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伟发现包玉玲嘴色动了动，那算是笑？除此之外，却什么也没说，于是怀疑着说：“不可能吧？包校长听谁说的，确不确切啊？”
包玉玲看了谭伟一眼，一副信不信由你的神色。
“包校长，你以前是不是认识夏云？她有没有什么背景？”谭伟更怀疑了，这里面有什么猫腻？
包玉玲轻轻“哼”了一声，说：“这个人年纪轻轻，厉害着呢，你还是小心些吧。”
“哦？”谭伟回想几次和夏云打交道，这人言行举止看着就是一个女娃娃，但是做出来的事却是奸诈阴险，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他们的生源抢了个精光。他曾经怀疑这人背后是否有高人或者后台撑腰出主意，只可惜无法打听。看来，包玉玲知道这人的底细呀。
“包校长，我们是同行，有什么消息可得互相通个气啊。”谭伟这话说得意味深长。
包玉玲微微一笑，说：“我哪有什么消息。”
“夏云什么来头，你总该知道吧？”
“不知道。”包玉玲冷淡的态度和贾翠翠有得一拼。
谭伟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声：“王八蛋！”包玉玲越冷淡他越认为她知情，现在是共同面对危机、信讯共享的时候，怎么能藏着掖着呢。
他似乎忘记了自己曾经垂涎夏云的美色了。
两人又干坐了半晌，谭伟打了个呵欠，问：“有没有核算过免费的成本呀？”
包玉玲笑了笑，笑容中难免有些不易察觉的苦涩，说：“这点成本我还负担得起。”
谭伟一怔，包玉玲本身不会讲课他是知道的，人虽然看起来斯文，却吝啬小气，现在口气这么大，又是什么情况？
包玉玲反问：“谭校长是不是也打算开免费课啊？”
“啊？这个啊？”谭伟一时舌头打结，他不是没想过，这不是心疼付老师的课酬嘛，要是老师能免费，他早就开了。
包玉玲又看了谭伟一眼，两人认识也有四五年了，互相的勾心斗角，谁也赢不了谁。没想到，来了一个夏云，两人加在一起过百岁，却拼不过一个二十岁的小妮子。
谭伟估摸着再谈下去也没意思，只好起身告辞，走出四合院的时候，狠狠地嘟嚷着：“女人真是麻烦！”
送走了谭伟，包玉玲没去隔壁高山那，而是回了自己办公室，又对着那几张报名表发呆。
谭伟走了几步，又对着芳方的四合院吐了口唾沫，才上桑塔纳。
一路上心不在焉的，拐弯的时候差点和一辆夏利撞个正着，还好狠踩刹车，桑塔纳是停下了，对方的大骂声却也同时传了过来。
没有激烈碰撞的感觉，应该不会撞上吧？
下车一看，两辆车的车头吻在一起，中间的空隙还插不进一根手指。
对方的司机也下车，对着谭伟吼：“你没带眼睛啊！”
一米八多的身高，腰宽膀圆的，谭伟不用再看第二眼就知道是打不过的，只好连声说：“对不起对不起。”
对谭伟的道歉，司机没有一点消气的意思，一张包公似的黑脸，瞪着两只龙眼大的眼睛死劲盯着谭伟看。
那架势，谭伟有点怕了，好汉不吃眼前亏，可不要挨上一顿揍，那可就倒霉透顶了。正要说两句软话敷衍过后，旁边却有一个人说：“小海，这人我认识，你不要乱来。”
被叫小海的司机回头应了一声：“哦。”又大声对谭伟说：“下次别再让我遇到。”
对这种恐吓话，谭伟一向不怎么放在心上。转过头一看，夏利车副驾驶座上坐着一位肥胖像弥勒佛的中年男人，眉开眼笑看着他呢。这人，不是张东奇是谁？
第63章 达成共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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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谭伟转过头来，张东奇边和他打招呼，边拉开车门走出来。
谭伟问：“你这是……”
张东奇笑着说：“去外地办点事。刚回来，这不，要回家呢。你呢，最近忙什么？”
谭伟灵机一动，说：“你现在有没有空？我们找个地方坐坐？”
张东奇犹豫了一下，不过很快说：“行。”回头对小海说：“你先把我的行李送回家。”又掏出一百块钱递给他。
上了谭伟的车，谭伟才问：“你怎么对一个出租车司机这么放心？”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夏利作为出租专用车，是很多人有刻印象。
