翘楚一怔,他已将她横抱起来,她听得他又低低哼了声,明白他弄到伤口了,刚说得一句,“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他足下一点,已然带着她旋身落到马车驾座上。
槐翘楚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他已一手揽着她,一手执缰,驾起马车驰跑了起来。
“崔姑。娘她……”
“她不会有事的。”
“可谁还能救她?”
“皇……帝。”
“这怎么可能?你这是什么意思?”
掇“字面的意思。我说,今晚,只有你是我的意外,致命的意外……”
“啊……”
她的声音湮散在马车扬起的风尘里。
*****
三道人影从墙侧转出来。
却是老铁、四大和美人。
美人若有所思,道:“嗯,铁……叔,我知道你方才为何不让我出去帮忙了。”
“可万一上官……睿王制不住那两个死西夏人怎么办?”四大盯着马车消失在街角,嘀咕道。
老铁轻声道:“爷病势虽重,但凭这些人还伤不了他,只是他自己下意识不去还手罢……也许该说,他心底没有还手的力量和欲。望。”
四大还是有些心不甘情不愿意的咬着嘴唇,她还是不愿意翘楚回来,美人拍了她肩膀一下,“主子开心就好。”
她说着微微皱眉看向天香阁大门前。
人还没散去。
但上官惊鸿既然罢手,没有再与淳丰争抢,淳丰也不能再动手,他神色阴沉,他旁边的彩宁亦紧紧着抿唇。太子眯眸淡淡笑着,眼末划过一丝狠鸷。
崔明霜怔怔看着马车消失的方向,却突然被淳丰狠狠抄进怀里。
美人虽觉得她可怜,但目光却被人群里一个紫衣男子吸引住视线,那人模样并不出众,双目温莹,加之奇怪的是,方才他们隐在人后,紧张的看着前面的情况,西夏人要抓翘楚的时候,老铁制止她出手,她知道老铁是老行尊,眼色不会错,遂反稍放了心,便是那一下,她留意到这个紫袍男人,当时,男人在他们稍前的地方,也在看热闹,只是他手里扣着半截筷子,似乎随时便要出手相助,只是后来上官惊鸿击倒了那两人,他才没有动静。
他到底是什么人?谁还愿意在这时相助失去圣宠的睿王?
她正疑虑,突听得四大低叹道:“那崔姑娘怎么办?”
老铁道:“四大姑。娘,这事只能到这里,人都有定数,最重要的是现在我们睿王府不能再出一点差池,情势对我们来说越来越难……”
“嗯,我们回府吧,”美人颔首,“八爷和主子也差不到了。”
四大笑了笑,说好,随即又有些好奇,撇撇嘴,问道:“铁叔,今晚这等情况,怎么没见郎妃和那什劳子林姑。娘过来?”
“她们到底不便过来。”
“你老人家骗谁呀,东陵民风虽不如那西夏开放,这太子都带着他女人来了,那两只……两个怎会不过来?”
老铁一怔,倒露了个笑,这多天来也没有一刻如现在稍松一下了,“约莫是景平设法阻搁了那两位主子。”
美人点点头,认真道:“景先生是个好人,我见过除主子以外最好的人,他给了主子很多帮忙。”
四大嚎,“哟,美人,你不会是喜欢上景平吧?”
