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哼了一声,“继续。”
易山想伸手摸冷汗,牵动伤痛呼一声,突然觉得一道冰冷视线,刀子似刮在身上,这才想起现在面前不止公子一个人,这扮可怜手段不好用,继续干笑,“强完了才知道他是想报仇,嗯,这是误会,但强都强了没办法反悔啊,我这不没法解释么。”
“哦,没办法解释,那就让他杀掉我报完仇,然后不用解释了。”东方凑到他面前,声音温柔。
“公子冤枉啊,绝没有这回事。”易山恨不得效仿六月飞雪,不过西门吹雪就在边上,这雪要飞起来,他怕是血都要流干净了,只能委屈道:“我不是想着就凭子青,哪里能伤得到英明神武公子你啊,干脆让他知道报仇这事儿他完不成……”
“最好还是让他就在家给你相夫教子是不是?”
“那哪能啊。”易山笑得憨厚,“我娘子他生不出儿子。”
“严肃,严肃,你现在还在被审判呢!”东方笑着骂了一声,也没真生气,易山对南子青一向尊重,标准气管炎,会在怒火之下把人直接强了,一来是伤心于对方利用,另一方面,又何尝不是对自己忠心耿耿。
“那个……公子,子青呢?”见东方笑了,易山更是大胆,又小声忧郁状问。
“别做这怪模怪样样子,他去给你熬药去了。”东方搬着凳子坐在他床前,拍拍他手,满意看着他痛得咧牙样子,“听夫子说你要帮他杀我,还帮他承担杀我后果?”
易山痛呼脸瞬间黑了,嗫嚅道:“我知道时候,你不是已经被那人派人追杀了么,他做了事,结果总要人承担……至于杀公子,就是我和子青一起,无论如何也杀不了公子啊,何况,现在公子你身边还有剑神大人。”
“告诉我,当时误会南子青是奸细,是那个人触角,你到底是怎么想,我要听实话。”
东方表情严肃,易山也收起满脸可怜兮兮样子,沉默了半响,低沉道:“公子常说不管谁,都要把自己看得更重些,万不可违了自己心意,易山每词每句都听在心里,万不敢忘。”
“说重点。”东方面无表情。
易山神色有些小心,但稍稍一顿后,依然决然道:“我不管他与那人什么关系,不管他为什么要杀你,他生,我便生,我死,也绝不会留他独活。”
短短一句话掷地有声,其中意味,也果然有几分自己神韵,东方恍了两恍,淡淡道:“若你有把握逃开我和那人追捕……”
易山笑了笑,“那就带着他逃,天涯海角,逃到谁也找不到地方,让他用一辈子赔偿对我背叛。”
……
此时已经是九月,江南寒气降得晚,这时也已经是快入冬了,院子里寒气甚重,特别是今夜无月,只点点星光点缀,照得树木阴影浓厚,越发觉得寒冷。
“易山和夫子纠缠些年,我皆看在眼里,原想着他们也不知再纠缠多少年,才有个结果,没想这次一个误会,却是因祸得福了。”
东方立在院中,想着易山得知背叛痛苦,还有势必拉着对方同生共死决心,轻轻一笑,“这些年易山利用手段,也不知截断了多少次夫子姻缘,本来甚为担心两人结果,这样一来,夫子即便知道,也应该不会有太大关碍了。”
“你还能相信他?”西门吹雪并没有接他话,反而问了别。
一个会为了别人不顾一切人,他并不明白东方为什么还那么信任,并且依旧予以重任。
东方唇角扬了扬,“你在关心我,担心我,你对我,似乎并没有表现冷漠。”
西门吹雪在夜风中沉默。
“正因为如此,他们要承我情,毕竟误会是他们,他们几次三番,或间接或直接暗杀我,这是事实,我有足够理由让他们不好过。”
东方并没有回头,他开始思索今日剑尖接近咽喉冰冷,还有腰上箍得紧紧手。
“一个人像易山这样在乎另一个人,他就再也没心力在心里装上别人,今日之后,我再也不用担心他会有别原因背叛,岂不好得很。”
那个时候,腰上手似乎有隐隐颤抖过一丝。
“除非泯灭人性,人心是不可能被掌控,不光别人掌控不了,自己也不行。手下有了喜欢在乎人,反而让我更为放心,最起码不用担心在关键时候,他会突然对敌人一见钟情什么。”
西门吹雪持剑,有一双天下无双、世间最稳定手,什么时候,出了什么样事,会令他手不受控制颤抖。
黑暗中,东方眼中仿若发出了光,雅间时西门吹雪突然生气离去,可说是对他厌恶,但若往好处想,是否是因为自己失控了,所以在生自己气?
西门吹雪失控了!
