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坤表情淡然,多年来麝月已经刺杀他无数次,可是他没有料想到如今他们竟会去伤害一个痴儿。虽然麝月是个暗杀组织,可是却一贯只杀官员,从不伤及家人,没想到如今竟会出此下策。
“这一次,我并不是要杀你,而是要和你做一笔交易!”时澈手里端着茶杯,倚着椅靠,胸有成竹。
“哦?你们麝月还能和我言坤做交易?”言坤双手抱胸,玩味的笑着。
“不是麝月,是我!我听说将军您曾经有个丢失的大儿子,我知道他就在麝月里。”时澈这话半真半假,麝月早已经将他的底细调查的一清二楚,大少爷此事是真,至于他在麝月这件事不过是他故意编造的。
“呵呵,我哪里有什么大儿子,天下人都知道我言坤只有一个儿子。”言坤并没有相信他的话。
“哦?那看来是我记错了,我见的那个少年,他的眉心似乎有一抹朱砂。难道不是将军之子?”
言坤听了这话,眼光暗沉了一下,表情肃然。“看来你是知道很多关于老夫的事情了,你是想要老夫帮你杀了无颜,将麝月转于你手?”
“将军果然是聪明人,将军以前没能杀不了无颜,但是如今有我里应外合,想来该不是难事。”
“你为何不自己动手?”
“名义上,他还是我的养父。”
“我来替你背黑锅,然后你拿好处,看来你这个年轻人还真是不简单啊!”言坤一生混迹于官场,像这样心狠手辣的人已经见怪不怪了,只要于自己有利他也不必考虑那么些许。
“将军谬赞了!若将军助我一臂之力,二公子的解药我必定奉上,而且大公子的下落自然也就知晓了,另外我保证麝月不在刺杀将军,如何?”时澈将那茶杯缓缓放下—这么好的条件,想必他不会拒绝。
。。。
 ;。。。 ; ; 白芷回来以后立即到时云镖局与时澈商量对策。既然人不是无颜抓去的,刺杀行动又迫在眉睫,他们现在已不可能以吴廿的人头作为接近言坤的理由,只好另寻出路了。
云杞估摸着白芷该到了,就老早在门口等着。
“白姨,一路辛苦了。”云杞见白芷来了,上前接过行李。白芷看着她的眼神似乎有一些异样,好像有一些释然。
“嗯,你和七月都还好吧。”
“娘,我们都很好,你放心吧。”不待云杞答话,七月抢先说道。
“澈儿呢?”白芷不见时澈来接她就问道。
“他一大早就说有事出门了,约摸午时就回来了,我们先回屋等着吧。”
白芷此次见了无颜,心中已经了然,此时她已做好打算告诉云杞关于裴月清的事情,但是在这之前她还需要跟时澈商量。
“那我去找找他吧,我有急事要与他商量。”白芷神情焦急的离开了。
“柳儿,你听说了吗?我们当今的大将军言坤最近要回京了,听说他此次回京啊,要办一个什么宴会,好像是为了他儿子的弱冠之礼,现在就开始筹办了,富人家的子弟啊,唉!”
“言坤?就是那个被麝月多次刺杀不成的那个。”
“嗯,就是他,他还真是福大命大!”
过了片刻,云杞似乎想起了什么,跟七月交代了一下,就立刻跑了出去。她去了时澈常去的几个地方,都没有见到他的身影。只听茶楼的跑堂说刚刚瞧见他和白芷一道儿朝着水月阁的方向去了。
云杞连忙去了水月阁,门开着,可是不见人影。她只好到后院去。
“澈儿,你现在打算要告诉柳儿吗?”白芷的声音让云杞停住了脚步。
“你打算告诉她无颜就是裴月清的事?”时澈知道自己不可能永远瞒着她,可是知道了无颜就是裴月清对她并无任何好车,因为他认为无颜不是一个可以投靠的人。
“你瞒着她以后她还是会知道的,倒不如早日说个明白。”
“嗯,可是我们都不知道他们有什么关系,我还是先考虑考虑,再做打算吧。”
“你们早就知道了!可是我还像个小丑一样跟着你们团团转,真是笑话!”云杞的声音传来,冷冷的,没有一点温度。
“柳柳,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时澈站在那里,似乎有些手足无措。
“不必了,不会被接受的解释都是枉然!呵呵呵,就此别过吧!”云杞冷笑了两声,指甲深深的嵌入手心,此时已是一片血肉模糊。此刻的一转身,就是咫尺天涯。
“别追了,她必然要去找无颜的,你先脱离了麝月再去找她吧!”白芷看着时澈正欲去追她,提醒道。
“我等不了!”时澈说完这句话就飞奔出去。
时澈赶回时云镖局,可是云杞却没有回来。她能去哪里呢?她一个女子,身上又没有钱,她在外面遇到坏人又该怎么办?
