有余悸地瞅着它,“能不能放点糖?”

    “苏苏,已经放很多了,还热着你赶紧喝,不然等凉一点,味道会更难闻。”南瑾笑笑地催促。

    “小姐,你又不是没喝过药,很苦吗?”

    “紫灵,你来尝一口?”

    “不要!”紫灵退避三舍。

    “南瑾,我怀疑你存心虐待我。”流苏捏着鼻子,好久没做这个丢人的动作了,她一口气把药全部灌进腹中,那股特殊恐怖的味道顿时如墨水溢开,胃中一阵翻滚,流苏几欲呕吐,南瑾往她嘴巴里塞了酸梅蜜饯。

    “好难喝,还要喝六天,想想就要吐了。”流苏皱着眉头,像个受虐的小媳妇,可怜兮兮地瞅着南瑾控诉。

    南瑾摊摊手,“我也没办法。”

    紫灵聊表同情地给她一记安慰的眼神出去了,药虽然苦,却暖心暖肺,如温泉浸泡着,暖得有些懒意。

    流苏吃了很多酸梅蜜饯才压住胃部翻滚的呕吐感,南瑾爱莫能助,只能让她多忍住。

    第二天早膳过后,玄北来报,秦路求见,南瑾让他带秦路去书房。

    风海棠和流苏都料得到他是为了郭翼被杀一案而来,虽然一句查无此事了结此事,也给郭翼家人补偿,毕竟是一条人命,多少钱也补偿不了,虽然这错并不是风家所为,毕竟也有间接关系,风海棠很关心这件案子。

    而南瑾却不想她们接触到这件案子的真相,态度坚定,不许她们过问,这事全交给他来处理便可。

    秦路正等得无聊,见南瑾进来,笑嘻嘻便起来行礼,俊秀的脸都是谄笑,连忙邀功,“公子,为了查这起案子,下官真的是劳心劳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连续三天晚上不眠不休,马不停蹄展开调查……”

    “秦大人,三天不眠不休加上路上三天总共是六天,你还有命站在这里?真是奇迹,我看秦大人脸色红润,精神饱满抖擞,怎么看都不见劳心劳力的辛苦样,倒是吃饱喝足的富足样。”南瑾语气平平缓缓,如三月湖水般,平静无波。

    秦路大大的笑脸一垮,肩膀一抖,笑呵呵地凑过来,“公子,我觉得你要是稍微多那么一点幽默感,简直就太完美了。我会崇拜死公子,誓死追随公子……”

    南瑾斜眼一睨,秦路笑得十分灿烂,“公子,幽默啊,幽默。”

    “废话少说,我要听真相。”南瑾一转轮椅,正儿八经地坐着,一脸严肃,逼出三分威严。

    秦路调整一下面部肌肉,正儿八经道:“郭大人的死,怎么说呢,是有心人故意制造出来的意外。”

    南瑾挑眉,秦路期盼地瞅着他,他心里彪悍无敌的公子一定能猜到他说什么,南瑾面无表情道:“秦大人,你在和我玩文字么?”

    干嘛这么严肃,一点都不可爱,秦路抿唇道:“事情是这样,美食节前几天,郭大人的嗓子就很不舒服,据下官调查,郭夫人说过,秀王曾经给郭大人送了草药茶,说是可以治疗嗓子疼痛。那草药茶,郭夫人留了一包,下官派人查验过,你猜这么着,里头竟然有一味药,是甘草。甘草无毒,味甘,啊,公子也是大夫,下官就不多说,反正它的确有治疗嗓子疼痛的奇效,且无毒。可偏偏它就不能和鲤鱼一起食用,甘草和鲤鱼若是一起服用,服食者便会出现中毒迹象,轻者呕吐腹泻,重者抽搐死亡。郭大人在美食节前几天一直服用这种草药茶,体内有大量甘草茶味沉淀,再加上吃了鲤鱼,马上就相克而死。其实若是当时救治得当,是可避免一死。不过郭大人的头部天通穴位有个非常细微的针孔,有人担心他没死而在天通穴上刺了一针。其实呢,这已经是画蛇添足之举,郭大人真正的死因是误服鲤鱼和甘草想冲中毒而死。不过呢,就算他服鲤鱼之后只是昏迷,这针也会要他的命,所以郭大人那天终究逃不过一死。至于鲤鱼里为何会有毒,下官不得而知,因为那盘鲤鱼早就馊了,不知道倒在哪儿了。下官推断,定是有人在郭大人死后趁着一片混乱在鲤鱼中下毒。这种毒和郭大人中的毒肯定不是一种毒,可仵作验出来的却是一种毒,分明就是胡说八道。否则这一切都无法说得通。公子料得没错,仵作的确是有问题,事先被人收买,而师爷林寻就更不用说,明摆着是和秀王一伙,这件事主谋是秀王没错,不过呢,以什么罪名逮捕他呢?你说甘草和鲤鱼会致命吧,这没人知道,他可以说他送草药茶给郭大人是治疗他的嗓子,好心好意。而之后的事也是下官步步推断,没有真凭实据,所以,公子……以上,就是这件案子的大概经过。”

    “鲤鱼和甘草?”南瑾凝眉,“我怎么就这么孤陋寡闻,这两样不能一起食用?”

    秦路咧开大大一朵笑脸,“公子,要不马上让人做一道鲤鱼,然后下官给您泡一壶甘草茶,你品尝一下,如何?”

    南瑾一记历眸扫过去,秦路赶紧调整面部肌肉,一脸严肃,“公子,别这么冷酷嘛,你一向讲求真凭实据,下官只不过给你个机会让你实践,也让下官体会公子您认真求证的精神,日后办案下官也好有样学样嘛,对不对?”