美人赏了她一掌,面无表情道:“你给我滚。”
四大吐吐舌,却见美人又朝天香阁的方向凝眉看了几眼,不知在看什么。老铁道:“两位姑。娘辛苦了,随老铁来,咱们回府吧。”
……
然而他们回府以后,却惊愕地发现,上官惊鸿和翘楚并没有回去——
*****
“上官惊鸿,这里是哪里?你擅闯民宅……”
翘楚被男人双臂锁死在门板上,二人之间吹息可闻,她脸上一热,心跳立时加剧,微微哑声问道。
方才她累极,竟然枕在他肩膀上睡着了,却是被他从马车抱下来的时候醒了过来,却见二人已置身在一所村屋门前。
四周星星火火的,她好奇的放眼看去,只见隐约是一片村落。
他一言不发扔抱着她,抬脚暴力的将门踹开,她给他吓了一跳,他已抱着她进了门,他极快的将她放下地,极快的关上门。
随即又一言不发的微微粗喘着将抵在这片门板上。
两人落入满室黑暗中去。
“你还没回答我……”
翘楚低道,轻轻打了他一掌,她顾忌着他的伤势,也只是作势不敢真用力气。
上官惊鸿却哑哑笑出声来,声音里不难听出有丝得意意味。
翘楚往他脚上一踢,骂道:“死瘸子。”
上官惊鸿笑得越发狷狂,很快又收住笑声,将低头抵到她脸上,随之慢慢滑到她耳廓,她有些紧张起来,他的舌猛地含住她的耳垂,模糊又低沉的声音送进耳里,“你吻我一下,我就告诉你。我要你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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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两人孩子都有了,但翘楚还是听得面红热赤,眼前那么黑,她也看不清他的模样,四下俱寂,只能听到彼此心跳的声音。也许……只有她的。
她虽是回来了,但心底深处却还没能一下接受这种亲昵。
“你不愿意说就别说了,我也不想听……”
她反驳着,但不可否认,她还是会为他的话羞。涩,又想起他如今处境,心里一软,颤抖着在黑暗中伸手摸上他埋在她颈窝侧的头,将他稍稍挪离自己,然后慢慢摸索上他的铁面。
也是那一下,他的呼吸又急促了不少,她清楚感觉到他锁在她两侧肩膀的手臂又紧了几分,将她的臂膀也勒得有丝生疼。
她担心压烙到他的伤,赶紧道:“你放开一些……”
他却有些恶狠狠的道:“你怎么这么会折磨人?快。”
那声音里倒有七八分的潮哑之意,翘楚咬了咬唇,心里缩得紧紧的,终是摘下他缚得紧紧的铁面,踮了脚在他脸颊上轻轻碰了下。
来她一碰之下,正待离开,一股冷风遽然从她手上擦过,“啪”的一声,她手中柔柔扣着的铁面被他用力挥跌,她一声惊叫,唇已被被他抵个严实……
一阵口舌交缠,她由开始的抗拒被他的猛烈逼得任他勾吮掠夺,突然只感到胸。前一热,她被他吻的昏昏沉沉,歪歪的任他大手扣托着腰臀压向他,这时打了个激灵,方有些小清醒过来,他的手却已隔着布料不怀好意的重重揉捏起来。
她被拨弄得忍不住轻轻呻。吟出声,声音却被他咽进嘴里,他越发狷狂了去,大手从背脊缓缓探到她的下身,探进褒裤里,她又羞又急,打了他几下,却也只能像先前一样顾虑着他的伤势,只能让他施为……
那处酥麻火热宛如灼烧的感觉,让她顾不了羞涩,舌尖在两人缠舔的舌上一顶,退开丝许来,他如影随形而至,她狠心用力一咬,他吃痛稍顿之际,她从他嘴里抽出唇舌。
他身上血腥的气味虽冲激着她的嗅觉,但她没有办法,急急将脸伏到他肩上,耳边只听得他重重一哼,身下已被他粗糙的指腹一阵猛然抽刺,到要紧处,她呜呜一叫,身子软软瘫伏在他怀里。
他紧紧扶着她的腰,方才在她身。体里狂肆的手将她环在他腰上的手扯下来,和他五指紧扣,将从她身上抽带出来的湿意带到她的手上。她羞恼的不行,终于忍不住凶狠的往他身上捶了两记。
