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放我下来。”东方低喝一声。
“啧啧。”来人围着他直打转,还伸手指戳了戳湿透的衣服,“真漂亮,怎么办,我也想动鞭子打你,你这样太让人有施虐的欲|望了。”
“花清风,你再磨蹭,等我下来鞭死你。”东方磨牙。
“你这是对救命恩人的态度吗?”花清风凑到他脸上,作势欲吻。
东方深吸口气,语速极快的念道:“我早就散毒了你要是再不放开我你自己也要倒下我们有机会一起体验没人鞭打的滋味。”
花清风调笑的表情僵硬了一下,飞快动手给他解锁,便怒骂道:“你怎么不早说,本少爷要是陷在这里,下辈子都不会饶过你。”
“你自己是个白痴,在敌人的地方还玩屁啊!”东方也是毫不留情,要是因为自己的毒把自己陷在这里了,他才觉得冤呢!
刚刚解开两只手,花清风身体一软,直接滑到地下,东方拍拍胸口,喃喃道:“今天运气真不错。”身上已经出了一身冷汗,要是只解开一只手,他可没办法伸到腿的位置解锁。
解开锁把花清风救醒,东方直接问道:“这是哪儿,现在什么情况?”
花清风大退三步,脸色刷白刷白的,“在这个鬼地方,你刚刚怎么给我解毒的。”
想到一次东方给他的所谓以毒攻毒,那之后十几天的后遗症,花清风泪流满面,太痛苦了。
“就是以毒攻毒……唉,你放心,告诉你这次的后遗症是什么,保证你喜欢。”奇奇怪怪笑着把他拉过来,东方一阵耳语,花清风脸色五颜六色变化,“你说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你了。”东方打包票。
你骗我的时候可多了,花清风心里暗自嘀咕,对于那个令人血脉喷张的后遗症,他还是很喜欢的,有几分酸溜溜的道:“你毒性控制越来越厉害了啊!”那以后岂不是只有东方欺负他,他欺负不到人了?
“西门这些天一直给我配药,我体内毒产生变化了。”东方洋洋得意,面对从小拉帮结伙搞破坏的花清风,他炫耀心理极度膨胀,冷哼一声道:“那人恐怕也没想到,我现在能随时把毒性逼出来。”要不是知道这一点,西门吹雪怎么可能放心离开他。
你就得意吧,炫耀吧,花清风极度不平衡,却也不敢再得罪旁边的毒药库,一脚踢到余观身上,“这两人怎么办?”
东方眼神闪烁,“西门他们呢?”
花清风更郁闷了,不情不愿道:“陆小凤不知道发现了什么,反正是好像已经知道了幕后那人是谁,我来救你,他们不知道有什么计划。”他说着,牙齿咬得脆响,“我都不知道是谁,他个半路蹦出来的,怎么可能就猜到了……他还把我家七童骗走了!”
“最后一句才是重点吧,你个恋弟狂。”东方翻个白眼,心中高兴得很,总算有点突破了,他当然不会告诉花清风,人家陆小凤有主角光环,只要有此一点,他勤奋努力个几百年也没用。
“余观杀了,这人没用。”移步到黑衣人身边蹲下,东方想了想,轻轻掀开他的衣服。
花清风站在后面摸下巴感叹,“真激烈啊,这就是你说的那个S|M倾向吧,啧啧,真惨。”
东方沉着脸,一把把黑衣人的脸拉到光线下,就听到身后的人倒抽了口冷气,低低道:“你现在知道了吧,那个混蛋。”
“太变|态了,那人明明控制了你,却又不敢碰你,现在恐怕真的彻底变|态了。”花清风也严肃下来,蹲在一边道:“不过这样也好,这样他就可能犯错。”
突然呵呵笑一声,他揉揉东方铁青的脸,笑嘻嘻道:“你不是说过,欲要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挥手拍开脸上的手,东方咬牙道:“要是地下这人长着你的脸,你就知道有多好玩了。”
花清风想了想,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呐呐道:“我可没你这吸引力,幸好幸好。”
“走吧,他确实犯错了,陆小凤他们是真找到线索,还是找错了都不去管,我这儿有线索了。”
正文 42、第一次背面交锋
从地牢出来正处于一处竹林中,从暗沉的天幕下看过去,无生老母教倒塌的宅院隐隐在目,想着自己、南开、无生老母教,还有也许会存在的,许许多多被他或直接或间接控制的势力,东方就觉得心惊不已。那人心思之深,谋划之广,计算之久,真可谓是当世无敌,若不是这次他不知为何有些激进,东方自认,自己恐怕绝没能耐抓住那人行事痕迹。
“快下雨了啊!”花清风看一眼头上滚滚的黑云。
“你收了藤萝做徒弟?”东方用内力烘干身上衣服,随口问着。
花清风眯着眼看他,“连这个你也知道!”
