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饮鸩止渴!」夏文敬忍无可忍终于爆发了。
梁峥顿了一下,挪开自己的手又朝上移。夏文敬以为有了转机,赶紧又缓和了语气让梁峥给他解绳子。可梁峥依旧不理会,一双手又奔着夏文敬的头去了。
夏文敬不说话,任梁峥给他拔了发簪拆掉网巾。弄散了夏文敬的头发,梁峥又去弄自己的,等他的头发也散了下来他就开始脱衣服了。
「你放开我。」
梁峥把外服丢到地上。
「你放开我!」
梁峥把中衣也丢地上了。
「你到底放不放?!」
「不放!」梁峥恶狠狠地把最后一件上衣丢到一边,一伸手抓住了夏文敬的衣领。
呲啦──梁峥手里的内衣被撕开了,夏文敬握紧了拳头却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看着梁峥恶狼一样地朝自己扑了过来。
夏文敬及时把头扭到一边,梁峥一口啃上了他的脖子。夏文敬不动也不出声,梁峥啃完了脖子又一路向下,直到被裤子挡住。
抬起头,梁峥解开夏文敬的裤子又把头低了下去。夏文敬忍不住挺了下后背开始挣扎。梁峥没抬头,用手按住夏文敬的腰,嘴上更加卖力了。
无论夏文敬怎样抗拒,他还是很快就有了呼之欲出的感觉。梁峥直起身体抬手解开了夏文敬一只脚上的绳子,然后他抓着夏文敬的一条腿抬到一侧,俯下身拿起他事先准备的栀脂膏胡乱涂了两下。
「未平!」
梁峥停住,抬眼看夏文敬。
夏文敬摇了摇头,脸上尽是哀求的神色,「不要……」
「可你的身体……」梁峥面无表情,腰上一挺,「……说要。」
「嘶──」夏文敬皱紧眉头浑身一缩,倒吸了口气。
虽然涂了东西,可夏文敬全身紧绷,梁峥又用力过猛,两人都因为干涩的摩 擦感到了不适。梁峥闭了下眼睛,一手撑住身体,另一只手开始抚 摸夏文敬的身体。
摸了一会儿,梁峥听出夏文敬的呼吸有些失去了节奏便慢慢晃动起腰部。夏文敬咬着牙,不想自己因为梁峥的动作而有什么变化,可一忍再忍,快 感还是渐渐袭来。
「其实我知道。」梁峥伸出手指摸着夏文敬已经泛起潮红的脸颊忽然开始说话。
「你一直想当我们……什么都没发生过。」梁峥边说边一下下地加大力度,话也随着他的动作变得断断续续,「可是你心里……有我……一直都有,想忘也……忘不了,心里忘不了,身体……更忘不了。可你就是……嘴硬,即便是……对自己,也不……承认。那我……就来……告诉你,你有……多……需要……我,你……离不开……我,到死……也……离不开……」
梁峥的动作越来越快,口中的句子也越发凌乱。夏文敬觉得就要挺不住了,几次都在关键的时刻在心里对自己大喊:夏文敬!不承认!不承认!死也不要承认……
可越是看着夏文敬一次次露出忍到了极限的痛苦表情,梁峥就越是想要征服他、想要证明自己说的话。于是他一手勾住夏文敬的肩膀开始拼了命一样地撞击身下的身体,直到两人相接的部分发出了阵阵水声……
夏文敬看着整个床帏都被震动得来回摇晃,仿佛眼前的一切就要天塌地陷,他最后的意志也随之崩塌,浑身颤抖着挺直了腰背。
梁峥在感觉到第一下收 缩之后抬手扯开了床柱上的一个活结,夏文敬的一只胳膊得以解放,他本以为下一刻自己会挥拳打过去,可他的手却下意识地紧紧抱住梁峥的脖子,整个人随着他丝毫没有减弱的进攻达到了几近癫狂的状态……
最终夏文敬没能控制住自己的声音,呼应着梁峥的低吼、充满了绝望的呻 吟一声高似一声地逸出了喉咙……
梁峥几乎是在一瞬间就睡着了,甚至还没来得及从夏文敬的体内退出来。他的脸贴在夏文敬的胸前,肚子下面垫着夏文敬折到一侧的一条腿,一手插在夏文敬的头发里,另一只手担在夏文敬的腰上。看起来相当的难受,可他却睡得无比踏实。
夏文敬醒着,但姿势却也别扭到了极点,一手一脚还被拴在床上,一条腿的膝盖几乎到了齐胸的高度,整个身体完全朝两个方向扭着。可他却一点儿也不想动,绳子也懒得解,似乎所有的坚持都被刚刚的这场翻云覆雨击得粉碎。
这样一动不动躺了很久,夏文敬阖上眼睛,抬起胳膊把手插 进梁峥的发根轻轻揉 搓了两下,不知怎么忽然想起当年刚入国子监时,两人一起在梨花漫天的颉芳苑饮酒赏花的情形……
流水?说的是你自己吗?知道你有情,不是我不懂你,只是如此沉沦,你会万劫不复的,我想救你。
可是……
也许你说得对,谁又能救我呢?
