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敏往前凑了凑,说:“我们有一小部份员工好象有情绪,你注意到没有?”
“有情绪?”夏云还真没注意到这个问题,反问道:“什么情绪?你听到什么了吗?”说着双眼瞪着洪敏看。她一直以为德鑫上下挺和谐的,什么时候有情绪了?
洪敏把听到易淘的话告诉了夏云,又眉头深锁说:“不知与他一样有这种想法的人有多少?我们在明处,人家在暗处啊。”
听洪敏说得这么严重,夏云“扑哧”一声笑了,说:“各人有各人的想法,我们也没办法呀。也有可能他觉得在这儿没什么发展空间。价值观不同也有可能的。”
洪敏认真地说:“可是我们不能放任这种声音在德鑫内部传播,天长日久的,会腐蚀掉一部份意志不坚定的教职员工,此消彼长之下,德鑫就危险了。”
夏云的笑容僵在脸上,洪敏这话完全不是危言耸听,如果放任没有归属感的人在德鑫工作,而这人又不分场合四处传播消极的言论,一两年之后,受他影响越来越没有归属感或者对德鑫不满的人将越来越多。到时,德鑫就像是没有根基的大厦,岌岌可危了。
见夏云若有所思,洪敏更进一步说:“我们并不知道存有这种想法的人有多少,可是那些后进员工对德鑫,对我们,是怎么看的,也由此可见一斑。”
夏云点了点头,说:“你的意思我明白。我们也可以从他们的表现和成绩上看出一些的。这样,我们搞一个活动,主要考核员工们对德鑫的态度,如果态度不行,也只能把这一部份人请出德鑫了。”
洪敏一拍大腿:“这主意好。”
☆、第225章 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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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淘并不知道他说那番话的时候洪敏就在身后,见学员们一哄而散,心里有些闷闷的。也回宿舍去了。一路上,看谁都不顺眼。坐公车的时候,人太多,挤来挤去的,前面一个少妇被旁边的人碰了一下,立不住脚,身不由已向后退了一步。
人本来就挤得密不透风,退这一步,一下子便踩在了后面的人的脚面上。这一脚踩得也不是很重,可是后面的人是易淘。他心情不好,满世界地想找人吵架,只是没找到而已。
这一脚是最好的机会了。少妇踩了他一脚之后在车子的颠簸中向前趄趔,他不仅没有扶住她,反而厌恶地大声说:“干什么干!”
少妇也知道踩到人,正想稳住身子后跟人道歉,还没站稳,耳边便听到一声斥责,在嘈杂声中听得清清楚楚。她先是一惊,让右手边一个中年男人扶住手臂站稳后回过头来,只见一个二十多岁瘦长身材的青年怒目横瞪着她呢。
两人四目相对,少妇说:“你凶什么凶?我又不是故意要踩你的。”
易淘仰天打个哈哈,说:“你也承认踩了我是吧?你真没教养,踩了人你不会说一声对不起啊。你父母是怎么教你的。”
眼前这个青年看起来还比自己小两三岁呢,这说话间便把自己父母给搬出来了,叫少妇如何不恼。她也不是什么老实人,当下便大声问候起易淘的父母做为回敬。
公共汽车在车流中行驶缓慢,车上一男一女互相骂着粗话。人群中有人吵架,让小市民们有了消遣打发坐车时间的乐趣。一时之间,并没有人出声相劝。
车子驶了两个站,两人还一来一往骂个不停,新上车的人中更是像看新闻一样打听这两人为什么吵架。有人围观,两人吵得更起劲了,都想盖过对方的风头。
刚才扶少妇站稳的中年男人越听越皱眉,终于忍不住喝止他们说:“一人让一步不就没事了?这么一点小事也用得着吵吗?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太不像话。”
听他这么说。少妇便闭嘴了,本来她也不想吵。众目睽睽之下让易淘骂了又忍不下这口气,才会互骂起来的嘛。
易淘心里头的气还没出完,见少妇没有还嘴,便把苗头转到中年男人那边去了,说:“我吵我的。关你什么事?谁要你多管闲事。”
中年男人涵养很好,见易淘不像话,摇了摇头,侧过身去。眼望别处。
旁边的人见易淘见谁咬谁,都看不过眼,一个老太太便说:“年轻人。不是我说你,人太多,偶尔不小去踩一下也是有的。你怎么能这个样子呢。坐个公交车,还得把父母带在嘴边,让你家父母听到了。会怎么想?”