得出这个结论,东方心跳如雷,心脏好似就要跳出胸腔出来。
闭起眼,冷静下心跳,再次回思一遍,越发觉得那个结论正确。
……
“除非泯灭人性,人心是不可能被掌控,不光别人掌控不了,自己也不行!”西门吹雪望着远处浓厚黑影,微皱着眉头,回思着东方这句话。
就连西门吹雪也掌控不住自己心,又遑论别人。
世间情爱之事,直教人生死相许——屋内那两人,可不便是生死相许。
……
“西门吹雪!”
东方突然转身,面对着身边人,看着星光下依旧模糊不了刚毅眉眼,心神闪了闪,突然正了神色,无比认真严肃问道:“你喜欢我,但是为了手中之剑,你势必不会接受我,不会接受情这一个字……请回答是!”
西门吹雪沉默,良久道:“是。”声音是一贯平淡,但是毫不含糊。
东方微微仰着头,双眼凝视着他墨潭似眸子,一字一句道:“若情之一字让你剑败,我自当以身祭剑……”
一声雷鸣乍响,轰鸣声响彻虚空,星光刹那消散,两人身影自对反瞳孔中霍然消失。
“……如此这般,你敢不敢与我在一起!”
再重雷鸣,再浓重黑暗,依旧挡不住缓慢,但是坚定无比声音。
一步一步接近,到了今日,在刚才看了一对有情人情况下,东方终于说出最重一句话。
这句话说出口,就再也没有转圜余地。
不成功,便成仁。
……
黑暗中,心跳声音比雷鸣更响亮,更急促。
仿若一个世纪沉默,心跳终于沉寂下去,腰背挺得笔直,冷静而沉默等待对反反应。
又是很久,雷声渐小,暴雨倾盆而下,打落在身上生生发痛。
“你知道孙秀青。”男人嗓音在雨水中穿透过来,似乎带着剑锋锐利。
隐隐明白了不允竟是男人在意,东方心中一暖,缓缓道:“我既然连祭剑也不怕,难道还怕你日后弃我而去?”
声音比雨声更重,比雷鸣更为铿锵。
“我要你与我肌肤相亲,心灵相合,生命相连……”
“我不信情可阻剑,旦你剑败,我必以心头鲜血祭你之剑……”
“你若为剑弃我而去,天涯海角,只要我活着,就必以杀你为目标……”
“东方没有仁心,不会宽容,唯有一份偏执,承诺话,便是千刀万剐、下那地狱十八层也要遵守,而你应了我,也同意决不容反悔……”
“如此这般,你敢不敢……和我在一起……”
正文 不过生死相许
暗重天幕隐隐透出些光线,大雨下两人都被淋得湿透了衣衫,平日里飘逸黑发拧结在头上,忒为狼狈,可只要看见他们挺直腰背,看见他们沉默坚毅表情,这世上就决没有一个人,敢对两人中任何一个,露出哪怕一丝怜悯意思。
——有些人不管表面多么狼狈,也决没有人有资格去可怜他们。
两人视线在经历了浓重黑暗后,终于再次相逢,瞳孔中倒影起对方身影,似乎隐隐能看见身影后,那个无比凝实坚毅灵魂。
衷我所衷,诚我所诚,除了自己,再没有别人能改变他们心中认定。
西门吹雪镌硬脸庞,在雨水中似乎有了些柔软。
从没一个人,如此强硬要与他在一起。
从没一个人,如此尊重他剑。
从没一个人,如此威胁于他。
从没一个人,如此以命相赌,试图把两人生命紧紧连接在一起。
若是剑败,若是剑败,唯死而已!
世间情爱之事,不过生死相许。
“地狱十八层……”低沉嗓音在雨水中,显得无比郑重,“万千折磨刑罚,我替你扫尽。”
……
屋中易山和南子青吐了口气,这才发现不知过了多久,两人居然忘了呼吸,南子青还好,不过是张着嘴狼狈吸气,易山这个病患可是惨了,在床上一边吸气,一边因为背上伤口疼得咬牙啮齿。
“我扶你坐起来,趴在床上气憋着了。”南子青缓过气来,连忙把床上人扶起来。
窗外看过去,大雨中一双人影终于动身往那边小院去了,许是因为白衣冷峻男子,居然环抱住另一个黑衣男子,相携而行两人在易山和南子青看来,好像突然亲密了很多,雨中人影似是一幅美丽画卷,和谐无比。
“你说他们刚刚在干什么,站在大雨里,说什么祭剑,什么杀你。”南子青打了个哆嗦,他没有内力,只断断续续听到几个字,但是隔着好远,依旧能感觉到那边凝重气氛,让他甚至连一点猜测都不敢在脑袋里产生——那两人气势太强悍了。
易山虽然受伤了,内力还在身,两人话他还是听得清楚,然后就无比庆幸南子青没有内力,关于使坏毁了南子青几桩婚……这事儿还是不能现在让南子青知道,不然他这个伤患被夫人一剑戳死了,那才冤枉呢!
