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唐明月 by年爱 (父子 宫廷 玄幻 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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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唐明月 by年爱 (父子 宫廷 玄幻 魔法)-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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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离挑了一张椅子,朝上随便坐了,淡淡道:“就唤我阿离吧。”

    小记子低低的应了一声。

    他们当了几十年的主子跟仆从,如今要他改口却也真不习惯,可他的主子,华国的皇帝陛下却又在宫内待得好好的。

    “那么,有什么事?”阿离挑眉笑问。

    小记子怔了怔,是啊,他借着探望唐礼殿下传递了这么个信息给阿离,他是有什么事情要说呢?

    那些事情,他明明就知道的。

    这个人,原本就不是唐月。如今的样貌才是他的原身。阿离是阿离,唐月是唐月,截然不同,永不相干的两人。

    “小记子,我们以前私下是怎么相处的,如今还是照样就成了。”阿离笑言。

    小记子突然觉得自己这么些天来的晃神根本就是白费。敢情他纠结了这么些天,人家根本你就没打算要怎样。

    他也笑了,这个人本来就这样,算了,自寻烦恼。

    小记子端了杯茶给阿离,“那我就开门见山了。你是什么时候回了你的身体的。”

    “五年前,算时间应该是我遇袭的同时。”

    同时?他们见面的时候,也是立刻就认出了自己。这么说眼前的人,和宫里那位的情况并不太相同。

    “怎么,觉得还是我好?”阿离调侃了一句。

    小记子无奈。

    毕竟如今宫里那位唐月,才是他最初就跟着的人。虽然这么长时间,都是眼前的阿离顶替了内在,但现在那位唐月才是他的主子。不同于当初和阿离那般,似主仆实朋友关系的,真正的奴仆跟主人。

    “不管陛下成了什么样,他都是我小记子这辈子的主子。没有什么好与不好的。”

    “哦~”阿离举杯,遮去眼底兴味。

    结果对“唐月”这个身份最为执着的人,却在这里。

    ————————————————————————————

    “滚开!”

    一声不耐的呵斥,唐月一脚踹向小树子。

    小树子手脚灵活,借着翻身及时避开了这一脚。

    唐月怒从心上起,狠力拖住小树子的头发,“你还敢躲!!”

    疼得脸都变形了的小树子“啪”一下打开唐月的手,赶紧退后几步跪下。

    瞧着他虽是低眉顺目,然而话语里都是挑衅意味:“陛下!虽然小树子我的确是服侍您的,但我的主子可不是您!”

    唐月怒极反笑,“好啊。你的主子的确不是朕,是朕的四皇子唐礼对不对?你效忠的是你的四殿下,听得也是你家殿下的话而不是朕这个皇帝。很好。这么看来还是朕越距了。”

    小树子暗叫不好,知道自己触到了这位陛下的大忌。可是话已出口,他还能如何?

    “不是的陛下!奴才嘴贱,请陛下恕罪啊!”

    唐月摆出相当亲切的笑容,拍了拍小树子的脸,“你何错之有?你说的是实话啊,你只听你的殿下的话就好了不是吗?”

    这拍的力度不重,却一下一下骇得小树子冷汗直冒。

    “陛、陛下,奴才真的不是……”

    “没事,朕没生气。”

    他这个皇位一直都是小礼帮他守着,他的权力也是小礼替他收回的,他现在的威风和仪态都是小礼给的,他身边所有能用的人全听命于小礼。

    全是小礼,无关唐月。他又算什么?

    他又算是什么东西!

    唐月笑得迷人,“四殿下的确是值得你效忠的对象,远比朕更值得你效忠,对吗?”

    “不、不是的,陛下!”

    唐月笑得迷人,小树子却冷汗淋淋。

    据守在唐礼那边的护庭的报告,唐礼日夜同阿离在一起,前天更是与他同浴。接着就传来唐礼身体不适的消息,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做了什么肮脏的事!

    怨恨和嫉妒不断纠缠撕咬着唐月。

    你喜欢阿离是吧,小礼?喜欢到,连我这个你说比你的生命也更加重要的父皇也比不上阿离了是吗?

    “下去吧。”唐月低沉吩咐,突然失了言语。

    小树子战战兢兢的应了,忙不迭的推门而出。只是心里尚且后怕,也有疑惑,为何主子突然让他故意说这般的话?

    这样的言辞,依着陛下的性子,根本就是在挑拨陛下同四殿下的关系。以他的主子对四殿下的疼爱来看,怎么也说不过去啊。

    “陛下……”邛孟欲言又止。

    “别说话。”唐月靠到邛孟身上,把脸埋在邛孟的颈边,声音隐隐有嘶哑,“邛孟,只有你会一直站在朕这边的吧,对么?”