其他人齐声附和,易淘见自己势孤力单,愤愤然地别过脸去。刚好再过一个站他便到了,周围的人让他不爽,他也不想接着往下坐了。这时司机已经把车往站点边停。刚好到站了。车门一打开,他挤开人群。全然不顾必须走一站路,愤愤然地往车门的方向走。见他走过来,其他人纷纷避开。走了两三步,身后传来中年男人的声音:“太没教养了。”也不知说谁。
易淘下车,穿过人流车流,往回宿舍的方向走去,边走边想着这个世界对自己的不公平。到下一个红灯路口等红灯,一辆车从后面开了过来,车里的人摇下车窗,看着他问:“你是……”
易淘听到声音,抬头一望,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盯着他看呢,不是夏云又是谁?
夏云从广厦回来,路过这儿,想去超市,便拐了过来,在车里一眼瞥到易淘的侧面,只觉得这人很眼熟,应该是德鑫的员工没错,只是一时想不起他是谁。便想着反正是德鑫的员工,如果顺路的话,送他一程。于是摇下了车窗。
易淘有些恍惚,定了定神才叫了一声:“校长。”
夏云微笑着问:“你是德鑫的老师吧?叫什么名字?”
在这一刻,易淘感受到的是夏云浓浓的关怀,虽然夏云没记住他的名字,但第一次和她这么关切地说话,多月被忽视的感觉一扫而空。他一时间眼眶微微有点湿,喉咙发干,嘴唇抖了抖,才说:“我是易淘。雅思低级班的口语老师。”
夏云“哦”了一声,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又对易淘说:“你要去哪里,我带你一程吧。”
易淘心里这个激动啊,一个劲点头,说:“谢谢夏总。”麻利地拉开夏云副驾驶室的门,一屁股坐了上去。
其实他租住的宿舍离这儿并不远,不过一上了车,他便说了另外一个地址,比他住的地方要远十多公里。夏云一听,这么远啊,但是人都上车了,也不好说什么。
车子往前开了一段,想起易淘这个名字下午才听洪敏提过,他好象对德鑫很不满?便缓缓问起他对德鑫的看法来。
到德鑫一年多,第一次和偶像亲密接触,易淘心脏狂跳,手心微微出汗,听夏云问起,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见他支支吾吾,夏云温言说:“有什么建议或者意见就说出来。没关系的。”
易淘想了想,还是说:“没有啊,在德鑫工作挺好的。没什么意见。”
夏云一听,心里便有些不悦了,洪敏明明才说他有不满言论,怎么一下子便变成没有意见了呢。这人,什么人品?车子继续往前开,夏云一言不发把易淘送到他指定的地点,放他下了车。然后便开车离去。
易淘虽有满腹不满,但是一见到夏云,心里的不满全没有了,猛然间听夏云问起,哪敢说半个字?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什么都不说。其实如果他真的针对德鑫的不足提几点建设性意见,夏云对他的印象还能改观,现在一见他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不反感都不行了。
开车往回走的时候,夏云便给洪敏打了电话,问易淘的劳动合同什么时候到期。
洪敏还在学校加班呢,接到夏云的电话,开口便问这事,以为易淘又说德鑫什么坏话,让夏云给听到了。但是他也不知道合同的事,便说:“我问问周铭再给你回复。”
周铭是人事部经理,员工招聘解雇全是他的事儿。
夏云说:“你让他查了给我电话吧。这人要不得了,我想把他炒掉算了。”
洪敏忙问:“怎么啦?我们那个摸底考核还搞不搞呢?”
夏云没好气地说:“当然搞啊,唉,我还在开车,明天再说吧。你先交待周铭明天上午开会啊。我现在回家去了。”
洪敏听说她还在开车,只好应了一声:“好。”把电话挂了。
周铭刚准备下班呢,走到办公室门口,还没出门,电话铃响,洪敏吩咐他:“查一下易淘的劳动合同到期了没,然后给校长打个电话,明天九点半在校长的办公室开会。”
周铭答应了,放下拿在手里的钥匙,赶着去开抽屉查档案。周铭虽说刚到德鑫的时间不长,但是工作认真负责,夏云和洪敏对他都很信任,他看人的眼光还是挺毒的,大多数时候都能招到合适的人。
只不过查一个员工档案,三分钟不到,他便给夏云回了电话,报告说:“易淘到公司一年零五个月,试用期三个月,第二年的劳动合同两个月前才签。”
接到周铭的电话,夏云还在路上呢,听他报告完,冷静地说:“这个月结束,按照合同法办理,把他解雇吧。”
周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还是回答了一声:“好。”电话挂了,又拿起易淘的档案详细看起来。德鑫的员工每半年有一个考核,考核及格与否会变动工资待遇。这个易淘奇怪的是,每一次的考核都刚刚好在及格级附近,每次都是六十一二分这样子。这人,是怎么回事呢?周铭看了半天易淘的档案,感觉里面可能有问题。如果一个人偶尔考个六十一二分还凑巧,考了三次都这样,那就很奇怪了。
第二天,夏云和往常一样,上午先到德鑫这边。一进门,洪敏便跟她报告已经通知了相关部门的头头九点半开会。
夏云点了点头,说:“我想咱们也别搞什么书面测试了,就做一个小实验好了。我昨晚上想了想,还是别开会了,就你和我两个人知道,看看员工们对德鑫的归属感怎么样。”
洪敏神情专注地说:“怎么样测试,你说。”
夏云低声跟洪敏说了几句话,洪敏抚掌说:“这个主意好。我们就这么做。”又一个个给各个部门的头头打电话:“校长说了,今天上午的会议取消。”
周铭听说夏云到办公室了,赶了过来,问:“校长,你昨天下午说要开了易淘?他犯了错误还是有其他不良表现呢?”
