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荷摆了摆手:“让她自己烧吧。小花这样,也是为了想去救凌儿。让她自己做,心里会好受些。”说完看着小花,又叹道:“还不知它经历什么样的艰辛才逃了回来。”小花的凶悍和机灵,是这十里八村少有的。连那些上山的猎狗都不如它。这回受这样重的伤,想必一定是遇上了十分凶险的情况。
江凌听得李青荷这话,停住脚步看着跟在她脚下一步不离的小花,咬了咬嘴唇,便进了厨房。转头见入画要跟进来,连忙拦道:“不用你,我自己一个人来。”
“让她一个人做吧。”李青荷见女儿有些任性,以为她被小花的事刺激了,赶紧对入画道。入画只得退出了厨房。
见大家都没跟进来,江凌转过身来,将脚下的小花调进了空间。然后在锅里注入空间水,再用茅草引燃了火烧了起来。
自从张叔他们入住江家,这水就由张叔去挑了,江凌再不敢让水缸无缘无故地装满水,只有时趁他们不注意时,将缸里的水撒到空间里浇地,再重新装入空间水。而她这几天没在家,缸里的水自然是张叔挑的。这会儿要给小花疗伤,她便得将水换掉。
看着灶里的火旺旺地燃了起来,再内视空间里的小花已趴在草地上闭上了眼睛,一副惬意的样子,她微微地笑了起来。
“啊,我明白了。”江凌忽然猛地站了起来,惊叫道。
“姑娘,什么事?”听到她这声惊呼,入画在外面问道。
“啊,没事,没事。”江凌笑着应了一声,重又坐回灶前。望着灶里的柴火笑了起来。
她终于明白佟余氏为何那样坚持、那般怪异了
只要进过她这空间,无论是小花还是大宝,对她都无不驯服。见到她总是无尽欢喜的模样。就像一个吸烟上瘾的人见到好烟一般。佟余氏对见到她的迫切,以及见到她时的欢喜,跟小花和大宝一模一样。她说嘛,当时就觉得怪怪的,原来根源在这里。
这样的人,对自己绝对是忠心耿耿的。想到佟余氏说要来帮工的事,江凌心念一动——这不是最好的做味精的人选吗?让佟家夫妇做味精,绝对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第二百二十章 好算盘
江凌烧好水,为了让小花在空间里多呆一会儿,将水盆调进空间里给它细心地洗了澡,又抹上伤药,再喂了一些浓缩的空间水给它,这才将它放出空间,打开厨房门出去。
“咦,这会儿会是谁来?”听到马车声朝这边奔来,李青荷从厅堂里出来,站在院子里对江凌道。
江凌笑道:“我估计是婶婶。有这么一件大好事,她哪会不来凑一脚?心里指不定还怪罪我们不请她去陆府赴宴呢。”昨晚陆府的宴会,本来江文绪这个叔叔是应该请去的。但陆夫人大概是恼张流芳往日对李青荷母女的刻薄,更恼恨她曾口口声声骂江凌是野种,又恼江文绪的懦弱,所以根本提都未提他们。李青荷自然也不好提。江文绪一家就这样被忽视了。
李青荷笑了起来:“应该是她。”
“走吧,咱们进屋去,免得有人自作多情,以为我们是特意出来迎接她的。”江凌拉着李青荷进了厅堂。
她们前脚刚进屋,两辆马车就停在了江家门口,前面那一辆车里首先下来了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妇人,那可不是张流芳是谁?跟在她后面下来的,则是江文绪。不用猜,后面那辆车里坐的一定是江宁儿和江馨儿两姐妹了。江洋走了秦家的路子进了军营,开始挺不老实,偷奸耍滑的,被秦忆暗地里收拾了几次,如今变老实了,呆在军营里老老实实做个抄抄写写的文书,虽然俸禄没多少,但至少不再在外面东游西荡。
“请问,您是……”张婶迎上去问道。
张流芳捂嘴笑道:“你是我嫂子新买的下人吧?我是凌儿的婶婶,往后可记住了。”说完便想往里走。
张婶却拦住了她:“我是陆府派来伺候江夫人及我家姑娘的下人。夫人还请稍等,待我进屋通报。”说完,目光扫了江文绪一眼。她被派来江家前,了解江家的情况可是他们的功课。对于江文绪和张流芳的事自然知道得清清楚楚。这会儿看到现实与传闻一样,江文绪在妻子后面下车,下了车后在嫂子门前一声不吭的全由妻子应对,这不得不让张婶鄙夷——做男人做到这份上,也是够窝囊的。难怪会由着妻子欺负寡嫂侄儿侄女。
张流芳听闻张婶是陆府派来的下人,赶紧停住脚步,不敢再往前一步,任凭张婶去禀报李青荷。