时澈想着这些,更加心慌了起来,又转身出去寻找。他找到她的时候已经天黑了,她就那样站在护城河边上,白色的身姿在黑黝黝的夜幕中很是显眼。
时澈走到她面前,她的眼神是那样的空洞,似乎是看不到他一般。泪痕还未干,蜿蜒的,在她的脸上。时澈轻轻的用手拂去她脸上的泪珠,她也并没有拒绝。
“柳柳,无颜他是裴月清,但是他不是你要找的那个裴月清。”时澈觉得自己的心有一丝的疼痛,她可以不理他,但是她这样不能这样对自己。
“你也不是我认识的时澈,少主。”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假如你要因为这个离开我,我无话可说。”漠然的语调,听不出喜悲。原来她也不能接受自己,一个杀手,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人!他竟然曾经一度认为自己离普通人的生活很近了,可是事实说明他没有资格,甚至是她都不能接受他。
“既然如此,我现在回去收拾行李,我们,就相忘于江湖吧!”
相忘?难道要他像忘记父母一样忘记发生的一切吗?若能轻易忘记,这世上又何来痴男怨女。
时澈站在时云镖局门口看着她离去,白色的衣袂在夜风中翻飞,像一只孤鹤。
“澈哥哥,柳儿这是连夜要去哪里?她都不肯告诉我,我们也要去吗?”七月问道。
“不用,她会离开一段时间,也许……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啊?为什么?”
可是时澈并没有理会七月的问题。
时澈一夜未眠,虽然已经派了人在暗中保护她,他还是放心不下。他摸着自己胸前的那块玉佩,暗暗下定决心,不管有没有她,都要离开麝月!
第二天清晨,他去了水月阁,白芷看着他那样子,猜到了一二分。
“她走了?”白芷问道。
“嗯,应该是要去无涯峰。”
“你决定了吗?”
“就按照你说的办吧,半月后,宴会。”
。。。
 ;。。。 ; ; 水月阁的门关着,白芷已经走了有几日了。她这一次是去找无颜。
空旷的凌霄殿还是如往日一样的凄清,白芷一袭白衣立在大殿的中间,恍如谪仙。无颜没有来见她,她就一直在那里站着,几个时辰没有移动半步——既然她来了就必须要见他一面。
“你为何一定要见我?”一个男子的声音响起,在大殿中飘荡。
“你在这里,可还好?”白芷也没有四处去寻找他的身影,还面向着大殿的前方,轻声问道。
“我好不好与你何干?”无颜似乎是不打算出现了,只在外面与她说着话。
“是与我无关,你永远沉浸在你那虚幻的仇恨里无法自拔,与我有什么关系,我这次来是为了时澈。”白芷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但是声音还是不可避免的有些颤抖。“是不是你派人救了吴廿?”
“我救他有何用?”
“你是想打听柳杉的事情,你还是放不下!”白芷说这句话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的心想注了水的棉絮一样,沉重又湿润,这种感觉可能就是伤心。
“你回去吧,不是我。”无颜的声音毫无波澜,片刻过后,他的脚步声就回荡在回廊里,渐行渐远。
白芷的的双腿一软就瘫坐在地上,她的双腿早已麻木,可是在他面前,她不能倒下去。白芷的睫毛上沾满了泪水在月光下闪闪发亮。
原来有的人,不管过了多少岁月,还是难以忘怀。
时澈在白芷去云州的这段时间都在打听着言坤的动向,他最近并不在京城,受到朝廷的派遣去了江南一带,大概会在一月以后回京。
白芷还要几日才能回来,若他拿不到吴廿,仅仅靠他一己之力,则不能近言坤之身。时澈等的焦急之时,突然接到白芷的飞鸽传书:“此事非他所为。”
不是麝月,难道是上次那舍命刺杀他们的黑衣人?时澈陷入沉思,难道除了麝月还有人会牵扯到当年的简宁公主的失踪之谜?
