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徐徐说道:“那天单老爷子说的只是竞赛烟火之事,每年为了争夺魁首,双方几乎形成水火不兼容,因此希望和区老爷子作一次恳谈,烟火不妨照常举行,不论名次,就可使泉会和气生祥了。”
“哈哈!”区古柏大笑一声道:“其实,唉,老朽有不得已的苦衷,云公子日后自知。
口口口
云中岳回到达生堂生记药铺,已经快近中午。
姚姐儿看他回来,急忙跟着进房,关切的道:“公子爷回来了,昨晚出了事,一晚未睡,应该好好休息才是。”
云中岳道:“蓝兄是单老爷子要他来找我的。”
姚姐儿惊异的道:“单老爷子,他找你作甚?”
云中岳道:“大通药行的掌柜和少林寺清源大师,和蓝兄的令兄,昨晚都失踪了,单老爷子找我是问问昨晚的情形……”
姚姐儿脸上不自觉的飞过一丝不安之色,问道:“单老爷子怎么会知道的呢?”
云中岳道:“那是因为方才来叫蓝兄,昨晚就在关帝庙外,他看到有人背负着一个人下山,他一时好奇,一直跟到这里,才知足在下负了重伤……”
姚姐儿吃惊道:“蓝相公跟到咱们店里来了?”
云中岳道:“他跟到外面,想到我负了伤,不知他大哥情形如何,又赶去关帝庙,那时会已散了,直到今天早晨,还不见他大哥回去,所以来探看在下,想问问昨晚的经过。”
姚姐儿轻轻吁了一口气,才道:“公子到百泉镇是游玩来的,依奴家说,你不该卷入他们的是非之中,以后不可再去冒什么险了,昨晚公子昏迷不醒,真把奴家吓坏了。”
说到这里,口中“啊”了一声道:“奴家只管说话,快晌午了,公子爷没吃饭吧?奴家早就淮备好了,等着公子回来呢?”
说完,一个转身,往外就走,大概走到天井里,就大声叫道:“猪头,你也真是的,看到公子回来了,还不快把饭菜端进来?这点事,还要奴家大声小声的叫喊?”
只听猪头成天生的声音应道:“来了,来了!”
姚姐儿随又娇声喊道:“公子爷,请出来用饭啦!”
云中岳来至堂房,成天生已经在桌上摆好饭菜,傻呼呼的笑道:“公子请用饭了。”
云中岳忙道:“多谢掌柜的,你用过了没有?”
成天生道:“小的还要去看店,小的要等娘子吃过了,出去替小的看店,小的才进来吃饭。”
说完,匆匆往店堂外走去。
饭后,猪头又沏了一盏茶送到房间里来。
云中岳怕姚姐儿又来捞叨,就掩上房门,脱下长衫,把宝剑也放到工床上,然后放下了帐子在床上盘膝行功。
据单老爷子的推测,用毒而能算准时间发作所谓子不过午,不在今天午时,那就会在今晚子时。仙先行运功检查,体内依然毫无异状,这就安心调息。
他没有毒发的现象,黑袍人当然也没有出现。
一天很快的过去,现在天色渐渐暗了,猪头叩着房门,请云中岳吃饭,却没见姚姐儿的影子。
晚饭之后,云中岳推说要早睡,掩上房门,熄灯就寝,一面暗暗打开街上木闩,把窗户虚掩着,然后坐在床上,闭目养神。
等人,这是最使人心焦之事,捱过初更、二更,如今渐渐接近三更,云中岳开始感到有些不对,先是身躯有些不自主的轻微颤动,继而体内血脉也渐渐有抽摇的感觉!
果然中了毒!这毒性来得无形,却很准时!
云中岳紧记着单老爷子的话,黑袍人是用毒的老手,如果不能逼真,是骗不过对方眼睛的,因此要自己多忍耐一会,先体会一下毒发时该有如何痛苦,不到忍耐不住的时刻,不可服用百草解毒丹。
据单晓初的推想,黑袍人为了逼使云中岳说真话,绝不会马上现身,他一定会在云中岳剧毒发作了一段时间,在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无法忍受之际,才会出现。
因此云中岳虽然手里捏着解毒灵丹,却要体验一下毒发的经验,并未立即服用。
剧毒果然十分厉害,这不过片刻工夫,居然来势一阵比一阵激烈。
先前不过筋脉有些抽搐,现在抽搐逐渐加强,内腑之间也开始有沸腾如汤之感!
云中岳坐着的人也随着一阵又一阵颤抖,额头上汗水一粒粒像黄豆般绽了出来,他还是竭刀忍耐着,渐渐他感到忍无可忍,心想;“大概是时候了!”
右手迅快把一颗药丸纳入口中,但觉药丸入口,立即随津而化,一股清香,由喉头直下胸臆,迅速发散四肢百骸,遍体清凉,胸腹沸腾如汤之感立时无形解除!