茛他却粗嘎着声音又缓缓吮住她的耳垂,“你吃饱了,该到我了……”
她心头一跳,又是一阵羞急,他已飞快将她再次打横抱起,大步往屋子深处走去。
被他小小折腾了番,她也开始生了丝困意,一时也忘了抗拒,偎在他胸。膛里,有些昏昏欲。睡的打量着四周。
无奈视野实在太黑看不分明,只隐约看到这是一个厅子,四周有些家具。
他抱着她走进一条通道,未几似乎就折进了一个房间。
这人摸黑走起来,竟神奇的没有碰到厅上任何一件东西。
她伸手去揉他的眼睛,“兽眼。”
他低声回骂她一句,随之将她放到一。床柔软的被褥之中,他高大的身子也随之覆上来。
说是覆,却并没有压到她一丝一毫,他两手撑到她肩侧,小心不碰挤到她的肚子,方拉下她的衣衫,扯了肚兜,唇舌勾起她的柔软狠狠舔吸起来,她身子如电漫,一颤推他,急道:“小心孩子……”
他腾出嘴来,道:“那小怪物命硬,不怕。”
她顿时目瞪口呆,“那你是大怪物。”
他低咒了声,突然伸手拉过她的手,将之覆到他身上某处。
他怎么那么……她登时大羞。
他却忽而低头,一句话掷到她耳蜗,“方才在天香阁看到你,我便想那样对你了……可现下还不行,只能……”
翘楚心头乱跳,虽是羞涩却终是轻颤着握住他硕大的坚硬……
……
事后,他倚在床。栏,拿出帕子替她擦手,随之将帕子甩到地上,一手将她抱住,拉高被子盖到两人身,伸手将她身上早已凌乱的衣服拉高,在她腹上轻轻摩挲起来。一股暖流顿时从他掌心传到她肚子上,她舒服地在他怀里蹭了蹭,突然想起什么,问道:“你方才在马车上也这样替我运功治疗?”
“嗯,”他慵懒的应了声。
翘楚又享受的蹭了下,却突然一惊,他身上竟是如火烫热。她暗骂自己,他二,怎么自己也二了,他身上伤势不轻,又还发着高烧。她一挣,便想从他身上爬跨出去。
“你又想去哪里?”
她才动了下,已被他严厉的按了下去。
“我去点灯,我要看看你的伤,你还发着烧,这些都要处理。咱们还是赶紧回睿王府吧。”
……
这些伤病还要不了他的命,她不知道他宁愿这样和她静静呆在一起吗。
她心里对他还是有些抵触,他知道。
只是,他不会再放。
不会了。
伸手不见指,黑暗中,上官惊鸿黑暗的眸亦消融在浓黑里。
看她执拗,怕她担心,也享用她的担忧,他在她唇上狠狠吻了一下,终于放开她下了。床,捻亮了灯火。
就着火光,翘楚看清房内布设,床。榻外,只有一桌数椅,还有一张简陋的梳妆台。想起来时所见,她微惑,这里真的是农家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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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翘楚的注意力并没有太多在这个房间里,上官惊鸿身上的伤病不浅。
他身上袍子血迹斑驳,都是殴斗的时候伤到脏腑咳出的血水,头上破了几处,血沿着额际而下,脸上也是数处血污。
翘楚心里一疼,恨恨道:“总有一天,要那西蛮子好看。”
上官惊鸿本走到梳妆台,闻言转身看了她一眼,他唇角微微扬开,嘴上却淡淡道:“哦,你要怎么给他好看?”
来翘楚看他有意取笑,轻轻哼了声,却见他从梳妆台上拎起个东西。
是个箱子……
方才没注意这梳妆台上竟放了个箱子,看模样是个药箱。
茛她大喜,有工具药物就好办了!
既然有药箱在这里,那这个农舍很可能就是他的。
按他的身份,有别庄、农田、佃户这些并不奇怪,但这个简陋的农舍……
她还未及问,上官惊鸿突然看了她一眼,将药箱往桌上一搁,已快步向门口走去。
她一怔,“你要去哪里?”
