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礼身为皇子,酒量早就被他锻炼得千杯不醉。唐月和小如两人,也是能喝酒的主。只是小礼身为小如的儿子,却继承了小如的一大致命缺陷。雪酒跟醉乡混合,对别人来说可能没什么,但对小礼来说,这混合酒一旦饮了就跟一个最没有酒量的人喝了一壶最烈的酒一样,下场只有一个:立仆。
“咚”,阿离适时出手,搂住了唐礼倒下的身子。
千狐对阿离笑得不怀好意,“阿离,你这养成养的可真好~”
阿离回笑,气定神闲,“你的宠物也养得不错。”
阿拾只当自己什么也没听见,良家妇男状替千狐斟酒。
海月 第63章 击。
深夜。
阿离终于抱着酒醉不醒的唐礼回了王府,一路径自入了唐礼的房间。
喜乐慌不迭的掀开了床被,好让阿离放下唐礼。
“公子,殿下他……”
“不必担心,我们今天玩得很愉快。”
“是。”喜乐跟英华松口气,不是借酒消愁就好。随即又欣喜,殿下当真对阿离公子不一般。自小到大,殿下可从来不会跟人喝到这样回来。
这次阿拾的醉乡加的不多,小礼他在外头也睡了一天了,最晚明早就清醒。
“你们先下去吧,我再待会就走,不会吵到你们殿下休息的。”阿离淡声吩咐,喜乐英华二人相视一眼,悄然退下。
阿离坐到床边,伸出手轻轻摩挲唐礼沉睡并透着酒醉殷红的精致脸庞,不由自主扬起唇角。
夜深人静,唯有情深。
想了想,阿离俯身,慢慢将自己的唇贴到唐礼的唇上,如同以往每一次做的那样,轻转浅吻,慢挑细吮。随即探舌入口,挑起那温润。
啊,有多久没尝到小礼的味道了呢?这柔软如初绽的花瓣,这温暖似夜深的熏香,这湿润如细绵的轻雨。每一点的摩挲,每一处的辗转,都像是一簇微小的星火,化入阿离满心的柔情里去了。
若是以前,此刻他该喂给小礼一些解酒的东西,控制好分量,让底下这孩子半醒半醉。那个时候的小礼最为动人,只要稍稍一欺负,就会哭泣起来,明珠般的眼泪怎么止都止不住,只能无助而乖巧的在他身下,在他手中流泪求饶。
一想到绮丽的事情,阿离一时神迷,左手忍不住就向唐礼衣内滑去。
虽然目前不能做个全套,但,小小的甜头还是可以的吧?
掌下的身子比之数年之前,更为结实紧致,纹理分明。相较于少年之时,如今的小礼成熟而硬朗,另一番诱人的紧。
“小礼……”低低的声音泻出,阿离忽然斜眼一挑,眸光锁住了床边睁大了两眼正看着他和小礼的人,“千狐,你看什么?”
千狐把笑脸一送,“看你啊!看你如何X求不满,趁人酒后……嘿嘿。”
“他是我儿子,喝醉了有我照顾有什么不对吗?”说是这般说,唐礼衣内的那只流连的手却还是收住了动作。
“都没血缘的,还儿子呢。”
“我养大的,怎么不是我儿子了?”阿离理好唐礼乱了的衣服,起身。
千狐只是笑,也不怎么去跟阿离再说,道:“这孩子今天邀请我住到这里边来呢。”
阿离不应,千狐要做什么,那是千狐的事情。而且这是小礼的地方,这么做想必也有他自己的考虑。千狐这样说,也只是知会他一声罢了。
千狐推推阿离,自己一屁股坐下,冲不知醉到何处的唐礼嫣然一笑,“小殿下,我答应你了。明天记得吩咐人,给我安排个房间哦。晚安。么~”一记香吻落到唐礼脸颊上。
“今晚不留下?”阿离平稳了呼吸,问。
“今晚我要去解决一些事,有些人跟着我很久了,不去打个招呼有点失礼。明天再来吧。”千狐推开窗户,廊下昏黄的灯光笼住了她永远如少女样的脸蛋,“晚安,亲爱的阿离。”
“晚安,亲爱的千狐。”
阿离再看了看唐礼,最后吻了他一下,和门而出。
————————
深夜的皇城。
偌大的街道不见一人,偶有最为幽深的角落,蹿出一只猫,两眼闪着幽绿的火,于死寂里泛出诡谲。巡逻的禁军才过,那些黑夜里收敛了冰冷光泽的金属临地而过,也带走了一切不安和骚动。
千狐趴在阿拾的背上,晃着两只脚,“阿拾,叉子这几天去哪了?”