江宁儿对于江凌破坏她与赵峥明的好事极为不满,所以见张婶进了屋子,上前一步极不高兴地对张流芳撇了撇嘴:“就这么点地方,在院子里打个哈欠屋里都听得到吧?还要通什么禀?纯粹就是想为难一下我们。”
“宁儿,不许胡说。”张流芳一听这话吓了一跳,连忙喝止。却不想一回过头,就看到江凌站在门口,看着她们母女,嘴里懒洋洋地道:“如果江宁儿姑娘要不高兴,现在就可以回去,没人请你来呢。”说完转过头去,笑着向江文绪道:“叔叔今儿怎么有空来此?快请进吧。”
江文绪讪笑一下:“许久未来看嫂嫂和你们,所以过来坐坐。”
“听说凌儿……”说到这里张流芳捂嘴一笑,“不不,应该叫陆姑娘了。听说陆姑娘大喜,昨儿认了陆大人为祖父,我们今天特地来庆贺一番。”说着提裙率先进了厅堂,对着坐在那里的李青荷福了一福:“恭喜嫂嫂。”
江凌瞅她一眼,转头对江文绪道:“叔叔请。”
江文绪跟在张流芳后面进了厅堂,先给坐在那里的李青荷行了一礼,唤了一声:“嫂嫂。”坐下后看着入画上了茶出去,便急急道:“嫂嫂,你怎么能就这样让咱们江家的姑娘认到别人家去呢?哥哥要是泉下有知……”
“文绪。”张流芳轻喝一声,用力地瞪了他一眼。要不是江家母女只对江文绪有好脸,她今天一定不让江文绪来此。在家再三警告他即便不满也不要乱说话,却不想他这会儿竟然大着胆子说出这话来。真是气死她了。
李青荷听了此话却没有半分羞愧伤心的表情,转过头去看着江凌,淡淡地一笑,道:“自从你哥哥去世后,这姐弟俩没少受人欺负。嫂嫂我无能,不能让他们过上好生活。现在有人愿意庇佑他们,给他们更好的生活,我怎么能因一已之私相拦呢?更何况陆大人、陆夫人年纪大了,孤苦无依,凌儿能承欢膝下,让他们开心,也是功德一件。小叔所读的书上不也有‘老吾老以及人之老’么?两相便利的好事,我有什么理由拦着?”
江文绪被她这一说,半天说不出话来。而张流芳则抢过话头,欢喜地笑道:“嫂嫂说的可太对了。照我说啊,这可是大好事一件。城里有多少官家千金希望得到陆夫人的青睐被认为干孙女儿呢,凌儿被她看中,要多荣幸有多荣幸。这可是咱们江家祖坟冒青烟的事儿,怎么能往外推呢?文绪就是冒傻气要是我家宁儿或馨儿被看中,我二话不说就让她跪下磕头。”
“你……你……”江文绪被她这话说得气极,却不敢反驳,胸口一起一伏地极为憋气。
“小叔放心吧。你哥哥在地下有知,也只会高兴不会反对。我跟他生活了十几年,最是知道他的心思。”李青荷看不过眼,开口解释。
“可不是?要是大伯知道凌儿有陆大人做祖父,不定多高兴呢。”张流芳忙附和,“文绪你也真是。凌儿这事多好啊,本来秦家嫌咱们家门槛低,不愿结亲呢。这成了陆家小姐,倒成了他们高攀我们了,凌儿往后嫁到秦家去,秦夫人也不敢给她气受,这是多好的事儿。凌儿有了这等好事,你作亲叔叔的不替孩子高兴,尽想着维护你们江家的那一点点尊严。一家人在一块穷死,你们江家就荣耀自豪了?你也不想想,凌儿这身份一高,宁儿和馨儿有了她这样的堂姐妹,往后来提亲的都是官宦人家呢。洋儿、涛儿自不待说,绝对能说门好亲事。有了好亲家,往后子孙也会越来越有出息。你看看,这是多少好的事儿,你竟然还反对?我看你真是没脑子。”
张流芳这一番深挖广掘,说得江凌直冒汗。她这里想的不过是在陆家夫妇面前敬敬孝道,却不想经张流芳这一分析,不但能让江家鸡犬升天,还泽被后世,惠及子孙呐
江文绪被张流芳这话说得哑口无言。他看了看江凌,再看了看李青荷,知道说了也无益,叹了一口气不说话了。
见江文绪闭嘴,张流芳很满意地转头问江凌:“凌儿,听说你们在新塘买了好大一块地,还建了新宅子,准备不久就搬进去,是不是?”
“嗯,是有这么一回事。”江凌点点头。这事张流芳迟早都会知道,也没有隐藏的必要。
“听说,陆大人和秦大人也准备在你们那旁边建宅子?”张流芳眼睛更亮了。
“对。”江凌警惕地看了张流芳一眼,不知她又想打什么鬼主意。
张流芳两眼殷切地看着江凌:“那个……凌儿,咱们好歹是近亲。涛儿除了你们,也就只有这个叔叔和堂兄最亲了。你出嫁后,互相帮扶的可不就是这些叔伯兄弟?所以你看,能不能让上几亩地给我们?我们也在那边建一个宅子,这样相互也有个照应。听说你们有六十顷地呢,我们只要几亩而已,按市价算给你,可好?”
