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急,我想办法。江夫人那里,我让马雷去通知。”秦忆在上面叫过之后,不管江凌在下面怎么说,上面都没了声音。显然秦忆已去弄藤条或绳索去了。
“他怎么会找到山上来?”江凌重又坐下,看着跳跃的火堆疑惑着自言自语。
李青荷再着急担心,在天未黑之前,也是不好去惊动别人的,否则虚惊一场,很难跟人交待。可此时天不过刚黑,而且这山上有两条路,秦忆要寻到这里,不知花了多少功夫,刚才听到他声音嘶哑就知道了,肯定喊了很久了。
知道秦忆要下来,江凌的心安稳了很多。虽然有空间在,不用怕野兽什么的,但荒郊野外的,一个人在这种地方,江凌说不怕那绝对是假的。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天都已经彻底黑下来了,山崖上面却仍没有动静。如果没有希望,没有想法,挨一挨这一夜也可能很快就过去了。可秦忆既说了要来,这半个小时江凌着实难挨,不断地往山崖上望,望得脖子都酸了,在她忍不住想再大声呼叫时,上面传来了秦忆的声音:“江凌,我下去了。”
话声刚落,江凌就看到黑蒙蒙的山崖上有一个黑影一段一段地往下飘落下来。
藤条江凌今天刚找过,想要在附近找一根六、七十米长的藤条,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莫非秦忆带了绳索?
显然秦忆无论是武功还是经验,都比江凌要厉害得多。有江凌这堆火光的指引,他很顺利地飘落到了江凌原先跳下来的那株树上面,稍作停顿之后,又从那株树上继续往下落,终于稳稳地落到了江凌面前的这块岩石上。
江凌这才看到秦忆手上还拉着一根布条,身上只穿了一件中衣,显然是把外衣撕成了布条,绑在藤条上,这才有那么长。不过这么细的布条,也只有秦忆才敢这么用。换一个武功差一些的,比如江凌,非把这布条扯断不可。就算她的脚没崴,想要顺着这条布攀上崖去,也是不可能的事。
看来,今晚注定要在这里呆着了。
“江凌,你没事吧?”一落到地上,秦忆就急奔过来,脸上全是担心。虽然刚才在崖上已经问过了,但没亲眼看到,他心里还是觉得不踏实。
“没事,就是脚崴了。”江凌心里却涌上一股感激之情。在这样的地方,在这样的环境下,见到秦忆,跟平时见到他感觉完全不一样,心里暖暖的觉得异常亲切。
秦忆上下打量了她一会儿,见她果真没事,这才松了一口气。转头指着那布条道:“这东西,是用我跟马雷的外衣撕成的,承受不住两个人的重量。今晚咱们就要在这里呆着了。马雷现在就在上面,你有什么话要带给你母亲的,赶紧跟他说。”
江凌想了想,冲着崖上喊道:“马雷……”听到崖上传来马雷幽幽的回应声,才接着道,“你告诉我娘,让她别担心,我没事。”
“好,放心吧。”
“马雷,你让各小队收队回军营里去吧。明早只需叫吴天明和张放来就行了。”秦忆吩咐道。
“是。”
马雷应了一声就没在作声,显然已经离去。对于他们这些在战场上杀过敌的人来说,在野外过一夜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再说对秦忆的身手他是深知的,就算遇上麻烦也不会有问题,所以他对崖下的两个人倒是一点也不担心。
“你们怎么找到这儿来的?你让军营里的人都来搜山了?”江凌听到秦忆跟马雷的对话,睁大了眼睛。为了她一个人,闹出这么大动静,实在让她心里不安。
“来,先坐下。”秦忆伸出手,小心地扶着江凌到一块干净的地方坐下,这才道:“今天群芳园的赏花会结束了,晚饭前我跟马雷帮你把花送到你家,才知道你进山没回来。你母亲在家里担心得不得了。我便让马雷回军营传令叫人,自己先上了山。谁知一开始我就找岔了一条路,所以没找到你。估计时间差不多,只得回到分岔的地方等人马到来,然后让他们对这座山进行地毯式搜索。我则带着马雷往这条路来。要是你摔到哪里昏迷了,全山搜索最保险。天都快黑了,要是不尽快找到你,危险有多大你自己也想象得到。”
“可是,你这样擅自因为私事而调动军营的人,不会被将军责罚吗?”
秦忆不在意地笑了笑:“只要你安全无事,我怎样都无所谓。”
江凌看了他一眼,咬了咬嘴唇,没有再说话。
秦忆看了看江凌的脚,从背上取下一个小包袱,道:“我会一点治疗跌打损伤的手段。你要是不嫌弃,我给你看看?”