“皇城里太严了,它估计去别的地方找吃的了。”
叉子是千狐的宠物,一只似猫非猫的小兽,有着和阿拾一模一样的碧绿眼眸,深得千狐的喜爱。当初也是因为看到了阿拾眼睛的颜色,觉得跟叉子很像,才会出手救了阿拾的。
虽然叉子似乎很讨厌阿拾,阿拾暗地里也不喜欢这只总对他有若有似无的敌意的兽,但在千狐面前,还是装出一副相处得极好的模样。比如,时刻记住叉子的去向,以便向千狐备报。
“这样啊……可惜它今天吃不到这边新鲜的肉了呢~”千狐微觉遗憾。
“肯定会气得尾巴翘得老高的。”阿拾认真的回答。
两个人谈笑风生,而在如影随形的黑夜里,早有多双藏匿了杀气和冷酷的眼睛,片刻不曾放松的盯紧了他们此刻的笑语。
这一瞬,就是他们的死期。
这一瞬,四只吹箭,两只钩爪,三把匕首,五根细针,猛然出现。其上黯黑不反半点光,显然淬了高明而致命的毒。这些杀人利器,封死了两人上中下三处,堵住了两人前后左右四方,不带半分犹豫和退路,携带以死求胜之心,势必取其性命,夺其生息。
阿拾就在细针和吹箭那细微震动空气的渺声出现霎时,绷紧了全身每一块肌肉,双臂收紧,严阵以待。
千狐倒是若未察觉,借着被背着的优势,用力拍了阿拾头顶一下,弄疼我了,笨蛋。她伸手在腿边一捞,漫不经心拿起那物左抵两下,挥退钩爪;右挡三次,击开匕首。
这一瞬的变势,包围已破,阿拾趁势几个踏步向前,手劲一松,千狐翩然下的地来。阿拾抽出了腰间的剑。
同时银光在千狐手里轮成了个银圈,“叮叮当当”之声落下,吹箭和细针已然落地。
“哼,也不去打听打听我是谁。”千狐冷笑,手里的两把剪刀“咔嚓咔嚓”开合几次,银光凌然,刃边锐发。
“我可是剪刀手,爱德华啊!”这一刻,千狐的表情神秘莫测,几分阴冷,几分扭曲。
首次突袭已败,然而这些都是死士,第二轮的杀着,第三次的格杀,接连上阵。
不为人察觉之处,空气里有火苗无物自燃,悄然无声接近了千狐的衣角。
“噗——”火苗没能点燃千狐,反倒被一个挥舞着弯刀的杀手碰着,火苗怦然大起,像只狰狞的巨兽吞没了此人。“啊———咳……”惨叫没能出口,火焰突灭,此人已经成了一地劫灰。火光映亮了周遭不过一瞬,随此人尘埃一同消散得无影无踪。这火焰威力竟至此!
阿拾背脊一凉,千狐!霎时手起刀落,招招也都是狠毒。他本来也是杀手出身,更是其中翘楚,真能杀了他的人只怕不多。
“千狐!小心!”
然而千狐哪里肯听他言,早就跳入了层层包围圈大杀了。两把剪刀“咔嚓咔嚓”,所到之处无一不是断刀断臂。鲜血迸发的场所,总能让千狐觉得温暖和怀念,就仿佛她不是身在异界,仍旧和沿图,和花,和阿离他们在一起。
安岳房内。
安岳皱紧了眉头,水镜里正是此刻发生在深夜大街上的杀场,明明夜深无月,然而那些人映在他的水镜里都一清二楚,同白日毫无分别。
他能看出,那些杀手根本无法杀了目标。
唯一的意外就是,他看不到千狐。水镜里每一张脸,甚至是每一片衣角的纹路,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可是——没有千狐这个人的存在。
就好像,千狐是个隐形人,他只能看见那些人被切中或者剪到,血流当场,却发现不了剪切他们的千狐的身影。
奇怪啊,太奇怪了……他刚才的火焰也没起作用,如果不是那个倒霉鬼碰到,那火焰只怕也是会消散的莫名。
行小满,你倒是跟我好好说说,这千狐是个什么来头。这样无法被术法看到的人,在他的记忆里倒是有那么一位,可那一位跟千狐又有什么联系?
安岳跪坐,伸手拂去了水镜,沉思良久。或者,还是跟那个疯子说一下吧。
不,算了。
那个人本来就够疯狂的了,要是知道了这件事只怕立马就会赶到这边来。而他安岳,此生都不想再见到那个人,没那个必要为自己找不痛快不是?
海月 第64章 苗。
唐礼醒来的时候,脸色很是难看。他看了看自己某个地方,脸色更加可怕。
昨夜他做了,梦。
他看着自己的双手。昨夜的梦境里,他就是用这双手抱紧了身上的阿离,哭泣着让阿离别离开,求阿离更加用力……
最可怕的是,自己当时没觉得不对劲,即使是醒过来的现在,竟然也不觉得有多恶心。
唐礼掩面,遮去眼底精芒。
阿离对他的影响,已然如此了吗?他最厌恶被父皇以外的人碰到,可居然在梦里和阿离做了那种事……
“来人!”喜乐听唤,进得来,“我要沐浴!”
