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他知觉了,抬起头来轻轻地吻我的眉眼:“乖,这次不会疼的。”
我看他,泪水迷蒙看不清楚,只能抱住他:“吻我…若即……吻……”
他贴上我的唇,托住我的脸,只是那样轻轻地吻着,珍惜地让人心疼:“乖……”
我点点头嗯了一声,闭上眼睛,有积聚的泪水滑落。
他一咬我的唇,含混不清:“看着我。”
我的脸红得不能再红,偏头往里一转:“不要。”
他沿着我的脖子细细地啃,手上不知触到哪里,我浑身一震,忍不住叫出声来。他的声音已经含混地不行:“乖,看着我。”
我喘着气转过头来,对上他一双眸子,好似浸了水,那般黑而清亮,像从未经过世事的少年志,璀璨如星。
他吻我,耳语喃喃:“小若,小若……”
我抓住他的手臂,喘息着,等待他。
这时候却突然一阵暴戾的敲门,敲得我那门框上陈年的灰都扑朔朔往下掉,敲散了一室的温香旖旎。
敲门声还没断,隔着门板就是寒心清清高高的嗓子:“小姐,公子吩咐我来说的,可要起来进膳了。我才从临阳里过来,带了好些东西呢,再不起来可凉了。”
我撑起身子来,却被若即一下压下去,吻着含混不清地说:“不管他。”双手抵着他的胸口,浑身使不上一点力气,他的手还在往下。
外面寒心又是几下敲门,吊高了嗓子:“小姐,起来了么?”
若即含着我的唇不让我出声,手下又作怪,我难耐地贴着他的身子,急急的喘息都被他咽下。
寒心在外面听得没有动静,像是要走了,我松了一口气,却就听得说:“小姐这回笼觉也能睡得这般死,还是让公子来罢。”
我赶紧挣扎出来,冲着门外喊道:“起来了,我起来了。”
寒心连着一串的笑:“小姐可快些吧,菜是早上桌了的,回头叫上木公子一同来是了。”
我的脸刷得血红,若即闷闷地咬我的肩,我又推他,他才松口,抱怨道:“早晚不来的。”然后又把我一下抱住贴着身子,抵着我的额头问:“我们把门闩上,不管他们罢。”
我撑出手来推他:“你定要等了他们都来才罢休?”
他眉毛微微一挑,俯下来含着我的唇,含混不清地说:“都来便都来罢……”
我手上推他不动,刚要开口,却就让他舌头滑了进来,细细舔噬,本来身子就还热着,这样一来是半丝力气也不剩了。
他呼吸也热起来,抵着我的身子微微地蹭着,一下一下的喘息打在我的肌肤上,热气灼人。我颤着身子伸出手去环住他脖子,耳鬓厮磨。他吻在我的胸口,低低喃喃:“小若……”
我知道,便将他抱地更紧,仰头努力地喘息,好像拥抱着整个世界的充实,好像拥抱着整个世界的空虚。
他吻我,才要动,边听得外面楚冉不冷不热的声音:“不是说起来了么,穿个衣服便要这么许多时间?”
我惊得猛地将若即往边上一推,扯着衣服七手八脚跳下床来:“起来了,马上就起来了。”
且莫思归去,须尽笙歌此夕欢
等到我们收拾好去前厅,都已经过了半个时辰,寒心才将热菜一盘一盘端上桌来,我们坐下了一会儿,楚冉和晋子安才从侧厢过来。
我看着寒心团团忙碌的样子有些兴奋,他不让我插手,我便只能在一旁看着:“咦,你倒是什么时候学得下厨的本事了?”