就在此时,房门被人呀然推启,一个人影蹦手蹦脚的闪入房来。
云中岳目光一瞥,便已看清那人正是昨晚那个黑袍人,当下故意摒住呼吸,再运气一逼,额上汗水就像黄豆般绽了出来,牙齿打颤,一个人不住的颤抖,同时口中也发出轻微的呻吟之声,好象剧毒发作,无法再忍受模。
黑袍人缓缓走近床前,擦的一声打着火折子,点起灯烛,缓缓看了云中岳一眼,嘿然道:“公子不大好受吧?”
云中岳故意断断续续的道:“是你……在我……身上……下了毒……你要……待怎,…的?”
黑袍人森笑道:“老夫想听公子的实话,只要你肯和老夫合作,老夫立时可以给你解药。”
云中岳吃刀的道:“你要……想……知迫……什么……”
黑袍人道:“老夫只想知道那买黑栀子的人,和你说了什么?”
云中岳道:“解药……你先给我……解药……他支撑着跨下木床。”
黑袍人道:“公子说出来了,老夫自会给你解药。”
云中岳痛苦的道:“他……他说放……在尚山仰止洞……洞中……”
黑袍人森笑道:“是真的么?”
云中岳道:“我说……说的……是真……话了……快……给我……解药……”
伸出颤抖的右手,摊着手掌,朝黑袍人面前伸来。
黑袍人道:“好,我给你解药。”正待伸手朝怀中去取!
云中岳忽然朗笑一声:“阁下不用拿了。”
右手一翻,朝他肩头抓洛。
黑袍人大吃一惊,急急后退了两步,失声道:“公子……你没有中毒?”
云中岳微笑道:“在下不怕剧毒,这一点,阁下大概没想到吧!”
“你……你……”黑袍人听得更是笃慌,急忙一个旋身要待夺门而出。
云中岳身形一闪,抢在他面前,拦到了房口,笑道:“阁下既然来了,想走也总该有个交代才是。”
黑袍惶急道:“你……要我交代什么?”
他因门口已被云中岳拦住,目光一转,脚下移动,朝窗口退去。
但他还没退近,窗户业已被人推开,“刷”的一声,一条人影穿窗而入,落到黑袍人面前,笑道:“阁下想从窗口逃走,门都没有。”
这飞身而入的人,是一个手持长剑的蓝衫少年,他正是蓝文兰。
黑袍人看到他手中执着明晃晃的长剑,心头更慌,他看云中岳手里没有兵刃口中大喝一声:“老夫和你拚了。”双手握拳,猛向云中岳扑了过去。
他一出手,云中岳不由看得一怔,此人竟然是个不会武功的人。
当下伸手一格,再一翻掌,五指便已搭上了黑袍人的肩头,指上微一用力,那黑袍人“啊”了一声,双膝一屈,已经蹲着身子跪了下去,口中叫道:“公子爷饶命,快请放手。。电子书”蓝文兰举步走近,笑道:“想不到这人竟会有这么窝囊!”云中月抬目问道:“单老爷子呢?”蓝文兰道:“单老爷子刚才发现一个可疑的人从这里出去,已经追下去了。”
云中岳五指一松,目中神光如电,喝道:“你站起来,我有话问你,若有半句虚言,莫怪我出手无情。”
黑袍人趴在地上,连连叩头道:“公于爷要问什么,小的一定实话实说,半句也不敢隐瞒……”
云中岳目光盯注,诧异的问道:“你是成掌柜?”
“是,是。”黑袍人没命的应“是”,爬着站起,说道:“小的正是猪头成天生。”
“猪头成天生?”
蓝文兰奇道:“云兄认识他么?”
云中岳道:“仙就是这间药店的成掌柜。”
蓝文兰嫣然一笑横瞟了他一眼,说道:“云兄原来落在黑店里了。”
“不,不!”猪头成天生道:“小的这片店,并不是黑店。”
云中岳道:“那你怎么在我身上下毒?”
猪头成天生道:“在公子爷身上下毒的人不是小的。”
云中岳道:“那是什么人?”
猪头成天生道:“小的不知道。”
蓝文兰道:“你怎么会不知道的?”
猪头成天生从脸上揭下一张面具,又从怀中取出一颗药丸,哭丧着脸道:“小的真的不知道,方才有一个黑袍人闯进小的房里,一掌把小的浑家击昏了,他要小的戴上这张面具,到公子房里来,说公子剧毒正在发作,还交给小的一颗药丸,教了小的一番话,要等公子说了实话,才把这颗药丸给公子服下,小的方才说的话,都是他教的,还说如果事情办砸了,他要小的和浑家的命。”
蓝文兰道:“你说的都是实话?”
猪头成天生道:“小的句句都是实话。”
云中岳道;“好,你把药丸、面具都留在这里,你可以去了。”
猪头成天生应了声“是”,把一颗药丸和面具放到桌上,头也不敢抬,急匆匆退出房去。
蓝文兰返剑入鞘,笑道:“没想到依然没逮住人……”
说到这里,忽然“哦”了一声,又道;“云兄,小妹想到了一件事,我们快走。”
云中岳问道:“蓝姑娘想到了什么事?”