    邛孟不假思索回答,“我来这里,就是为了保护陛下您的,自然是站在陛下您身边的。”

    青年俊逸的脸上随之闪过坚定之色。

    ——————————————————————

海月 第77章  肖。

    唐礼醒转,躺了好半会没出声,才渐渐的清醒了。

    他皱了修长的眉望着自己床帏,也不起身,慢慢整理思绪。

    脑子里全是一片混沌,痛觉似乎残留了些,一阵一阵的微疼。

    回顾自己数年来的种种作为,唐礼不由冷笑。

    自己还真是白痴的可以……居然那么轻易被操纵了思想,压制了本性,傻乎乎的过了这么久。

    这次也不知何故,和源头的联系居然断开来了,虽然得此免于再被控制思维做些蠢事,可也就此失去了重要的线索。要再寻到那个源头,给予狠狠重击以报羞辱,也不知晓需要何种机缘。

    一旦心境清明,众多想法便接连不断涌上心头。而其中最引他深思的,便是阿离同唐月。

    阿离对他的感情表现得太早太快,加上来历不明,实在让人生疑。并着那个千狐,也不知到底身手如何,怎样意图。

    父皇性情大变近乎诡异,并非失忆这样苍白的理由能够解释的,溯及起源,那次的袭击很有必要再细细查探。

    迅速整理了思绪,唐礼强撑着一身疼痛残留下来的酸软无力起身。

    “喜乐。”

    “殿下!”喜乐且惊且喜,英华一听得唐礼的传唤便转身去吩咐备水了。

    唐礼望着进来的喜乐,淡然道:“更衣。”

    “是。”喜乐应了。

    而外边正吩咐的英华也立即加了一句。

    唐礼闭上两眼,旋即睁开,星芒明亮,“去书房。”语调平稳,却自有一层清冷在内。

    “是。”喜乐英华敏锐的察觉到,他们的殿下有些地方不同以往。

    随着唐礼踏步出门,两人眼中那逆着光的背影忽然间多了近乎冷酷的理智,强大到心惊的力量,高不可攀,除了仰望再无他法能给与他们站到此人跟前的勇气。

    不。

    两人对视,心有所应,默契含笑。

    不是多——是恢复。

    他们的四殿下,原本就该是这般人物。

    高傲冷清,华贵冷静,恰如高月冷耀,明明清峰。

    这一晚,阿离没有回来。

    而唐礼听说之后,不置一词,只让人翻出了数年前的资料,撑着没有好爽利的身子挑灯看了一夜,未眠。

    ——————————————————————————————

    散云宫。

    金碧辉煌,华丽雍容。

    苏眉捏着酒杯,仰脖灌下。她虽已近中年,但保养得宜的缘故,仍旧端庄美丽不可方物。

    人人皆言,苏后娴雅端正,颇有威仪;苏后清明正直,事事严明。谁又明白,独自待在这深宫禁院里的苏眉自己,到底是怎样。

    除了宴会,她从来不在人前饮酒。那样只会失了她的仪态,坏了她的后威。如今后宫冷清,她却是常常退了宫侍们,一壶酒,一只杯,一人独酌。

    既然是一国之母,就永远得保持着端庄严谨的样子,永远打扮得雍容华贵,方能维护一国尊严——哪怕她这皇后形同虚设,那位皇帝陛下常年不踏足此地。

    “碰噔——”苏眉松了手,金属酒杯滚落下去。

    指尖按着太阳穴,苏眉微微眯着眼,觉得有些醉了。

    迷糊间,眼前浮现些许画面。

    像是见着了当年清梨花下,那个捉住了她的手,信誓旦旦说着“阿眉,我定要娶你为妻”的少年。

    为这一句,她心动了。

    然而皇室兄弟相残,她的少年被推上了那个孤独的宝座。

    而她自己同父亲争执了许久,终究在数月之后入宫为后,守在他身侧,默默不言。

    她一直是沉默的人,只是静静看他如何为皇权被架空不得一展宏图而痛苦难耐,伏在她的怀里暗暗流泪;看他如何在日复一日的煎熬跟自我否定里,扭曲成暴虐残忍的君主;看他如何充盈了后宫,夜夜笙歌,渐渐忘却了那个“今生维你”的誓言。

    然而苏眉不说,也不闹。他比谁都痛苦,她又怎么好再让他不快?