寒心忙得头也不抬:“什么时候,便是公子入仕的时候。那叮当几钱的俸禄,养个厨子还不够的,皇上也忒小气点。”
恰楚冉这时候进来,我便笑着问他:“你这官做得倒清廉,难道是一点利头都没有的?寒心也是一直娇惯地出来,你发达了,他却要沾柴米活了。”
楚冉扫他一眼,撩了衣摆坐下:“你就听他哭喊,平日要等他出顿饭来,不等到饿死是吃不上口的。才做一点事,便要在你面前显摆了。”
晋子安一眼都没看我,就在楚冉边上坐下,我等着寒心,和若即还未落座的:“要是日子还同往常一样的,他能哭喊些什么啊,总有你的不是的。”
寒心冲着楚冉撇撇嘴:“还是小姐体贴人。”
楚冉看看他:“你少惯他,再惯出点脾气来,就要指派不动了。”
寒心马上就是一幅哎哟唯呀的样子:“整栋屋子里可都是我在打点,还指派不动,那日日里摸黑起来的可都是谁啊。”接着又一拉我袖子:“小姐你可得赶紧回来住,连着让公子趁我还没过劳死,再雇些人来伺候着。”
我就笑着拉他坐下来:“还没谱得很的事情呢,少指望着我,下次他再这么支派你,便只做没听见罢。”
寒心一听便皱起一张脸来,嘟嘟囔囔:“哪里有用。”
楚冉淡淡扫他一眼:“你少听他混说。平日不都好好的,也只有见了你才讨娇的。”
寒心嘟嘴:“只有小姐心疼人。”
我点头附和:“就是,你看原来多水灵一孩子,跟着你被摧残成这模样。”说着就要伸手去摸他的脸,寒心配合得很,眨巴着大眼睛楚楚可怜地凑过来给我摸。
还没摸到呢,若即就将我手一牵:“你想要哪去,都要把身子养好了先。”
寒心侧着眼看若即,笑了下,便说道:“木公子这话说得是,别样不管,先尝尝这菜色罢。”
我被他笑得面上有些热,便当什么也没见,就一同举起筷子来。我想去夹爆炒腰花,突然被另一双筷子突然打开,一抬头,却是一直一言未发的晋子安。
他看也不看我,径自夹了一筷,说道:“上火。”
我有些奇怪看了他一眼,转而去夹旁边的蟹糊青菜。
寒心在旁边说:“这可都是新鲜的螃蟹剥出来的,剥断了我两根指甲呢。”
我也怀念:“好多年没吃过螃蟹了。”
筷子还没下去,又被一筷子打开,抬头还是晋子安那张死人脸:“太寒。”
这下子稀奇了:“就吃这么一点,要什么紧?”
晋子安这回是抬起头来了,漫不经心道:“你要吃还是要命?”
这厮明显是找茬了,我看楚冉,楚冉居然微微一笑,说道:“你这身子现在,是要注意的。”
我瞬时噎住,有猫腻,一定有猫腻。然后我看看桌上,问:“那倒有什么是我能吃的?”
晋子安思忱一会,给我夹了几根青菜,一勺子豆腐,还有一碗壁清的鸡汤:“这样便够了。”
寒心第一个叫出声来:“怎么这般,小姐能吃什么不能吃什么,做的时候怎么不同我说!”
若即却不管不顾,舀了一大勺的蟹糊到我碗里,晋子安阻拦不及,立刻挑起眉来道:“没听得说么,这寒物她吃不得。”
若即无所谓地舔了舔勺子:“后山有一池暖水,我带她去泡上半个时辰就是了。”
晋子安重又冷冷看我一眼,竟是没多说话,便低下头去。
我还不知这唱得都是什么,若即轻轻一推我:“可都要凉了。”才动起筷来。
吃了不明所以一顿饭,还是寒心开始家常,又絮絮说了些话,待吃完了,碗筷收拾去,晋子安依旧是回药房,寒心跟着楚冉回了侧厢。刚要转身回屋,就被若即从后抱住,我惊了下:“做什么了。”
他亲亲我的耳垂:“去泡温泉阿,不是方才说的。”
我躲痒:“那不都是晋子安胡乱找茬儿的。”
他笑:“找茬是找茬,不过你要忌那些东西也是真的。”
这么说来我便不清楚了:“晋子安怎么就看我不过眼,我是哪里招惹他了?”
若即只是一笑:“你莫理他就是。”说罢便将我一下横抱起来,纵身往这夜里去了。我知他不愿多说,便也不思量了,缩在他的怀里,任他带我去不知哪里。
过了约有半个时辰,才觉着他停下来,凑到我耳边轻轻说:“到了。”
我是险些睡着了,被他一叫才探出头来,见着群山抱中一池如镜,向这夜里静静蒸腾着暖气,好似情话喃喃,温柔缱绻。从他怀里跳下来,有些惊叹:“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好地方的。”
他只笑笑:“跑的地方多了,难免碰上一个两个。”说着便将头上的发簪一抽,青丝如瀑般泄下,印着月光,丝缎一般。忍不住伸手上去摸:“都过腰了。”
他宽衣解带:“原来是到哪里?”