第一百二十章
第一百二十章 北平 之六
等梁峥睡醒了,夏文敬的全身都已经麻了。两个披头散发的男人对视了一会儿,一个把头扭向一边,另一个咧嘴笑了。
梁峥赶紧把所有的绳子都给夏文敬解了下来,被勒着的地方已经有了淤血的痕迹。梁峥心疼,想把他的手腕拉到眼前细看,夏文敬一抽手提起被子盖住自己,转过身去把后脑勺给了梁峥。
梁峥揉揉还有些晕的头,想这次自己真的过份了,自知理亏,不好再继续纠缠。顺手理了理夏文敬蔓延床头的长发,「嗯……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门响一声,夏文敬翻回身来看着帐顶轻轻叹息:怎么办呢?再这样下去,我真的会想留在他的身边,不想走了。为什么会这样?只因他是未平吗?无论做了什么,我都没有办法真的怪他。真是冤家啊!
可是……不行,还是得走。我留在这儿早晚会出事的。现在燕王未反,未平对外说我是病了,暂住都司调养。可已有皇上让我拿燕王的事在先,皇上不会信,爹也不会信的。未平那性子,他也知道没人信,不过是拐着弯告诉别人:我就是使了手段私押朝廷命官,谁又能把我怎样?
我必须走。好吧……他不肯跟我一起走,我也得先回去把他私自扣我和私挪官银的事圆了,不能再让更多的人知道。没有多少时间了,跟未平讲道理是讲不通了。正好,刚刚……他一定觉得惭愧,以为我会生气。不如……趁机先让他放我离了北平再说……
第二天一早,夏文敬被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吵醒。起身来到屋外,见院门敞着,梁峥叉了腰站在院外傻傻仰着头不知在看什么。
「夏大人。」站在梁峥身后的余信先看见了夏文敬。
梁峥一低头,只见还没梳洗的夏文敬面色苍白、眉头微颦,披了外袍正站在屋门前看自己。一阵风适时吹过,他散了一肩的头发被吹下一绺来在眼前飘荡,他不理,依旧透过发丝微微偏了头冷冷地看着自己。
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扬。
梁峥的心被什么牢牢揪住,他爱死了这样的子矜,只是这感觉伴随着窒息般的疼痛,他有些承受不起。可越是不能承受,就越痴迷。人大概大抵如此,重重阻碍不能轻易得到东西总能让人越陷越深。梁峥觉得已经抓住的就绝不能再放手,错过了一次,绝不能再有第二次。以现在的情势,他们若是再分开,难保不就是生离死别。
夏文敬见梁峥盯着自己不知又神游何处了,心想:说我傻,我看他倒是快由疯转痴了。转身想要回屋。
「子矜!」梁峥忽然叫他。
夏文敬回头看梁峥,他扬着手在叫自己过去。犹豫了一下,夏文敬走到他的身边朝他刚刚抬头看着的方向望了过去。
原来是梁峥让人把「暮沉秋庭」刻成牌匾挂到了院门上。
「这样跟『曦出春苑』对应起来很好啊。」梁峥很满意地边看边点头。
夏文敬瞪梁峥一眼:你这意思是打算把我一直关这儿,不让我出去了是吧?!