全身埋到温热的水底,唐礼屏住呼吸。
到底是什么时候起的这种变化,就如同这温热的澡水不知不觉间舒缓了全身每个细胞一样,自己不知不觉间就动了这样的情绪,并觉得理所当然,无可置疑。
父皇……我,觉得我好像背叛了你。你若是恢复了,这样的我,你还会要我吗?
唐礼陡然一惊,猛地浮出水面。
只要一想到会被唐月丢弃,那温柔将从此远离自己,浅笑和轻吻,拥抱和激情,都不再被唐月赐予,唐礼生起无法抑制的恐慌和无措。
这种情绪无关年龄,无关能力,无关心智。
“父皇不要我了”,单单一句闪现脑海的字句,足以彻底崩溃掉唐礼所有的强大和冷静。
不知过了几时,唐礼擦干身子出得来,让喜乐和英华替他穿衣束发。
喜乐见得唐礼重归冷漠的神情,和英华交换了个担忧的眼神。
完毕了,唐礼起身,冷声道:“里面我换下来的衣裳,给我彻底烧掉,灰都不准留下一点。明白吗?”
“是。”
唐礼向来爱洁净,衣服从来都是穿的一两次就丢了,却还没说过要烧得不留灰这种话来。只是他们又好说什么?主子的心血来潮,他们尽力做好就是。喜乐和英华,固然在外在护庭都是第一把手,能力卓越。但在唐礼身边,安分听话才是他们最出色的能力。
“还有,昨天说的除掉千狐的事情,成了吗?”、
“殿下,”两个人跪下了,“没成……”
“没成就不用做了。”
那个千狐,也不是那么讨厌。再说了,毕竟是阿离的朋友。要是真没了这个人,阿离不知会难过到几时。
那个人还是适合笑着,或者是梦里那般的表情……
打住!
唐礼正尽力打散脑海里绮丽的梦境碎片,却见阿离从对间走来,笑道:“殿下。”
“恩,”他听见自己答了,又说,“今天你跟我去一趟其峰堂。”
“抱歉呢,殿下。”阿离略带歉疚的笑道,“今天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恐怕不能陪殿下你去了。恕我先走一步。”
唐礼不回。
但微觉不对,然而一时之间也不知道那里出错了,只见到阿离再对他笑了一笑走了。
两人错身,唐礼有些恍惚和,不知来由的心慌。
是了,阿离的笑容有点不一样。笑容明明跟以往一样是那种软软的笑,可是,没有那种柔和的感觉了。像是有什么棱角……他生气了?为什么?是,我哪里让他不快了吗?
唐礼忽转身,想要跟阿离确认一下他笑容的感觉。可是身后,满眼庭院蓊郁,唯独已失阿离身影。
唐礼猛的像回了当年的尼未廊,当年的春祭。
他的父皇站在长廊的尽头,对他浅笑如清风,“你只需记得,我们是父子就够了。”
他的父皇,慢慢松开他的怀抱,
唐礼突按住心脏,这里怎么会这么难受……怎么会为父皇以外的人,这么…
“殿下,阿离带了位叫千狐的姑娘和一位阿拾公子进府呢。说是得了您的许可,您看?”
千狐来了啊,“恩,他们两个一切比照阿离的来。”
诶?比照阿离?那不就是按您的标准了吗?
可这通报的人不是喜乐,也不是英华,自然不明白此时唐礼心内如何,抱着忐忑和不安,惴惴的下去了。
阿离,千狐,阿离……
是了,定然是千狐的缘故。
“昨夜里负责的人是谁,出来。”
一个脸色苍白的人跪到唐礼跟前。昨夜里知道失手了他就立即去了刑堂自己领罚了,如今全身疼痛不已。
唐月狠狠一脚踩下,这带着内力和无尽怒气的一脚踏到那人背上,那人当即一口闷血涌上,却强自咽回去,唯恐一点血沫星子飞出沾到唐礼身上。
“小殿下,我应约来了!”未见人,已听的千狐的声音。唐礼又加重了力道碾了几下,才按声道:“滚。”
那人一声不吭,退到暗处,
“千狐,你来了。”细细看去,发觉千狐安然无恙,唐礼微微松了口气。
但一见她身后阿拾有点苍白的脸色,显然有伤在身,伤还不算太轻,他下意识就去看最后来的阿离。
阿离仍旧是一贯的微笑在面,温柔在眼,浅和在身。月斩挂腰,长发末端绑白,怪怪的衣服外面套一件松松的外袍。
“殿下,我听千狐说你让他们住进来,千狐也同意了。所以我早早的就去接了他们来,殿下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吧?”阿离笑言。
唐礼按下心内各种情绪,淡淡道:“哪里?本来就是我请千狐来做客的,不是吗?”
千狐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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