张东奇往椅背一靠，漫不在乎地说：“我叫他的车已经几年了，从没出过什么事。”
谭伟说：“就他长成这样，简直就像劫匪，怎么着也不应该去开出租车。”
张东奇哈哈大笑。
谭伟把车停在一家咖啡馆门口，两人下了车。
找一间雅座坐定，谭伟便迫不及待地问：“你有什么打算？”
“什么意思？”张东奇一头雾水。
“你不知道？”谭伟也很惊奇，德鑫和芳方的广告满大街都是，张东奇怎么会不知道呢。
两人大眼瞪小眼也只不过一秒，又很快回复平静。张东奇说：“我离京快一个月了，也没能天天往办公室打电话，你也知道，长途电话很贵的，旅馆的更贵。北京这边的事情，我还真不清楚。”
谭伟把目前的形势说了一下。
张东奇陷入沉思之中，良久，才问：“免费真的有效果？我怎么总觉得是在做亏本生意呢。我们开班不是为了赚钱吗？老搞免费还怎么赚？”
对张东奇提出来的问题，谭伟也深有同感。只是形势比人强，别人都免费，就你收费，有谁会来你这儿报名？要不是纠结这一点，谭伟也不用上窜下跳，希望有人亲口帮他证实免费是百分百能赚到钱。
可惜，夏云只对他卖萌，绝不会透露有用的信息给他，包玉玲冷淡客气，滴水不漏。
没等到谭伟的答复，张东奇又问：“你也准备这么搞是吗？”
谭伟长叹了一口气，说：“我还没想好。我们自己不会讲课，开免费班，老师也是要收钱的。”
张东奇也叹了口气，说：“是啊。”
其实一堂课才付老师多少钱，这两人纯粹是卡在这心理障碍里出不来了。要是让夏云知道这两人的真实想法，非得笑掉大牙不可。
张东奇默默搅动着面前的咖啡。
谭伟不知又想起什么，恨恨地说：“我手下那些人，一个个像吸血鬼似的，老师要课酬，员工要工资，没一个让我省心的。”
瞧他这话说的，敢情指望人学雷锋白给他干活呀。
张东奇脸上没有一丝笑容，依然是若有所思的搅动着面前的咖啡。好一会，抬起头，像做什么重大决定似的坚决地说：“好歹试一次，要是不行就不再搞，亏也就亏这一次。”
谭伟一怔。他纠结了很久拿不定主意的事，怎么张东奇一下子便这么坚决？
“要不然难道坐着等死？”张东奇这么解释。
“说得也是。”谭伟喃喃自语了一句，很快便在心里盘算让谁免费来讲这个课，既然他没收学员的钱，怎么能让老师收他的钱呢。
这么没品的事张东奇可做不出来，他想的是怎么把市场份额抢回来。
雅座里弥漫着咖啡的香气，两人各想各的心事。
一杯咖啡喝完，张东奇脑子里已经有了完整的计划，谭伟心里也有合适的人选，两人付了帐便各自忙碌去了。
很快，小王几个便从胡同口里发现了又有两家办试听班的机构。
夏云和洪敏对看了一眼，自打接到芳方也这么做的消息后，两人已有心理准备，要不然也不会想办法有针对性的投放广告了。
小王却有些着急，说：“照这么下去，我们就没有优势了。”
其他业务员一个劲点头，表示着对这件事的担忧。
夏云笑了笑，说：“放心吧，办法总比困难多的。我们还是会保持属于我们的优势。”
小王几个有点迷茫地“哦”了一声，完全的不知所以然。
夏云也不和他们多说，洪敏最近实在忙不过来，她不时也得搭把手。
暑假班即将结束，继续报名读高考班的人基本定下来了，不出众人所料，潘扬的班报名人数最多，有二十人呢。
试听班也在接受报名，安排上课当中。
洪敏本身课程繁重，又要管理安排试听课程，天天的忙得焦头烂额。
临近新学期开学，夏云要管家理德鑫，又要上课，又要做放暑假前老师布置的作业，确实也没有多少时间能够帮得上洪敏的忙。
夏云跟洪敏说过：“要不，我们再招个人来帮你吧？或者直接分担课程安排这一部份。”
洪敏踌躇半晌，说：“在外面招个人得多久才能上手？还不如让杨汉帮我算了。”
杨汉和洪敏算得上是忘年交，两人很谈得来。洪敏想找他帮手夏云很是理解，问题是，杨汉有时间吗？
夏云皱了皱眉头，说：“新学期杨汉要竞选学生会主席，恐怕没那么多时间呢。”
洪敏不语，过了半天，从一堆名册上抬起头，说：“我问问杨汉，看他怎么说。”
夏云也不多事，由着他自已去和杨汉沟通。
洪敏一直是杨汉敬佩和学习的前辈，能帮到他，当然是不胜荣幸，可是准备竞选资料、演讲稿，不也得花大量时间？
看杨汉为难的神色，洪敏也不再多说什么，拍了拍杨汉的肩，说：“行了，我自己想办法吧，实在不行，再招个人。”
杨汉说：“如果再过一个学期肯定行。这学期我想竞选学生会主席，虽然不一定能选得上，但我想试试，就当是历练了。”