时澈坐在后院的桂花树下想的入神,七月和云杞悄悄的溜到他的身后,本想吓他一跳,可是没料到他却忽的转过脸来看,反而把他们两个惊着了。
“啊!”
“你们两个想干嘛?”时澈笑了笑,把那纸条藏于袖间。
“你知不知道今天是庙会,我们一起去祈福吧?”七月欢快的提议道。
“嗯,你们两个先走一步,我先办点事情,一会儿去神庙找你们。”时澈说完就急匆匆的走了。
七月只好和云杞两个人一起先去了神庙。庙会是一年一度的,很是热闹。神庙里大多是女子,她们想必都是来求取一份好姻缘的。
七月和云杞去庙里去了祈福用的红绸带,打算在上面写下自己的愿望。
“七月,你想写什么?”
“我不知道,我想要你们永远陪着我。”
“你就不想求一个如意郎君什么的?”一个男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语气里带着一点笑意。
七月一回头,原来是郁轩。
“怎么到哪里都能看见你?”七月撇撇嘴,不满道。
“我也不想啊,谁让你没事整天的瞎转悠。”
云杞看着他们这一对冤家,笑了笑,自己到一边写起心愿来。她想了想,只写下一句来:“岁月安然。”在她的心里没有什么心愿比安然更加重要的了,她害怕变化,因为害怕失去。
“柳儿,你写好了吗?”七月朝着她这边吆喝道。
“嗯,好了。”
郁轩帮她们将绸带挂到许愿树上,满满的,一树都是心愿,可是又有几人会心愿成真。
“你们已经写好了?”时澈也赶来了,见他们已经弄好了。“走吧,我们去那街上逛逛,买两个小玩意儿。”
“好啊,好啊,你们不知道啊,我和澈哥哥小时候每次到庙会上都会买好多好玩的东西,然后回家都会被我娘骂,但是下一次看见了还是忍不住要买的,你说人是不是都是这个样子?”七月若有所思地问道。
“只有你才会这样不长记性,别人才不会这样。”郁轩又开始逗她。平时的他看起来十分老成,但是一遇到七月他觉得自己好像变回了小孩子,那样不服软,那样的斤斤计较。
七月生气的瞪了他一眼,嘟起了嘴。时澈和云杞看着他们这样子笑了笑。
“好啦,好啦,走吧。”云杞拉着七月走在前面,时澈和郁轩跟在后面。
“好久不见!”这时候一个红衣女子,突然站在他们面前。
仔细一看,是阿玉。
“阿玉也来这庙会凑热闹了?”云杞跟她打着招呼。
“我和时澈一道来的。”她说着,眼睛看向时澈,莞尔一笑。
云杞看了看,觉得很是尴尬,只好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了。
他们五个人就这样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气氛尴尬,没有人打破沉默。
七月看大家都这样不说话只好自己巴巴的说:“我有些不舒服,不如我们先回去,改日再聚吧!”
“时澈,你能不能留一下,我还有事要与你商量。”阿玉停了七月的话,立刻说道。
“那我们先走了。”云杞抛下这句话,就拉着七月头也不回地走了。郁轩也紧跟着走了。
“你到底想做什么?”时澈淡漠的问道。
“我什么都不想做,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你。”阿玉说的坦然,眼睛直直的看着时澈。
“那又如何?”
“你喜欢谁我管不着,但是我陆离玉,不会放弃我想要的东西。”
时澈看着那一抹鲜红消失在视野里,她的声音在他耳边回响,就像一个诅咒。
回到镖局,他立刻去找云杞。她正在亭子里小坐,神色有些黯然。
“你别误会!我去找她,是去交代一下上次走镖的事情。”时澈的语气有一些慌张。
“我知道,但是我看得出来她的心思。我不是生你的气,我是害怕,她眼睛里的坚定让我害怕。”云杞很痛恨自己的懦弱,可是每每面对感情她就不能像对待其他事物一样,她总是患得患失。
“你不用怕,你有你的玉佩拴着我呢!”时澈半蹲在她身边,从衣服里掏出玉佩,晃了晃。
云杞看着那玉佩,淡淡一笑。
。。。
 ;。。。 ; ; 时澈暗自在心里做下决定,不管此次计划有多艰险他都要去试一试。
既然已经坚定下来,时澈立即出发到了水月阁。
这天下那么大可是真正能无所不谈,推心置腹的又有几人。
时澈自幼在白芷的抚养下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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