“及胸罢。”
他靠过来一手将我头上发簪抽出:“池底滑得很,我抱你下去。”
我赤着身子缩在他怀里,约是被热气蒸的,面上发热不已。真正下了水去,觉着水从腿上漫上来,竟是害怕,不由紧紧地攀着他。若即轻轻笑:“无事,这里的水清浅得很,里面又是什么都不生的。”
我嗯了一声,却还是紧紧抱着他的肩,待大部分身子都没到了水里,才松了口气。从他肩上抬起头来,却见他神色不豫地看着我的身后,便问道:“怎么了?”一边转过身去,见我的白发在水面上漂着,散开好大一片,如华盖一般。笑了笑,撑着他的肩放下腿来,脚下踩住的都是光滑的卵石:“这与你上回带我去的地方,倒是有些相似的。”
也抬头四周望了下,长久无语,终是仰头看那浩瀚星空,淡淡说:“只可惜没有月。”
我笑,三年前的事情,他倒也还记得:“哪里就事事都如意的……”
还没说完就脚下一滑,叫声还没出口,他就搂住我拉出水面,紧紧抱在怀里。赤裸潮湿的身子紧贴在一起,同样颤栗,是我们最后的,最终的坦诚。
我笑,想要微微推开他:“无事,只是滑了一……”
他突然吻我,急切地,像是要把我的呼吸都吞噬殆尽。那样用心用力地吻着,抱着我,却像是一无所有地绝望着,疼痛着。
我睁开眼,看他迷离的目光都洒在我身后。我知道他在看什么,那铺洒在水面上的,苍白的过去。
我抱着他吻他,模糊不清地唤他的名字。我们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紧紧拥抱着的,只有这不断疼痛的现在。
黑发浸在水里,柔软温顺,华丽地好似一匹织锦。
他松开我的口舌,却仍近在咫尺,一息一动之间,温热炙人的气息融在一起,不能分彼此。我抵着他的胸口,不知所措。体内流窜着的热流,那般的陌生骇人,似要从四肢百骸中钻进去,销魂蚀骨。那样赤裸,那样坦诚,强烈到让人无以为报。所以不管有多害怕,都不忍心逃开。
已经无法逃开。
两人的身体在水里纠缠,热气熏得我头脑发昏,双眼朦胧。
若即将我的头托起来,沿着我的颈脖向下,或轻或重地咬着。我仰着头,睁眼便是星空,亘古不变的星空,那般璀璨,那般孤单,荒凉得让人不堪正视。
黑夜空无一物,我不忍再看,低下去抱着他的脖子,细细地吻他的眉眼。
他抱着我的手一收,愈加往里面去,我腰身一软,匆匆勾住他的肩才没有滑下水去。趴在他的肩头喘气,他是微微笑了下,凑过来舔我的耳垂,轻轻唤:“小若……”
我几不可闻地恩了一声。
他将我抵在池边,一心一意地吻着,动着,喘息凌乱不堪。我抵在他胸口的手,觉着手下的身子竟是比池水更热,被他那般,竟是连气都喘不匀,想要抱住他,却总总抓得满手飘散的青丝,水中浮沉,无根无凭。
双腿绞缠在他身上,悸动在身子里冲来撞去,那样慌乱,那样坦诚,焦躁不安。我贴着他的身子,同样炙热,同样颤抖,切切恨着为何还要分彼此。
我喊他的名字,一声一声,零碎在热气里,被他的吻啃噬得残破。他回给我的,也是一如散乱的唤。再也没有言语,言语太过苍白无力。不知道是谁紧紧抱着谁,那样紧,恨不得血肉相融,再也不要分开,不能分开。
最后的一瞬间,我模糊的意识只能看清他的眼,氤氲着水气,深深看我,身后满天的繁星,都分不走他一丝的风华。
【番外 惟将终夜长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
楚冉看面前这人,萧然立着,眉眼都收敛,只看着地上,嘴角却向上扯起一点,那般看起来幸福得很,甜蜜得很,无奈得很,隐忍得很,殇得很。百转千回,终是开出口来,言语轻柔:“我又悔什么,若不是第一步错棋,我与她今日,也不过是不曾相识的陌路罢了。纵只是黄粱梦一场,我也甘愿的。”
楚冉心头发涩,却依旧问道:“你知如此,当初为何还要招惹。她那人便是动心动情,你这厢若无相示,她便是憋在心里直到老死,也不会吐露一分一毫出来。”
木尽风摸向胸口,隔着衣服触着什么,指下凹凸模糊得一如当初:“她那时与我无甚情意,我总是知道的,就想便是放纵自己去溺她宠她,也不会生出什么事来。我那些真心,想来这生也再派不上什么用场,不如便给她。她不要,与我们都是好的。不想她竟良善如此,你拿真心去给,她竟肯用真心来还的。”
楚冉却侧过头,看向窗外的氤氲萧索,念起那人原来院中的残桂来,仿佛看见那黄金急雨,萧索靡迤。淡淡开口:“怎么会不知,你若不知,便不会对她生出一丝一毫情意来。”
苍茫红尘里,众生摸爬滚打,花样百出。只有那人,不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