“他们两个闹翻了,然后互相残杀,东方受伤了?”南子青喃喃自语。
你想象力太丰富了——易山在心里默默扭头,嘴上笑道:“他们两个就是就人生啊、生死啊,进行了一番会谈,然后两人决定把坏人都杀光了然后自杀,再去地狱里继续杀。”
“是吗?”南子青斜斜看他一眼,突然起身,一把把怀里人推下去,“我还相信你我就是白痴。”
你本来就挺白痴——易山痛呼一声,看着南子青毫不留情推开门,忙叫道:“待会给为夫换药啊!”
南子青把门砰合上,易山突然想起什么,大叫道:“你离那边院子远一点啊,那两个人都不好惹,你死了为夫守寡很孤单!”
……
东方当然不是受伤了,只是他内力全无,大冷天一身单薄衣物,平时凭着习武好体魄,还不觉得有碍,刚刚大雨下来,在雨下淋了许久,等听得西门吹雪回应,一放松之下,才发觉自己居然冻僵了。
被西门吹雪搀扶进屋,东方咬着下唇有些羞恼。
本是气魄相当、平分秋色,到最后居然因为身体受不得寒而居于弱势,让他怎么甘心。
叫人上了热水,西门吹雪把东方扔进浴桶里,冷硬唇角弯了一线,淡淡道:“谁叫你忘了自己身体。”
身体本已冻得僵硬,泡入热水中全身立刻就如针扎似,东方倒吸了口气,身体却是动颤不得。
突然发觉身周水流一荡一涌,身边就多了一人,东方愕然道:“你怎么下来了?”难道西门吹雪其实骨子里挺那个什么,两人这才一定情,立刻就迫不急待鸳鸯浴?
西门吹雪看着那双忽闪忽闪清亮眸子,不用想也知道他在想什么东西,也不反驳,径自伸手捏拿手臂。
大手比水更热,隔着薄薄衣物落在肌肤上,细细捏拿,手臂、肩胛、脖颈,背脊,腰线……
一声低低喘息脱口而出,东方面对西门吹雪注视,脸颊被热气熏着了似,轰红了起来——事实证明,西门吹雪是禁|欲系,骨子里挺那个什么,一直只有他自己。
“看什么看,你在我身上这里挑挑,那里逗逗,我又不会西门剑法,怎么能没反应。”被捏拿了许久,加上身体被水暖着,东方这时已经是恢复了,恼怒之下干脆扑到男人身上,理所当然道:“我要。”
西门吹雪没有动颤,东方一把抓住他手往水里按下去,落在自己急于纾解位置,忍不住身体一颤,唇边就荡出一声呻|吟,伸手勾着男人脖子,在他耳边恶狠狠道:“我不管你有多禁|欲,反正我东方是正常男人,我要你就得帮我。”
东方把西门吹雪压在浴桶边缘,西门吹雪正好可以把每一分美色都尽收眼底。
水中人一头湿漉漉长发披散,薄薄衣衫贴在身上勾出完美身体曲线,雪白脸颊染上了红色,艳若桃李,他脖子稍稍仰着,优雅线条似乎在诱人含上去,其上红唇微吐,皆是勾人至极声音。
最惑人,还是那对细细眯起眸子,就是在这种时候,眸中满是迷醉渴求,依旧是清清亮亮,好似没有什么能令那双眸子蒙尘。
被强硬按在某个位置大手,并没有自动活动意思,东方心中怒骂,难道自己从此以后就要像抱着个充|气|娃娃似自食其力?
要是西门吹雪敢一直装死,就把他压住攻占菊花,东方心里恶狠狠计划着,手带着对方手在腹下摩擦,搁在男人耳边唇中不断吐出急促喘息。
一直放纵被他按住手突然用力挣脱开来,东方恼怒之下,低咒道:“该死,你不会以为我和你在一起,就是玩拉伯图,然后盖棉被纯聊天……唔……”
一个侵略性极强吻,夺去了喋喋不休怒语,西门吹雪一手环在怀里人腰上,一手压住对方后脑勺,唇舌紧紧相贴。
良久分开,西门吹雪眸色暗沉,深深看着怀里喘息连连人,淡然自若道:“你真当我是木头?”
“我没当你是木头。”缓过起来,东方犹不服输,嗤笑道:“我当你是铁块,还是千年寒铁……唔……”
唇舌再次被缠住,一只手掌绕到前襟,轻轻一拉,而后粘湿衣衫被退开,肌肤脱了束缚润于水中,水隔着,便是另一个人体温。
任衣衫自肩头滑落,光洁手亦灵巧滑入对方衣襟中,似有些羞涩颤动了一下,接着便以更快速度贴上去。
唇再次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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