她知道李青荷面慈心软,本来这事她想找李青荷说的。但碰了几次壁她也知道了,这个家是由江凌说了算。就算李青荷答应了,如果江凌觉得事情不妥当,也照样拒绝,而且这样做反倒惹恼了她。再说,现在人家可是陆家小姐了,算是这零陵城的第一号小姐,众位夫人还要看她脸色行事呢,自己算是哪根葱?趁早还是做些让她高兴的事吧。
“这个不行。”江凌摇摇头。
张流芳这一听这四个字,马上把脸沉了下来。
江凌却像没看见一般,接着道:“这地其实也不是我们的,不过是秦将军看我们可怜,让了些地。你也知道,想在新塘有一块地,不是光有钱就可以的。当初他就说了,让这些地给我们,不过是看在先父的面子上,目的是能让我们有口饭吃,小涛以后不至于靠人家救济,只能用来种田,不能拿来做别的。你也看到了,我们在那里建宅子,占的也不是耕地。如果我将这地让给你建宅子,秦将军指定得不高兴,说不定现在看我有陆府支持了,干脆把那块地收回。反正这地钱我们还一直欠着没付呢。”
“真不行呐?”听江凌这一解释,张流芳满脸的失望。
“她婶婶,你干嘛想到那里建宅子?那里离城里虽说不远,可也不近。附近就是庄户人家,虽说比我们现在住的地方强些,但跟城里可是没法比。”李青荷知道张流芳是无利不起早的人。见她如此热衷于要到新塘建宅子,一下没想明白她想干什么
第二百二十一章 说中心思
“嗨,刚才我不是说了吗?”张流芳拿着手帕一挥,“江家这小辈里也就只有洋儿和涛儿两个男丁了。他们两兄弟要是不互相扶持还能扶持别人去?咱们两家宅子建在一起也互相有个照应不是?再说现在涛儿在书院里读书,这读就好几年往后要是中了秀才,举人作了进士离嫂嫂你还要远。而凌儿这亲事虽说没定,但我看秦家上下对凌儿也没有不满意的。秦公子不小了,秦夫人一心盼着抱孙子呢。所以凌儿这一年半载的就要出嫁,到时家里可只剩了嫂嫂你一个人了。让你一个人住在新塘那前不着村、后不靠店的地方我可不放心。我们到那里建个宅子,大家住在一起也有个照应不是?有什么事文绪也好,洋儿也好,一叫就到自家子侄可不比那此奴仆们用的放心?”
张流芳说完只拿眼睛看着江凌,见她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又笑道:“凌儿要不你跟秦夫人好好说说?我想秦夫人也是个通情达理之人,你把我刚才那番话说说她应该不会拦着。不就是几亩地的事儿吗?再说咱们江家人有出息了,对于秦公子也是一个助力不是?一个好汉一个帮。秦家官位虽高,但毕竟离开零陵这么多年,根基浅薄,没有个熟悉本地的自家人,有些事还真不好办呢。”
听着张流芳这话,江凌不得不佩服她的头脑。这份抽丝抽茧般的分析,说明张流芳还真是一个极聪明的人。要不是她有太多的歪心眼和锱铢必较的私心,倒也可以共同发展携手共进。
不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要想张流芳不自私不动歪心眼那是不可能的。如果自己家不是经济上慢慢变好,不是跟着秦府与陆府关系亲密,估计张流芳这会儿还会欺上门来羞辱呢。江凌可没忘记当初张流芳当着全村人的面是如何辱骂李青荷,如何骂自己是野种的。你穷困时就落井下石你富贵时就巴结上来这样的亲戚不要也罢。能像现在这般让她进门坐下来喝一杯茶,不过是看在江文绪的面子上已是江凌能做最大限度了。至于帮她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张流芳那么迫切地想要到新塘去建屋子,心里没有鬼才怪。这种事江凌是绝不会答应的。有这样的邻居每日来聒噪,要不就为点芝麻小事跟你吵架,脑袋被门板夹了才会答应她。
然而容易心软的李青荷,被张流芳这么一说倒是有此心动,转过头来看着江凌目光里有那么一丝期盼。
江凌看到她这目光心里暗叹一声转头对张流芳笑道:“那我问问看吧。”
张流芳脸上松了一口气,开口正要说话,江凌却一摆手继续道:“不过你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秦将军开口说的话那可是铁上钉钉的事儿,便是秦夫人也不敢违背的。你要知道做将军的最要紧的就是一言九鼎。要是今日说的话,明日被人劝劝就不作数谁还会听他的命令?上了战场岂不是指挥不动将士?所以这事估计希望不大。不过呢,我觉得兄弟间能不能互相扶持,不在于住不住得近,而在于是不是真心对对方好。如果一面笑脸相迎,心里却打着自己的小算盘,盘算着对方有哪此便宜能让自己占的。这样的亲戚便是同睡一屋,那也是只有拆台仇视的份儿。所以婶婶还是先摸摸自己的心,看看是不是真的如你说所的那般好。
这话说得张流芳脸色一僵,便要沉下脸去,但想想江凌的身份地位今非昔比便又不敢。那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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