“烧水给你擦擦身子,我方才是……”
他说着虽住了声音,翘楚却明白他的意思,哪怕他绝不会承认自己粗狂了去,一身血腥就……她脸上一烧,微微侧了侧头,“我来烧,你躺一下,也烧些水给你,将伤口清洗一下好上药。”
她说着下。床穿鞋,之前凌乱中鞋子早给他蹬掉了。
脚掌才触到绣鞋,脚掌却骤然一暖,上官惊鸿已折了回来,握住她的赤足,将她塞回被里,摸了摸她的头,“我去。”
她没有和他争,哪怕在他从桌上拿起备用的火折子升起火光走出、她悄悄下。床从门口凝着他的身影微微晃着向廊道深处走去、一口鲜血咳出的时候,她也没有多说一句。
男人啊。
……
农舍简陋,却一应俱全,浴桶,皂角,布巾都有。而原来在床。榻侧边,还有个柜子,里面有干净暂新的换洗衣服,男袍女裙都有。
她越发奇怪,又问他是什么地方,他看她好奇,反故意不肯说,翘楚气道,你刚才怎么说来着。
亲也亲过了,还……
上官惊鸿笑的邪佞,说,爷伺候你沐浴代替,如何。
她一恼,不理他,腰间却猝然一紧,被他一把抱起她,将她衣服三两下剥了,将她放进浴桶里。
他也当真替她清洗起来,只是洗到中半,他却轻咳一声,有些粗声粗气道:“你自己洗吧。”
翘楚本已从羞。涩到开始享受他的伺候,闻言一怔,回头看去,却见灯火下,他眸光炙热,盯着她浸在水中半隐半现的身子。
她登时口干舌。燥,赶紧快快洗净身子。
上官惊鸿洗浴的时候,却是她帮他洗,反正她又不会对他怎样。
洗了很久。
某人说要洗干净。
她看着却觉得他有点死活都不肯起来的趋势。
最后她嘴一噘,说,我累了。
他一听,倒是起的老快,带起的水花将她溅了半身。
她一气,用勺子往他头上狠狠敲了个包。
……
然后,他让她帮他包扎伤口。
他是最好的医生,她知道即便伤势不轻,他自己也能打理,但她还是心甘情愿。他敞开单衣,大刺刺的枕到她膝上,她按着他的指示,替他用药酒再次清洗伤口,用纱布裹了药粉替他包扎好。
包扎完,他瞟了眼自己身上,却皱眉道,这种不好看,你往日在围场替我弄的,就按那个重新包一遍。
翘楚一愣之下,想下床拿勺子将他再敲几个包。
那时他对她坏,她将他的伤口包成蝴蝶结。
想起从前种种,她心里一紧,狠狠就往他身上揍了两拳。
上官惊鸿看她模样,猜到她心思,心里也是一紧,即刻起了身,将她抱进怀里。
耳畔一声一声的轻声哄慰,翘楚听得好气好笑,返身盯着他,“什么叫将你所有的家财给我?什么叫允我晚晚陪你睡?”
她说着突然止住笑,沉默着枕靠到他胸。前,晚晚?
她这些天其实已经有种认知,他爱她不比清苓少,甚至……
可是,她虽是他的妻子,清苓到底和他多年感情,他们之间可能断了吗。
再说,他还有郎霖铃。
若是在现代,她也可以理直气壮的要求他一对一,但在这个世界这个时代,还有现在他所面临的处境,他不能吧。
但在她心里,她只能接受一和一的对等。
可现在,她又该以什么立场对他说些什么。
她微微闭上眼睛。
……
眸光落在翘楚发顶上,上官惊鸿心里猛然一缩。
那种疼痛的滋味,远比身上的伤更甚。
这些天来,他很清楚两件事,其他女人勾不起他的欲。望,还有,他想她甘之如饴的跟着他,想她开心。
“听不懂字面意思吗,你好好养着身子,顾好你肚里的小怪物便好,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