“嗯。”江凌点了点头。她可不是古代女子,没有那种连脚都不能让男人看的顾忌。事急从权之下,哪里还讲究那么多。
秦忆见状,倒没急着去看她的脚,而是把小包袱打开。江凌伸头去看了看,发现里面除了一个圆鼓鼓的皮制的东西,还有几株植物。那圆鼓鼓的东西江凌前世在电视里见过,似乎是水囊。
秦忆拿起水囊,把植物洗净,再把岩石冲净了一小块地方,在那里把植物捣烂了,又从他衣襟下摆扯下一块布条,这才走到江凌身边坐下:“哪只脚?”
“右脚。”江凌看他做的那些,知道他要帮自己敷药,正想动手把鞋袜脱了,却不想手刚伸过去,就碰上了秦忆伸过来的大手。
秦忆的手顿了顿,却没有缩回去,而是把她的腿抓住,小心地放到自己的腿上,然后轻轻脱掉江凌的鞋袜,一只白玉一般小巧玲珑光洁的脚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有点痛,你忍着些。”秦忆的脸有些发红,放在江凌脚踝处的手有一丝颤抖。
“嗯,没关系。”秦忆的手又干燥又温暖,江凌微凉的脚裸被他这么一握,忽然觉得很舒服。
秦忆先把她的骨头摸了一下,道:“还好,没伤着骨头。”说完,手上开始用力,一面揉一面运功。江凌只觉得一股暖流从秦忆的手掌传到了她的脚裸,让她的脚暖烘烘的,舒服得她差点呻吟起来。这股暖流在她的脚上持续了十多分钟,秦忆这才停了手,把他捣烂的草药敷到江凌的脚裸上,用布带小心地包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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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合伙做生意
江凌只觉一股清凉的感觉从草药处传来,跟刚才秦忆运功的那种暖意体会相反,但感觉却一样,那就是——舒服。
“这草药,是你从哪弄来的?”她不禁好奇地问
秦忆将最后一截布条打了个结,道:“刚才在崖上,听到你说脚崴了,临时采的,感觉如何?”
“嗯,挺好,凉丝丝的。”
“明天就会好很多了。但要想走路,还得休息上四、五天。否则以后会落下脚根。”秦忆把她的脚小心放下,看着她问道,“肚子饿了吧?”
“嗯。”江凌用力地点点头。有秦忆在,刚才烤鱼的计划自然无法实施了,可她这肚子还饿着呢。
秦忆也没再说话,右手在地上拾起几块小石子,便站了起来,左手放在嘴里打了个马哨。
“哗啦啦……”被他这声尖锐而响亮的马哨一惊,树丛里顿时又飞出几只鸟来。拍得翅膀扑愣愣地响。
秦忆不慌不忙地把石块运功一射,就有两只鸟应声从空中落了下来。秦忆脚下一蹬,手上拽着那跟布条便飞了出去,准确地把两只鸟接住,脚上再在树枝上一踩,复又荡了回来。
他这一连串动作,做得如行云流水般顺畅,该轻盈的时候轻盈,该有力的时候有力,干脆利索,恰到好处,看得江凌眼睛都呆了。
待看到秦忆跑到远处,把两只鸟的血都放净,又掏出一把小刀将内脏弄了出来,连毛带皮地拿了回来,江凌这才看清这两只飞禽身上羽毛五彩斑斓,哪里是鸟?分明是野鸡。每只足了两斤多重,足可以让他们饱餐一顿了。
“你这是碰巧打的,还是知道这两只是野鸡专门打的?”
秦忆回头看了她一眼,笑道:“看飞起的影子拖着长长的尾巴,便往这两只身上射了。”
江凌坐在火堆旁,一手抱膝,一手托腮,有些沮丧地问:“像你这般身手,在大唐的武林界里算是什么水平?”
“武林界?”秦忆听到这个词愣了一下,这才明白江凌说的是什么,笑着摇摇头,“我一直在军营里长大,倒没见识过你说的武林界是什么样,所以也无从得知我的水平在他们之中究竟如何。”
“那你是跟谁学的武功啊?”
“我师父是我爹的朋友。我们在边关时,他隔上那么一段时间就来教教我,其余时候就不知他到哪儿去了,问他他也不说,也不知他还有什么别的身份。”说完秦忆看了看有些没精打采的江凌,“倒是你的功夫,是跟谁练的?”
江凌神情一滞,讪讪道:“瞎练的。”
秦忆见她不说,也不追问,从怀里掏出几个瓶瓶罐罐,选了两个打开,将里面的东西均匀地撒在野鸡腹腔内。
江凌有些好奇:“这些调料,你总是随身带着的吗?”刚才看秦忆从身上掏出刀来,对于一个当兵的人来说,这很正常。可现在又从身上掏出一堆调料来,她就有些不明白了。
秦忆沉默了一会儿,道:“在边关打仗的时候,出任务有时一去就是十几天,经常像这样饥一餐饱一餐在外面打野食的,所以大家都随身带着一些调料,带着带着就习惯了。现在到了内地没仗打了,这个习惯还是没改过来。”
江凌看秦忆熟练地把泥土用盐调匀,抹在野鸡的羽毛上,将野鸡裹成一个泥团,然后在火堆里扒拉出一个小坑,将泥团埋进去,再把火移过来盖在上面,她心里有些感慨。秦忆跟赵峥明这些讲究吃喝玩乐的公子哥,终究还是有很大的不同。不过,如果让他在零陵城里过上几年安逸的日子,他会不会变得跟他们一样呢?