    “鲤鱼和甘草?哼,亏他想得出来,的确是好法子,神不知鬼不觉,你又是怎么知道这样食物不能一起服用?”

    秦路哦了一声,装模作样地深思一会,露出非常沉痛的表情,“下官自小是在赤丹河边长大,自然有很多机会吃到鲤鱼,小时候村子里有几个一起食用甘草和鲤鱼死亡的村民,其实也看个人的,有的人会死,有的人就会活下来。公子你也知道,下官的爹是个大夫,虽然本人对医术不怎么了解,小时候跟在他身边,见过村民的死状,和郭大人非常相似。”

    南瑾半垂瞳眸,沉吟了片刻,问道:“此事到此为此,不用再查,我自有分寸。”

    秦路诧异挑眉,嘴巴张成O形,“公子,你说得不是真的吧?秀王摆明着有问题,皇上现在无子嗣,底下兄弟个个都有机会,当然蠢蠢欲动,当然萧王是不管在治国能力和朝中势力都胜过其他王爷,秀王想要借风家堡声威助他登位,这是明摆的事,你不会看不出来吧?我怀疑他在一定秘密屯兵,要大笔财力支撑,这才把脑筋动在风家堡头上。公子,你就这样纵容他吗?”

    “无子嗣?”南瑾薄唇冷冷勾起,笑得秦路打了寒颤,虽然在他心里,眼前这位公子从来不算正常过,不过露出这样冰冷嘲讽的笑倒是第一回,怪吓人的。

    “公子,你想说什么?”他一脸小生怕怕地问。

    南瑾静静地坐在轮椅上,淡淡的光线斜射进来,笼在他身上,暖和却感染不到他,眉宇间的朱砂在阳光折射下流光溢彩,孤独凄绝,稍显冷漠。

    他面无表情道:“于我何干?”

    秦路错愕,想到不到他会问这一句,他是右相,会皇上分忧是分内之事,这口气怎么有点像隔岸观火,外加没事煽风点火呢?嗯,错觉,错觉,最近睡不好,经常会有错觉……

    南瑾冷笑,继续道:“他们萧家的兄弟爱怎么斗就怎么斗,我不想管,也没心情管。那个位置自古便是踏着皑皑白骨登上,满山血河为路,谁有本事算谁就争好了,那是他们萧家人的事,与我无关。皇上属意萧绝众所周知,又不是什么秘密,秀王想要出位,第一个要死的人是萧绝,这是他要烦的事,即便是被人杀了,又能怨得了谁?只能怪自己没本事,连一个小小秀王都防范不了,我也不认为他有什么资格继承皇位。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残酷,弱肉强食,强者为王。”

    “公子,话不能这么说,你也是朝廷命官,秀王要是叛乱,危害的是社稷百姓,你有能力阻止,为何袖手旁观?”秦路难得一脸认真,以他认为最严肃的口气说话。

    南瑾眉梢一挑,斜眼扫过,眼光有三分趣味,“秦大人,谁告诉你,朝廷命官就要忧国忧民?谁告诉你我有能力阻止?”

    “……”秦路一脸无语,他不是睁眼说瞎话吗?

    “我只做我想要做的事,其他的,别来烦我。”南瑾淡淡地道,落下一地刚硬无情,旁人生死荣辱,不是他操心的事。

    “公子,那这么说,皇上属意萧王,你是右相,你帮他?”秦路好奇地问。

    南瑾眼光掠过笑意,“帮?秦大人,你看本公子像是乐于助人的善心人士?”

    秦路没忍住,扑哧一笑,岔了口气,上一刻还觉得南瑾公子冷漠无情,下一秒就觉得,他实在可爱得让人亲一口。

    乐于助人的善心人士?他倒没看出来,原来他还是有自知之明,难得啊!

    南瑾面无表情地瞅着他,秦路自动自觉地止住笑容,“公子,你真可爱!”

    刚刚还觉得有些暖和的书房立刻像是结了冰,南瑾那张风云不动的玉脸唰一下全沉了,如刷了一层厚厚的冰,眼光与隆冬同温,“秦大人,你想去被流放到哪儿?沙漠?冰岛?还是南疆?”

    “公子,我错了!”秦路捂脸,认真忏悔,他不要到这种鸟不生蛋的破地方。

    南瑾哼了哼,“秦大人,不管在官场还是在商场,记住一句话,与其终日哀怨时不与我,不如主动出击,创造对自己有利的条件,倘若连这点都不明白,赶紧回家种田打鱼吧!”

    秦路怔了一下,接着有模有样地给南瑾行一礼,“下官受教,明白。既然公子说到此为止那就到此为止。”

    南瑾颔首,提醒道:“我夫人或者我姑姑若是问起,便说郭大人死于甘草鲤鱼食用中毒,是意外,明白吗?”

    “是,公子放心,下官自有分寸。”当他家人真是幸福,被保护得滴水不漏,他也好想啊,投错胎了。

    南瑾点头,示意他可以走了,秦路倏然想起一件事,“公子,师爷和仵作,关多少年?全凭公子一句话。”

    南瑾眼光掠过凉意,不紧不慢地开口,“秦路,你跟着我多少年?”

    话题转得莫名其妙,秦路一下子反应不过来,竖起三根指头,“不多不少,三年了。”

    南瑾笑得很温和,如果常年对着你只有冷笑的人突然露出善意的笑意,是非常吓人的。是人都知道有问题,秦路有种想死的感觉。

    “你觉得这个问题有必要问吗?”

    秦路哭丧着脸,“下官愚钝,明白了,这回全明白了,下官告辞!”

    关一辈子,没得商量了!

    他再不走,他都要遭殃了,秦路脚下抹油,跑得飞快。

    他才出书房,在前院就让风海棠拦下,“秦大人,郭大人的死查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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