东方摇摇头,“但是听他的话,就想着是你,而那种与众不同的孩子,自然难免引起你的注意,他又是极尽钻研的性格,卖乖讨巧下,你会收他做徒弟并不让我意外。”
两人在黑云滚滚下穿过竹林,脚步迅疾而稳健,东方的表情也一改先前的轻松,变得极为严肃,“上次听小乖说什么怪哥哥,这种时候,他原没有机会接触什么陌生人,我想着就是和你有关了。”
花清风听着他的话,那种漫无边际的信息,竟也能让他分析出结果来,不由叹了口气,“说实话,要不是我认识你时,你还那么小,稚嫩可爱的长相没有什么危险性,我们一定不会成朋友,你太可怕了。”
东方想到以前,微微一笑,“谁叫你个恋弟狂,就因为几句话,就跑来找我麻烦。”顿了顿,他正色道:“我刚刚和你说这个,就是想说一下,我不希望藤萝和小乖走得太近,那个孩子太功利了,我不喜欢。”停了一下,他加重语气道:“很不喜欢!”
花清风看了他一眼,摇头道:“小孩子的事,你管那么多做什么,他们自有他们的生活,自有他们的福气。难道你还想筑一道铜墙铁壁,把你家小乖好生呵护着?”
东方沉默了下来,半响道:“小乖太纯,藤萝太杂,两人若是朋友,对小乖并不一定有害,正如你说,他们自有自的福分,可小乖必定会生出些变化,我不希望他变得复杂……这世上,复杂的人已经太多了。”
“像我这样的人,你这个我最亲近的朋友,刚刚都说了很可怕,我自然不希望小乖变成我这样。”东方抿了抿唇,“我想他像他爹一样,心性纯明,心志坚定。”
“我也并不是说要过多插手孩子的事。”东方转头看了一眼沉思的花清风,轻声道:“你就当人有了孩子,总会护短,只需要再过几年,等小乖性格稳定下来,他们交好也罢,交恶也罢,我都不会出手干涉。”
花清风苦笑着看他一眼,道:“我现在总算能理解当年晨辙的心理了。”
东方听到这个名字,纵掠的脚步就忍不住一缓。
花清风看着他,眼神滑过一丝柔意,轻轻道:“你的性格和藤萝虽然不尽相同,但是恐怕都是长辈不愿孩子与之结交的那种人,就连在孩子中也是不讨喜的。那做你们的长辈,一想到你们被排斥,又有多忧心,藤萝,他毕竟也只是个孩子啊!”
“你也知道,我这一生如你这般,恐怕也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了,藤萝虽是徒弟,我收了,就当是亲生儿子养着,也是要护短的。”
在东方难看的脸上伸手偷袭了一把,花清风呵呵笑道:“当年晨辙用尽心力,总是在我被你气得半死时安慰我,就怕我不做你的朋友,我吃了那么多委屈,今儿我儿子要全部还给你儿子,有本事你让小乖自己把他赶走。”
这可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东方自己年小时,因为局限于身体内灵魂的成熟,并没有因为不招人喜好而委屈,那个时候心中还总是有怨怒,竟也从不知道晨辙哥居然在背后替自己做了那么多。
若是藤萝是自己的孩子,那他恐怕也要像当年的晨辙一样,像现如今的花清风一样,断不许别人让他受了委屈。
这么想着,东方也知道再说无益,只在心里暗暗记下,他也是绝不许小乖因为藤萝,而受了委屈,受到伤害的。
又想到那个总针对他的小叶子,还不知他和小乖凑到一起的话,是怎般景象,东方心中满是为父的烦恼,真是比自己生命威胁还要担心,比那个处心积虑谋划多年的大BOSS还要让他头疼。
深吸口气,东方停下脚步,这时已经到了竹林边缘,看着出现在眼前的霸刀帮住宅,他揉揉额头,决定放弃揣摩那人究竟有多少掩藏得极深,连那些人自己也许都不知道,但是能为他所用的势力。
转头谨慎的对花清风道:“我们分开,你不要在这儿停留,一直南下,到了后也不要去找陆小凤他们。把你那只姓穆的大型犬带出来,不要在公门了,最近那地头不好待,直接找易山,他会知道怎么做。”
“怎么,你发现了什么?”花清风不由也紧张起来,眯眼望着远处零星的灯光,觉得今天的天气真是沉重得可怕,雨怎么还没落下来。
“你能救下我,已经让我意外了。”东方苦笑着,想到地牢中听到的那些话,他隐隐觉得那人恐怕真对他魔障了。那日他在无生老母教与西门吹雪交颈缠绵,说不好他就在哪儿听着,所以才有了他现下犯的错误。
先是让他听了那么一出戏,然后又明知不会有结果,却让人对他用刑,这用刑之余,按他的谨慎,竟没有多严密的守卫和监视手段,居然让花清风就这么轻轻松松把他救了出来,而且两人还一路无阻的走到了这里。
说不好这些错误犯下的原因,只是那人不想让别人看见他受虐的样子,徐观反正是要死的人,那个像他的黑衣人用意也许是在一边模仿……想到这里,东方浑身又是一阵恶寒,胃里翻滚着,无比恶心作呕。
——那人,还压着他娘呢!