一般来说,夏云不会干涉到底层员工的去留,这次破例,而易淘的考核成绩又很奇怪,也难怪周铭生疑。
夏云也不隐瞒,把洪敏听到的话和昨天路上的事都告诉他了。周铭一听,变色说:“这样的人怎么还能留在德鑫?”
☆、第226章 纸团测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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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淘接到人事部的辞退通知,一言不发面无表地收拾东西走出办公室。走廊中间一团面巾纸团成一团被风吹得往前滚了两圈,在走廊边停下。
易淘冷冷地瞥了那团纸一眼,提着私人物品往前走,身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谁把纸丢在这里?”他回头望了那个女人一眼,女人一头长发被风吹得凌乱,正蹲下身弯腰捡起纸团呢。
把纸团扔进废纸娄后,她提高声音说:“最近地上的纸团有点多,已经有同事反应最近三四天地上出现了五团纸,加上这一团,已经是六团了。各部门注意了,以后再有乱扔垃圾纸团的,可就要罚款了。”
她一个人在走廊上自说自话,易淘像看空气一样等她把话说完,扭过头,走了。
夏云在办公室里和洪敏周琱卢海强开会呢,德鑫上市的日期已经确定下来了。听到这个熟悉的女声,她和洪敏对望了一眼,嘴角边都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说话的这个女人,正是贾翠翠,最近有同事向她反映,保洁员没有做好打扫工作,地上总会出现纸团。她找保洁工谈话,保洁员却觉得很是委屈,差点泪洼洼了,她明明像以前一样每隔一个小时巡视一次啊,怎么刚刚转身离开便有同事发现纸团了?
像德鑫这样的单位,地上没有打扫干净,还屡屡出现纸团,实在是很丢脸的事。
贾翠翠见保洁员叫起撞天屈,便相信了她。她在德鑫工作七八年,什么人品大家都心知肚明,既然不是她打扫不干净,那又是为什么呢?不管是为什么,总之身为行政部主管,贾翠翠确实有义务告诫同事们一番。如果这样的纸团在地上滚滚来的场面让夏大老板瞧见了,她这行政部主管的面子还往哪搁?
所以趁这纸团再次出现。她便当场训起话来。虽然没有人搭腔,但是所有办公室的门都开着。料想整层楼的门人都会听见的。
训完话,她严厉地朝各个办公室的门望了一眼,准备回自己办公室去,。右手边一个人走出来,喊了一声:“贾主任。”像是回应她刚才的话似的。说:“可能同事们也不是故意的,反正看见了捡起来就是了,也不是什么大事。”说完低了头,快步走过。
这人是新来不久。还在试用期的工作人员小苏。夏云听着这番话,暗暗点了点头。她是在开会不假,但是贾翠翠一开口说起纸团的事。她便留起了心。
这些纸团,都是她和洪敏趁人不注意的时候丢的,刚才这一团,就是和卢海强几人开会到一半,她趁着上厕所的机会故意丢下的。目的是测试德鑫的员工对德鑫的归属感。每一次纸团丢下不到十分钟。便会被人捡起来扔到废纸娄里,现在贾翠翠又公然在走廊上说这番话,看来,德鑫内部还是凝成一股绳的,不和谐音符只是极小的一小部份。
开完会。卢海强告辞而去,周琱也离开。办公室里剩下夏云和洪敏。夏云微笑着问:“听到贾翠翠的话了吗?我估计我们的员工还是没让我们失望的。”
洪敏眉毛动了动,看起来很是调皮,说:“那天听到易淘说这些话,说实话,我一个晚上睡不着觉。做为一名员工,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呢。一听他这么说,我很怀疑在我们内部隐藏着很多像他一样居心不良的人,这些人又都在暗处,而我们在明处,这样一想,让我寝食难安啊,几乎要崩溃了。”
“哈哈哈……”夏云一听他这么说,笑得前仰后翻,难怪他那天向自己说这番话的时候,神情凝重,原来是这么想的呀。
看夏云笑成这样,洪敏脸上微微一红,也露出笑容,说:“我这么想,难道错了?要是我们内部出现百分之十这样的人,我们可怎么办好?”
夏云奇怪地看着他,说:“那我们只有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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