蓝文兰道:“刚才单老爷子发现一个可疑的人从这里出去,就暗中跟了下去,我想这人很可能就是黑袍人。”
云中岳点头道:“有可能。”
“一定是他!”
蓝文兰道:“他逼着这里的成掌柜进来,他可能就躲在门外窃听,等你说出‘高山仰止洞中’这句话的时候,他信以为真,所以匆匆走了,单老爷子发现的自然就走他了,如今单老爷子已经暗中跟去,我们当然也得赶去了是。”
云中岳瞿然道:“姑娘心细如发,推测得一点不错,我们那就走吧!”
蓝文兰听他夸奖自己,不觉甜甜一笑道:“云兄夸奖了。哦,还有,你把面具、药丸也带上了,好给单老爷子看看,他见多识广,也许可以认得出是那一路人物便用的东西。”
云中岳依言把面具和药丸一起揣入怀里,一口吹熄灯火,两人相阶走出天井,立即长身纵起,越墙而出,一路施展轻功,朝苏门山奔行而来。
这条路,云中岳来过一次,自然极熟,不稍一刻工夫,便已赶到洞口。
今晚月亮虽然还没有圆,但已经圆得像一个柠檬!
清光虽然还嫌不够亮,洒在地上,也有淡淡的一层了!
石窟照不进月光去,看去还是黑越越的像一头张大了口的怪兽。
洞外,月淡风清,不见半个人影,洞内阴森幽暗,听不到一点声音。
蓝文兰站停下来,目光朝四处转动,问道:“云兄说的,就是这个洞么?”
云中岳道:“就是这里了。”
蓝文兰道:“奇怪,单老爷子如果跟来了,怎么会不见人的呢?”
云中岳道:“这洞里面相当深遽,单老爷子也许已经跟进去了。”
蓝文兰道:“我们要不要进去呢?”
云中岳道:“姑娘不妨留在这里,在下进去看看。”
蓝文兰道:“要进去就一起进去,云兄当我不敢进去吗?”
云中岳道:“在下不是这个意思,因为里面很黑,怕姑娘不便……”
蓝文兰轻笑道:“我才不怕黑呢,从前我跟爹到过很多石窟,像水云洞、阿卢仙洞,那才深呢,里面黑的像鬼域,我都没怕……”
云中岳道:“那就进去吧!我来领路。”
他走在前面,俯身而入。蓝文兰跟在他身后,进入洞窟。
走了十几步,里面已是十分宽敞,但也越来越黑!
蓝文兰叫道:“云大哥,你等一等,我身边有一支火筒。”
随着话声,“擦”的一声,打着火筒,一道火光,照亮了数丈方圆,她伸手把火筒递了过来,说道:“你走在前面,这火筒该由你拿着才是。”
云中岳接过火筒,举目四顾,但觉这座石窟相当宽广,足有十来丈见方,因为洞中太黝黑了,也极为森寒,冷风吹来,火光乍暗乍明,摇曳不停,最多也只能照到两三丈远近,看不清里面的情景。
这样又深入了三五丈光景,云中岳目光一动,发现右侧石壁间似有一点衣角露在外面,分明有人隐伏无疑!
他脚下不觉一停,蓝文兰跟在他身后,走成一前一后,他忽然停住,蓝文兰几乎撞到他身上。
云中岳迅速快把手中火筒交到她手里,一面以“传音入密”说道:“奶站在这里别动。”
话声一落,人已疾如箭射,一下扑到右首壁下,喝道:“阁下不用躲藏了,请出来吧!”
等到扑近,才看清这里石壁斜向里弯,似是另有一个洞窟,那一点衣角,只是石壁间有一块尖锐突出的石头,勾破了某一个人的衣角,挂在石上而己!
蓝文兰一双俏目盯着云中岳,看他剎住身形,并未和人动手,也不见有人闪出,忍不住问道:“云兄,没人么?”
云中岳道:“蓝姑娘,你快过来,这衣角是不是单老爷子的?”
蓝文兰翩然掠到他身边,问道:“单老爷子怎么了?”
云中岳把挂在尖石上的一小块衣角取在手中,这时随手递了过来,说道:“奶仔细看看,这衣角是不是单老爷子的?”
蓝文阑接在手中,看了一眼,说道:“单老爷子身上穿的就是枣红色团花长袍。”
云中岳道:“由此看来,单老爷子可能是从这里进去的了。”
蓝文阑道:“单老爷子是跟踪黑袍人来的,照说到了洞口,就应该把他截住,用不着一直跟在他后面一路深入了。”
云中岳道:“单老爷子见多识广,他暗中尾随进去,并未动手,定然有他的道理,我们快些进去。”
此处只是石壁间的一道裂缝,斜斜往里延伸,只容一个人侧身而行,这道裂缝,足有七八丈长,即是一路向下,脚下是乱石累累,忽高忽低,走完裂缝,地势就宽了许多。
这是一个略呈圆形的石室,中间有一块庞然大石,长满了青苔,耳中可以听到答答滴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