杨汉点了点头，年轻人有这心态志气实在难得。再拍了拍杨汉的肩，以资鼓励，洪敏也没再说什么。
那边贾翠翠一听说要再招人，便和夏云说：“能不能招个人来帮我，你看，我每天的事情都那么多，怎么做也做不完。”
这也实情，接电话咨询的是她，负责报名的是她，其他杂事也是她，所有人一有什么琐事，第一个反应便是：“找翠翠。”这已达成共识了。
“好不好？”看夏云没开口，贾翠翠干脆撒上娇了，拉着夏云的衣角扭动着身子。
这情景刚好让正在备课的胡海一眼蔽见了，嚷了一嗓子：“哎哟，翠翠是不还想吃奶啊，那么大了还装嫩呢。”
其他人都“嗤”的一声笑了。
贾翠翠恼了，说一声：“你去死吧。”随后顺手抓一本书就丢过来了。
胡海急忙躲开。
“咣当”一声，书碰翻了桌上一瓶墨水，掉地上了。不巧的是，不知谁用过的墨水，瓶盖没盖严实，这一碰翻，墨汁全倒出来，把蒋如放在墨水瓶旁边的讲义给染上了。
胡海听到声响，抢过来拿开，已经来不及了，半本讲义乌黑一片，啥字也都看不出来了。
拎着往下淌着墨水的讲义，胡海对贾翠翠说：“你自己跟蒋如解释去吧。不关我的事啊。”
贾翠翠脸立即绿了，讲义是老师为备课写的课堂参考资料，没讲义，这堂课要怎么上？蒋如不直接杀死她那就算是客气的了。
办公室里只有两张桌子，大家共用，共放东西，贾翠翠连强辞夺理怪蒋如乱放东西的借口都没有。
所有人都对贾翠翠深表同情。
第64章 小机构出头快
很快，蒋如的咆哮声从办公室里远远地传了出来，在X中学上空回荡。
贾翠翠虽然天不怕地不怕，但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这次是她不对，只好由着蒋如发飙，不敢还嘴，猥琐至极地缩在墙角落里，低垂着头，像空气一样。
看蒋如气得发疯，同事们也不敢打圆场，全都安静的当观众。
蒋如咆哮了小半个小时，看贾翠翠全无反应，一手拎着时不时还滴一两滴墨汁的讲义，一个箭步跨过去，一手抓起墙角的贾翠翠，朝她吼：“说话啊，说，你要怎么赔我！！！”
贾翠翠五官皱成一团，侧过头逃避蒋如的大吼。
眼见蒋如越来越激动，夏云碰了碰洪敏的手臂，示意他出面安抚。
洪敏看了看怒气冲冲的蒋如，又看了看缩在墙角的贾翠翠，咳了咳。
蒋如满面怒容朝洪敏瞪了一眼。
看得出蒋如真的很生气，洪敏咳了两声，再没搭腔。
夏云一看，这也不是个事，发泄两句也就算了，总不能没完没了吧。她也不咳，直接就说：“蒋如累不累，要不要喝水？喝完水再凶贾翠翠嘛。”
听夏云这么一说，蒋如还真觉得有点渴了，可不是嘛，直着嗓子吼了半天，能不渴吗？
同事们悄悄乱丢眼色，挤眉弄眼的。
蒋如松开抓贾翠翠手臂的手，倒了杯水骨碌骨碌灌下去，喘了一大口气。
夏云淡淡地问：“骂人的感觉好不好？还要不要再骂下去？”
蒋如不吭声，只是，胸膛起伏，不停喘着气。
夏云又说：“骂人就能解决问题了？”
蒋如扬扬手里的讲义，说：“你看看她弄的。”
夏云说：“我看到了。她也不是故意的，这不是由着你骂了半天吗？她要是故意的，你这么骂，她非和你掐起来不可。”
蒋如横着眼睛瞪了贾翠翠一眼。
夏云又说：“杀人不过头点地，你就不能原谅她的无心之失？反正你再怎么骂她，也不能把讲义给骂回来了。有这时间，还不如照脑子里的印象重做一份。你刚做不久，记忆犹新，再做也不难，对吧？”
“不是吧老板？”蒋如的声音还真有点沙哑了，刚才吼太过了，“你这样向着她，算不算偏心？”
夏云笑了：“我哪有向着她？你也不想想，你一直这么吼下去，我们都不用干活了。你听过嘈音扰民的话吗？”
蒋如一眼扫过去，其他同事都眼巴巴地看着她，那可怜劲儿，只比贾翠翠差点。
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讲义，想想这是自己费尽心血才做成的，不由得心疼得不行。咬了咬嘴唇，蒋如说：“你要不处罚她，我这口气顺不过来。”
“你要我怎么处罚她？”
蒋如想了想，说：“起码罚她扫一个月地或者，或者，或者干点其他的什么。”
夏云莞尔，说：“办公室每天都是她打扫的，还用罚吗？”
同事们也轻轻笑了，气氛一时轻松了不少。
蒋如赌气的样子，说：“我不管，反正你想办法，总之就是要罚她。”
夏云和洪敏相视一笑，朝贾翠翠招手：“翠翠过来。”
贾翠翠畏畏缩缩地走过来。夏云说：“跟蒋如道歉。”
贾翠翠离蒋如远远的，说：“对不起。”
看她一副怕挨蒋如打的样子，大家都笑了。
蒋如也想笑来着，嘴角动了动，又忍住了，