在花清风耳边解释了些话,看着他消失在夜色中,确定他安全离开,东方才走出竹林,悄声翻过墙壁,落到无生老母教住的院子,一路躲过人际,推开圣女的房门。
“倾……不是,东方公子,你怎么来了?”圣女惊叫着起身,瞬间又转了称呼,欣喜的拉他坐下。
东方想到先前听到的那场春|宫戏,接触圣女,就好像间接让那人碰到自己,他忍不住浑身一颤,躲过了她的手。
圣女眼中伤心一闪而过,尴尬道:“我孟浪了,公子来有什么事,请坐,我……我给你上茶。”她慌慌张张的就开始找茶叶。
东方坐在一旁看着她,心里不由有点软,没有说出预计好的问话,反而微微眯眼,轻声道:“我刚刚和人讨论了关于孩子关于护短的问题,所以我现在看见你,就忍不住想,什么样的母亲,会用吊死的面孔,面对自己的孩子。”
圣女早就僵住了,听到最后一句,手中茶杯砰一声落到地下,背对着东方的身体颤抖个不停。
“我娘性子懦弱,我生下不久就被人带离她身边,那一年刚刚摆脱了老鸨的控制,有了一些可以看见的青翠苗儿似的自由,可还没等那树苗儿抽长起来,她就吊死在我床前。”
“我当时就想啊,她也许是因为自己没有保护好我,所以内疚自责。”
“我一贯对她有些冤怒,她那样死后,我心中也就只剩下自责,毕竟是她生下我,也曾经哭着闹着试图保护我,虽然力道和决心都弱了些,可她本就是柔弱女子,那样已经是拿出了极大的勇气,不该太苛责。”
“从那天后,我就怕见到床梁,怕白绫,怕黑……”
因为当初穿越到小小身体里的人,其实也只是个半大孩子,生长在美好幸福的年代,喜好看玄幻小说、打游戏,一生遇到过最可怕的事,也只是那场劫机坠毁。
在彷徨无助,最期待保护的时候,却并没有遇到小说中那只坚毅的臂膀。
所以东方时常说,在年小的那个时候,是有怨怼的。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求求你,不要说了。”圣女掩面,滑落在地下,泪水沿着手指缝不断滑落。
随着她断断续续的话,东方渐渐看见那个俗气狗血的故事,一个生性懦弱的女子,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在青楼中坚持生下喜欢的人的孩子,这本已几乎耗尽了她所有的勇气,结果发现自己被男人骗了,不但没有赎身,反而再也没见过人。当时年纪其实也不大的女子,又哪里能想到这种情况,对于日后的生活更是茫然无助,虽对孩子依旧看得很重,却也再没有勇气反抗老鸨。
几年后,那个男人再次出现,说了一堆甜言蜜语,女人向往爱情和安定生活的个性,战胜了待在孩子身边照顾的母性,甚至被男人骗得上演了那出好戏,还以为是对孩子好。安定的生活过了十年左右,男人突然以为孩子好为名,让女人拜入无生老母教,这些年她接触的东西越多,隐隐看出不对,却依然在男人的掌控中,被忽悠得晕头转向。
拿起一件衣服披在颤抖的肩上,东方对这世娘的印象并不多,儿时的怨怼也在这些年改变的心性中磨灭,站在抽泣的女人身后半响,只叹了口气。
自己这位娘虽然做了圣女,这些年也许聪明多了,但也许是真的太单纯,也许是根本不敢想,对于那些漏洞百出的话,居然一直相信着。
自己便宜老爹到底是谁且不说,那男人第二次出现的时间也太巧了,而过了十年后突然的改变更是奇怪——那时,正是东方渐渐露出峥嵘,被那男人越来越看重时。
把女人支派出去,东方修长的指尖转了转茶盏,轻声道:“你每埋下一颗暗棋,都要计划这么严密吗?你原本只是谨慎的抓住她吧,随后发现我的价值,就开始控制她,你那个时候,就已经为让我背黑锅埋下伏笔了啊。”
“有一个无生老母教的圣女的娘,我又再做了点和谋反有关的事,当真是想不背着黑锅都不行。”东方只觉的指尖发冷,闭了闭眼,艰涩道:“五年前叶孤城……是不是也是你做的。”
月圆之夜,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