秦忆把手洗净,对江凌一笑:“你等会儿。”说完拽着布条,脚一蹬又荡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他回来了,手上拿着一根大大的树枝。
“杨梅?”江凌一看树枝上紫红色的果实,就惊喜地叫了起来。
秦忆从树枝上摘了最大最黑的两颗,用水洗了洗,递给她:“先尝尝就好,吃多了倒牙,一会儿鸡肉熟了你吃起来就没味了。”
“嗯嗯,我一颗你一颗。”江凌倒不贪心,拿了一颗放进嘴里,酸酸甜甜的味道顿时充斥了她的口腔,味道好极了。
江凌满足地叹了一口气。
秦忆来之前,她虽然有空间在,食物无忧、野兽无惧,但内心却凄然无助,担心惶恐;可秦忆来了之后,她怎么就感觉这不是荒山落难,倒像是野营度假了呢?
处境依然是那个处境,不过是一个人变成了两个人而已,而心境竟然会有这么大的不同。两人依靠,相互取暖;跟一个人孤单独处,真的很不一样啊
现在,江凌终于理解了那些女孩子愿恋爱结婚的想法了。
“江凌。”秦忆坐在她旁边,盯着火堆看了一会儿,忽然转过头来道,“你前段时间卖味精,还有赏花会上以及打赌得的钱,应该有三、四百两银子了吧?”
“嗯,是啊。”对于秦忆知道自己卖味精的事,江凌一点儿都不意外。连自己挑唆老张给他下泄药的事他都知道,还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
“有这多钱,你可以买些田地,也可以买些商铺,完全可以让一家人过上宽松的日子了。你为何还一个人跑到这山上来找花?像这样遇上危险,你知道你的家人,还有我……我们,会有多担心你么?”
江凌垂下眼睑,没有作声。如果不是想让空间扩大,她也不会做这种冒险的事。毕竟她失去过一次生命,这条小命,她比任何人都知道珍惜。
“凌儿……”秦忆缓和了语气,“咱们合伙做生意吧。”
“啊?”江凌抬起眼,诧异地看向秦忆。
秦忆笑了笑:“这里的军营其实没什么事,每日操练一个半时辰,就什么事都没有了。我正无聊呢。不如咱们像赵峥明一样,开个花店如何?你种花不是很好么?你就只管在家种花,我找个铺子,再找个适合的人管管,收益分成,你八我二,你觉得如何?”
“那个……这个方法不错,就是分成太不公平了。对半分还差不多。”江凌想了想,点点头。开个花店她不是没想过,但一来没有本钱,二来没有人手,再加上开了店要跟人竞争,要打通各种关系,要管理手下人员,想想她就觉得头疼。现在秦忆提出跟她合伙,倒是个好主意。不过看这人的意思,其实并不是想做生意赚钱,只是想帮帮她吧?否则也不会提出这么不公平的分红方案来。
想到这里,江凌抬起眼,感激地看了一下秦忆,心里有些暖暖的感动。
秦忆却没注意她这个眼光,凝神看着火堆,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漫不经心地点点头:“你说多少就多少吧。”
“那味精呢?不如咱们合伙再开一家酒楼如何?”江凌让秦忆这话勾起了兴趣。跟人合伙做生意是很不错的主意,这样她可以只管在家种东西而不用去操心那些令人头疼的问题,钱并不少赚。但合伙人她一直找不到。其他人她都不熟,近期来跟秦忆和赵峥明接触多一些,赵峥明本身就有花店和酒楼生意,与他合作倒是最好,但江凌总是看不透此人,而且他也从来没有提过合作的事。想来人家生意做得蒸蒸日上的,也用不着跟她合伙。
倒是秦忆……秦忆这人脾气古怪一点,但细想起来,自认识他起,他倒从来没有做过对她不好的事。而且江凌相信秦将军是一定不会害她的。有秦将军管着,就算秦忆有什么想法,也蹦不出他老子的手掌心去。他又是这么个身份,能做到少将军,能力应该也不差,在零陵城里做生意,应该是一往不利的。
“酒楼……”秦忆拧了一下眉,随即笑道,“行啊,就再开一家酒楼。”
看江凌开心地笑起来,他又道:“你最好在城里有一个固定的地方卖味精,这样我平时让我娘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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