梁峥没看出夏文敬的心思,歪过头看着他又说:「你觉得呢?」
夏文敬白他一眼,抬脚往回走了。
「子矜?子矜!」梁峥赶紧跟着追过去。
夏文敬回到房里往榻上一坐,不看梁峥也不说话。梁峥跟过来拉起夏文敬的手腕子要看,夏文敬胳膊一抽,把手藏进了袖子里。
「嗯……我昨天喝多了。」梁峥低着头挠挠脑袋,果然是一脸羞愧模样,「把你带回来之后我越想越气,所以就……我再也不会那么做了。」
夏文敬不理他。
「你说句话好不好?」
夏文敬装作没听见。
「让我看看你的手吧?昨天就有血印子了。」
夏文敬把袖口攥紧了。
「唉──」梁峥眼睛四处转转叹口气,转身走到床边开始解床柱上的绳子,「知道你要面子,我把这乱七八糟的都拿走,一会儿再让人给你打扫。」
「我长这么大,这可是第一次收拾东西呢。」
「我真不是故意……」
……
梁峥又絮絮叨叨说了些道歉的话,可夏文敬一直无动于衷。等他一回过头来,发现夏文敬正拿着笔在写什么。梁峥乐了,「好啊!你不想跟我说话,写写也好。」
他抱着一堆东西兴冲冲地跑到夏文敬的身边。
哗啦──夏文敬把一张纸放到了他怀里的脏褥子、破衣角和绳子上。
「无耻之徒,羞……」梁峥念到一半,抬头看看夏文敬,「好吧,不与我言就不与我言吧,我会好好反省的。不过你要好好吃饭。」
说完他转身要走,走了几步又停下说:「一会儿我让小石头送点儿药酒过来,你把手脚上的淤血好好揉揉,要不等晚点儿我来给你揉也行。」
梁峥走到门口用膝盖把门顶开,又用脚把门轻轻带上。看门完全合拢,夏文敬苦笑一下:这个人啊……哄死人不偿命的。不过……坚持住,不管他说什么都不要理他。
昨天从到了江浸月开始就消耗了太多的体力和心力,一整天夏文敬都觉得晕头胀脑腰酸腿疼的,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睡了好几觉。傍晚的时候终于清醒些了,忽然有人敲门。
夏文敬站起来走到床边犹豫着要不要问问是谁。
「夏大人,是我,小石头。」
夏文敬把门打开了。
余信一闪身,梁峥从他身后站了出来,手里还端了个漆案,上面是饭菜。
「听说你一直在睡觉,都没吃东西?我特地让人做了些清淡的菜。」梁峥说着话不请自入。
夏文敬看余信,余信赶紧解释,「是大人非要自己端过来的,我……我抢不过他。」
夏文敬转身,余信在他身后把门关了。
梁峥已经在往桌上摆饭菜了,「这是我第一次端饭端菜啊。」
一阵菜香飘进夏文敬的鼻子里,他还真觉得饿了。
梁峥吃得快,没一会儿他就放了碗筷只看着夏文敬吃了。
「嗯……好歹你也是不跟我说话。这样好了,从今天起,我过来跟你一起住吧?」
夏文敬一愣,勺子里的汤洒了。
「不说话就是答应了。」
夏文敬的眉毛抖了抖:开始耍无赖了?想逼我说话?休想!住就住,哪个怕你?!
不过夏文敬很快就后悔了。虽然以前也知道梁峥能说,可也还有时有晌,哪知道他这要真想说起来,竟可以做到不停,根本就是个话唠。接下来的三天,梁峥除了嘴里塞着吃的和见不着他,只要他的视力范围内能看见夏文敬,他的嘴就基本没停过,有时甚至连睡觉都能蹦出几句梦话来。搞得夏文敬觉得自己仿佛整天是跟一群苍蝇呆在一起,头都快炸了。
到了第四天早上,就在夏文敬觉得自己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的时候,梁峥先受不了了。破天荒地默默吃了早饭,他突然问夏文敬,「到底怎么样你才原谅我?」
夏文敬在心里暗自松了口气:你再不问,我就疯了。
「让我走。」
梁峥没想到夏文敬会跟自己说话,有点儿意外地抬眼看着他,「你……肯跟我说话了?」想想觉得不对,「你不理我就是等着我问你?」
「是。」
「我要不问呢?」
「你问了。」
「我就是不让你走呢?」
「再也不跟你说话。」
「我不信。」
「你可以试试。」
梁峥咬咬牙,额上的青筋又跳了跳,随后他猛然掀了桌子。稀里哗啦一阵响,杯盘碗盏碎了一地。
「几天来,我围前围后、好话说尽,你到底还要我怎样?!」梁峥站了起来,瞪着夏文敬目眦欲裂。
从来没见过他发这么大火儿,夏文敬吓得愣了一阵,最后还是一狠心,「让我走。」
「你以为我不知道?!」
「什么?」
「你回金陵就是去送死的!」梁峥又一脚踢翻了自己刚刚坐着的椅子。
「你别妄自揣测。」夏文敬一副不温不火、不为所动的样子。
「你想回去说你是真的病了,不是被我扣押的对不对?」
「这么说也不至于是送死吧?」
「你还想回去找机会把知道我跟官银有关系的官员都找借口查办收拾掉,再封了我所有的买卖绝了我的后路让我不能再碰官银对不对?」
夏文敬不吱声了。
「你知不知道那都是什么人?」梁峥突然把脸靠近了夏文敬, 「你得罪得起吗?!」
「如果怕,当初我就不会进都察院。」
「好,当朝权贵你不怕,那皇上呢?」
「皇上怎么了?」
「江贤一死你就写了信让人送回金陵,说燕王必反是不是?」
「皇上宅心仁厚,不会为我没能逮捕燕王定我死罪的。」
「那燕王要是不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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