    直到那天,唐月再来,温温和和的唤她“皇后”之时,她便明白属于她的少年的的确确是远去了。

    “我只希望,你能够好好守着你这个位置,直到他回来为止。”

    得到同意之后,她关上宫门,绷了多年的眼泪决堤而下。

    她总是相信着,唐月终究会归来。事实证明,她的相信是对的。

    即便是耗了她将近三十年的青春,她还是等回了那个会叫她“阿眉”的人。

    然而……苏眉却发觉,她已经不认得唐月了。

    这个记忆尚且停留在十多岁少年时期的唐月,她真正的陛下,却陌生到匪夷所思的地步。

    苏眉从回忆里脱身,懒懒的偎着暖炉,昏昏沉沉闭上眼。

    啊……好安静。

    自从宫妃们被遣尽,这皇宫内就剩了她一位后妃。看着是殊荣无上,实则孤寂无比。没人同她争斗,没人同她话里藏刀,笑里藏剑,亦没人来爱她。

    想着想着,念及手头捏着的那份多年前被给予的书信,苏眉无意识扯动着嘴角,浮现出艳丽的笑容。

    “轻童。”

    “奴婢在。”

    “当年他让你给我的那封信的效力可还有?”

    “自然是有的,娘娘。您决定要动用他们了吗?”

    “既然是他送我的礼物,我怎么能够拒绝这份好意呢?”

    我知道你最想要什么,阿月。可是,我还有空儿,我不得不为他做些事情,尽一个母亲的职责。

    你终究只是过去,可空儿却是我的将来。

    莫怪我。

    ——————————————————————————————

    “殿下,今儿个还是没有阿离公子的消息,您看是……”喜乐小心翼翼的道。

    唐礼手上动作顿了一顿,接着便神态自若继续翻阅卷宗,只淡淡地道;“恩。”

    这四五天阿离一直没有回来,护庭的人根本查不到他的下落,阿离本人也没有任何消息回来。然而唐礼既不派人去寻找,也没有半点忧心的样子。

    是遇上了不测,或者另有隐情,譬如说这次莫名的昏迷真的是阿离为之也未必不可。

    生性多疑,又恢复了冷静清明的唐礼,对阿离的疑心远远甚于喜爱。

    他漠然的将自己那份感情尽数捏碎,不留灰烬。除了唐月,他根本就没有任何再值得在意的事物。

    哪怕现在的唐月如何的让他心下不喜,那也是他存在的意义。

    唐礼为唐月而生,除非死亡,是断然不能对唐月有任何不当的举动。而或者唐月的转变,也有更加合理的解释。

    数日之后。

    “殿下,阿离公子回来了。”

    唐礼停下手头的动作,淡淡道:“让他来见我吧。”

    起身,走到窗前,目光落到窗外长廊尽头。那是阿离来到的必经之途。

    外边明雪满地,银白成界,呼吸之间全是冷冽冰凉。

    不多时,唐礼目光微动,他看着那个正往自己走来,越来越近的人。

    长发束尾,有白色流苏随着来人的走动微微摇动。眉目温和,修玉长身。白衣墨发,泠泠然自有段风华……

    而阿离打廊前款款而来,却见书房月扇窗旁,唐礼正笑盈盈的候着,眼里清光流泻,鼻翼侧旁略略阴影,唇角上扬。

    只是望着,便觉得心绪安宁。

    “你回来了。”

    “恩,我回来了。”

    语气熟稔的像是生活在一起多年的人之间,才有的平淡交谈。

    阿离在窗前站定。

    窗扇大开,两人面对面相视。然而窗下的墙壁却生生隔开距离。如此接近,却终究不在一处。

    “阿离,你爱我吧?”唐礼探手,抚上阿离的脸颊,眸光流转,一时间温柔非常。

    阿离垂目,伸手覆上唐礼摸着自己的手,让脸同唐礼的掌心更加贴合。

    “恩。”他很清楚,他的小礼越是温柔,就越是虚假。原来,你对我终究是……

    “那,你能帮我做件事吗?”

    “你说。”

    低喃的语调,柔转百结,“替我去杀个人可好?”

    既然你爱我,那就让我利用一下,也毫无怨言吧。

    阿离浅笑,光彩夺目,叫唐礼也不觉微微闪了神,“好。”

    既然我爱你,那被你利用一下,也并无不可。

    ——————————————————————————————

    翌日。

    “退朝——”小记子运足内力,悠长的声音响彻了朝堂。

    等到唐月离开了,行礼恭送的众人才又活动起来。

    唐礼整了整袖口,瞥了对面的唐空一眼,似笑非笑。同上朝时站在他前面的唐重擦身而过,直往朝阳宫。

    才踏入朝阳宫,唐月立时抛去了在外人面前的皇帝威严,扑到唐礼怀里紧张万分的查看唐礼的身体,“小礼!你没事了吧?还有哪里不舒服吗?担心死我了。”

    “没事了。”唐礼温声回到。

    唐月再三确认,“当真?”

    “自然当真。”

    唐礼没有放过唐月眼里一闪而过的淡淡欣喜跟,隐隐的失落,心下冷笑。

    而唐月换上了笑容,松了口气似地道:“那就好。我这些天忙得抽不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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